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易第二次入睡半个时辰后,三魂仙尊沉不住气了,他现身在几案旁,冷冷的对寻易道:“日落之前你要不能改变肌肤的颜色,那你就是想自找苦头了。”
寻易跳到地上指着自己的脸道:“我已经可以改变肌肤颜色了,你看你看,红了吧?我还能变白,你看。”简单的控制血液流转这样的小把戏,有聚气期修为就能作到了,他都结丹中期了,当然能变得红似血白如纸了。
三魂仙尊不等他变完,身形就消失了,只空中余留了一句话“变出个中年人的气色给我看。”
寻易满脸不情愿的坐到几案前,发着狠道:“多谢师伯!多谢您没让我变个小猪小马小兔子给您看!”
这下躲是躲不过了,寻易不想受折辱,就算明知道前面是火坑也得跳了,他咬咬牙双手抓起了那件宝物,闭上眼默默的送入了神识。
通过神识所见的那跟个长盒子似的东西不再是光滑一片了,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古怪的裸*体人偶,人偶大约二尺来高,肌肤样貌鲜活如缩小的真人一般,只是其身体从中间分成了鲜明的两半,左半边是男子容貌,腕粗腿壮,粗眉大眼,颏下生有半部胡须,右边则是女子容貌,肌肤白腻,凤眼长眉,胸部高高坟起,姿态甚是妖娆。不管是分处哪半边的眼睛都流光蕴彩,眼神虽一个雄迈一个温婉,但看起来皆与活人无异。
这古怪的东西把寻易吓了一跳,趁势就把拿着的宝物使劲摔在了几案上。
三魂仙尊的声音随即在他耳畔响起:“以你这点修为想损坏它差得太远了。”
寻易神情惊慌的辩解道:“我可不是故意要损坏它,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吓死我了!”
三魂仙尊答道:“你若滴入魂血见到的就只是个完整的男子了,在双体并现的情况下你很难不受干扰。”
寻易深吸了口气,什么都不说的又把那件宝物拿了起来,凝聚神识对着半边男子的身体看了起来,可他尚未经男女之事,实在受不住另一半女子身体的诱惑,很快就把宝物又放到了几案上。
三魂仙尊轻哼了一声,道:“滴不滴魂血随你,日落之前变化不出中年人气象,我必是要施以惩戒的。”
寻易故意气他道:“我若变出了中年女子气象也是可以的吧?”
三魂仙尊的声音平静无波道:“只要你不怕自己以后变得阴不阴阳不阳的就行。”
寻易心中暗惊,他想到的是,如果三魂说得不是实话,自己滴入了魂血,人偶不但不变为一个男人反而是借魂血控制了自己,那自己想不变成阴阳人恐怕都不行了,想到了这一点,他更坚定了不滴入魂血的念头。
既然不能滴入魂血,那就得想办法克制自己的欲念,寻易闭上眼睛静了一下心,然后又试了一次,再次把宝物放到几案上时,他显出了气恼之色,那神态颇似一个打不开糖果盒子的愤怒的小孩子,不过他现在可不是在装可怜,是真的生气了,而且生的是自己的气。
在另一间屋子内的三魂仙尊观察倒这情况,嘴角泛起了讥嘲的笑意,要是说句真心话,他尽管很厌恶信德、信义这一众紫霄宫十代大弟子,但对这个嘴巴甜,胆子大的小七倒说不上有什么反感,也是因这孩子还太小,以他的身份当然不会跟这么小个孩子计较什么,可对于敢误解他好意的人,他一向是乐于看着其掉进坑里。至于此刻嘛,他倒挺想看看这小家伙还能不能玩出点花样来,如果马上就滴入魂血那就有点无趣了。
寻易没让他失望,再次拿起那宝物时竟不再放下了。
三魂仙尊开始还在为他计算着时刻,想看看他能坚持多久,过了一盏茶工夫,他有点担心了,送去声音道:“停下来,你要真变得不男不女了,我可没法跟别人交代。”
寻易扭头朝他过来,大为不满道:“师伯您要再打搅我,到时我完不成您的吩咐您可不能责罚我。”说完就扭回头去又盯着那宝物看了起来。
三魂仙尊只当他是想用这办法挤兑自己,心中暗生不悦,可他此刻还真不能让这小家伙出意外,刚要出言训斥时,忽然感觉不太对,他对修炼这门法术的状况是极为熟悉的,细查之下惊奇的发现,这小家伙此刻竟然没有丝毫受干扰的迹象了,这还真是个奇事,据他的经历,修炼这门法术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听从上一代师长的嘱咐先滴入魂血,他本人也是如此,所以他从第一眼看这件宝物里面就只有一个完整的男子,因为心存好奇,等这件宝物传到他手上后,他曾特意让几名弟子试过不滴魂血直接参悟会怎样,结果不管这几个人是否有过男女之欢,都无一例外的难有进展,没有任何一个能达到这小伙的状态。
三魂仙尊自然不会知道,寻易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把那半边女子的身体给假设成师尊苏婉了,这虽很是不敬却很有效,这么一想他的神识不敢朝那边游走分毫了,一颗心也随之澄静下来,很快他就通过神识在那半边男子的身体上察觉到了一些奇妙的东西。
人偶的肌肤渐渐散发出了一层光泽,那不同于肌肤本身具有的光泽,肌肤本身的光泽是死的,只有在光照下才会显现出来,而他现在所看到的光泽是活的,无需光照就可显现,而且那光泽还会随血液流动而略显明暗变化。寻易只略作思索就想到了那一定是血气之相所呈现出来的光泽,观血气之相不是什么高深学问,如同修为高的人只看一眼修为较低者的护体神光就能断定其修为一般,修为高的人一样也能用眼睛看一下对方的血气之相就能凭经验大致判断出对方的年纪,不过寻易还没这本事,主要是他太年轻了,根本没什么经验可谈,所以他也就没怎么研习过这项技能,不过他还是留意过自身的血气之相的,知道那光泽淡得是几乎难以察觉的,而这人偶的光泽如此明显,应该是特意加强了的,以便让人做细致的观察与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