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跃千愁凝噎无语。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以此来形容那些泼皮无赖,可要是知道前面明明是颗坚硬且锋利的钉子,哪位泼皮无赖还敢踩上去,那才真的叫有种。
蜃尤难过的低下了头,一辈子小心翼翼啊一次小小的失误就让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欲哭无泪苍云信欲言又止的闭嘴了,知道自己再插手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冥皇白启法驾在此,自己根本就没有一丝希望保下跃千愁。当年掌门的三剑合一拔剑式对付不了仙帝金太,而冥皇白启的能耐绝对不会弱于仙帝金太,又岂是自己能对付的,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真的是陷入了绝境,只有拼命一博了,逃得了就逃,逃不了也没办法,毕竟已经到了这一步,退无可退红甲战军双臂抱于胸前,身上缠着的红色铁链子发出刺耳的磨响,冷笑连连道:“怎么?不敢了?”
“算你狠……”跃千愁扔下一句狠话,摸出冥皇令牌朝宫殿屋顶上飞去。他本想直接溜回乌托邦闪人,可转念想到这冥皇令牌是冥界圣女送的货真价实的东西,未尝不能博上一博,那冥皇总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就把自己给杀了吧发现不对再立马闪人也不迟,不见棺材就掉泪不是自己的作风“仙界后辈跃千愁,拜见冥皇!”跃千愁飞上屋顶,站在书生的背后,双手托着冥皇令牌恭敬行礼。趁着空闲,他还瞄了眼山下,发现从这角度看山下的风景还真有股君临天下的感觉。
低头微垂的目光看到站在屋脊上的白皙赤足不沾尘埃的缓缓转了过来,当即明白这冥界的至尊正在打量自己,心脏立刻怦怦跳个不停,脑海中想起了许多许多的往事……
燕子城遇见仙风道骨的青光宗掌门刘长清,加入了青光宗成了一名受尽嘲讽的小弟子,后来拜的师傅死了,自己随后也遭到打击陷害,经历一系列事情逃了一条命出来。在外面躲了许久,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又加入了修真界第一大派扶仙岛,又被逐出师门,遭到各派的四处追杀,再后来……自己又拜了天下第一高手毕长春为师,一直到自己执掌妖鬼域,成了人间的天下第一高手,最后又在仙界创立了天下商业协会,就这样一路磕磕绊绊的走到了今天,期间可谓经历了数不清的生死风波……
自己以前只怕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和三界传说中的冥皇面对面站在一起。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是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生生死死经历了这么多次,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咬了咬牙,缓缓抬起了头,迎着盯向自己的目光看去,入眼是一张儒雅而带着微微笑意的俊逸面容,和自己做梦时梦见的那个狰狞奸笑的冥皇判若两人,不由微微一愣,这人真的是那个能让三界颤栗的冥皇?
书生也在细细的打量跃千愁,他倒要看看冥界圣女嘴中的这个乱七八糟命运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到对方抬头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竟然没有一丝害怕,不由心下暗自微微点头,果然是非常之人有非常之处,区区一个小仙修为的修士见到自己不害怕也算是少有了。
他哪知道跃千愁开始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内心经过一番煎熬才硬抬起了头。如果他露出一付杀伐之意看着他,跃千愁不怕才怪了,说不定现在已经看不到跃千愁的人影了。关键是他此来是带着善意来的,那一脸的笑容是多么的无害,长得又儒雅帅气,女人看见了会扑上去亲一口,谁会怕?
“跃千愁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书生率先开口微微笑道。
苍云信和蜃尤都是第一次见到冥皇,没想到是个如此俊雅年轻的男子,还如此的笑容可亲,实在是出乎两人的意料,下意识的心里竟然踏实了不少。见到冥皇开口说话了,奈何一个字都听不清楚,估摸着那屋顶上可能布下了隔音结界之类的东西。
一旁的红甲战军也是一愣,从未见冥皇对一个陌生修士如此和蔼可亲过,尤其是还是一名仙修,一般情况下冥皇在外人面前都会保持起码的威严,不至于如此。当然,凭他对冥皇的了解,如果是见到美女的话,可以另当别论“呃……”跃千愁迅速脑筋急转弯,然而一脸茫然了许久,愣是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位威震三界的冥皇。想得头疼欲裂也没想起来,掂量着自己的记性还不至于这么差吧连冥皇白启这样的人物自己见过了都会忘记?
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人家冥皇都说大家以前见过了,难道自己说你记错了吧?
“那个……后辈愚昧,实在想不起以前什么时候见过您。”跃千愁有些牙疼道,跟着乱忽悠又怕人家是在考验自己,又不知道这位冥皇的脾气如何,是不是那种笑面虎之类的?只能硬着脖子看情况来了。
书生淡淡笑道:“也是化龙门前我能看到你,凭你的修为还看不到我。”
“呃……”跃千愁无语,原来说的是那个时候,忽然发现手中一轻,双手捧着的冥皇令牌已经飘到了冥皇的手上,当即心惊肉跳起来,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下面的苍云信和蜃尤也是脸色大变,估计这下大家都要完蛋了……
书生拿着令牌翻来覆去的看了下,淡然道:“我亲手雕刻的冥皇令牌只有两面,一面在我自己身上,预备随时传令用的,另一面则给了冥界圣女护身。当冥界圣女告诉我说,她把冥界令牌送给了你,我还有些颇感意外。”
“唔……”跃千愁讶然道:“冥界圣女跟你说过把冥界令牌给我了?”他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冥界圣女明明是把令牌送给虞姬了,和自己根本就没关系,高手说话怎么让人听不懂?
书生微微点头道:“她在人间被困了许久,说是一回到冥界发现和你有缘便送了这块令牌给你,不过并没有告诉你给你的是冥界令牌。”
跃千愁凝噎无语,缓缓偏头看向迷茫升腾的红雾,一脸的迷惑不解。他相信冥皇根本就没必要和自己说谎,可冥界圣女为什么要说这颠倒黑白的话?听这话的意思,冥界圣女似乎刻意隐瞒了自己乃是来自人间的真相,莫非是在有意保护自己?可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对老子一见倾心,可老子目前的样貌好像还很难达到让女人一见钟情的地步吧?
“就在冥界圣女告诉我这个不久,金太突然闯到我冥皇宫,问我为什么会把冥界令牌赐给你……”书生当即把当日忽悠金太的话告诉了跃千愁,这也就是他不顾堂堂冥皇之尊,拐着弯的让人把跃千愁给蒙来见面的原因,主要就是想让跃千愁知道自己曾经帮过他的忙,让跃千愁记住这个天大的人情。
都在搞什么鬼?跃千愁一万个想不通的挠了挠头,此时也不紧张了,苦笑道:“冥皇晚辈实在是想不通,您为什么要这样帮我?貌似凭晚辈这点能耐,还不值得您如此开恩吧!”
你想不通就对了,想得通那我堂堂冥皇之尊跑来卖好也未免太下溅了书生当即爽朗的哈哈笑起,一身单薄的白衣在风中裹紧了他的身躯,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显得格外潇洒脱俗。这让下面的苍云信、蜃尤还有红甲战军都有些惊讶,不知道冥皇为何如此的高兴。
只见他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言重了谈不上什么开恩,既然冥界圣女如此看好你,我又岂能拆她的台,自然要鼎力相助。否则别说帮你挡过金太,就凭你一仙修敢擅用我的冥皇令牌在外面招摇,你真以为你躲在冥河中就能避过我的耳目?我一声令下,冥界水族又焉能不卖我面子?我如果想要收拾你,随时能让你在冥河中寸步难行,要抓你不过手到擒来的事情,你还能躲到今天?”
说着又冷冷笑道:“其实你在冥河的行踪一直在我的掌握之中,要抓住你们不过是随时随地的事情,否则你以为为何如此凑巧刚好有炼狱大军的人在冥河中拦住你们?莫非你还真以为是在抓捕无尽黒涯中的逃犯?那是因为我恰好有事到这里来,想到冥界圣女如此看重你,忍不住想看看你到底为何让冥界圣女如此器重,这才顺便让战军把你们几个给截了过来,你以为我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到的?”
一番话虽然是半真半假,但是冥界至尊的霸气在这一番话里面毕露无疑,帝王做派信手拈来,真正的恩威并济在跃千愁不知情的情况下,忽悠他也足够了,跃千愁也不会想到冥皇是故意为了自己而特意赶到这里来的。
于是跃千愁闻言一阵汗颜,才发现自己三人的确有些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躲在水中就能避开冥皇的抓捕。试想冥皇能执掌冥界这么多年,和冥河水族的关系自然差不到哪里去,他冥皇如果向冥河水族开了口,冥河水族焉会为了自己这么一个小仙修而不给冥皇面子?保证一大堆人围追堵截。
“我就觉得之前在冥河中被截住的事情有些蹊跷,原来是这么回事!”跃千愁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拱手道:“不知冥皇现在准备怎么处置我们?”
“真要处置你,我就不会和你在这里见面了,战军早就把你们给宰了。凭战军的能耐,绝情宫的三剑合一拔剑式还挡不住他,除非让忘情亲自来施展还差不多,那个什么苍云信还差了点。”
书生说着随手一甩,冥皇令牌又落在了跃千愁的手上,他淡淡笑道:“既然圣女已经把它送给了你,我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圣女给了你好处,我自然也不能太小气了……你以后可以凭此令牌随时到冥皇宫来见我,我允许你在冥界碰到困难的时候,随时利用冥皇令牌解决麻烦,怎么样?我给的好处不会比圣女的差吧?”
“啊……”跃千愁目瞪口呆的愣住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难道世上真有天上白掉肉包子的事情?他迅速冷静了下来,他压根就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遂拱手道:“谢冥皇垂青不知冥皇需要晚辈做什么?”
凭书生的眼光和阅历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冷笑道:“莫非你以为我在和你做交易?三界之内我想做什么只需开口便有人去做,我想要什么自然有人会送来,你觉得凭你目前的能力,够资格让我驱使吗?我帮你只因为我高兴,你别自以为是想多了。”
妈的!话也不用说的这么直接多少给点面子吧!跃千愁一脸尴尬的杵在了那,想想觉得的也是,人家要什么没有,手下更是高手如云,还有数不清的手下,干什么事情还不是一句话摆平,自己还真没资格让人家驱使,看来的确是自己想多了。
书生见对方已经被自己给震服,心中好笑,表面上却波澜不惊的问道:“我问你,你不好好修行提高自己的修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跃千愁当即苦笑道:“其实晚辈也是被逼无奈,诚如冥界圣女所说,晚辈之前并不知道这是冥界令牌,结果拿出来后自己都把自己给吓了一跳,以为惹上了麻烦……不瞒冥皇晚辈几人是逃命逃到这边来的。”他想说自己是来采风的,但是估摸着不见得能糊弄得了对方,干脆还是承认自己胆小算了。
“哼你一无知小辈,我没时间跟你啰嗦。”书生不假颜色的挥手收了隔音结界,对着下面淡淡说道:“战军放他们走吧!”说完这话便见他消失在了屋脊上,一道白色流光快过闪电眨眼消失在远方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