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双眼失神的躺在地上，一会满脸笑容，突然一转，变成满面怒容，然后又突然换上一副愁容的表情，堪称大师级换脸。
王二蹲在一边，摩挲着下巴，啧啧称奇的说道。
“啧啧啧，不愧是七情妙妙屋。”
就在此时，张三的双眼逐渐聚焦，神情也慢慢平静下来，只是耷拉的双眉仍然说明他现在的精神并不太好。
“你刚才说啥，妙妙屋？”
张三机械的转了下头，面无表情的看向王二。
“嗯，就是第三练的名字。”
“还有名字？”
“你都名字，为啥试炼不能有名字。”
张三撇撇嘴，没有接茬，他此时身心俱疲。
刚开始经历喜，怒，他还是带有一点，好奇探究的心情。
但是越到后面，他才发现之前那一幕幕场景中积攒的情绪并没有完全释放掉，反而杂糅在一起。
你能想象，上一秒感到开心，下一秒感到愤怒，然后又突然哀伤。
张三觉得，精神病也不过如此。
当他从试炼中清醒过来，仍是躺了好一会等待这些情绪慢慢平复。
“哎，干嘛？”
王二陡然扛起无力反抗的张三。
“送你回去呀，总不能在这里躺一晚上吧？”
还没等张三生起感动之情，王二接着说到。
“我等会还要去吃夜宵呢。”
“切”
沉默了一会，张三缓缓说道。
“带我一个，饿了···”
“额，行吧，分你一半，谁叫我仗义！”
“老板，四根热辣烤肠，一份天香果，二两小酒。”
“好咧，您稍等”
没过多久，张三跟着王二来到一条小巷子不起眼的小店面前捡了张桌子坐下边熟络的下单起来。
虽然已经是半夜了，但这店门口支着的三四张桌子倒是座无虚席。
并没有张三印象中夜市大排档那种吵吵闹闹的场景。
反而除了刚才王二吼的那一嗓子，其余几桌都吃的慢条斯理，相互说话也是轻言细语。
“这家你常来？”
张三也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你说话那么小声干嘛。”
王二疑惑的看了眼张三，接着说道。
“那可不，其实这里才是我的主场，去杨家镇主要是为了接应你。”
王二挑挑眉，一副我为你牺牲的表情。
“还是这里好呀，除了第一天带你去的小食街，还有今天这百年老火铺，我还知道不少好地方呢”
“哦，你真厉害。”
张三毫无感情的恭维道。
“你别不信，等下次带你去，一吃一个不重样，一吃一个不吱声。”
像是想到什么，王二压低了点声音补充道。
“不过，下次，你请。”
“我哪来的钱。”
张三撇撇嘴。
两人说话间，一个小姑娘端着个盘子走来。
盘子上放着四根用竹签插着的烤肠，还未走近，张三便能闻到浓郁的肉香。
王二急不可耐的抄起一根便吹吹气往嘴里塞。
“快吃，快吃，热的才好吃。”
张三拿起一根端详了一下，有点像是记忆中路边的烤香肠，但是更加瘦长，肉里好像还有些其他东西切成的小碎粒。
尝试着咬了一小口，浓郁的肉香直冲口鼻，味道微咸。
紧接着像是咬到一些小碎粒，一点点的酸甜涌出来，恰恰好中和了肉的油腻。
“哇，确实好吃！”
张三睁大了眼睛，被七情折磨过的疲惫仿似也一扫而空。
“是吧”
王二得意的抿了口酒，举起酒杯说道。
“可惜你不能喝酒，这烤肠就酒，越喝越有呀。”
张三并不理会，专心的解决自己手上的烤肠。
“哦，对了，明天开始，就是胡夫子他们给你上课了。”
王二放下酒杯说道。
“哦。”
“哦？嘿，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王二看张三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坏笑着指指他。
“胡夫子，牛夫子，候夫子可都是偏向体术的。”
“体术？”
张三一愣，一脸不解的看向王二。
王二则不慌不忙的抓起几颗刚送来的紫色圆果往嘴里塞。
“别急，听我给你细细道来，这术呀，又分两种，一道是以体御灵，一道是以神御灵。”
王二快速的嚼碎果子咽下，还就着口酒回味了下，这才继续说道。
“这种区分其实是源自神魔异兽，当时划分神魔阵营的标准是什么你知道嘛？”
张三皱眉，好像之前在书中看到过。
“啊，好像是奴役生灵的手段不同，我记得书上说过。”
王二似是没想到张三这一答，愣了下，摆摆手说道。
“那是原因之一，这根本标准是部分异兽善于感气运气，攻击方式都是将体内灵气发出去产生伤害。”
“魔呢？”
张三感觉新奇，见王二停下来，赶忙问道。
“别急别急，这冷了就不好吃了。”
王二摆摆手，拿起一根烤肠咬了口，将另一个塞进张三嘴里。
“魔肯定就是那些肉体强壮的，战斗时会有灵气浮于体表，一来保护自己，二来也是攻击手段。这物以类聚，手段相同的异兽自然聚集到一起了。”
“人族修炼开始便是模仿神魔异兽，虽然因为身体孱弱，渐渐的修行方式偏向神这一种，也就是驾驭灵气，使用灵术。”
“但是啊，凡事他都有个但是。”
王二又停了停，抓起几个果子塞嘴里嚼着嚼着，混着口酒咽下。
“嗯，啊，爽！但是，总有些人，天赋异禀，他学习灵术起来很费劲，便转而专注自身，不断打熬自己的身体，以身为兵，以体御灵。”
“那你呢？”
张三仔细看了看王二，虽然看着还算强壮，但是和他想象中那种猛男还是相差甚远。
想起猛男，他不由得想起武院的京如一。
“学府的武院是不是都是修行体术的？”
王二似是刚想夸耀自己的话缩回嘴里，听到这个问题，摇摇头又点点头。
“是，也不是。”
“最开始，武院确实是修行体术的地方，而且是人最少的地方。那都是修行灵术不顺利才被迫转投武院。”
“不过嘛。。。”
王二喝了口酒，嘴一抿，啧了一下。
“今时不同往日呀，这近百年，灵气稀薄，能到练气境就算佼佼者了。多少人卡在炼体境。”
“所以，武院成了这些炼体修行者的最佳选择，现在反而成了人气最旺的地方。”
王二摇摇头，一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这样呀，那胡夫子他们，会教我体术嘛？”
张三好奇的问道。
“不会，老马他们也没教你灵术呀。”
王二像看傻子似的笑了笑。
“他们教你的都是修行基础中的基础，至于你之后想精研哪一道，体术，灵术，炼器，丹药，阵法，那都是你的选择。”
王二看了看眼前的光盘，拍拍手，站起身来。
“好了，吃也吃了，这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养足精神，明天可有你受的。”
“嗯，好吧。”
平静的上完一天课，当张三再次来到树下村七座木屋前时，果然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影。
那人背对着他，身材高大，肩膀宽厚，两条腿像两根柱子似的立在那里。
似乎是感到背后来人，那人缓缓转过了身。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慢慢看向张三。
一张富态的脸上堆满笑意。
“你就是张三。”
说话很慢，不急不躁的样子。
张三闻言，先是躬身行了一礼，然后答道。
“是，夫子。”
“嗯，我是牛夫子，负责你的炼体。”
“炼体？”
“呵呵，并不是炼体境的炼体，而是打熬你的体魄。”
牛夫子笑呵呵的为张三解惑。
“通常炼体境只是炼化灵气于身体皮肤，血肉，骨骸，为下一步炼气打基础。”
“大多数人，为了追求境界的提升，并不会在炼体境浪费时间。”
“其实，在炼气于体的同时，提升身体强度，能够让炼气基础更加牢固。地基越稳，走的越远。”
“毕竟，不论炼体，还是炼体，哪怕依然筑基，也依旧是肉体凡胎。”
最后一句，牛夫子语气里满是感叹。
“筑基境也只是肉体凡胎？”
张三充满了疑问，那还苦哈哈的修行干嘛，这没日没夜的白天上课，晚上上课的。
“境界的提升只是代表你对灵气的控制程度。境界愈高，控制灵气愈发自如，控制的灵气愈发多。”
牛夫子笑了笑，继续说道。
“身体可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
“那，不对呀，我记得···”
张三猛然想到来临渊城路上碰到的那个古怪的黑影。
那肯定不是什么肉体凡胎。
“哦？古怪的黑影。”
听完张三的描述后，牛夫子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反而依然神色自若的笑了笑。
“修行法门千千万，各式灵术千奇百怪，有些特异的也不足为奇。”
牛夫子不再与张三纠结这个话题。
“开始今日的课程吧。”
话题结束的突兀，张三觉得牛夫子对那黑影一定有了解，只是不想说。
不过，他也习惯了，就那王二，都明显有很多事情对他遮遮掩掩。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稀罕，以后总会知道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