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云自言自语道:“只可惜没有好好惩罚她们,若是再让她们受些皮肉之苦,这口气才算出了。”
萧静担忧的目光移过来,认真的看着乔若云:“以后遇到她们定要绕道走,不可听从她们的话跟她们走,不能同她们正面对峙,一切等我,知道吗?”
乔若云笑着点头:“是,女郎,以后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少间她把昨晚湿的被褥展开,想趁着炕下还有火星,把这些湿的被褥暖干。
正在收拾之际,想到刚才萧静说要还她们干柴的事。
“女郎,咱们从哪里弄到干柴还她们?咱们身为内宅的婢子,若无主母允许,是不准出府门,而且就算出能出府门,咱们去哪里买干柴,要去城外吗?”她担心的问。
“临近年关,商阳城内多处是卖柴的,而且越靠近年关,越多。”萧静说道。
“是么!”乔若云不确定的道。
只是眼下,她不仅要出府买柴,还要买许多东西,衣物褥被,暖炭,还有最关键的是药和银针,这些都需要银钱,而她仅有一罐,这些花完了日后该怎么办?
还有她心中的第二步……
前世临近年关,萧氏一族进贡新纸入宫,但北方连续几天大雪,路途中大雪浸湿了新纸,运到商阳时,纸张发泡,一抹就碎了,根本不能作为回礼打赏各族,回礼邻邦。
后来朝廷急着用纸,便从张氏作坊里临时调来纸用,作为边境邻国的回礼。
张氏的小作坊纸张,怎能比上萧氏新纸,但因萧氏没有及时上贡,李氏皇室和五大家族商议后,重罪降临萧氏一族,萧氏差点被王氏蚕食,萧氏也差点被李氏皇室灭族,幸好乔誉一人极力反对,才保住了萧氏。
算着时日萧氏将发泡的新纸送入商阳,也就这几天。
离送纸入宫的日期,还有半月,她今日必须要出府,但要出府必要去找张娴,而她定然不会让她出府。
萧静皱紧眉头,看来只能去找二夫人了。
她回头见若云在整理被褥,温声道:“我先去洗漱,你一会洗漱好咱们一起去打扫晖明殿。”
乔若云微微点头,干柴的事不用她操心,女郎她自己会想办法处理,她只要跟着女郎就好。
萧静走出屋,天还没亮,她端着一个破旧的木盆去打水。
她要快速洗漱好,等会要去给地牢中的姐姐送水洗漱,换恭桶,还要去晖明殿打扫,才能去安春院,今日的事情比较多,要安排好时辰。
萧静心里算着什么时辰去做什么事,不知不觉人已经来到井边。
她扯着轱辘上的绳子,将桶扔到井里,然后转着井轱辘,将水提上来,只是井栏太宽,想要从绳上将桶取下,必要站在冻成坚冰的井延,这有点危险。
但萧静也没有办法,只能小心的站上去,她刚碰到桶,一只麦色干皴的手伸了出来。
“我来吧,这桶比较重,小心别把你带去井里。”来人说道。
萧静顺着手,看向手的主人,顿时笑了。
只见一身玄色交领常服的乔目,伸着手臂要提桶,他手臂和腰间束着黑色丝带,一看便是等会要去练身手。
“是乔校尉啊,多谢帮忙。”说着她将手中的绳子放开。
“刚才在想事?喊了你两声也没回应?”乔目一面拉过绳子取下木桶,一面问道。
萧静见他将木桶提下,听到他说刚才喊她,她是真的没听到,又想着之前他在安春院的帮忙,还有在晖明殿的劝说,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桶,温和回道:“是在想事,没听到你喊我,我的错,我的错。”
乔目拿过来她倒完水的木桶,扔下去又给她打了一桶,轻声道:“没事。”
萧静素常谢道:“对了,之前在安春院和晖明殿,要谢谢你,一直没得空和你亲自说一声。”
乔目将桶提上来,给她倒满木盆:“不用谢,都是为了乔氏好。”
萧静觉得他说的在理,他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帮乔氏,她没再多说,见他把木盆的水填满,便去端着盆要走。
满满一盆水,她端起很吃力,想着不能让她外溢,只能慢吞吞的走。
而慢走的路上,身后乔目已经打完水出来,正好从她身边走过,他余光瞥见她,笑着问:“要帮忙吗?”
萧静哪里再敢劳烦他,摇着头:“不用,不用。”
乔目微微笑,应着好,便抬步先行离开。
此时,萧静想起他经常会去马厩,连忙喊住:“乔校尉!”
乔目回头,皱眉问:“你还有事?”
萧静放下手中的木盆,喘着气道:“嗯,是有点小事,我是想请乔校尉再帮个小忙。”
乔目没有不悦,更没有拒绝,而是转过身,耐心的问:“你说说看?”
萧静笑开了,漆黑的眼眸明亮又水灵:“我想麻烦乔校尉给我一些马尾巴中间的那几根尾毛,大概需要三十根左右,不知道能不能帮我弄到?”
乔目深知萧氏两位女郎好看,没想到这一笑,更出奇的明亮动人,清幽的晨早,令人舒缓清心。
“要马尾作甚?”他亲和的问。
“现在还不能说。”萧静想到他可能不愿意,还要带着剪子去马厩,会不会不方便,连忙止住:“如果乔校尉去马厩的话,便帮我带些回来,如果不去的话,便算了。”
说完,又冲他一笑,弯腰端起地上木盆往后院走去,好不容易有个能帮自己的人,可不能吓走了。
乔目见她笨拙的端着木盆,又慢慢的走,嘴角不禁的弯起。
他连连摇头,看想要疾走却只能慢步的背影,联想着前天她站在那么多人面前威风煞气的样子,真是不太像,两者的反差让他觉得此女郎很是有趣。
不过,她不得将军喜欢,又得罪那么多人,在乔府如狼环绕,事事周全小心才会令她如此吧。
他低眉思量片刻,便端着水盆去了晖明殿。
向芷院里,两队仆妇和婢子,端着衣物和洗漱有序的走入内院。
里面的仆妇掀着帘子,冷气裹着朔风窜入内屋,张娴闭着眼坐在梳妆台前,感受到冷风入侵,令她登时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