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毋法收起长剑，目光落在方均的身上，“你知不知道，你失败的原因？”
方均低头不语，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他能感觉到，从始至终，沙毋法跟锻灵岛的莫大师一般，并未动用超出结丹境界的灵力。
他还能感觉到，沙毋法不是剑修，光论剑道水平其实是不如自己的。
但是，这一场比剑，方均确实是被压制得死死的，毫无疑问地彻底失败。
他从一开始就处于被动，尽管拼尽全力，但仍然无法扭转被动的局面。
“绝对不是你的剑道水平不高，也不是你的实力不够，相反，你的剑道实力绝对足够，反应也相当快。说实话，你一开始能连续躲过我的几次偷袭，已经令我略感意外。”沙毋法顿了顿，接着说道：
“但是，大概是因为你出身剑道宗门，你用剑难免拘泥于规矩。记住，剑，只是一种杀人的工具，杀人的利器，仅此而已。”
方均听到沙毋法最后一句话，有些目瞪口呆。
这与他在神剑宗和归化宫学到的剑道完全不同。
在剑修看来，剑是伙伴，而不是无情的工具。
只听沙毋法继续说道：
“还有个问题，可能跟你的性格有关。你的剑道水平和反应速度相当不错，但用剑终究过于‘君子’了一些。
“用剑若是过于君子，就难免被他人所乘，吃大亏。你要注意这一点。
“记住，只要能取胜，如何用剑都可以，不要管什么规矩、道德。你要的，只是赢。只有赢，你才能生存下去。”
方均显然不可能同意沙毋法的意见，或者至少不能完全同意。
但沙毋法的话并非全无道理，比如说方均的性格和拘泥于规矩等方面。
或许他确实需要在一定程度上做一些改善。
当然，无论方均是全部认同，还是部分认同，至少在表面上，他还是得表态：
“法叔，我明白了。剑，就是一个用来杀敌的工具。而且我应该尽可能让自己不拘泥于所谓的规矩。”
沙毋法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方均也不知道他相信自己的话没有。
…………
数日后，距离上次方均去飞雪楼过去了十天。
沙毋天再次带他来到飞雪楼。
跟上次一样，这次方均依然被沙毋天要求必须做到勉强取胜。
他虽然对此不解，却不敢违逆沙毋天的意思。
这一次的对手比上一次的更弱一些，方均故意示弱半天，然后一举击杀对方。
然后沙毋天再次带方均回到他们居住的大宅。
…………
就这样，方均除了每隔十天去一次飞雪楼之外，基本上都在刻苦练剑，以及修炼金属性。
沙毋法依然时不时地偷袭他，但再也没能得手。
方均现在养成了一种习惯，针对不同的人，心中自动形成不同的防御等级。
像沙毋法、沙毋天这种人，他心中的防御等级是最高的。
他甚至已经被训练到能预感到沙毋法什么时候会偷袭。
最开始，这种防御很费神，但后来这种防御竟然成了一种直觉，而且这种直觉会在沙毋法偷袭之前做出警示，然后方均有足够的时间做出正确的反应。
于是乎，沙毋法发现自己无论何时偷袭，竟然再也没能成功，不由大为奇怪。
除此之外，方均在作为沙毋法这名元婴中期修士的陪练下，对战元婴的能力大大得到提高。
最开始，沙毋法并没有使用超出结丹境界的灵力与神识，因为没有那个必要，方均依然吃亏。
到后面，方均渐渐能从吃亏到不落下风。
沙毋法一个元婴中期修士陪方均练剑，竟然没有办法击败方均。
反观方均，对四级剑修的境界掌握得越发牢固，对各种剑道禁制的组合越来越熟练，开始有了分门别类的想法，做到随取随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沙毋法偷袭无效，只使用不超过结丹境界的灵力和神识，渐渐变得吃亏起来。
终于，有一次方均的星尘剑几乎就要挑落他的长剑时，他终于动用了元婴初期境界的灵力和神识。
从那之后，沙毋法意识到，如果还用不超过结丹境界的灵力和神识，根本不是方均的对手。
所以，他开始将标准从不超过结丹境界，提升到不超过元婴初期境界。
换句话说，方均的陪练对象，从一个拥有元婴中期修士经验和意识的结丹后期修士，变成了一个拥有元婴中期修士经验和意识的元婴初期修士。
从此之后，他面临的困难，大大得到增加。
他再次面临被碾压的局面。
…………
方均在飞雪楼的生死斗法场连胜六场，甚至第六场，连飞雪楼都认为没有什么悬念，给方均的赔率是最低的一比二——也就是第一场斗法中六八二一号的赔率。
当然，这不是方军第一次享受这么低的赔率。
事实上，方均第三场斗法的赔率也是一比二。
那一次，是因为对手确实很弱。
方均连胜的六场，他的赔率分别是一比四、一比三、一比二、一比三、一比三、一比二。
作为斗主的沙毋天，手上的押注从第一场开始之前的一千灵石，变为了第七场开始前的四十三万两千灵石。
如果再接下来的三场斗法中，方均都能胜利，沙毋天几乎没有悬念能获得超过千万灵石的收益。
沙毋天自然不会跟方均讲这些，所以方均到现在还对自己的在斗法场的一场场战斗的价值一无所知。
无论如何，方均连胜六场，终于引起飞雪楼高层的注意。
不过，这早在沙毋天的意料之中。
他不再要求方均过于隐藏锋芒，除了四级剑修的身份，其余方面暴露也没问题。
飞雪楼自然不可能就让方均这么一直赢下去，因此第七场给他安排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而第七场，方均的赔率又变高了，从第六场的一比二，变成了一比五！
这在赔率不算悬殊的飞雪楼，算是很高的赔率。
如果方均这一场胜了，沙毋法手中的押注就由四十三万两千灵石提升为惊人的两百一十六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