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四章 烂到家的蚕茧

为了避免场下之人影响对赌二人的歇息,全茂示意让他们避远些,两方随行之人默契的一群朝东边飞去,一群朝西方飞去,四名公正人则留在了场中。

这就出现了修界独特的一幅场景,两群人各自飞远后皆找了个地方围坐在一起,然后你戳我一指,我拉你一下,大家彼此指指点点不但不开口而且脸上都没有太多的表情,谁让他们修为低呢,要想不影响到元婴后期的大修士也只能通过暗传神念的方式交谈了,法阵一共才百里方圆,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大修士的耳目。

短暂的休息并没有冲淡场上紧张的气氛,第三场一开始大家的心就又悬到了嗓子眼。

第一局,知夏拿出的十枚蚕茧共三个品种,而识茧子拿出的十枚却全是一个品种的——浊水茧。浊水河出的这种蚕茧在幽蚕茧里算最差的一种,因此寻常人对它的关注就少了很多,相反的,专事赌丝的人却对其情有独钟,知夏贵为紫霄宫的二仙子,当然不会没事就与人对赌,是以对浊水茧的研究也是大不如其他种类蚕茧的。

在第二场,浊水茧几乎是双方必然要指定让对方猜的一种蚕茧,此刻见识茧子拿出了清一色的浊水茧,知夏至此方觉恍然,心中不由生出鄙夷之意,四千年前的那场赌局识茧子可没这么做,不想他如今已经堕落到为了赌丝而专门去研究浊水茧了,看来自己在这场赌局上是吃了不小的亏了。

第一局知夏的成绩是一又三分之一枚,识茧子是两枚,他在总局数上又变成了领先一局,总的蚕茧数领先到了一又三分之二枚。

第二局识茧子拿出的依然是十枚浊水茧。

“无耻!太无耻了!”晶冰抓着寻易的胳膊用力咬着牙,两眼凶狠的瞪着识茧子那边。

寻易咧着嘴传回神念道:“你轻点儿,我的胳膊都要断了,沉住气。”按知夏与他的约定,如果双方优劣悬殊不是太大的话,他只要在最后几局打一下暗语保证赢下来就行了,现在第三场才刚开始,输的又不多,所以他还是如先前般身子左摇右晃,两手小动作不断为后面的举动做着铺垫,并不刻意去看知夏几案上的蚕茧。

第六局结束时,知夏又把总局数给扳平了,在蚕茧数上也扳为仅输三分之二枚蚕茧了,这是因为她在第三局被迫改用了全是寻易选出的那类蚕茧。

见差距变得如此细微,寻易暗自松了口气,心中盼望着不用自己帮忙师姐就能赢下这场赌局,不管二师姐是何等的练达于世故,深谙变通之道,但谁都难免会在自己精通的领域内怀有骄傲之心,也可以说这是大方之家该有的尊严,师姐为了确保赢下赌局,已经让自己帮她挑选蚕茧了,若还得靠进一步作弊才能取胜,她心里肯定不会痛快。

第七局是场平局。

到了第八局,连用了七局浊水茧的识茧子忽然改变了战术,拿出了由北陵河谷、靖安河、前合川三地所产的蚕茧。这一局知夏不但赢了下来,而且是以三比二赢的,这样一来,不但在局数上第一次领先了,在总的蚕茧数上也第一次反超了识茧子,可谓打了一场翻身仗!

“咱们反赢三分之一蚕茧了!”晶冰再次紧紧抓住寻易的胳膊,她脸上虽很平静,只眼中略带喜色,但神念中却充满了激动之意。

这时月虹也抓紧了寻易的另一条胳膊,传来神念道:“太好了!我快要喘不过来气了,紧张得泛起了红晕,手心里都是汗水。

寻易对她传去神念道:“二师姐一定会赢的,对方已经心慌意乱出昏招了。”

“嗯!”月虹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道:“下次再有这样的赌局我可不跟来看了,这还是二仙子跟人对赌,要是换了你在上面,我恐怕此刻早晕过去了。”

寻易保持着双眼放光强抑兴奋的状态,传回神念道:“这可是难得的一场经历,没多少人能有这种磨练机会,下次你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月虹看着他那样子颇觉好笑道:“你这心浮气躁的德行还不如我呢,居然还好意思教导我,还是你自己多多珍惜这次磨练的机会吧。”

此时第九局的蚕茧已经被送到了知夏的几案上,寻易轻轻推了一下月虹,然后注目朝那十枚蚕茧看去,仅剩两局了,虽然师姐占据了优势,但也不能大意了。

看过那十枚蚕茧后,寻易暗自有点担忧,识茧子似乎意识到了上一局用别的蚕茧是个昏招,在这局又改用了浊水蚕茧,十枚蚕茧中有五枚里面是枯丝,三枚是下下品级,两枚下中,浊水蚕茧虽说是品级差的多,但这十枚也太差了,居然出现了五枚枯丝,恐怕师姐这一局的成绩不会太好。

果然,灵香燃去大半时,知夏把十枚蚕茧都摆入了品级格中,竟然只有两枚蚕茧放对大的类别,完全正确的一枚都没有。

寻易看向识茧子那边时,见到他虽还有一枚蚕茧没鉴别完,却神差鬼使的有两枚蚕茧是完全正确的,另有两枚放对了大的类别,要是这样结束的话,知夏在总的蚕茧数上输的就是一又三分之二了,若识茧子在最后一局中仍有这局的表现,那知夏这边就得有五枚全部正确才能确保赢下来,若是在第一场出现这个成绩不足为奇,但在第三场二人每局猜中的蚕茧数皆在三枚以下,突然出现猜中五枚以上的势必会令人觉得突兀。

反正看样子师姐是绝难独力赢下这场赌局了,自己必须得帮忙了,所以他侧身靠向月虹,手上依约定暗语指示师姐,从品级格左数第三枚是枯丝。

到了最后两局知夏也是加了小心,摆完蚕茧后就用眼睛的余光留意着寻易这边的举动,见到他打出暗语后,随即捏起第三枚蚕茧看了看,作出拿不定主意的样子,最后皱着眉把它放到了枯丝一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