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相劝

萧瑶恍然,她们来这儿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留下来,这有什么好想的!

“你怎么这么问?”萧瑶问。

萧静想着前世的商阳,后来大变天,又结合今日发生的事,姐姐实在不适合待下去。

她为萧瑶分析着:“姐,商阳是龙潭虎穴,五大家族表面和气,实则相互斗争不断,同时又不许外族干涉,就算咱们侥幸留下,但真能保证会像柳氏那么会经营权势?虽然柳氏嫁入五大家族有两位妻,但第一个已经死了,而乔府这位的柳氏,你看谁重视?偌大的乔府,嫡子夜间能走丢,想想这些下人们的冷待,令人可畏。”

萧瑶认真听着,她明白,但是她们来商阳不正是要改变这种现状,即使四夫人过的不称心,但至少她为家族开辟了仕途。

能为家族开出路,使家族不再被人欺压,阿父不再受白眼,她愿意受这些苦。

她叹道:“这两天的事让我也看明白了,商阳城不是谁都能待下来的,尤其是我们这种没权没势的小族,人为刀俎我为鹌鹑,活下来都是靠拼命,别说为正妻,如果可以,我怎会不想回秦址呢?”

“姐姐也是这种想法吗?不想留下来,想回到阿父身边?”萧静诧异的问。

萧瑶抿嘴笑了笑:“那样的日子谁不想呢,只是家族和阿父,还有尚未弱冠的弟弟们便会待在秦址一辈子,永远没有出路,这次选妻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啊。”

萧静闻言低眉颔首。

看到萧静脸色微沉,萧瑶亲昵的拉着她的手臂:“我们肯定要留下来,不仅我要留下,你也要留下,如今你面貌恢复,可不许再藏着自己。”说着她劝道:“如果咱们这么回去,会被家族耻笑的,来的时候族辈的人不是曾叮嘱,我们两个不管使什么办法,至少要保证一人入选,否则家族蒙羞,父辈汗颜,我们两个一起好好伺候乔将军。”

萧静失落的抿嘴,微微嗯了声,她们是带着重大的使命来,这是萧氏家族唯一的希望,能否借助乔氏使萧氏在仕途上有新出路,全看她们这次是否入选了,昔日和萧氏比肩的柳氏,几年前还是个寂寂无名的小族,因有家族五位嫡女嫁入五大家族,且其中两位为正妻,使得柳氏在南益豁然壮大,名下仕从也涨到近百人,更有几位在商阳为官的柳氏子弟,如今的柳氏是萧氏不能相比。

她们两人若是能留在商阳,不出几年,商阳城的高官中定会有萧氏一族的人。

“后日,乔将军回城,不出几日便有结果,到时我们尽力便好。”萧静道。

萧瑶叹了声气,如果能尽力选上,那就没什么担忧了,只是这里的女郎哪个不是奔着这个目的,虽然长相算优势,但五大家族的郎君,什么美人没见过,在他的眼里,她们姐妹容貌只算平常。

总的来说没有优势,更可笑的事,她们都不知乔将军的长相,还在这里乱想象。

萧瑶好奇的问:“你说乔将军他长的会是怎样?是不是和战场上的大汉差不多,满脸胡茬,壮实凶悍?”

想到乔誉干净刚毅的脸,萧静很难想象他满脸胡茬,凶神恶煞的样子。

她笑笑:“姐姐放心,据府里人说乔将军父母长相极好,想必乔将军也不会差,至于性情,这谁也不知道了,我想行军打仗能成为将军的,定是个睿智和懂谋划的人,性情就算差也差不到哪里。”

她记得乔誉身长八尺,面容刚毅俊朗,站在万军中岳峙渊渟,威风八面,往门庭那一站不言不笑,便使人心惊胆战,他的威名不似王世金,是父辈给足的身份,有王氏雄厚的势力,而他无所依靠,单身闯军营,凭着他自己站立得住。

许是他常年在军营惯了,她每次看到他,都会远远的站开,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因为他身上有种压迫人的威仪,逼得你无法靠近。

萧瑶向往着:“你说的是,像他这种英雄,大梁百年难出一个,我们能给他做妾也是高攀不起。”

萧静笑的迷离,她何曾不是这么想,只是伺候他后,她才认清,嫁人不能嫁五大家族,尤其是乔誉,他令人捉摸不透,大事上沉稳果断,生活上不喜人伺候,尤其是女人,当初她和王氏女郎被留下时,王氏女郎没几天便被逐出乔府,是因为王氏进过他的书房和内室,所以他不需要妾,缺的只是位妻子,和他门庭对等的妻子。

左右她和姐姐不图他的人,也攀不上他的妻位,只图他身边的妾位,这已经是她们最大的奢望。

想到这儿,萧静心里隐隐发慌,乔誉回来后,她们姐妹有一件大事,那张小像!

不知乔誉会不会像前世那般冷酷狠绝,不听缘由,直接抓人。

若真如前世那般,萧静觉得倒还有一线生机,可最令她担心的还有一事,晚上王世金临走时看了萧瑶那一眼,那眼神是迫切的渴望,依着前世今生对他的了解,王世金会想尽办法将萧瑶弄到手,若是他想要,乔誉也会同意,到时只怕她想护着,权势倾轧下她无计可施。

她如何能撼动乔誉的想法,她们可是来伺候他的人,他一心考虑的是大梁,是乔氏,能促进五大家族关系的事,牺牲一个小族女郎算什么,就算这一屋子女郎都送给他们,相信他眼皮也不会抬下,更何况她们得罪了他。

“姐,先歇息吧,明日一早,咱们还要去看润公子。”萧静已经不愿再去想,她不知结果会如何,也不敢去想了。

这些权主们的想法,从来不是她们内宅的人所能干涉的,若是能,前世便已经改变了。

萧瑶笑眯眯的点头,脑中还沉浸在乔誉多么威风的幻想中,意识不到危险将要来临。

这一夜,萧氏姐妹没有像前世那夜,跪在冬天雪地里,而是安稳的睡在舒软的褥子里,屋里也不像前世冰凉凉的,有暖炉暖着,伴着香浓的味道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