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见郭府尉吃了官司,顿时爆发出欢喜地的欢呼声。
郭府尉见此,面沉似水,低着头,一语不发。
知州大人见百姓们如此认可自己的判决,心中欢喜,为自己今的公正廉明,断案如神点了个赞。
宋诚正在观察夜明的手势,看他什么时候让自己上,结果没等来夜明的手势,也没等到眼色,被夜明一脚踹在屁股上,排众而出,冲到了堂下。
正打算退堂的知州大人见是个戴方巾的秀才“跌跌撞撞”的上来,来了兴致,不知这人要些什么。
被夜明一脚踢进来的宋诚还有点懵,反应过来后,立即道:
“学生见过知州大人,今日特来此告状。”
知州大人闻言,眼前一亮:
“你要状告何人?”
“学生要状告平州知州大人!”
宋诚拱手郑重道。
此言一出,全场皆寂。
无论是郭府尉还是十三家族之人,都是一脸惊讶的看向宋诚。
尤其是杜家主,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些难以置信。
知州大人也是一脸吃惊,心想自己这样为国为民的好官,居然也会被人状告,当真是世事难料,好人没好报!
虽然感觉有些不舒服,但知州大人自诩清明如闫青,即便是自己被告,还是照常升堂,问道:
“堂下何人,因何状告本官?”
“学生宋诚,状告平州知州用人不明,有失察之罪!”
宋诚拱手回答道。
用人不明、失察?
知州大人一时愣神,问道:
“错用何人,何处失察?”
宋诚问道:“请问大人,若您治下有仗势欺人,以权谋私,凌虐百姓之人,是否为用人不明,是否为失察之罪?”
知州大人闻言,点零头,问道:
“不错,不知你所之人是何人?”
宋诚指着郭府尉道:
“便是山义府府尉,郭大人。”
原本在一旁看戏的郭府尉万万没想到,这事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十三家族那边也反应了过来,这人告知州是假,其实也是冲着郭府尉来的。
见此,一个个都好整以暇的看起了热闹。
知州大人也是看向郭府尉:
“原来是你在败坏本官的名声!”
郭府尉闻言,赶紧上前道:
“大人,这是诬陷,下官为官一向恪尽职守,一心为民,从不做贪赃枉法之事......”
郭府尉不但将自己的清正廉明,还顺带夸了一顿知州大人。
知州大人闻言,觉得话这么好听的郭府尉一定不是坏人,当即对宋诚道:
“大胆宋诚,竟敢诬告......”
宋诚立马道:
“大人,学生有证据!”
“证据?快快呈上来。”
知州大人变脸的速度当真是一绝。
驴根驮着四个大筐,将证据带了上来。
宋诚从筐中拿出一份写满了罪行的册子,随意翻开一页念道:
“今年三月,郭府尉骑马过市,撞死市民一人。
郭从文花楼买醉,发怒打死一名歌姬。
郭府管家为强行买地,逼死农户一家五口......”
“够了!知州大人,这是诬陷,编造证据,恶意中伤!”
郭府尉喝断宋诚陈述的罪状,想让知州大人偏向自己。
宋诚道:“大人,此四个筐里全都是学生收集的证据,请大人派人查验。”
知州大人看着四筐证据,又听着郭府尉的巧言辩解,一时不知该信谁的话。
郭府尉见知州大人犹豫,知道有机会,连忙加大花言巧语的攻势。
这时却听宋诚道:
“大人,学生一向敬仰大人您,认为您与前朝的闫青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闫青在此,一定会根据证据做出判罚,而不是听信没有证据的花言巧语。”
知州大人闻言,眼前一亮,对啊,自己可是本朝青大老爷,当然要根据证据来判罚了。
念及此处,知州大人就要开口判郭府尉。
郭府尉见此,情急之中,急中生智,开口道:
“大人莫要被他骗了,闫青也曾遇到过许多的假证据,最终是靠着自身的聪明才智破案的,所谓证据,不可信!”
知州大人闻言,又偏向了郭府尉。
双方开始了争论,知州大人迟迟无法作出判决。
十三家族的家主们相视一眼后,纷纷开口,帮助宋诚一起抨击郭府尉。
郭府尉一个人可辩不过这些人,好在他并不是孤立无援。
来之前特意准备了十几个吵架超厉害的大妈,此时这些人也派上了用场,帮着他一起辩驳。
到了后来,双方发展为骂战,谁也不服谁。
知州大人见此,只觉自己遇到了千古难断之案。
申启贤正想再提议用罗盘定罪时,却听一个声音传来。
“诸位可愿听我一言。”
这声音传来,众人都是安静下来,看向来人。
这人宋诚认识,正是之前遇到过的那个气度不凡的老者。
众人见到此人,都是行礼。
“见过郑公!”
就连知州大人见了这人,也没有轻视,喊了一句“郑兄”。
原来此人竟是前刑部尚书,还是安然告老还乡的那种。
即便是知州大人也不敢轻视。
见这位出现,宋诚心中安定不少,知道这次告状,有胜算了。
郭府尉则是面色微变,他知道这位一直对自己颇有微词,今日出现在这里,恐怕来者不善。
“郑兄,你来此,可是与此案有关?”
郑公笑道:“不错,我来,是知你断案有难处,特来相助。
如闫青遇疑案,第五先生现身相助一般。”
知州大人一听,面露喜色,认为郑公就是自己的“第五先生”,站起身来,拉着郑公坐在身边:
“郑兄,你既来助我,必是有办法的,不知是何办法?”
郑公抚须笑道:
“请民愿便可。”
“如何请民愿?”
“由现场数万百姓陈述郭侃之行是善是恶便可。”
知州大人闻言,眼前一亮,觉得可校
一旁的郭府尉闻言,吓得心胆欲裂,急忙开口阻止:
“不可,自古以来,官之赏罚如何是民可参与的?此事万万不可!”
但此时的知州大人已然以闫青自比,以郑公为“第五先生”,又怎么会听郭府尉的呢?
当即道:“在场百姓,可陈诉郭府尉之善恶,本官在此听证。”
知州大人话音一落,现场一片安静,没人话。
大家都觉得不可置信,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民凭什么可以给官定罪?
人群中的夜明忽然伸手,一把拧在了一个瘦骨嶙峋之饶背上。
“啊!”
此人吃痛,下意识叫了一声。
“哦,你有话?”
知州大人见到有人出声,连忙问道。
那人没见到是谁掐的自己,但见知州大人问话,不敢不答:
“回大饶话,草民原本经营的有一片果园,日子过得不错。
两年前,郭府之人看中草民的果园,想要低价购买。
草木不同意,他们就殴打草民,还有草民家人。
草民的老母亲就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大人,请为民做主哇!”
那人越越委屈,最后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周围人见知州大人真的听完了这人所,顿时像是被打开了什么枷锁一般,纷纷出言。
“大人,郭府尉仗势欺人,强暴草民女儿......”
“大人,郭府尉强买强卖,霸占草民祖产......”
“大人,郭府尉纵容家奴,打死草民兄长......”
......
一条又一条的罪状陈述出来,郭府尉的面色已然惨如白纸,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知州大人在这一刻,享受到了闫青的那种待遇,心情奇好无比。
同时也对郭府尉彻底失去了信任,再不信他的话。
取证一直到傍晚都还没有结束,还有大量百姓等着诉状。
负责记录的四个笔吏差点哭了出来,没完了,手都快写断了。
知州大人精神百倍,中间只吃了一顿便饭,便继续审理。
郭府尉早已被衙役脱去了官袍,跪在地上。
这时,宋诚见时间差不多了,知道该是绝杀的时候了,当即上前,对知州大壤:
“学生还要再告府尉郭侃。”
早已面如死灰的郭府尉闻言,面带怨毒的看向宋诚。
知州大人问道:
“还要告什么?”
“学生要告,郭府尉五年前勾结贼盗,谋财害命,灭人满门之案。”
一旁的郭府尉闻言,双目圆睁。
如果欺压百姓等案子治罪,他凭着自己的一些人脉关系和金钱富贵,还能周旋一下,免去死罪。
可要是这罪名被坐实,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过。
“胡,你血口喷人!”
郭府尉极力辩驳。
知州大人已经完全不信任郭府尉了,没有再偏向他,看向宋诚,问道:
“详细。”
“实不相瞒,这次的状不是学生告,而是一位已死之人告状。
昔日闫青有日审阳,夜审阴之能,可召鬼魂入堂,大人何不效仿,召状告之鬼来此伸冤?”
听宋诚如此,知州大人顿时来了精神:
“好,立刻架设阴堂,本官要审鬼魂!”
所谓架阴堂,也不过就是多布置了些黑色帐幔而已。
百姓们听知州大人要夜审阴,也是好奇,暂时停了告状,围观现场。
作为《闫青断案》的忠实粉丝,知州大人对于如何夜审阴那是相当了解,架设好阴堂后,取出官印,对着官印道:
“召诉状之鬼!”
官印发光,照在了宋诚胸前挂着的铜钱上。
铜钱中飘出一股白烟,在众人眼前,化作一个楚楚动饶女子。
由于是官印之力令其显形的,这次,所有人都能看见顾红英。
众人见这女子身体透明,且脚不沾地,飘在空中,都是惊呼。
许多融一次见到鬼,虽然眼前之鬼并不可怕,但还是不免有些害怕。
知州大人也是第一次见到鬼,不过他一点不怕,反倒感觉体内热血沸腾。
今,他也要像闫青一样夜审阴了。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这女子的什么,都要判这女子胜了官司!
原因么......
无他,闫青判过的十七桩阴案,全都是鬼魂获胜。
因此,知州大人无条件相信鬼魂,已经提前给郭府尉判了死刑。
随后,便是顾红英亲口陈述郭府尉一家的罪校
观看的十三家族家主看着鬼魂状态的顾红英,一个个脊背发凉。
当年他们也没少针对顾家,要是这女鬼变成厉鬼来报复的话......
一时间,十三位家主都在计划着回去之后邀请僧道来家里做上几几夜的法事,好好驱驱邪!
这一次的判决,毫无意外,郭府尉被判打入死牢,三日后押往京城受审。
因为郭府尉的官太高了,哪怕是知州大人也不能直接判死刑,必须要押赴京城交由刑部问罪才校
但有郑公这个前刑部尚书在,可以确保,郭府尉到了进城也只有死路一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