池烟懒得理他,将自己身上的工作服脱下来叠好放在柜子里,一看时间,宴冬易居然还没有过来,而且晚了整整二十分钟。
隋书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拎着几个蛋糕,“走了,祝你晚上走运。”
池烟正给宴冬易打电话,那头竟然一直没人接,不由得心中慌乱,压根没注意到隋书说了什么。
她在蛋糕店里等了很久,手机终于震动了起来,她一看来电显示是宋民,只得满心烦躁的接起来,“房子的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宋民的惨叫声,然后是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贱人,打你了一巴掌还想着报复我,居然让宴冬易来打我,好啊,我这就去警察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池烟手里的电话差点没摔下去,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她做梦也没有想出来,宴冬易是怎么找到宋民的。
路灯如月光照亮清冷的街道,远处警察局的灯亮着,偶尔有穿着制服的人出来。
池烟将宋民给扯住,不让他前进一步,几乎是苦苦的哀求,“你不能去,去了的话你一分钱也捞不到。”
宋民鼻青脸肿的,牙齿还掉了两颗,“老子就要他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死刑都是有可能的。”
此时宴冬易已经从暗影中走了出来,他的正前方就是警察局,那明亮的灯牌照在他的身上,照清楚了他的眉目。
“我去自首,我不想你再被这个混蛋威胁了。”他的眼中满是坚决,“哪怕是死刑我也认了。”
池烟一把拽住他,满是雾气的眼直勾勾的看着他,“所以呢?你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想着前功尽弃了,我告诉你宴冬易已经死了,周围的人都知道你姓易。”
宋民此时气也全消了,毕竟他向来是一个利己主义的人,明白自己一旦进去,以后将来可不能指望池烟了,但还是叫嚣着要进去。
远处警察局里有人走出来,似乎是听见了这里吵嚷的声音,顿时池烟神经紧绷,整个人陷入无尽的恐慌中。
看着一步步走进的警察,池烟看着宋民,“我给你买房,记住知道什么该不该说。”
宋民一副得意的样子,看着转过头去的宴冬易,几乎将整个头都埋在了暗影里。
“你们怎么会死?”警察拿着手机照着三个人。
池烟深深的吸了口气,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紧张,“没事的,我正跟我爸吵架呢,因为买房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警察的手电照在宴冬易的身上,看着背过身的他,“你转过头来。”
宴冬易刚想转过头来,宋民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来,递了过去,“哎呀,我女婿,一点也不孝顺,别理他了。”
警察也懒得管人家鸡毛蒜皮的小事,告诉他们别在警察局门口吵了,自己就回去了。
宋民果然是个人精,生怕池烟反悔,又怕宴冬易趁机跑了,自己人财两空,什么也捞不到,居然要明天一大早就让池烟带着他去买房。
宴冬易的脸色一直很差,忍不住的又要上前去揍人。
池烟将他拉出,“你揍他干什么,还不如明天留点力气干活。”
宴冬易看着池烟惨白的脸,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才吓到了她,不由得满心的愧疚之色。
“没事的,你给我留了那么多的钱,我去给他买就是了。”池烟也知道这个男人以后也会狮子大开口,但唯一重要的是赶紧解决眼前的麻烦。
但池烟连眼前的事情都解决不了。
宴冬易当初留下的钱她全部都存在银行了,一时间拿不出来,那些画也好好的收藏起来,没有卖出去一副,现在她手头上只有五百万而已。
宴冬易将池烟送到家里的时候,岳香已经哄着月月睡着了,两个人挨着,枕着一个枕头,池烟竟然发觉两个人长得有点像。
可池烟可没有在意,毕竟岳香年纪不大,甚至连对象也没有。
她坐在自己的卧室里,将所有的人都想了一遍,最后想起来唯一能拿出这些钱的人,只有金都了。
她没有开灯,就只站在玻璃窗前,清冷的月色照在她的身上,萧瑟孤寂。
池烟并没有留金都的电话,但曾经他的电话她记得滚瓜乱熟,等她拨通的时候,心中是无比的忐忑。
“喂。”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没有沙哑,看来他还没有睡下。
她换了手机的,他难怪不知道是她。
在心里重复了千万遍的话此时一句也想不起来了,只是攥着电话,手心里全是汗珠。
“池烟。”金都声音清冷,那边竟然传来虫鸣声和狗叫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是你,我听见你喘气声了。”
池烟诧异,他这样也能认得出?..
“是我,我想跟你借点钱,不,是有点多,一千五百万。”池烟带着试探的问,“我有急用,明天早上一定要到账,我会尽快还给你,连同着利息。”
电话那头是良久的沉默,但是狗叫声却越来越大。
“你在吗?”池烟试探的问,就断不愿意借,至少拒绝她也行啊。
电话那却传来了那个司机的声音,“金总,您走路的时候别接电话啊,差点踩在狗屎上,您看着点路啊,可吓死我了。”
池烟都懵了,这人是去哪里了?
“你还在吗?”池烟试探的询问,也明白以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不借给也是正常的,用不着什么道德绑架。
“我一会转给你。”他声音冷漠,“挂了。”
池烟挂断电话之后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确认自己没有做梦,对方真的这么痛快的答应了。
这头金都挂断了电话几步便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司机,两个人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出租屋外,破旧的铁门上全部贴着小广告,脏兮兮的让人都不想敲门。
“砰砰砰。”司机猛地敲响了门,“快开门,咱们约定好了的。”
很快房门打开,一个四个多岁的,风韵犹存的女人推开门,嘴里叼着烟,万种风情的看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