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馥婴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死亡,没有回天之力。
失控的芮昂嚎啕大哭,自责活活将母亲气死,自责这些年对母亲关怀不够,自责芮家沦落到这步田地皆因他能力不够。
病房里的白深看到在医院楼下崩溃痛哭的芮昂,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虽然从没机会叫过一声爸爸。
白雅问怕芮昂知道白深在同一所医院,将气撒到白深身上,偷偷上楼叮嘱儿子在病房好好呆着,不用下楼散步。
想到过去对芮阳并非发自内心的关心,白深满是悔恨。
白雅问一眼看出他有心事,追问之下,白深痛恨道:“我后悔,我不该听你的话故意接近芮阳,用虚假的语言,不真心的对她好。让人误会我喜欢她。”
原来是为这件事。
白雅问按住白深的肩膀,轻声细语道:“儿子,妈妈当初确实不应该强迫你接近芮阳,妈妈是迫不得已,你爸给的钱越来越少,你有病要吃药,你将来要结婚生子,需要很大一笔钱,我让你接近芮阳,不过是为了芮家的家产。如今公司几乎可以说没了,以后得靠自己了。”
没从白雅问的话语中听出丝毫悔过之意,白深怒了,抬高语气和白雅问吵了几句。
白深向来听话乖巧,虽然不愿意还是按她的意思故意接近芮阳,没想到指责其白雅问的不是,这白雅问非常难过。
白深有病不能情绪激动,白雅问气得撞墙,被白深和进来的护士拉住。
见原本亲密的母子产生隔阂,护士大姐说道:“好不容易在怪兽和吸血鬼出没的年代活下来,要珍惜生命。”
——
绛城,菡萏街区。
张鳕庸和夜无忧搬来和芮阳一起住,相比起布满灰尘的精神病院,还是有家的气息的地方更适合他们。
芮阳从魏强坤那里得知茅蘅谦能寄生的事,若真如此,要想找到隐藏的低等生物就太难了。
张鳕庸露出怪笑:“茅氏在悍城的工厂被毁,股市大地震,要是大众这时候知道茅蘅谦死了,茅氏会垮吗?”
夜无忧:“你想得太简单了,茅氏的股东早就知道茅蘅谦死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公布就是提前准备会遭遇的危机,尽量降低损失。这么多天过去了,就算现在公布,对茅氏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张鳕庸喔了一声。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早,茅氏集团向大众公布茅蘅谦因劳累过度离开人世的消息。
茅氏仍是绛城最富有的公司。
茅蘅谦猝死的消息传开,一直躲躲藏藏的华一安和梅萱语总算可以大摇大摆的出来花钱了。当初勒索了了茅蘅谦一笔后,梅萱语吓得要命,拉着华一安躲起来。华一安再爱钱多少惜命,跟着母亲过起了藏身度日的日子。连华镶去送茅盛霆没回来这件事都没过问过。
今天的太阳就算比往常炙热,对梅萱语和华一安母子来说,却是久违的享受。
拿着钱,华一安带着母亲去买豪车,坐在豪车内,母子二人别提多兴奋多激动,恨不得把全部的车都买回家,全都收藏起来。
刚要发动引擎,有人敲了敲车窗。
被打扰兴致的华一安摘下新买的名牌墨镜,摇下车窗看到的是陌生面孔。
这家店是蔡欧维家经营的,辛是本不想到底层来,他知道魏强坤派人秘密监视自己,出来做做样子,没想到这么巧碰到华一安和梅萱语二人。这两人的照片他看过无数次,今日碰面是他们的死期。
当然辛是不会亲自动手,他交代新收服的手下汉斯,让汉斯悄悄处理掉二人。
于是,出去试车的华一安和梅萱语没有机会回来。
——
绛城街头。
沙经铠放不下打拼的事业,看到吸血鬼愿意和平相处,殷陌痕又被抓的消息,沙经铠回到绛城。沙经铠怕被人认出,特意乔装打扮。毕竟他和谷含娇云雨的视频至今还能从网上搜到。
为了不引起注意,沙经铠特地开了一辆普通车,他只从助理那了解到这段时间林曼琳没回公司,估计是怕吸血鬼躲在某个村落不敢回城吧。虽如此,沙经铠还是感到隐隐的不安,离开绛城与林曼琳最后一次的谈话并不愉快,沙经铠不认为她会放得下幸苦十几年的事业,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驱车上路,沙经铠心事重重。一个恍惚,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沙经铠吓得面色发青,他还没下车查看,经过的路人已将车团团围住。
沙经铠下车,倒在血泊中的人他很熟悉,是败家子井相淮,不远处有一个小的保险箱。
路人高声指责:“你撞死人了!”
“他好像卖海鲜那个人!”
“视频中的沙经铠啊,和外面女人乱搞那个!”
“好恶心!”
各种声音不绝于耳,通过衣物伪装的沙经铠没想到这群人轻易认出他,不等他取下眼镜,有人已经先一步扯开他罩在身上的外套,取下他的眼镜。
沙经铠满是绝望。
就在这时,一名刑警走过来,对眼前场景颇为意外,说:“沙经铠你涉嫌杀害谷含娇,请跟我们走一趟。”
路人提醒道:“这人是他撞死的,他还撞死了人。”
刑警看向呆愣的沙经铠,说:“走吧。”
很快有人来带走井相淮的尸体,和他身旁不远处的保险箱。
——
茅蘅谦意外去世的消息传到阿达耳里,老大死了,任务仍会继续。
阿达已经派人去把逃出绛城的茅晓雯一家抓回来,不信茅蘅谵不交出屈念珍。这时传来好消息,茅蘅谵的二儿子茅屹霄在医院,阿达立即派人去医院抢人。
阿达将茅屹霄塞进面包车,被去接班的严言心看到,严言心骑着电动车追上去,不料阿达钻出脑袋举枪对准严言心,严言心扔下电动车跳到路边,虽没被枪击中,手掌却擦破皮。
阿达带着茅屹霄消失得无影无踪。
严言心愤恨的站起来,捂着手掌望向面包车远去的背影。这段时日她看到太多让人鄙夷的事件,本以为茅屹霄能在医院多留几日养好身体,谁知竟然被人恶意塞进车里,明显是抢。
路过的茅蘅看到严言心,上前询问:“你受伤了?”
见到茅蘅,严言心恍惚了,好似过了极度漫长的时光,她才与他重逢。她带着吃的去楼上敲门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那时的他会冲她笑,会请他进屋坐坐。
而眼下,他的眼中虽有关心,但已找不到往昔那股不一样的目光。
严言心失落了。
见她不说话表情痛苦,茅蘅担忧,再次问道:“言心,你的车在旁边,你的手严重吗?”
不过擦破皮,自然不算严重。严言心捂住手,表情沉痛:“严重。”
听到严重两个字,茅蘅贴近,搂住严言心的肩膀,低头说:“别害怕。”
刚说完,带着严言心极速奔走。好在此处离严言心工作的医院很近,不等严言心留恋他冰冷的怀抱,茅蘅已经将她送到急诊室。
同事们吓了一跳。
茅蘅露出礼貌的微笑:“我不会伤害大家,给她看一下吧。”
见他转身要走,情急之下的严言心拉住了他的衣服,语气中带着一丝卑微的乞求:“我爸死了,我害怕,你可以留下来吗?”
同事将八卦的欣喜目光投向两人,没想到向来低调认真工作的严言心竟然和吸血鬼有瓜葛。
众目睽睽之下,茅蘅转身。
不等他说话,豁出去的严言心说道:“这两个月我看到一些人性丑陋的一面,我觉得生活变得压抑,找不到方向,甚至连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
茅蘅鼓励道:“言心,你在我心里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你会重新找到人生奋斗的目标,对生的渴望,你可以救很多人。”
说说完转身走了,留下在同事中尴尬的严言心。
——
阿达公开录像,表示茅屹霄和茅晓雯一家四口都在他手里,让茅蘅谵别再做缩头乌龟,让其露脸。
茅家人劝茅蘅谵交出屈念珍,茅蘅谦死了,两兄弟的恩怨也该随着死亡飘散,没必要留着屈念珍,更何况阿达用茅家五口人的性命作为威胁,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的可能。
茅蘅谦死的事让茅蘅谵郁闷了整整一天,还没彻底复仇对方居然死了,这对茅蘅谵来说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恼怒得很。
不过毕竟死了,茅蘅谵想逃离地下室到外面去看看瞬息万变的城市,同意了茅茯霈的提议,给王孝宏打电话,让其带领屈念珍去和阿达交换。
王孝宏刚抽完一支烟,将烟蒂扔进烟灰缸中。
看是茅蘅谵的电话,消息灵通的王孝宏自是猜到为何来电,故意将手机放回桌上,待茅蘅谵耐着性子又拨了过来才漫不经心的接听电话:“怎么,有事找我?”
上次茅蘅谵迟迟没付尾款,王孝宏孙子似的打电话催被茅蘅谵一顿臭骂,两人不过雇佣关系,他凭什么受气。
茅蘅谵说明意思。
王孝宏又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烟圈。
听电波另一端的老人恼怒,王孝宏幽幽道:“你只说让我绑架屈念珍,没有用屈念珍交换你家人的事。再说,你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吗,亲兄弟都敢害的人,一个酒疯子儿子,嫁出去的女儿和外姓孙女不会是你的关心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