泔水铺子的老板姓张, 人长得有些驼背,因此人称一声张坨子。
张坨子这会正带着人在泔水铺子里忙得热火朝天,突然接到上面的通知说要转移地方,速度又要快, 难免得有些手忙脚乱。
“给我搜!”
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 又颇有威严的声音,张坨子吓得身子猛然一抖。
随着这声令下, 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 还有那士兵身上穿着的铠甲撞击的声音,顿时令院内的所有人都慌了神。
张坨子的眼皮子跳了好几天,他总觉得这些天有事情要发生,可没有想到事情来得如此突然。
不是说,主家在朝堂之上有人, 怎的, 他们只听到转移的命令。
不管张坨子内心是如何想的, 两个士兵已经将泔水铺子的门给踢了开来, 院中景象透过两扇大门一览无遗。
江景元恰在此时有赶到了,抹了把额角上的汗水,急声对元长剑说道, “元大人速度,别让有人回去通风报了信。”
自从江景元察觉到有人已经注意到徐水舟的动静后, 那么准会有人暗中盯着自己,江景元抢的就是一个时间差,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让他们来不及做出反应。
元长剑微微眯了眼睛,对江景元直接在下属面前对他发号施令有些不爽,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吩咐,“给我搜,将院内的东西全部都搜出来,其他人统统抓捕起来。”
“遭了。”
跟在江景元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听见元长剑吩咐人在搜院子了,暗道一声不好。
“不能让他们把院子里的东西搜出来,不然所有人都怕是完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脸色极为难看地说道。
“老三回去报信怕是来不及了,我们必须想一个法子,阻止他们。”
另外一个黑衣人也立马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看了看自己身旁的黑衣人,严肃道,“事到如今,我们不得不牺牲了。”
两个黑衣人重重地点了点头,都在心里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徐水舟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两人身后,屏住呼吸,见他们在窃窃私语商量些什么,又时不时对着江景元比比划划,知道他们这是要对阿元出手了。
徐水舟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出声打草惊蛇,眼珠子在漆黑的夜里焦急地转着。
倏地他看到不远的地上有快块木板!
江景元和元长剑都没有进入到小院中,只等着士兵们将小院里的人都给解决之后再进去,当然江景元也怕万一跟踪自己的人狗急跳墙,所以尽量挨着点元长剑。
他那点防身术对付对付庄稼汉还成,遇上这种“专业”搞暗杀的,就显得有些不够看。
只是江景元没有料到,跟踪自己的人居然不止一个,这完全就是杀鸡用牛刀。
两个黑衣人下了赴死的决心,对视一眼一人向元长剑刺杀而去,令一个人向江景元刺杀而来。
江景元毫无准备,一时间也怔住了,元长剑倒是反应够快,可他双手难敌四拳,顾上一个就顾不上江景元。
黑衣人不愧是专门训练出来搞刺杀的,一旦决心赴死,就不在留有后招,不惜将自己的弱点全部暴露出来,也要却保在自己死之前将自己的目标给杀死。
“唰唰唰——”
黑衣人的速度非常快,就像是百米冲刺冠军一样,带着风驰电掣,连深夜的逆风都阻挡不住他的速度。
元长剑不慌不忙地抽出自己的长剑,稳健的步子,迎刃而上,匕首与长剑在漆黑的巷子中交汇,发出几声轻鸣。
隔得近一点甚至还能看到交汇处正有电花在闪烁,一双必死的眼对上一双高高在上,对凡尘皆不放在眼中的眼,顿时有些气弱。
“哪里来的小毛贼,也在在你祖宗我面前撒野。”元长剑一声嗤笑,灵活的手臂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将黑衣人的进攻不断打断。
就在元长剑专心应付着这个黑衣人的时候,从另外一个角落处,冒出另外一个黑衣人,直奔江景元而去。
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没有放在元长剑身上,那可是兵部尚书,真正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就凭借他们的下三滥手段肯定是打不赢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把他从江景元身旁吸引人走,他在趁机攻击江景元就行,户部尚书被人刺杀,想必院中的士兵们也不敢在轻举妄动。
等到主家来人了,他们的牺牲也就有了意义。
江景元的眸光都快要被匕首的光芒给刺瞎眼睛,大脑不停地在催促他躲避,可身体就好像是坏掉了一般,不听大脑的指挥,没了反应。
“阿元,小心!”
关键时刻徐水舟以比世界冠军还要快的速度冲了出来,用手上的木板替江景元挡住了黑衣人的匕首。
黑衣人见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却不知道被从哪里冒出来的程咬金把所有计划都给打乱了,气急间重重踢了一脚徐水舟,将他从江景元身旁给提飞两三米,重重地落在地上。
“阿舟!”
江景元见徐水舟落底,大脑就像是一瞬间跟身体匹配了起来,动作迅速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黑衣人腿关节处一提,将他踢得下跪了下来。
捡起方才被木板挡下来的匕首,不由分说就向黑衣人的脚上刺去。
一刀,两刀,三刀,直直戳到黑衣人方才踢徐水舟的那只脚已经面目全非了都还不肯放过他。
黑衣人此刻也是痛苦无比,但是从小训练的他还是紧咬着牙关没有呼痛,只是那双眼睛如同毒蛇一般看着江景元,仿佛要把江景元给丢进蛇窟里也让他尝上一尝那万蛇钻心的痛苦。
“咳咳。”徐水舟轻轻咳嗽两声,从嗓子眼里吐出两丝鲜血来,方才他差一点就被黑衣人给踢昏了过去。
摸摸被他提中的胸口除了有些火辣辣的疼痛之外其他还好,见江景元发了疯般的在刺人腿,鲜血淌在他绯色的官袍上,在黑夜里显得有些骇人。
“阿元,我没事。”
见阿元发了疯,徐水舟也顾不得胸腔的疼痛,赶紧制止江景元的发疯行为。
那边元长剑已经将另外一个黑衣人拿下,看到江景元如此狠厉,眼眸里的轻视又少了几分,调侃道,“想不到江大人还有几分血性。”
“元大人也宝刀未老。”江景元此刻已经回神,听见元长剑的话,起身用衣袍擦了擦手上匕首上的。
舔了舔嘴唇,看了眼这把还黑夜中还有些褶褶生辉的匕首,“这把刀不错,归我了。”
将匕首收好,江景元赶紧跑到徐水舟面前将他搀扶了起来,“阿舟,没有事吧,还能站起来吗?”
那温柔的语气,焦急的神色与方才那地狱罗刹判若两人。
看得元长剑眉头微挑,传闻江景元是个惯会宠爱夫郎的,没有想到传闻还真没有说错,甚至比传闻中的还要宠爱几分。
元长剑在徐水舟的身上微微打量,不过是个有几分颜色的哥儿罢了,不过胆子却不小,面对刺客给凌微不乱,怪不得将江大人如此宠爱。
元长剑八卦够了,就将目光挪移到院内。
“你怎么会恰好出现在这儿。”
江景元将徐水舟给搀扶起,将他全身上下都给仔细检查一番,见他确实没有受太重的伤这才放心下来。
“我一路跟来的。”
徐水舟给江景元扬起了一个笑脸,“你还是办正事要紧,回去给你细说。”
此刻院中的人已经全部都被士兵们给拿下了,张坨子为人胆小,但也并不是傻的他见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捏转的地步,当机立断让人抽出刀剑跟士兵们缠斗起来。
可惜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就那两三下的功夫的,全都被士兵们给一一拿下,在确定院子里没有危险后,江景元和元长剑这才踏入到院子去。
江景元将一个木桶打开,里面装的却并非金银,而是铁!
一块块的铁放在木桶内,江景元呼吸急促,吩咐一声,“将所有的木桶的都打开!”
士兵们看了眼元长剑,见他点头同意之后,一个个纷纷上前将木桶都打开了来。
“回禀大人,全部都是铁。”
徐水舟靠在江景元的怀中,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说道,“陈一鸣曾经跟我说过,他有听到这个院子里有敲击铁器的声音,这么多的铁肯定是在制造铁器,铁器肯定还在院子里中,仔细搜。”
外面两个被绑得五花八门的黑衣人,见他们只搜出来了铁,没有搜到其他,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张坨子做事还蛮有成算的。
只是令他们十分不解的事,老三怎么还没有回来。
只要撑到老三回来,他们不仅会没事,回去之后主人还要褒奖他们。
其中一个黑衣人想着,连自己腿上的腿伤也顾不住了,脸色淡定得很。
张坨子这会也不敢吭声,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害得自己死无全尸,将自己的身形隐藏手下人中。
元长剑提剑,随意斜睨了一人,“说,你们在这院子中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被元长剑选中的人,就算是长剑架在他身上,他也依旧不肯说话,反而心一狠,将自己的脖子凑到刀刃上一抹,血洒当场,当场去世。
“哼,骨头还挺硬。”
元长剑浑然不在意这人的生死,想继续找一下个。
“等等,元大人,这些人就算是杀了也白死,只有活着的犯人才有价值。”
江景元看这些人抵死牙关都不会说得,就算是真有人说出真相,怕也是要等到元大人杀得差不多的时候。
想想现在极度缺钱的户部,每一个犯罪人在江景元眼中都是牲口啊,尤其是这种青年的劳壮力,每一口都宝贵得很。
而且还是不需要付工钱的那种,要是每个人都还有三十年的劳动力,一百个人也就是三百年呐。
“不杀,怎么问。”
元长剑神烦江景元这种磨磨唧唧的处理方式,但既然江景元说了,他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剑。
江景元眸光幽深,打量着这处院落,在心里计算一下,附近都有人人家居住,要是真的再打铁的话,动静必是不小,修密室也不能够保证完全没有声音传出。
“挖地吧,元大人,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所有的秘密都应该埋藏在这地里。”
江景元想了想唯一能够遮住声音的地方也就只有地底了。
只要挖得深,上面的人根本就不会听到一丁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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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江景元的话一出口,方才还临危不惧的人顿时脸色煞白,还有好些没有崩住的,露出了几丝慌乱。
元长剑将长剑收回,吩咐手下去挖地。
没多大功夫,就在院落的一角找到一个入口。
“现在交代还能饶你们一命,抵死不从最后只能抛尸荒野,是死是活,就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江景元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拷问时刻,想要从这些人口中知道徐家更多的秘密,此刻是最好的时机。
果不其然这时有些人开始动摇了起来。
“呸,江景元你别得意,我们已经有人回去报信了,等到我家主人来了,你也走不了。”
这时那个没有受伤的黑衣人见院中有人动摇了,立即出声打消了其他的犹豫。
果然院中的人听见黑衣人的声音又安定了下来。
“噗……”
徐水舟这时却忍不住嗤笑一声,他不说,他都快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你说的报信人就是长得高高瘦瘦那个?”徐水舟比划着问着他。
黑衣人有片刻呆滞。
“不好意思啊,那人被我打晕了绑在了街上,应该不会回去跟你们通风报信了,没准你家主子此刻还在高枕无忧呢。”
徐水舟说着说着忍不住露齿一笑,眉眼弯弯,嘴边的两个酒窝蔓延开,如百年陈酿一般,惹人醉。
黑衣人,“……”
黑衣人郁闷得直接一口鲜血从胸腔中吐了出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算无遗漏的事情居然会被面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哥儿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
院中的人见黑衣人都没了招,一个两个的开始招露出来。
原来这里是隐藏在京城里的一个兵器制造处,打造兵器的铁匠为了掩人耳目在金银铺子里居住着,而负责运输这一块的则在泔水铺子里。
只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两处的人才会汇集在一处共同打造兵器。
元长剑已经派人去地下取了兵器上来,都是上好的草原大刀。
这下不用问这刀究竟卖给谁了。
原来徐家这么多年一直想要隐藏的秘密竟然是资敌!
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合理了。
江景元这时疏通了全部的脉络,为何明明是大字都不认识的几个草原人,每次来攻打大明都屡战屡胜。
为何明明是连铁匠都没有的草原,却能够制造出那你么精细的武器。
原来背后都是徐家在搞鬼。
可笑的是,大明将士死守的边疆不是败给了草原人,而是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从这些人的嘴中,江景元得知这个据点在京城已经隐藏到了将近三十年。
三十年来一直在不停地给草原输送武器,而且中间还没有人察觉到,那是因为京城四个城门的守卫全都是他们徐家的人。
元长剑得知真相后,原本还算气定神闲,下一刻直接抽剑将面前的桌子给劈成两半,捶胸顿足,“气煞老夫也!”
“元大人,息怒。”
元长剑的举动,成功地吓到了江景元,差一点点就砍到他了。
“息怒,你知不知这三十年间,一共死了一百多万的将士,你知不知那些战死沙场的士兵们,有六十万人都没有超过二十岁!”
元长剑目光乍红,嫉恶如仇,每次兵部收到将士们的死亡名单,都像是一柄利剑在他们心头反复刺杀着。
“他们才生下来多久,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一眼这凡尘就死在了那暗无天日的战场,有些甚至尸骨无存,可笑的是本以为他们是为国而死,却没有想到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我是能够息怒,谁来为那一百多万的英魂息怒!”
元长剑说着老泪纵横,恨不得将剑搁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刎谢罪,“都怪我,都怪我没有早点发现这些猫腻,不然也不会让人在自家眼皮子底下做了三十年的祟。”
“元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正是因为这一百多万的将士死得憋屈,所以我们才要将这些隐藏在黑暗里的毒虫找出一一拔除,徐家现如今还过得如此风光,甚至隐约有京城第一善人家,元大人就不想揭了他们这层伪善的皮?”
江景元目光灼灼,谆谆善诱道。
元长剑猛然想起,徐家在京城可不算是什么小户人家,在京城也颇具名望的,自己死了不要紧,可不能让这一群拔在大明身上的蛀虫继续吸血下去。
元长剑瞬间恢复了理智,他不会让战场上那一百多万的英魂死不瞑目的。
“既然现在已经将证据拿住,元大人还请去一往打尽吧。”
江景元可没有忘记,每天的码头上还有一船运输的人,将这些人捉住,徐家不死也得死了。
江景元的动作很快,连夜拷打了这些人,其中以张坨子最为积极,他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可他还想再活五十年。
既然已经沦为阶下囚,还不如多说点保住自己的命,只是他没有看到元长剑那张想要吃人的眼睛。
将拷打来的资料连同证据收好,江景元和元长剑两人一同连夜进了宫。
做高官就是有这点好处,就算是半夜求见天子,天子也会同意。
其实这会已经算是不晚了,都快要上早朝了,因此江景元和元长剑一同来求见天子的时候,天子的脸色也黑了一下。
“有什么就不能等到早朝上再说,非要如此急切。”
福公公知道这是天子在说气话,其实根本就不会将两位尚书大人怎样,劝慰道,“陛下,两位大人如此急切,必定是很重大的事情,陛下是我朝最勤奋,最体恤百姓的天子,自然是不会与两位大人计较。”
是人都喜欢听拍马屁的话,福公公这一记马屁可算是拍对了天子的口味,天子听了这话果然不再抱怨,穿戴好衣服往勤政殿而去。
原本天子还挺有些不屑,两人一同前来,无非就是为了兵部要钱那事,之前江景元和元长剑的交易天子自然是心中有数的。
就连他们何时交货心里都是有数的,这会猜想他们恐怕是为了这事而来。
哪知当江景元将奏折放在天子面前的,天子彻彻底底被激怒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连我的东西南北四个守城卫都被收买了,今日他们可以给敌军资助武器,明日草原部落打来,他们是不是敢给他们开门!”
天子这次不同以往,是真的龙颜大怒了!
一百多万好儿郎战死沙场,竟然死在自己人的刀下,这该有多么的寒人心!
更可怕的是,做了恶的徐家竟然在京城还被称作大善人家!
天子此刻都觉得那战场上的英烈们死不瞑目。
“陛下息怒,如今证据确凿,还请陛下速速将徐家捉拿归案,好让那冤死战场的将士们能够早日瞑目。”
元长剑当然清楚那种愤怒,方才他得知的时候也是愤怒到了极点,可愤怒终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嗯,传我口令,派御林军去将徐家所有人给我捉拿起来,统统关与刑部,等候发落。”
天子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心慈手软,判国乃是大罪,绝对不能姑息。
“这件事情既然是你们二人发现的,就由你们二人全全出面办理,刑部那边只能从中协助。”
天子想了想,还是没有让刑部的人进来插手,本来这事就是江景元和元长剑发现的,如果让刑部的人进来插手,有种抢功劳的意味在里面。
“令,无论查出什么人,官职高低,一律不准放过。”
天子一想到连四个守卫都被收买了,还有什么官是他们收买不了的,有些不寒而栗,这大明究竟是自己的大明还是草原的人后勤?
“另外,你们那个什么报社办的不错,我要这件事情,明天一早传遍大街小巷,让天下人都好好看看他们口中的大善人家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嘴角。”
天子一张口,下面的人跑断腿。
徐水舟突然接到明天一早就要发报的通知,赶紧把大家伙都聚集在一起,三十人齐齐动笔,飞快地将徐家人是如何与草原勾结的事情写得栩栩如生。
为了尽量保证普通百姓也能听懂,徐水舟要求他们尽量用平常的语言,而不是文绉绉的八股或者文言文。
文章一写出来,就立马进行排版,印刷。
这边江景元和元长剑也带人冲进徐家,在徐家所有人都在沉睡的时候,将他们都给一往打尽起来。
男女老少,丫鬟仆人没有一个放过,一时间徐家人都鸡飞狗跳的,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一批暗卫,拼死抵御着。
可惜他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天子的御林军,这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双方一对持,高下立见。
江景元也没有闲着,在不停的收集着其他证据,他不相信徐家三十年的谋划仅仅只是为了做生意,肯定还有别的其他事情。
但是令江景元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没有先找到其他的证据,倒是翻出了另外一份证据。
牙齿咬破嘴唇,鲜血低落在纸上,江景元目光从来都没有如此愤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