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南徐家, 这几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而是京城排得上名号的富贵商贾, 徐家跟普通商贾不一样, 他们家专营海上生意, 可谓是海中霸主。
如有商家想要在海上顺风顺水就必须提前给跟徐家打好招呼, 可见徐家的势力有多么庞大。
如此巨贾按道理来说在京城应该是嚣张跋扈的,可徐家家风向来低调, 平日里也不见有人出来走动。
每到荒灾年月都会有人出来布铺施粥,因此徐家在京都人眼中印象是极好的。
突然有一天他们的上司让他们对如此好的人家发起攻击, 说实话他们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江景元当然不是无放失的针对徐家,回来这一个月他也有在收集徐家的事情,表面上徐家的的确确干净得纤尘不染。
可在京城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越是干净级越惹人生疑, 寻常人家都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独独这徐家就像是坐落在凡尘中的仙境一样, 不染片点凡尘气息。
不可疑吗?
这才是最大的疑点, 他们如此苦心孤诣的营造这样名声,必定在掩盖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景元的目的就是将他们隐藏起来的事情给挖掘出来, 让世人都看看他们以为的至善人家背后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
尤其是像这种不染凡尘气息的人家爆出来的丑闻更加惹人争议不是吗?
江景元勾了勾唇,他也清楚徐家经营这么多年肯定把该解决的尾巴都解决得差不多了, 想要把那些陈年旧事给挖出来,定是不容易。
但他江景元就是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情。
“我当然清楚徐家在京城的名声极好,所以我们才应该深度了解,如果徐家真是百善人家, 我们当然要大肆报道出来,如果徐家是伪善人家,我们就更加应该报道出来,作为报社官,我们就该去为天下百姓去报道世间所有不平之事,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江景元的话说得激昂,这三十名刚刚考核过的报社官听得内心一阵火热,原来他们的作用如此大!
原来江大人是如此一位为国为民的好官!
就连徐水舟听罢,都觉得内心血气上涌恨不得立马抛头颅洒热血,望向江景元的目光带着浓浓地崇拜。
可目光触及到阿元那如坠冰窟的眼眸,徐水舟的热情瞬间被打消。
阿元今天又在忽悠人……
给这群即将上任的报社官安抚好了之后,江景元就将他们全部都安排给了徐水舟,他户部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去处理,他相信徐水舟的能力。
徐水舟看着江景元远去的背影,再看看面前同他一起大眼瞪小眼的三十名新上任的报社官有些讷讷的。
“大家好,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主编了,因为报社还不够成熟的缘故,为了公平起见,所有人现在统一为九品记者,专门负责记录报道一事,之后谁要是拿到独门报道越多,则会优先升官职。俸禄跟所有九品官一样,六石粮食,五两银子,我在这里给大家承诺,若是谁能深挖出一手重度报道,不仅升官还能拿到额外的俸禄。”
徐水舟的一席话说得还算中规中矩,没有结结巴巴,也没用太过于强势,总之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可就是这样的一番话,听得他们莫名其妙有股安宁的感觉。
“我们的官邸落座在京郊一处幽静的宅子里,出门在外办公所用消费打个折子回来,可以报销。”
徐水舟一边领着他们往报社而去,一边给他们介绍起报社来。
陈一鸣听得云里雾里,这位尚书夫人嘴里好多他们从未听见过的新鲜词,大胆提问道,“请问夫人,不知您所说的报销是什么意思。”
徐水舟微微一笑,耐心地给他解释起来,“也就是说,你们在外所有消费都不用你们自己出,全都由报社来承担,当然报销的东西必须属实,超过一定的范围也是不予报销的。”
这下陈一鸣和其他人都听懂了,大家心里都觉得这报社还挺不错的,工作轻松,待遇也还好。
徐水舟说话间也在观察他们的神色,见他们一个个的都安定下来,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江景元回了户部也没有闲着,想要把大明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债务都还清的话,还需要再给朝廷增添不少的进项才是。
算了算奶粉的进项,虽然奶粉一运到大明朝就被百姓一抢而空,但做真空机和干燥机也需要钱,挣的钱差不多刚好抵消机械的钱,目前还处于没有盈利也没用亏损的状态。
进入到秋天,又到了收农税的时刻,户部马上又能迎来一笔进项,翻开户部整理出来的折子,兵部今年换了新衣新鞋,但这些都是次要的,铠甲武器也需要换上一换了。
江景元算了算,大明朝一共有一百二十万的军人,若全部都需要换的话,每人一身二两银子,那就是二百四十万银子。
再看看去年收上来的税收,总共才六百万两,再刨去大明百官的俸禄,以及修桥铺路的费用,根本就是入不敷出。
新上任的户部右侍郎是吏部那边派遣过来的宁玉树,是个为人比较正直的四十岁左右的儒生。
这会他见江景元犯愁,开口提议道,“江大人,不如等今年的税收上来再给军队换武器铠甲。”
江景元摇了摇头,一口否决了,“不成,今年我大明阴了草原一招,草原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今年的秋收必定会来边关打草谷,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江景元的话音刚落,进门来找他商量事情的兵部尚书元长剑听到他这一番话,心中甚慰。
看来江景元也并不是一个做事鲁莽之人,当初他在草原虽然恶心了一下草原部落,但也给大明带来了隐患。
草原人是出了名睚眦必报,虽然恶心他们很有成就感,但同样的也会惹怒他们。
兵部今年本来是不想向朝廷再要东西的,军饷也发了,衣服也做了新的,可被江景元这样一折腾,这些东西又显得有些不重要。
“江大人所说不错,边疆那边已经有探子传信回来,草原部落派了支军队准备北上去打百姓的草谷。”
因着刚才江景元的一番话,元长剑对江景元的态度好上不少,语气也没有在朝堂之上的时候尖锐。
“元大人。”宁玉树见元长剑来了,赶紧起身行礼。
兵部尚书元长剑身上自带一股煞气,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眼神都跟平常人不一样,因此朝堂上有不少害怕他的人,宁玉树也不例外。
相比起江景元的腹黑手段,他更害怕这种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长剑相指的人。
“嗯。”
元长剑只是轻声应道,并不给他脸色。
江景元坐着没动,颔首示意。
元长剑,“我知你们户部入不敷出,所以我们兵部自行给出一套方案,就看你们户部能否答应。”
江景元环手抬首,“元大人说来听听。”
“铠甲和武器至少要配备给打前阵的士兵,至少五万副,后面的陆续到也没有关系。”
元长剑也是跟兵部的人反复讨论之后,把这个数值最低压到五万,再低也不能低于五万。
江景元拿过户部的折子一看,账上还有五十万两,五万副铠甲和武器还是拿得出来的。
可江景元不想再按照以前的武器配备了,铠甲需要改进,武器也同样。
大明不是练不出精钢,但是配用在士兵身上太少了,普通士兵用的依旧还是老一套的人工打造出来的刀剑,不仅效率低下,刃口的锋利也低。
况且草原人凶猛,没有过硬的武器和装备,还真不一定能够赢得了对方。
“既然元大人都发话了,户部这边自然是会如元大人意的。”
江景元思索一番后,还是没有把话说得太死。
“如此便替下面的将士们感谢江大人的慷慨。”元长剑本以为江景元又会像其他户部尚书一样推三阻四,没有想到江景元如此的好说话。
“都是为了大明的百姓,元大人无须说谢。”江景元挥了挥手手,并不在意。
元长剑一走,宁玉树有些犹豫地开口,“如此便要拨出十万两银子出去,可户部也有其他的地方需要拨款,茶山重建,扩充官路,还有各地驿馆也需要加建。”
“这些都能延后,以国家大事为重,拨款二十五万两银子给兵部,按照精钢购买吧。”江景元算了算这些都不算太急的事情,要真是让草原将盐湖抢了回去,那损失才是真的大。
“二十五万两?”
宁玉树觉得自家的尚书大人不太聪明的亚子,只听过给自家省钱的尚书大人,没听过给自家增添开销的尚书大人。
“嗯,找个能会道的去兵器库那边好生跟他们谈一谈务必要在一个月内将我需要的东西给锻造出来。”
江景元冷冷地看了宁玉树一眼,收回目光后,语气又软和了下来,说来说去还是自家这个户部尚书不给力。
要是户部账上剩余的钱多,何须为了这点钱而发愁。
可像上次的赚快钱机会,不能再使用二次,他所投下去的项目,也得等到明年才能盈利,究竟去哪儿赚快钱呢。
就在江景元犯愁不已的时候,还是徐水舟出来将难题迎刃而解。
报社初期的开办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但因为徐水舟的种种许诺,这些人还算是干得起劲。
都说了是深度挖掘,自然是不能够打草惊蛇,起初他们调察起来难如登天。
因为徐家的名声极好,明面上根本就调察不出来什么,只能够用一些拙劣的手段——跟踪,每天将徐家的人的进进出出都仔仔细细的记录下来。
就连下人所接触之人都是都要仔细调查一番,从菜商、布商、到金银首饰铺子都会调察一番。
如此下来,就算是隐藏再深的人,也会露出蛛丝马迹。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大家都以为徐家真的清清白白的时候,陈一鸣发现,徐家与一间金银铺子有些不对劲。
你见过一桶一桶往金银铺子抬金银的吗。
就算是徐家在海外挣到了钱,可一间小小的金银铺子不需几百个大桶子往里面抬吧。
关键这些东西的运送方式也十分隐蔽,每天晚上通过运泔水的方式运往金银铺子后院的泔水铺子。
起初根本就不会有人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猫腻,直到有天晚上,陈一鸣因为连续熬了几天的夜,坐在人家酒摊铺子里睡着了。
酒铺老板将陈一鸣看作是喝醉了的醉汉,就没有搭理他,仍由他在铺子里睡。
半夜陈一鸣醒了,迷迷糊糊的想起来要回家去,路过金银铺子后面的泔水铺子,见他们正在抬泔水,本来也没有在意。
可不知道是抬的人手滑,还是没有想到过有人在注视,大意了一下,木桶里面传来轻微的铁器敲打声。
叮~
仅仅只是一声,陈一鸣一开始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发现这些泔水桶子上面都盖木盖,而且抬的人身上也没沾染半点脏水。
就在陈一鸣起疑间,借着月色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黑暗中的时候,他发现金银铺子的老板带着所有的伙计偷偷摸摸的来到泔水铺子。
进了院子就听不里面的声音了,但陈一鸣秉承着搞清楚真相的原则,日日蹲守在泔水铺子外面。
偶尔夜晚能够听见一两声打击铁器的声音,但并不是很清晰都是朦朦胧胧的,要不是陈一鸣的耳力好,还每天都能听见,他都察觉不出有什么问题。
金银铺子要做首饰,难免会有敲敲打打的声音,可天天晚上如此,那得做多少的金银首饰?
而且陈一鸣也走访打听过,这间金银铺子的首饰做的并不是十分精细,只有京城的普通人家,或者京郊不是很有钱的人家才会到这间铺子买首饰。
徐家那种不缺钱的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铺子里做出来的东西。
疑点一堆接一堆,陈一鸣一个人不能分身乏术,只好回去找到徐水舟,将事情的所有疑点说与他听。
徐水舟当即立下,将大半出去的人手招回,派给陈一鸣充当下手,一点点的跟踪调察。
他们发现每天泔水铺子的人都会将泔水桶运送出城,但是出城后并没有将泔水桶运往喂有牲畜的地方去,而是一路向东,靠河后装船运走。
不是徐家的船,但有徐家的人!
陈一鸣不敢上船,只能装作外地人,向码头的人打听,码头的人也说得迷迷糊糊的,调查到这里就没有办法再调察下去了。
毕竟船一入河,就彻底不知道它要驶往何处,而且用船跟踪更加容易被人发现。
徐水舟没了法子,就只好来找江景元拿个章程。
“派人悄悄去各处码头盯着,既然要走水道,一路上总归是要找地方补给的,只要找到他们大致往那个方向而去,就能够查到他们的目的了。”
江景元只是微微思索一阵,就给出了方法,抬眸一看,徐水舟还跟来时愁眉苦脸的,江景元这才想起,报社如今就三十人,码头如此之多,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本想让户部的人跑一趟,江景元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如果真动用户部的力量,没准会打草惊蛇。
毕竟谁也不知道,户部里还有没有徐家安插的眼线。
这样一下来,其他六部的人手也不能够抽调,既然徐家在户部有眼线,那其他各部也应该有人……
不对、不对、不对,江景元猛然睁大了眼睛,徐家有胆子在京城搞小动作还把名声经营得如此好,背后定是有人帮忙。
而且这个人的职位还不低,不然他怎么轻松出的城,又轻松把货物从河上运走的。
“阿舟,此事先暂停,你们先回家歇着,后续的工作我另外派给你。”
江景元想了想,不敢再让徐水舟他们轻举妄动了,徐家既然在京城的根埋得如此之深,没准早就发现了阿舟他们的动静。
不能再让阿舟深陷其中了,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真就后悔莫及。
徐水舟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大家幸苦这么久了,你也该给他们放几天假,让他们轻松几天,接下来的事情我会让户部这边跟进的,这次你们做的很好,改有的奖赏我不是会亏待他们的。”
江景元尽量说得懒散些,好让徐水舟放下戒心。
徐水舟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总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听话的走出了户部。
兵部尚书元长剑又来找江景元讨要东西了,按照江景元约定的时间,现在应该是他交货的时间,可等了两三天还不见货来,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难道堂堂户部尚书还要失信于人不成。
结果一出门就撞见徐水舟,眉头深深一皱。
“江大人好雅兴,上卯时间还在谈情说爱,可别忘了边关的百姓,还等着你们户部的东西保命呢。”
元长剑的话落在徐水舟的耳中,他的脸色顿时煞白了一下,暗暗咬了咬唇,连辩解都没有辩解,快步的离开了。
“当不得元大人如此悠闲,这等小事还要劳烦元大人请自过来,看来兵部是没有人了。”江景元看到徐水舟出门的时候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为他找回场子,“我与内子从未在公署谈情说爱过,难道内子来给我禀告公事,元大人如今也要管上一管?”
“江景元,你竟然让后院参政,你不想活了?”元长剑听了江景元的话,神色更加震惊了。
自古后院不参政,江景元如此明目张胆让内子给他办公,这要是上报给天子,他还有得活路。
“这不是元大人应该关心的事情。”江景元低垂着眼睫,眸光深邃。
“我要的东西呢,江大人不会将之前答应过我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元长剑寸步不让,他素来是个直性子,之前见江景元答应得爽快,还真以为江景元是个爽快之人。
可如今到了交货时间,别说货物,连个货影子都没有,看来江景元这是信口开口了,因此元长剑今天也是带着一腔怒气来的。
“明天会准时交到你手上。”
江景元抬眸与元长剑对视,两人的眸子里都带着血煞气,谁也不让谁半分。
“希望江大人说到做到,这是最后一次信任你,不然此事我就只好找陛下拿个章程。”
最后还是元长剑率先示弱,一甩袖子,运势要出门。
“等等,元大人,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不知元大人可否稍停步一刻。”
就在元长剑快要走出江景元的大门时刻,江景元突然叫住了他。
“何事?”
元长剑顿步。
……
太阳西落,晚霞散去,进入到没有光明的黑暗中。
江景元坐在户部的公署里静静地看着明月升起,看着户部外面的街道亮起夜市的灯笼又熄灭,直到街道上的人烟稀少后,江景元做得腿都麻木的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出户部的公署,就像是个闲庭信步,赏花赏月,闲情逸致的公子哥。
只不过江景元没有发现一直蹲在户部门口的一个小身影儿,在看到他出来之后,眸光明艳了起来,在漆黑的夜里如万千星辉。
……
徐家老宅,此刻幽深得像个鬼宅一般,所有房屋的灯都熄灭了,唯独徐家家主徐长明的房里还亮着烛火。
“回禀家主,有暗卫发现有人在码头打听泔水的事情。”
一个黑衣人跪在一个大腹便便的人面前,毕恭毕敬地回道。
“可有调察出都是些什么人?”徐长明生得白白净净,又一副肥胖模样,但他那双狭长得看不见眼珠子的眼睛里总闪烁着几抹阴毒之色,与他那弥罗佛一般的脸蛋并不符合。
“他们用的是外地话,可属下还是听出了几分京城人士的口音,且都是读书人,约莫是户部新搞得那什么报社官。”
这属下很是精干地说道。
徐长明的手一把抓住烛火上的火焰,狠狠地掐灭,屋里很快便黯淡了下去,只传来他极为狠毒的音调,“又是江景元!”
“传令下去,今晚子时速速将东西转移,明天泔水铺子变成真的泔水铺子,另外给我盯紧了江景元,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盯紧,这次就是你们的疏漏。”
徐长明的声音普通黑暗里的毒蛇,沙沙地吐着舌头,像是在寻找猎物。
“是。”
江景元就像是个闲逛的人一样,随意在街道上乱逛着,不知道走了多久,黑暗中走出来一队人马团团围住了泔水铺子。
“给我搜!”
是元长剑的声音。
方才还在闲逛的江景元,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泔水铺子,与元长剑汇合在一起。
在江景元身后一直跟踪他的人,顿时一急,他们当然清楚那处铺子的重要性,可这次是真的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几个黑衣人眼神一交流,立马分出一人回去报告主子。
徐水舟一直跟在江景元的背后,他就知道阿元又有什么事情瞒住他,两人在一起都三年了,江景元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越是说得轻松,徐水舟就越觉得不对劲。
果然下了卯还没有从公署出来,必定是有事,等到半夜好不容易看到阿元出来了,却发现他的背后跟着几个黑影。
想喊人的徐水舟顿时将声音给吞回肚里,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他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就怕惊动这些人。
等到阿元大跑的时候,他看见有个黑衣人想要往回跑,想也没想的就给了这个黑衣人一闷棍,想回去报信,门都没有!
看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徐水舟活动了一下手腕,这闷棍他都敲得再熟不过了,真是送上门来的练技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