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满脸我很缺钱的宅院主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酒楼包间里,桌上是十几样精致的酒菜,对面是满脸笑容的陈乐天。
“还没请教大哥贵姓?”陈乐天给主人倒满酒。
“我姓魏,魏松。”男子哪有心思跟陈乐天在这闲聊,虽然人坐在这,目光却一直游移在大街上,似乎寻找着什么。忽然,男子看到几个年轻人在四处张望,他赶忙往窗子后面靠了靠,好像生怕被那几个年轻人发现似的。
陈乐天瞥了眼那几个年轻人,一看就是青皮混混,腰间的衣服底下都别着棍棒。再看看对面这人竭力压制的担忧惊恐。陈乐天心中有数,于是道:“三万两银子真不少,成都虽然算得上寸土寸金,但那个位置说实话,咱也不是说拿不起,只是”
“两万两!行就现在成交,不行我就走了,没时间跟你在这啰嗦。”躲在窗子后面的魏松魏老哥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好像那几个青皮混混随时都要冲进来把他给砍死。根本不想跟陈乐天多说。
陈乐天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这位老哥肯定是外面欠了不少银子,如今想要脱手宅子换银子来还钱,或者是跑路,不过从那间屋子的情况,可能债主们并不知道那栋宅子是他的,否则早就强行把那栋宅子占据了,哪有可能安然让那宅子摆在那里往外卖。
陈乐天道:“老哥你咱们喝一杯再说,你怎么如此着急,是家里有什么事吗?说实话,我总得先确定一下您到底是不是这个房主吧,这种事可马虎不得,想当年我有次也是买宅子”
名叫魏松的老哥抬手打断陈乐天的话头不耐烦的道:“我不想喝酒,两万两买不买?不买我就走了,我没空跟你在这扯淡,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说着魏松就站起来,一边观察外面的情况一边准备走,那几个打手已往东边跑去了。魏松稍稍舒口气,看看还坐在椅子上吃牛肉的陈乐天,魏松迈出去两步又停下
道:“老弟你到底要不要?”
陈乐天知道他这屋子不好卖,因为太贵,再加上地段又不是非常好,属于那种的确是好东西但价格也高不好卖的类型。真正愿意花大价钱的,都奔着更好的地段去的,而不求好地段的,根本也买不起这栋宅子。如果说蜀王府和吃街附近是黄金地段,那么这里的宅子就属于白银地段。所以难卖。
“我当然是想要,但老哥你这不对啊,哪有你这样谈生意的,你现在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陈乐天滔滔不绝乱七八糟的说。
“一万五千两!少一分都不行,给句痛快话,快,我数到五。”魏大哥语速很快,额头上沁出汗水来,很明显,这已经是他咬着牙报出的价格了。自己杀自己的价格杀了一半,这就是在自己从自己身上放血啊。“一,二,三”
“一万两,现在就给,天下同行的大通银票。”陈乐天只让魏松数到四,就朗声说着,并且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大摞子银票。张张崭新。往桌子上一拍:“房契地契带了吗?”那语气,根本无视魏大哥上一句说的一万五千两少一分都不行。而像是在说,就一万两了,多一文都不行。
魏松只想了几个呼吸,狠狠一跺脚并且给了陈乐天一个白眼,如果手中有刀恐怕就砍陈乐天一刀了:“成交。”从怀里拿出房契和地契,在上面签字画押。
魏松随后就伸手来拿银票,陈乐天止住:“等等我数数。”陈乐天又把银票数了一遍,没错,正好一万两,这才递给魏松。
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地契陈乐天把房契和地契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确定是真的。魏松也把银票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确定都是真的。
陈乐天举起酒杯:“魏老哥,干杯。”
魏松虽然表情很不爽,但终于还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就转身离开。
“后会有期。”陈乐天对魏松背影挥挥手。
魏松
绝不回头的态度昭示着魏大哥就此绝不想再见这个杀价比杀人还狠的人,而且恐怕今后再也不愿回忆起这场迅速而失败的交易。
直接就从非三万两不卖把价格压到一万两,陈乐天喜滋滋的回去跟李萱儿他们说。大家都很高兴,唯有刘大明皱着眉头把房契和地契要过来看看。
陈乐天把房契地契递给刘大明,笑道:“这东西我见过,很小的时候我爹就常给我看,并且跟我讲里面的细节,所以只要是咱们大宋的房契地契,再逼真的假货到我这我也能分辨出来。”
刘大明根本没听陈乐天在说什么,认认真真看了好一会儿才舒展开眉头道:“的确是真的,应该没问题。”
不过一万两的高价,李萱儿觉得实在是太贵了,这么多银子她想都不敢想,叹道:“一个普通人家一年也存不到二三十两银子,这一栋宅子就要存三百年!真是难以想象。”
陈乐天道:“不是你这么算的,这叫均衡价格就是说那块的宅子基本上都是这个价,这个价格是从哪来的呢?是从一两一两的讨价还价中出来的”说着,陈乐天看众人都是一脸茫然,根本就听不懂他在未知来信里学的这个词。
他不禁自嘲的笑笑道:“举个例子吧就拿大明身上穿的这件袍子来说,这种袍子很常见,大概二两银子一件。这个价格是所有百姓跟所有商家商量来的,每一个顾客和每一个商家都对这种袍子的价格进行商讨,最终得出一个数值来,高于这个数值太多,就没人买,低于这个数值太多就不够卖,这样来回拉锯的结果就形成了二两银子的均衡价格。明白了吗?”
“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应胜于厚作为商人,对这种东西是最敏感的,所以他们也是最先明白的,随后刘大明和李萱儿也都明白了过来。
“均衡价格就是买卖双方,买方需要多少跟卖方做了多少正好达到了平衡的一种价格。”陈乐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