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抽调一支军队,李凝之带着李圭的手谕,特命乔誉派人去救援。
转瞬间,商阳城的五大家族接到消息,纷纷赶往宜峰塔倒塌处。
李玄之看着宜峰塔的倒塌处,不准任何人靠近。
而此时,乔夺和乔目调遣的军队已经来到废墟,安排着士兵们开始抢救塔底的人员。
乔夺调遣的两千人,将废墟扩大整条街围成一圈,将士兵分成三组,极速施以救援。
乔目等人也开始将一旁受伤的百姓,接到十几位医家面前,统一诊治。
陈才那边已经安排人蓄水,正在救火,救人。
三人分工明确互相助力。
李玄之看守的宜峰塔地基处,不许闲人靠近。
除了西街受灾的人,谁也不能往里面走,一千多士兵将西街围成一圈,不准马车人员经过,只能出不能入。
已经来到现场的相邦王章驾着马车想要去宜峰塔,可士兵直接拿出长矛对准他的马。
“没有大司马口谕任何人不得靠近,再往前一步,休怪长矛无眼,刺伤相邦座驾。”几个士兵高举长矛喝退着相府管家。
管家说什么他们也不听,只能回头禀道:“相爷,咱们过不去,这边已经拦住了。”
王章掀帘问:“没告诉他们我是谁?”
管家道:“小人说了,但是他们却说只认大司马口谕!”
王章心里焦急,自己两个嫡子还在那儿不知生死,他直接跳下马车,走到几个士兵面前。
“你们好大的胆子,胆敢拦我?瞎了你们的狗眼,让你们大司马亲自来见我!”他怒喝道。
其中一个士兵首领走上前,见到是相邦大人,他拜礼道:“相邦大人!”
王章急着进入西街,朝着入口便走去,只是刚上前,便被士兵拦住。
王章气的挑怒眉“嗯……”了声。
士兵首领拱手拜礼道:“请相邦大人恕罪,如今里面情况比较不好,为了大人的安危着想,大人还是站在这边比较稳妥!”
王章怒了:“我今日偏要进去,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士兵首领赶紧跪下,跟着几个小兵也跪下。
“请相邦大人不要为难小人!”士兵首领大声道。
李玄之闻声赶了过来,见士兵和王相邦僵持下来。
他走到王章面前,不多问便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拜礼道:“小人拜见相邦大人!”
王章瞥了眼李玄之,在李氏的郎君中,他只认得大郎君李凝之,至于这些人,没什么印象,若不是上次他和乔誉饮过酒,他还不记得他是谁。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郎君,就凭他还想拦他,当真是想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他冷哼一声,并不请李玄之起来,饶过他身边直接走了进去。
李玄之见他径自进去,直起身命道:“你们几个去保护相邦大人的安危,其余的人,看守入口不准任何人进入。”
士兵们应着是。
他们四人连忙起身,手持长矛走了过去,护在王章四周,将他圈在中间,令他寸步难行。
王章举足艰难,喝令他们离开,可四个卫兵像护身符一样,贴着他走。
他刚想对李玄之发作,便听到身后拉紧马缰的声音,他回头看去,只见张勉之夫妇到了,不远处还有一群人,看着穿着像是宫里的人,又见另外一个方向,乔氏的人也来了。
几队人马从四面赶来,却饶到这个路口进入,可见西街已经被他们团团护住了。
这几队马车同样被拦住下了马车,马车上的人下来后,朝着他们走过来,其他士兵见到他们进入这里,赶紧上前围住。
王章看到这儿,再也不能无视眼前的郎君,他指着里面的人,怒道:“你去把乔誉喊出来!让他亲自过来接我们!”
李玄之朝着几人拜了拜礼,目光来到李凝之身上时,只是平静掠过。
他道:“几位叔伯大人,大司马有事不在这儿,还请几位不要再往里面去,留步!”
张勉之急冲冲的道:“留什么步,大司马不在这儿,可我们在这儿,你把我们都堵在这里,谁在里面指挥救人?”
李玄之恭敬回道:“大司马已经调兵来安排妥当!”
乔台铭兄弟也着急了,他们家的几个郎君还在里面:“他才多大,安排这种事情,他没经验,你快让我们过去,别再耽搁时间了。”
“是啊,他一个小娃,还没成婚生子,遇到这种大事,他一人应付不了,你快让他们几个小兵让开,别耽误我们救人!”乔台献急着说道。
李玄之见这些重臣,平日里自以为什么事全在掌握之中,却从不事先预判,出了事,都想过来捞功劳,争民心,真的是不要脸。
李凝之瞧着李玄之出神,言语不客气道:“我从宫中带来三百将士,前来施救,你作为一个军中参事,在这儿拦什么,仔细我去君主面前告你一状,半年内不许你出宫,识礼的赶紧让开!”
李玄之哪里面对过这么多长辈压迫,幸好崔氏有崔青卓拦住,若是他们崔氏也来,恐怕早就将他轰出去,他们几个在这里做主乱指挥了。
“你快去将乔誉找回来,让他亲自过来回话!你不要废话!”王章冷着脸命令着。
他说的是让乔誉亲自过来回话,显然他比乔誉的官职更大,才敢这么说。
王章的气势很凶,吓得李玄之不敢直视。
“是啊,乔誉去哪儿呢?你在这儿作甚?”李凝之附和着问。
“誉儿,誉儿……”乔台献扬声开始叫了起来。
王章再次威逼:“快去!”
“……”
李玄之略显窘迫的看了眼父辈们,他清楚他们这个时候都是不理智,是心里着急,但乔誉临走时说过,面对他们的言语要挟,威逼呵斥着,吵得他不知该怎么做,不准旁人靠近这里,任何人不许,他没法让他们进去。
他只不过是一个参事,一次得罪这么多人……?
半晌,李玄之笑了,他真不是那个潇洒的李玄之,既然这事交给他,他就不能害怕。
更何况,放眼整个商阳他还没怕过谁,如果这事让他关禁闭半年,他也愿意。
继而他的眼神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