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水舟的脸颊上还挂着两滴泪珠儿, 猛然看向江景元。
阿元的爹也是死于痢疾!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两人同时死于一种病因……
徐水舟的心一时间有些复杂, 如果这是真的他该如何面对阿元。
泪水如雨珠儿不停地落下, 打在手背上,心痛得无法呼吸,他没有想过原来真的是自己一家害了阿元一家。
还有娘, 他今后拿何脸面去面对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秀秀姐,是我家对不起你,呜呜呜呜呜呜。”
贺雨竹已经接近癫狂了, 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
“娘, 你先冷静。”
徐水舟的心如同被万千穿心一般疼痛, 但他还是强忍着没让自己的情绪奔溃,拉着贺雨竹安抚着她。
“娘?”
江景元看着站在一旁如雕塑一般石化的陈秀秀, 有些担忧。
“我去宰了徐家。”
陈秀秀一脸的凶神恶煞,身上带着一身的血煞之气,气血不停地在往上涌, 使得她的脑子都有些不太听她使唤, 说出来的话也是咬牙切齿的。
“徐家人除了徐长明都已下狱,如今都在严刑拷打中。”江景元的手, 握住陈秀秀冰凉得发虚汗的手,想要温暖将她温暖过来。
陈秀秀的另一只手却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把砍菜刀,嘴中喃喃, “我要去宰了徐家!”
“娘,你也冷静一点。”
江景元低吼一声,他知道陈秀秀也是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徐水舟听见江景元的声音,垂着泪打湿的眼睫,一手拉着贺雨竹,根本不敢抬头去去瞧他。
他怕一抬头,面对的就是阿元离开的背影,只能将痛楚全部都掩埋在心中,不敢倾述。
要怪就怪老天无情,明明他们一家如此幸福,却造化弄人。
“我要去宰了徐家!”
方才还在癫狂的贺雨竹听见了陈秀秀的话,就像是被打了镇定剂一样,不再又哭又笑,迅速冷静下来。
江景元和徐水舟两人连番上阵都没有拉住两个已经下定好决心的女人。
“阿舟,走,我们跟上去。”
江景元上前拉住徐水舟的手,顿时那掌心的温暖就塞满了徐水舟的心房。
“嗯。”
徐水舟迅速抹干眼泪,跟上江景元的步伐。
“孩子还在屋里睡觉。”
走了两步,徐水舟想到两个孩子还在家里睡觉,家中要是没有大人,万一出事……
“无妨,我待会让两个手下过来照看。”
江景元的步子没有停留,死死地抓住徐水舟的手不舍得放开。
他当然清楚,此刻心里最难受的应当是阿舟,可这是天意弄人,他们谁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要他们这些好人来良心不安。
真正的坏人却逍遥法外,过得心安理得。
由于心里担心着两位娘亲,江景元也不好空出时间来跟阿舟解释,只能拉着他往徐家大门而去。
徐家大门口,此刻站着两个女人,一青一蓝,都双目通红地看着面前这气派不已的徐家大门。
内心发出无数次的咆哮。
凭什么她们在乡下过着猪狗不如的不日,坏人却享受着锦衣玉食。
凭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坏人却能荣华半身。
凭什么上苍待她们如此不公!
还站在门口守卫的将士感受到从面前这两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滔天恨意,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
幸好江景元没有多久就到了。
“江大人。”士兵对着江景元行礼。
“放行。”江景元神色复杂的看了眼两位娘亲,手一挥,让他们二人不要阻拦。
两人旋即让开道来,陈秀秀和贺雨竹一头冲进了徐家,看见什么砸什么,疯狂地砸。
尤其是陈秀秀首当其冲,带着一把砍柴刀,将一路都砍了稀巴烂,门窗,墙壁,走廊没有一样放过的。
想要把自己内心挤压多年的怨恨都给发泄出来。
看得还在院中清点财务的户部官员们胆战心惊。
“江大人,这两个疯女人……”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江景元那凶煞的目光就直扫他而来,这人识趣的将后面的话给吞进了自己的肚子中。
“这是我娘和我岳母。”
江景元的嗓音沉沉,低哑得像是在极力压制的猛禽一般,让人闻而生寒。
“两位夫人盖世无双,又勇有谋,实乃女中豪杰……”
这人听了江景元的话,脸色有些尴尬,他方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居然敢说江大人的两位娘是疯女人,还是赶紧将话给圆回来为妙。
夸奖的话不绝于耳,耳旁听着屋内一阵噼里啪啦的乱砸声,众人的眼皮子都在跳,这徐家不会是要塌了吧。
好在徐家的财务都已经清点得差不多,屋里留下的也只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谁叫这徐家是个惯会装的,为了显示自己家中清廉,没有置办什么贵重东西,值钱的东西都放在了地下,这会就算是陈秀秀和贺雨竹两人将徐家给弄塌了也不打紧。
好在徐家还算结实,一时半会塌不了……
“轰!”
一阵巨大的倒塌声传来,他们面前的庞然大物结实得不能再结实的徐家轰然倒塌。
“娘……”
徐水舟急忙忙挣脱开江景元的手,向废墟处奔去,他可是记得两位娘亲还在里面呢。
“咳咳咳……”
贺雨竹从满是灰尘的废墟里爬出来,身上全是灰尘,而她的身下赫然是陈秀秀。
方才在屋里的时候,她看到房子要倒塌了,想也没想的扑过去将陈秀秀给护在怀中,好在这次老天爷总算是有眼,倒塌的时候正好不挨着墙,也就是被屋顶的几块瓦给砸了两下,不伤及性命。
“没事吧。”
江景元也跟着奔了过来,将两人给扶出废墟。
陈秀秀被贺雨竹给护得好好的,也就是吃了满嘴的灰,身上却是一点半点伤也没有受。
两人看着面前轰然倒塌的徐家,相互大笑起来。
笑得两人都快直不起腰了,虽然没有亲手手刃了徐长明,可是拆了他的家,也算是解了一点她们心中的戾气。
两人一身灰尘的女人就这样坐在徐家的废墟上笑了很久。
江景元看了看周围还没拆完的徐家轻叹一口气,明明还没拆完来着。
“江大人,这如何是好。”
众人看着徐家倒了一片,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只好问江景元拿个主意。
“让人都拆了吧,底下的金银就先别动,之后我会让人过来再重新修建一栋建筑。”
江景元看了看这偌大的徐家,以及外面探头探脑过来打探八卦的百姓们,笑了笑。
徐家宅子的这个地理位置在京城南边可是最繁华的,如此好的地段放着不利用起来岂不是可惜。
“秀秀姐,给你擦擦。”
贺雨竹平时是个精致的女人,随身带着手帕,她笑过将心中戾气发泄了出来,随意地在自己的身旁擦了擦手,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方绣得精致的手帕递给陈秀秀。
陈秀秀看了眼贺雨竹,想了想还是将手帕接过,对她笑了笑,可惜脸上的灰尘太多,一笑就掉进了嘴缝中。
“呸呸呸……”
徐水舟见此,跑到外面街上打来一盆清水给两位娘亲小心翼翼的洗漱着。
“光这样还不够,景元带我们去刑部可好。”陈秀秀清理好了之后,说话也方便许多,看着沦为废墟的徐家不屑一顾。
她这些年压制在内心的戾气是发泄了出来,可她的仇恨并没有消失。
贺雨竹也一脸希翼地看着江景元。
“好。”
江景元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下来了头。
两人欢呼一声,立马起身要去往刑部大牢,明明两人加起来都快八十岁的人了,却像个二八年华的姑娘一般。
江景元知道这是她们终于将多年压在心口的那口气给吐了出来,可以像年轻无忧无虑时快活的生活了。
徐水舟看着两位娘亲高兴的模样,也露出一个笑颜开,跟在江景元的身旁亦步亦趋。
虽然四人身上都还是灰尘,正面对着街上所有老百姓的瞩目,可他们浑然不觉,此刻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一家四人。
四人离开了徐家宅院,徐家宅院的官员们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江大人的娘……还真是彪悍。
原来以为江大人已经算得上个狠人了,再看看人家的两位娘亲,这可是不要命的两人女人。
这房子说拆就拆,拆就拆吧,倒塌了都还不肯从废墟里面出来,这是他们一直以为娇滴滴的妇人?
这怕是不要命的修罗吧!
尤其是两人从废墟里爬起来那一刻,就像是带笑的厉鬼一样,惊得他们大气都不敢喘。
担心这两人已经不是真人,而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幸好江大人没有让他们上前查看。
宁惹江景元,莫惹江景元他娘呐。
四人来到阴森森的刑部大牢,就站在门边都能够听到刑部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喊痛声。
“江大人。”
刑部看押大牢的人也是认识江景元的,见到江景元连连行礼。
“我来审查。”
江景元只是对他们颔首示意,刑部的人就将江景元一行人给放行了。
进入刑部大牢中就没有外面光明,黝黑黝黑的,空气中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地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潮气,湿哒哒的。
“关押徐家人的牢房在哪一间?”
地牢一般都是建在地下的,此刻用火把照明的,江景元眯了眯眼睛有些分不清方向。
“江大人,请跟我来。”
一个刑部狱对江景元卑躬屈膝地说道。
江景元拉着徐水舟的手,跟着这人走向牢房的深处,一路上有不少的人凶狠狠地盯着他们。
还有些犯人不停地求着,希望谁能够将他们解救进去。
就连徐水舟还算是胆大之人,都不禁有些害怕,抓着江景元的胳膊不敢松开。
“娘,你们怎么样。”
江景元转身看向两位娘亲。
“没事。”
两人目光熠熠,没有半点害怕的神色,虽然身旁灰尘扑扑的,但是精神却很好。
“江大人,从这里开始关押的都是徐家之人,徐家老老少少,连同宗族之人一共加起来三千多人,将我们刑部大牢给塞得满满当当。”
走到一个拐角处,狱卒就对江景元说道。
刑部关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这些人的吃喝拉撒都在牢中,那种臭气熏天的味道扑鼻而来,熏得四人猝不及防。
徐水舟赶紧塞给江景元一方手帕,江景元捂着鼻子问道,“徐家嫡系关押在哪儿。”
“在最里面,靠窗的一间。”
狱卒给江景元指路道,徐家人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身上多多少少都藏有些首饰,他们这些狱卒收了人家的好处,别的帮不了,换个好点可以通风的牢房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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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说完有些忐忑地看着江景元,这是他们刑部之人可以捞油水的时刻,但江景元是出了名的厌恶贪污受贿,就怕这位江大人心声不满。
“嗯。”
很明显狱卒的担心是多余的,江景元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这位狱卒只是轻嗯一声,一步一步走进那件关押着徐家嫡系之人的牢房。
徐家的认识江景元的并不多,看着江景元从他们面前走过也没有什么反应,江景元顺利走到最里面一件靠窗的牢房。
里面关押着一群衣着比较华丽的妇人,其中有几个还是孩童,正一脸怯生生地看着他们一行人,露出恐惧的眼神。
贺雨竹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很快便找到了她所要找的目标。
施施然对着牢房中行了一礼,宛转悠扬道,“弟妹,别来无恙啊。”
“是你!”
一位身着黄色华服,保养得十分好的妇人看到贺雨竹立马露出吃惊的样子。
“一别十多年,弟妹还是如此的咋咋呼呼呢。”贺雨竹轻笑一声,看向面前的妇人态度不卑不亢。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妇人有些不敢相信,她惊恐地仔细打量着贺雨竹见她一身尘土,骤然尖叫道,“是你从地狱爬出来找我了,不是我害的你。”
贺雨竹见她误会也不开口,继续问道,“那是谁害得我。”
“是长明说你留不得,所以才你的干粮里下了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妇人已经被贺雨竹吓得不轻,后面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贺雨竹想了起来,当时走的时候这位弟妹是给她送过干粮来着,只不过她当时心高气傲的等人一走就将东西全给扔了。
那江哥是从哪儿染的痢疾?
贺雨竹皱了皱眉,是徐长明下的手,当时江哥去徐家查长辉的死因,被徐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拦下,是怕江哥查出什么,所以才对江哥下的手?
那弟妹过来送饼也是为了斩草除根,只不过没有想到自己根本不就稀罕,所以才能够逃过一劫。
看到面前这一群妇人都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她,其中不乏还有几岁的孩童,贺雨竹竟半分同情都没有。
丧夫之痛、家族满门抄斩,那时候谁来可怜她,生在徐家她们享受了徐家带来的荣华,就要承担荣华背后的责任。
“贺家女子,当初就该追到大同去将你们一同斩草除根,不然我徐家哪有今日之灾。”
就在贺雨竹沉思间,对面的牢房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声音里面带着浓浓地不甘,他们徐家几十年的基业终毁于一旦啊。
“徐长老好久不见,还是如以前一样自大妄为。”贺雨竹看向老人家,没了以前的尊敬。
以前她敬重他,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徐长辉难堪,如今她没有上去咬下他一块肉来,已经算得是她大度了。
“长辉就不该娶你这个丧门星的!”
徐长老看见贺雨竹这副模样,有些气急败坏,如果不是徐长辉当初弄出这一招,他们徐家一定可以长久盛世的。
“你这老头好生不要脸,是你们先害了贺家,最后却反过来说雨竹妹子是丧门星,合着你们通敌还是对的不成。”
陈秀秀听了直皱眉,她可没有贺雨竹那般的好脾气,上嘴怼回去。
“大明已经气数将近,我另择新主有何不对,待到新主登基之时,就是我徐家风光之时!”
徐长老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良木择禽而栖,老祖宗都说了的话,他有何罪之。
他这样做都是为了让徐家风光起来,徐家以前只不过就是小小的商人,就算徐长辉有些本事,可商人终究都是商人。
但他们一旦巴上了新主就不一样了,从龙之功呐,到时候徐家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现在一个富商的地位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你怎知大明气数已尽,大明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群蛀虫不停地吸着大明的血才会气数将近。”
江景元听了这话不气反笑,对于这种连国家信仰都没有的人,说得再多也没用,因为在他们心中永远都是利益至上。
“没关系,等我将你们这群蛀虫一一拔除干净,这个国家依旧能够在风雨飘渺中屹立不倒,倒时候没准我还能到各位的坟前感谢各位将功劳拱手奉上。”
紧接着江景元的一番话给了徐长老当头一棒,是啊他的计划再美,现如今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到头来还是给人家做了嫁衣。
徐长老眸光黯淡了一刻,倏尔又想起徐长明来得意的笑了,“没关系我家长明还在,他一定可以重新将徐家发扬光大的,我们死了没关系,姓江的娃子你也得意不了多久。”
“徐长明。”江景元念着这个名字,不屑一顾,“徐长明连徐长辉都不如,起码徐长辉还能给徐家开括海路,而徐长明只会玩阴暗里的把戏。”
“如果没有徐长辉,他徐长明算个屁。”江景元知道这时直讳岳父的大名不好,但他就是忍不住打击徐家人的嚣张气焰。
“海路开辟至今差不多快二十年了,可我清点徐家的财产也不过才几亿两银子,想必这些年徐家都是在吃老本,一点进项都没有,若是徐长辉还在世你们徐家的资产可以翻上千倍乃至万倍,别说是一个小小的草原,就算大明也是你们的囊肿之物,一群目光短浅的,愚蠢得将徐家真正的摇钱树给害死,就扶了这么个玩意上来?”
江景元越说越嗤之以鼻,说他们徐家蠢估计他们徐家都不会承认。
果然徐家长老不为所动,“不可能,海运已经被我们掌握得死死任何生意我们都做过了,不可能还能赚上千倍。”
江景元简直被这人蠢得气笑了,“徐长老没有去过海上吧,海面辽阔,徐长辉仅仅三年时间就打通一条可供徐家人千秋万代不穷之路,焉知他不能打通第二条第三条甚至是几百条,想必徐长明接收海路之后,从未想往这方面想过吧。”
徐长老目光一凝,呆滞原地,是啊长辉能开通一条路,为何不能开通第二条海路?
只怪他们当时被长辉带回来的一船珠宝迷花了眼,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长辉真的在海上开辟出成千上万道路来,那他们徐家岂不是可以日日坐在黄金山上睡觉。
到时候别说草原,大明乃至整个海上都是他们徐家的!
可如今长辉没了,徐家还在为做草原的一条狗而沾沾自喜!
长辉,长明……
徐长老想着想着,不觉吐血一口心头血,是他和长明亲手将长辉给害死的,他这一辈子为了徐家,到头来徐家竟然败在他的手上。
看着徐长老吐血,江景元满意了,后退了两步,继续说道,“你以为能做大事的徐长明恐怕是逃到了草原去了吧,让我来算算他能够在草原做什么呢。”
“给草原大汗送武器肯定搞不成了,就他那脑袋给草原大汗出谋划策肯定也不是不成的,难不成想去草原做生意,我想想啊,徐长明拿到他哥哥的宝山都做不出什么大事,去了草原不会就搞些贩卖牛羊的生意吧,想要靠牛羊振兴徐家,徐长老你觉得可能吗?”
江景元戏谑地看着徐长老,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一样。
果然徐长老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江景元每说的一句话都像是在拷问他的灵魂,令他无比后悔当年害死了长辉。
他年迈的身体不自觉地滑在牢房的地下,旁边有些族人忍不住过来搀扶,可就是拉不起来。
鲜血已经将徐长老的身前染红,他趴在地上已经油尽灯枯了,伸长了手,嘴中喃喃道,“长辉,我对不起你。”
贺雨竹只觉得无比讽刺,“长辉不会原谅你的,你害死了他不说,还害死了长辉的兄弟,不仅如此你还害了他的妻儿,就算你到了地狱长辉也不会原谅你的,徐家的列祖列宗更加不会原谅你,是你害得徐家整族如此的!”
贺雨竹的话就像是压死徐长老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他再次呕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在地上向贺雨竹爬来,嘴中还念念叨叨些什么。
这幅模样是人看着都觉得可怜,独独面前的四人犹如铁石心肠,看着那从牢里向他们爬来的老者,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地牢出来,从见外面的光明,江景元一行四人都大吐了一口浊气,那地牢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阿元,我爹真有那么厉害。”
徐水舟却震惊与江景元方才与徐长老说得那些话。
“嗯,很厉害,不过开辟海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路越长危险越多,不然为何海路到了徐长明手中,他不继续开辟,不是他没有想到,而是他怕死。”
江景元是将徐长明的心性掐得死死的,这个人心狠手辣就是唯独怕死,不然必定可以成为海上一代枭雄,只是可惜光有狠辣是没有用的。
徐水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江大人,边疆传来八百里加急之事,此刻满朝文武已经到达,陛下正在遣人找你。”
就在此时一人骑马飞奔而来,看到江景元直接跳马下跪。
江景元眉心一皱,暗道一声不好,光想着徐长明无甚大用,却忘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