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话别

王姿在心里嗤笑,她怎么没看出来萧静在乔誉面前服软呢?她到时觉得,乔誉在萧静面前表现的再厉害也是纸老虎,誉儿对萧静的感情陷的太深,这两人的关系,谁陷的深,谁便是付出的一方,更是被动的一方,若只看表面谁服从谁看不出来,要看两人中间那条绳子,绳子的线头攥在谁手上,在谁手上谁就是主导者,他们两人显然是萧静死死的攥着乔誉心上的那根绳。

只要萧静稍稍用力,乔誉便疼的失去理智,刚才萧静不过只是表面同意了崔青滢入府,那乔誉便幼稚的信了。

在她看来不是乔誉信了,而是乔誉疼怕了,哪怕萧静表面敷衍的话,便足以让他没有思考的能力,失去基本的独断。

“还真是期待,誉儿能收拾了她!”王姿叹道。

这会子,不知道乔誉拉着萧静去了哪儿疗伤了。

……

正如王姿所想,乔誉拉着萧静便往正厅后议事的书房而去。

议事书房里平日没什么人,自从乔誉入住刺史府后,这里更没人过来。

正厅和议事书房是乔誉来商阳必去的地方,对于这里的一切自然很熟悉。

乔誉一路上阴沉着脸,凡经过两人身边的有下人皆不敢直视,只能跪着行礼。

萧静被他拉着只能小跑跟上,她问他带她去哪儿,他也不回应,问他今日有什么安排,他像是听不到,他带她绕过廊子,绕过偏厅,走过青石板,来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屋子。

乔誉将萧静带入书房后,回身将门合上,吩咐外面的人全都离开。

屋里没有掌灯,显然的有些暗,光影透过门缝照在乔誉脸上,一明一暗,看着极为阴森,萧静有点害怕他,他每每举动令人惊吓,猜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事,她装着手腕疼揉着手,尽可能心平气和的看向书房摆设。

这里很宽敞,大概能容纳二三十人,两排蒲团直通里面的书柜前的矮桌上。

萧静背过身,慢步往矮桌那儿走着,此刻能离他多远就要有多远,哪知她正走着,身后突然一个大力将她裹住,差点扑倒在地,幸好乔誉的手臂搂住了她,这才让她没有摔倒。

紧接着,肩膀上一个灼人的气息从耳后袭来,沙哑的声也随之响起:“为何同意?”

萧静侧着头,看着他阴暗不明的脸,明白他问的意思,她温和的回着:“叔父和婶娘那么问我,我肯定要说同意,你没看我在回话时,拼命的给你使的眼色吗?”

乔誉似乎很不讲道理,他嗅着萧静脖颈的香味,越发的想要更多的慰藉:“我不需要你的眼神,我只想知道,你心里真的想同意吗?”

萧静任他扯开她的领口亲着,看他敏感而霸道的样子,她劝着:“我不同意,即使崔青滢有本事入乔府,我也有办法将她请出门!”

不是身份越高能力越大,有时身份越高,顾虑的东西就会越多,崔青滢最在乎什么,就往那一处致命薅住,她翻身都疼。

乔誉压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着他,他二话不言,轻附在在她的唇上,辗转几时后,乔誉像是解怨的一般放过她。

他笑着看向萧静,握紧她的手:“我带你去送一人!”

萧静还没来及问是谁,又被乔誉拉着往外走。

不多时,她就被乔誉带到了刺史府的大门口。

多少天来,她终于看到外面熟悉的大街,虽然身边还是有两排卫兵看守,但比起之前一直被关在厢房里实在好多了。

萧静长舒口气,看向身边的乔誉,见他满面如风,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两排的卫兵都能感觉到他今日心情不错,站在门口时,神情也放松许多。

她好奇的问:“阿誉,我们是来送谁?”

乔誉伸手牵着她的手,淡然道:“别着急,等会就来了。”

萧静嗯了声,心里却隐隐察觉哪里不对劲,似乎知道要送的人是谁了,还能有谁,他能让她送谁?难不成送崔青滢!

几息,从刺史府的侧门口,见到李玄之张罗着几个抬着藤椅的人往这边走来,一面走,一面叮嘱着:“等会上了马车,便不要再想着回大梁!”

藤椅上的人虚弱的点点头,算是应着李玄之的话。

萧静看藤椅上的白面书生,眼底虚青,神色恍惚,感觉吸一口气都很费劲,几天未见他,他怎会瘦弱成这样,她下意识的想走过去看看,手却被身旁的人拉住。

乔誉没有说话,单单是他斜过来的眼神,足以让萧静退缩,她没再上前,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藤椅上的陈江科,见他手上还绑着布,身上衣着单薄,面色惨白,愧疚的眼泪忍不住溢出来。

陈江科像是看到了她,眼中霎时有了亮光,激动的就要从藤椅上坐起来,想要喊她,可转眼看到她身边的人,他眼中的光芒慢慢暗下来,尤其是看到她的发髻,他们紧握的手,眼中的光芒消失,转而变成妒恨。

萧静惭愧的垂下头,不忍直视他,她越是对他关心,他就越不好过,不如不看,她只能暗暗为他祈福,希望他一生多子多福,百年归老。

这时,乔誉突然放开了手,语气像是在吩咐:“去送送他,这一别你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萧静低垂着头没有抬,也没急着应他,这些天和他朝夕相对,她略有些了解他的阴阳怪气,也聪明的该知道怎么躲过他的试探,他如果能让她见他一面,也不会故意安排这个局面让她和陈江科这么难堪。

若是她敢去和陈江科话别,那辆马车将会带着陈江科下地狱。

她淡然的摇摇头,平静道:“我该说的已经和他说清楚,没什么好送……”说着她裹着身上的大氅,笑着道:“门口的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萧静表现的很平常,但她在说每一个字时,乔誉的两眼就像两只精灵在窥探着她眼底的情绪,等她说完,确定没什么私心后,乔誉这才弯起嘴角。

“别着急,我还有话要和他说,这两年毕竟他在照顾你,我多少要谢谢他!”乔誉拂着她的发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