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烟冷着脸道:“你管我丢的是什么珠子,你快去找。”
萧静听着吩咐,喜悦的唉了声,将一袋子钱揣入衣袖中,低身去找。
陈竹烟指着了一个方向,离后殿较远:“你呢,先去那边,我记得我晚上从那边走过去,就围着哪里找找,而我呢,去那边长廊找,记得找不到不许回后殿,我等会过去看你。”
萧静嗯了声,笑的极为殷勤道:“是是,娘子让小人一夜不回来也没事,小人明白。”
陈竹烟惊讶,眉梢一挑,这小厮倒是聪明,知道她们为啥支开他,不过他还算识趣。
“既然你知道要离后殿远远的,便不要再回来!”陈竹烟道。
萧静低身笑着回道:“是娘子,我这就走的远远的。”
打发走萧静后,陈竹烟总算放下心来,也不知张文怡那边准备怎样了。
陈竹烟赶紧回到后殿。
张文怡见陈竹烟回来,才敢从草丛中跳出来,走到她跟前问:“怎样,那小厮好不好打发?”
陈竹烟连连点头:“你进去吧,他很识趣见到那么多金子,说是今晚都不会回来,走的远远的。”
张文怡嗯了声,叹道:“果然还是钱好使。”
最大的障碍赶走后,两人也不迟疑,直接去乔誉的屋里,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后殿。
张文怡进屋后,便四处寻找鼎炉,只是翻箱倒柜半天,也不见鼎炉在那儿。
商阳城中的郎君,每个人屋里都有一鼎熏香的鼎炉,乔誉那么年轻,肯定喜爱这种燃烧的香味。
陈竹烟在门口帮她把风,见她四处翻找,问:“文怡姐,你在找什么?”
“鼎炉。”张文怡有点急切的道:“你说大司马屋里怎么没有鼎炉呢?”
鼎炉?
“文怡姐,你不是要去内室吗?你找鼎炉作甚?”陈竹烟好奇问道。
张文怡找不到鼎炉,有点烦躁:“没有鼎炉,我手里的药包怎能起到作用?”
“文怡姐,你为啥带药?”陈竹烟问道。
张文怡不想回她,走到门口把门从里面关上:“你不是怕吗?你先回去吧,在初语院,等我好消息!”
陈竹烟被她关在门外,她竟然带了药包。
既然带了药包,那这事十拿九稳了。
她气的想去推开门,有药包为啥不让她一起,举起的手却悬在半空中不敢问,她不敢和她硬着来,她是姓张,她只不过姓陈。
带着不甘和委屈,陈竹烟一个人走回了初语院,期盼着张文怡这一夜能成为乔誉的小娘子,那以后她们两人就有了身份,以后也会被人尊重。
等陈竹烟走后,张文怡在殿里没有找到鼎炉,便将药粉倒入了茶水里,又涂抹了些在茶碗口,吃到肚子里,会比吸到肚子里更有效,到时只怕大司马舍不得让她下床。
张文怡准备这一切,这才去了乔誉的内室,自己脱掉外衣,然后跳上乔誉的床上,盖上了他的皮裘和被褥,嗅着被褥上,乔誉男子的气味,倍感安心。
那天在高台上,远远的看了他两眼,不止其他女郎倾心了,连她也痴了。
看惯了商阳城的粉面郎君,突然见到这等英伟不凡的男子,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实在令她难以移开目光。
纵然每次见到他,他的眸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只是远远的看他,便让她难以自禁。
今晚后,她便要成为他的娘子,想到这一刻,张文怡心里竟然砰砰的跳,她能成为他的娘子,哪怕死了也甘愿。
……
晖明殿的后殿耳房里,萧静拿着钱回屋后,坐在灯下数钱。
今晚会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乔誉本来就没让她去守夜,而她正是算着初语院的两人会去,所以才在后殿门口碰碰运气,没想到她们两个出手这么阔绰,半袋子金子和一袋子铜板,这让正在缺钱的她一下子富了起来,想想便忍不住笑了。
至于乔誉会不会牺牲色相成全张文怡,那么个美人躺在那儿,脱光光的在他床上,说不定他会生扑过去。
不管他,只要她能敲竹杠便好。
有了这些,那么乔十八那边的事情便更好办了,她要藏好这些钱,可不能被人发现了。
快要三更了,明天一早还要伺候乔誉起身,她打了个哈欠便脱去外衣准备上了炕。
刚想抬脚去炕上,肚子咕噜噜的饿了,她这才想起来她晚上没吃东西,而这两天以来每天不是窝窝馍,便是咸味清汤,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肚子饿的有些绞痛。
不吃东西不行啊,要这样挨饿到明早,指不定要饿成什么样。
可这个时候,若去后厨,那乔辛娘明天肯定会借此事发作,这该怎么好?
“咕噜噜……”
“不行,太饿了。”
萧静下了炕,换上女装,穿戴好准备出门找点吃的。
想着今日乔暖娘和乔辛娘两人因着婢子的事,对她极为殷勤,她若去后厨弄点吃的,相信明天她发现了也不会怎样,最糟糕的结果是她把这事告诉乔誉,乔誉一怒之下将她赶走,那她求之不得,若是不告诉乔誉,那乔辛娘看在她留在乔誉身边的份上,多少会顾虑,也不敢怎样。
思前想过后,觉得非常有必要去后厨弄点吃的,最好弄得多些,留着明天或者给姐姐送点去。
去后厨的路上黑漆漆没有人,如今住在后殿离后厨比较远,走了好长的路才来到后厨。
她快速的在里面转了一圈,竟然什么吃的也没有,没有办法,萧静只能自己动手。
她在灶台上点燃一只烛火,然后从面缸里舀出一瓢面,碰着凉水和了些。
萧静不敢动静太大,生怕弄出动静惊动那些沉睡的人。
……
晖明殿的后殿里,张文怡等的太久了,躺在床上想着等会乔誉昏昏沉沉和自己在床上,便欣喜的捂着头,想着想着有点困了,竟然不知不觉合上了眼。
乔誉回来的路上睡了许久,回到府门口时,已经醒了。
回府后,乔誉慢悠悠的往后殿走着,刚醒了酒气,被风吹得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