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陈大人能打你们不能

今天陈乐天本来是想送兄弟们出发的,不过在昨天晚上去见陆校尉的时候被陆校尉拒绝了。

陆校尉对他说,不必送,没多久就回来了,我希望我们至少能把蜀地的土匪们杀个七七八八,至少让他们三年内提到我们北军就尿裤子。至于帮众首脑的人头,三百级以上是我给兄弟们定的最低标准,如果能拿到五百级我就请他们喝酒。

陈乐天说,首脑三百级,那就等于要灭一两百个寨子,会不会兄弟们太辛苦了这样,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重的任务有点过分了吧。

陆校尉说,过分什么?乌合之众都这么难拿下来那就不用多说了,咱们前锋营全体自杀算了。你就好好在家干你陈大人该干的事,咱们半个月后再见。

于是陈乐天这天早上就真的没有来送,只是站在自家宅子的屋顶上远远看着在晨曦中低调的走出城门的兄弟们。看着兄弟们踏着整齐的步伐,连走路时身形起伏都差不多,陈乐天真的很想也穿上甲胄跟兄弟们一起去。

他目送兄弟们消失在视线中,然后默默的来到兄弟们居住的庭院里,来到拴马的地方。上山战役不带马了,不合适。

陈乐天来到马群里,摸摸这个马揉揉那匹马,有时候碰到认识的马,马就会打个响鼻然后在他的身上蹭蹭。陈乐天闻着这熟悉但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的味道,不禁心中大为畅快。

看到小虎的马了,他走过去,摸摸它脖子上的鬃毛道:“云吞,好久不见,你似乎更沉稳些了啊,想我没?你小子我就知道根本不会想我,你就想着沙漠里的那些土匪们的母马,真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现在好了,这繁华的成都城可不像咱们在北军大营外,况且这又是关在庭院里,你是见不到母马咯,哈哈。”

叫云吞的马哧溜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听懂陈乐天的话,轻轻咬住陈乐天的衣角,大概是示意好感

。陈乐天赶忙把它嘴轻轻拿开,道:“这是老子的官服,老子长这么大第一件官服,可威风着呢,你可别给我咬坏了。”

在马群里转悠了大概半个时辰,陈乐天才终于恋恋不舍的回到前衙,跟御史大人的开早会。

陈乐天规定,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总理衙门都要召开早会,以便于诸位御史大人们在这几日的审问中遇到问题能及时向他这个总理御史反映。

今天是第一次开这个例会。陈乐天说:“诸位有问题可以尽管说,我觉得大家一定要多多沟通,尤其是这几天咱们个个都不轻松,跟那些多数并不是好人的官吏们推诿扯皮,各自可能遇到的问题绝对不止一个两个,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一起想办法解决。”

于是众人便说了起来。众御史们作为在官场上打磨多年的老油条,对他们来讲是问题的问题,那就真的是问题了,一般问题在他们这里根本就不是问题。

问题主要有三条。一是这些一楼二楼的官吏们可能在来总理衙门的路上想好了应答之策,也就是无论这些人里到底是真有干坏事的还是被冤枉的,反正这些人多数都能说个一二三出来。说自己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有些小违规的操作,那也是属于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做的,并没有干太过分的事。这是其一。

第二是,这些人说要把告他们的人叫来当面对质,说仅凭乡亲们三句话就说我有罪,说实话我不服气,这也不符合咱们大宋律法。咱们大宋律法讲究不管是杀头还是流放都要让人心服口服,要让我们心服口服肯定得按照规矩流程来走。

第三是他们表示要见陈大人,强烈要求要见陈大人您,并且说有很多机密的事情要直接跟陈大人讲。

这三条里的第一条和第二条都是正常的,第三条勉强算正常。毕竟他们等于是多一个借口而已。

陈乐天听罢大家的发言,点点头道:“前面两条其实不是问题,我只要解决了第三个问题就能把前面两条解决。诸位大人,小子我又要说些犯上的话了。你们在跟他们交流的时候该强硬还得强硬,不用有太多顾虑,要知道他们现在都是嫌犯,我有陛下谕旨,我可以把他们杀掉只要百姓们高兴,就可以。你们不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不管他们是真有罪还是假有罪,筛选后到这里的,我想无罪的十分之一恐怕都没有。大人们呐,你们还跟他们来什么好好沟通啊?但凡是跟你们装神弄鬼顾左右而言他的,一律抽他几个大嘴巴,看他还敢不敢装无辜?

这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御史大人们都愣了愣,张御史随即拱手道:“陈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咱们又不是那些酷吏,怎么能这样,就算是有罪之人,朝廷也是不提倡严刑逼供的,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没定罪。”

“张大人说得对。”陈乐天对张御史竖了竖大拇指,随即看向其他人道:“本官第一天就把那郑主簿给揍了一顿,要不是大明拉着我我可能就打死他了,不过效果还不错,第二天那郑主簿就把连夜写出来的认罪状给我了。哎你们说神奇不神奇?”

张御史皱皱眉头,张张嘴最终还是闭嘴不言了。他还能说什么,他早就知道这个出身军伍的陈大人绝对不是个按照常理做事的人,否则也不可能现在干这个总理御史,总揽蜀地平民愤的全局。他也知道,陈乐天说的也并非全错,只是他作为这些御史的头头,总不能跟着陈乐天说,对,没错,就要打,不打他们不会吐露真情。这不符合御史台的初衷和应该秉持的办事风格。所以他必须提出质疑,但在陈乐天几乎直接就是在反驳他的情况下,他则选择沉默。这样既默许陈乐天的做法,又让同僚们知道陈大人能这么干但你们不能。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谁都知道张御史此举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