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风资见方均追上来，手中紧握青色长剑，身上的光芒更加耀眼起来。
方均脸色大变，急忙冲上来一剑刺向孙风资。
孙风资没有任何避让，像是不要命一样一剑反刺方均。
方均此时有两个选择。
第一，是避开孙风资的一剑，同时也放弃刺对方一剑。
这样的话，孙风资就有充足的时间自爆。
第二，不避开孙风资的一剑，同时也坚持刺对方一剑。
这样的话，方均能击杀孙风资并阻止他自爆，但同时自己也要挨对方一剑。
方均心念急转而过，毫不犹豫地做了第二个选择，手中寂灭流光剑加速刺上去，同时身体微微一偏。
“刺！”
两把剑在空中交汇，互相穿透了对方的胸膛。
孙风资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不甘。
而方均则紧紧地盯着孙风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决绝。
两人的剑还插在对方的胸膛上，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滴落。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而沉重的气氛。
孙风资一开始的计划，就打算以自爆为威胁，迫使方均近身，然后在对方无法躲避的近距离下，突然发动全力一击，以杀换杀。
他的计划的确成功了，方均被逼得与他互刺。
只是事起仓促，他以为自己的速度快过方均，结果却是，方均的剑快过他的剑。
算错的这一步，让他最后慢了一拍，刺中方均的同时，就被方均的寂灭流光剑先行一步刺穿心脏。
不但如此，从寂灭流光剑迅速传来的强大剑气直接将他的五脏六腑绞得粉碎。
这就导致，他虽然也刺中了方均，那时体内的灵力却打了折扣。
换句话说，这个计划的结果就是，孙风资重伤了方均，方均却击杀了孙风资。
孙风资松开握住青色长剑的手，身体后仰，接着脱离寂灭流光剑，缓缓地倒了下去。
他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一死。
直到他死，体内三阶燃血丹的药效尚未完全消退。
青色长剑还插在方均的胸口上。
方均当时微微侧身就是为了避开要害部位，可尽管如此，青色长剑还是刺穿他的胸前，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他逼出体内的青色长剑，疼得差点叫出声来。
他将那把青色长剑收了起来，然后又摄走孙风资身上的所有储物法器。
接着，他甩出一个火球，孙风资就此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方均想到了什么，向聂锐青走去，目光冷冷地盯着他。
聂锐青自然看到了孙风资陨落的一幕，既高兴，又遗憾。
他看向方均的眼神，知道他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他会用自爆来引我上钩的，是不是？”
“是。”
“你这次却没有提醒我。”
“我为什么……咳……为什么要……提醒你？”
方均目泛寒光，没有说话。
他倒是没有动手。
因为聂锐青即将死去。
“方均，我要你办一件事。我死之后……”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方均冷冷地打断了聂锐青。
“就凭‘周凌霜’三个字！咳……咳咳……咳！”
聂锐青用力说了这句话后，然后连咳不止。
方均听到“周凌霜”三个字后，果然没有说话。
他知道聂锐青可能还没说完下一句话就死去，所以没有打扰他。
聂锐青也知道自己真的有可能说不出下句话，赶紧说道：
“我死之后，你把我身上……的所……所有东西都……都交……交给周……”
他果然还没说完话，脖子一歪，就此没了生息。
他刚才为了让孙风资走在他前面，以及交代后事，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好在他虽然没有说完整遗言，但那个意思应该不会错。
方均神识扫过，确认聂锐青这次的的确确是死了，心中顿时涌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这一次，虽然一波三折，阴差阳错，但方均的确达到了他最初的目标——两名强大的敌人都死在此地。
非但如此，他还意外进阶四级剑修，多年的心愿一朝得偿。
他原以为，当这一刻终于到来，他会感到欣喜若狂，会感到如释重负。
然而，此刻他站在聂锐青的尸体前，心中却只有深深的寂寥和落寞。
他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聂锐青，他的这位宿敌，竟然真的死在他面前。
方均想起与聂锐青多年的争斗，那些曾经激烈的交锋，彼此的算计，仿佛在昨日。
他看着聂锐青那已经失去生命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空虚感。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与聂锐青的争斗，已经成为了他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是他修炼的动力和支撑。
而现在，这个动力和支撑突然消失了，一时间竟然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均从思绪中清醒过来，脸上寂寥和落寞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平静的表情。
他按照聂锐青的遗言行事，摄走了聂锐青身上的遗物：
一个储物戒指、两个储物袋和一个玉佩。
这个玉佩有些奇怪，并不是灵物，更像是凡间的玉器。
方均有些好奇地拿在手上，仔细端详，发现玉佩的质地虽然不算上乘，但其雕刻工艺却极为精细。
玉佩的一面刻着一个清晰的“周”字，笔划流畅，仿佛蕴含着某种深意。
而另一面，则雕刻着一幅图案。
那是一幅山水画，画面中有一座山峰，山峰下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
山峰上，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下是一个白衣少女的背影。
那少女正远眺着溪水流向的远方，仿佛在期盼着什么。
这幅图案虽然简单，但却给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方均皱眉思索片刻，突然恍然大悟。
那座山峰，不是长生殿里面的吗？
由于这个白衣少女由于只是背影，所以方均并不知道是谁，但依稀能看出是周凌霜小时候的样子。
方均猜测，这一幕，应该是聂锐青第一次在长生殿看到周凌霜的场景——距今有两百多年。
也许在那时，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师妹。
当然，这依然只是方均的猜测。
至于是不是，那就只有问已经陨落的聂锐青，或者已经离开南海仙境的周凌霜。
方均又在附近找了找聂锐青惯用的那把黑刀，并没有找到，应该放进储物戒指了。
收起聂锐青的遗物，正打算一个火球烧掉聂锐青的尸体，想了想，叹息一声，决定让他入土为安。
可就当方均准备挖个坑的时候，就感到有人来了，然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怒道：
“大胆贼子，竟然敢谋害聂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