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的翻找, 直到快要把目光翻到最后一排时,肖子磊最终还是垂下了脑袋, 果然还是不行……
江景元没忍住从报喜人的手中抢过纸张,直接从最后一名开始看起,入眼的第一眼就是他。
好笑地指着这个名字给肖子磊看,“十六岁的举人老爷,高不高兴。”
肖子磊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还不明白江景元在说什么,直到看到纸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他的名字,顿时就大叫着兴奋起来。
虽然只是一个吊车尾, 不过吊车尾也是举人呐。
“又考上一个。”
陈秀秀顿时满面红光, 这些孩子都是自己儿子的朋友,那就是相当于是自己的孩子,看着孩子们学业有成, 是件再开心不过的事情。
“都跟你说了,跟了这家伙再差都差不到哪儿去。”
方新立是一脸的不担心, 江景元身上就好像有一股魔力, 能够带给人好运。
“开心!!!!”
肖子磊忙不迭地高兴, 嘴都咧到了耳根子,他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考上了!
抓着江景元的手一个劲的感谢,要不是江景元用最后几天时间让自己苦练那些题,他连个吊车尾都没有。
江景元对肖子磊的感谢不置可否,“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就算没有我过上几年你也能考上。”
肖子磊的天赋并不差, 就是缺乏定性,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加上他的家庭又有点复杂,才会产生厌学的心理。
但是厌学并不代表他不想学习,他厌恶的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父母永远觉得他比不上别人家的孩子。
渴望得到人的认同,渴望得到鼓励。
看着肖子磊自信的笑容,江景元也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如同夏日悄然绽放的睡莲,芬芳馥郁。
“真好看。”
徐水舟被江景元的笑容迷花了眼。
“你也很好看。”
江景元在徐水舟的鼻梁上一划,温热的手感,撩动着两人的心弦。
两人都想把这片刻的美好永远定格住。
可能世界就是如此,有人欢喜有人愁。
江景元他们正欢天喜地的在庆祝高中,院里谭靖远坐在回廊上,看着院中的落叶,不悲不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你看什么,看得如此出神。”
林雪松悄悄来到他的身旁,跟随着他的目光眺望而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谭靖远有些意外林雪松居然这个时候不在前面跟着庆祝,反而来到自己的身旁,有些想要闪躲。
林雪松看到谭靖远下意识的反应,一脸不忿,“你到底还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从过年到现在整整半年,你一见我就跑。”
谭靖远尴尬地将手收进自己的衣袖,掩饰笑笑,“我这不是怕你打我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胆子小得很。”
“编,你就接着编呗,最初你看到我的那种大胆哪儿去了,果然你们写书的人都惯会演戏,你这么能干怎么不去做个戏子。”
林雪松的眼眶微红,强迫自己不去介意。
谭靖远把心疼掩藏在自己的笑容里,用看似不在意的笑容回答,“我这不是没钱去学习,以后有钱了一定去学唱戏,没准还能成为一个花旦,或者名角啥的。”
“谭靖远你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看不出我喜欢你么。”林雪松彻底被谭靖远气笑了,眼角滴落一滴晶莹的泪珠,还要他一个哥儿来表白。
谭靖远心里微微一扯,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这半年来,林雪松天天上门来寻他,虽然每次都找借口说来找他的妹妹们,但那时不时会追逐在他上的目光,都会使他心跳漏半拍。
所以他害怕了,害怕两人会越陷越深,害怕羁绊越多,最后伤害的还是林雪松。
话本里的故事是他可以自己主宰的,但是话本外的生活,是他再怎么抵抗也奈何不了的,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他给不了林雪松想要的生活。
林雪松的吃穿住行一律用的都是最好的,连一双鞋都需要一百两银子,他这半年来写了数十本话本,也不过才攒下几百两银子。
看起来很多,但放在林雪松身上,连他一身的衣裳钱都抵不住。
何况他还有八个妹妹要考虑,就像隔壁花婶子说的,就他这样的条件除非家里有金山银山,不然那个小姐看的上。
而林雪松不是一般的公子哥,他是天上的明珠,他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娇娇,他生来就与自己不同,与其什么都不管不顾,还不如点到为止。
就这样就很好了。
至少他的生命中曾经有一道光闪过,他会把这道光永远的铭记在,直到把妹妹都嫁出去,到时候再去西北看他一眼,这辈子就死而无憾了。
林雪松眼睁睁地看着谭靖远沉默着不说话,终究没有忍住大哭了起来,他现在不嫌弃他的书伤感了,每一本他都会仔细地去,体会书中的悲欢喜乐。
“抱歉给了你错觉,我并不喜欢你。”
看着林雪松落泪他的心也跟着碎了一样,好像把他抱在怀中,替他擦拭他眼角的泪珠,但是他不能,也不可以。
半年的拉锯,让他彻底的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他没有办法说出喜欢两个字,爱不得,求不得,只能埋在心里,嘴上还要说出这句伤人的话。
林雪松浑身颤抖了一下,抬起一张哭得苍白的小脸,悲绝地问了一句,“就真的一点点动心都没有?”
林雪松不相信对方就真的一点心动都没有,明明他们偶尔交汇在一起的目光那么的眷念,他以为他们两人之间只是心照不宣。
他在等,等对方主动说出的那一天,可是他直到收到父母的信,都没有等来。
只要他说,他就可以放下一切……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想多了,原来在谭靖远的心里,就从来都没有过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是啊,自己就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公子哥,对方喜欢自己哪点?
但林雪松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期待,哪怕只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心动也好,只要一点点,他就可以不去西北,他可以去改身上的坏毛病,可以试着让对方接受自己。
一点点就好。
谭靖远望着那张期盼的小脸,很想点头,但是他不能给对方期待,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但是他的心好痛,痛得都快要爆炸了。
隐藏在衣袖里的手都快自己给掐破,牙齿颤抖得都没有办法说出话来,强行镇定后,他决绝地说出两个字,“没有。”
林雪松听见没有两个字,顿时泪如雨下,果真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好,是我一厢情愿了,以后再也不会来纠缠你了。”
林雪松说完哭着跑了出去,再待下去显得他太过于自作多情。
看着林雪松那远离的背影,谭靖远总算是支撑不住,双手撑在柱子后面干呕起来。
想起两人在一起的一幕幕。
“小远子,你的笔名为什么要叫黄粱啊。”
“小远子,你这个结局我觉得还可以在悲点。”
“哇,你这个坏蛋,我让你悲点没有让你写的这么悲。”
“小远子,要不我出钱,你为我写一本故事吧。”
“小远子……”
“小远子……”
“小远子……”
是有多爱才会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喜欢林雪松脸上那种纯真的笑容,不谙世事的少年,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从来不会伪装,想打人就打人,想骂人就骂人,活得肆意潇洒。
可是跟了自己,自己能给他什么,带给他的只有柴米油盐,生活会把他身上的阳光气息一点点的磨掉,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过去贫困的二十多年,让谭靖远深刻地明白,那种日子有多压抑,有多痛苦,在那样的坏境下,林雪松还能那样的天真么。
谭靖远不想他拿一生的赌注,换一世的痛苦。
现在令人他伤心了,也就伤心一段时间。
如同话本一样,当有了新的话本,就不会再记得旧的话本。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做那本被尘封起来的话本就好,静静地看着看话本的少年幸福就好,其余的不敢奢求。
可是他的心还是痛,痛彻心扉,痛得忍不住干呕,不知道过了多久,嘴里都呕出一抹血丝,都还未停下。
江景元找了一圈,最后在院子里的角落找到呕出一团血的谭靖远,赶紧塞给他一张绢布,“何苦。”
“你不明白,像我们这种人,爱是渴望而不可求的东西。”谭靖远擦干净嘴角血迹,抬起苍白的脸色看向江景元,露出一抹苦笑。
“我是说你何苦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江景元皱着眉头,看着墙角边的血迹,无声地叹气。
“不知道。”
谭靖远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吐出血,可能心碎了吧。
“如果我是你,喜欢一个人,哪怕是拼尽全力我也要得到那个人。”江景元眉头紧锁,如果他与徐水舟的地位差距太大,他就一步步往上爬,直到能够有资格娶他为止。
“为什么。”
谭靖远不理解,放他去过幸福生活不也是很好么,而他不过是一穷小子,给不了林雪松什么。
江景元轻轻笑笑,笑容里带着一抹冰冷,“因为,除了我谁都不会给他幸福。”
江景元身上那种冰冷和强势的气息,彻底震撼了谭靖远,他一直以为江景元都是温温和和的,没有想到他也有如此强势的一面。
谭靖远即是羡慕,又是自愧不如,比起江景元来他实在是差得太远,连一个承诺都不敢给林雪松。
同时又恨自己的懦弱,懦弱得连开口的勇气的都没有。
“喝酒么,新出的枣酒,可以补血。”
江景元如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小酒坛给谭靖远,知道他刚吐了血不宜喝酒,但是他也希望谭靖远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而不是憋在心里。
酒是个好东西,喝醉了才能面对最真实的自己。
“吨吨吨吨吨。”
谭靖远爽快的接过酒坛,就往嘴里罐,好似喝水一般。
徐水舟安抚好孩子看着大哭不已的林雪松,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入睡,找到江景元询问。
江景元指了指地上的血迹和喝的不省人事的谭靖远,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从何说起。
徐水舟吃惊地看了眼地上的血迹,似乎想到了什么找到一张洁白的手帕,将血沾染上手帕。
————
“哐——”
半夜谭玉殊带着三个妹妹在徐水舟送给他们的蜡烛灯下绣着香囊,一个香囊能卖二十文,她们的手工钱就能有十文,勤快一点四个人一天能挣四十文呢。
正这样想着门框的门被人拍得啪啪作响。
谭玉殊不敢耽误,连忙起身找了根棍子,哥哥去了江哥哥家没有回来,家中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们,要是有个歹徒,她们……
门一打开,谭玉殊就看见那个再熟悉不已的身影滚了进来,惊呼一声,“大哥?”
喝得浑浑噩噩的谭靖远,迷迷糊糊看见自家小妹,迷瞪道,“是……小妹……啊……”
“大哥,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谭玉殊用力的想要把谭靖远给扶起来,可是她人太小,根本就抗不动,只能任由谭靖远在地上打滚。
“别管我,让我静一会。”
谭靖远摇了摇手,让谭玉殊别管他,自己躺在地上抱着酒坛子,看着天上的明月傻笑。
“你是天上月,我是地上尘,注定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谭靖远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模那天上的明月,却怎么也摸不到,最后只好伸手去摸酒坛,继续往嘴里灌。
“咳咳咳咳——”
边灌边咳。
谭玉殊慌忙抢过谭靖远嘴边的酒坛,“大哥,你这样喝酒会把自己给呛死的,要喝起来喝,进屋喝。”
“大哥这是怎么了。”
其他的几位妹妹这时也过来,看着躺在地上一会笑一会哭的谭靖远懵懂地问。
谭玉殊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明月,脸上露出一抹不属于她的成熟,“可能是为情所困吧。”
“雪松哥哥么。”
谭二妹追问一句。
“嗯。”
谭玉殊看着地上又哭又闹的哥哥,轻应一声。
“我们存了不少的钱,够娶雪松哥哥回家么,既然哥哥喜欢,娶回来他就高兴了吧。”
谭四妹一脸的天真,他觉得把林雪松娶回家,哥哥就会和以前一样。
谭玉殊扒拉手指头算了算,“家里现在有九百八十五两三钱六个铜板,连给雪松哥哥做身嫁衣钱都不够。”
谭玉殊越算越心累,如果钱再多一点就好了,多一点哥哥就不会这样的辛苦了。
都怪她们没有用,如果不是有她们的拖累,没准哥哥早就挣到了钱,何苦现在如此的痛苦。
“我听人说何家村的财主家有个刚死掉的儿子在招冥婚,愿意给三千两银子,大姐你送我去好不好,三千两够不够。”
谭四妹看着天空想了想,三千两应该够做件嫁衣了吧。
“不好。”
谭玉殊的身体抖了抖,冥婚只有死人才可以成对,上前抱住谭四妹,“你还太小,要去也是大姐去。”
“不行,大姐要在家里照顾妹妹们,四妹最没用了,让我去,还能给哥哥减轻一点负担。”
谭四妹摇了摇头,大姐能绣花,能管家,能带妹妹们,她走了家里怎么办。
“不成,冥婚是要死人的,你一个好端端的活人去做什么,人家也不会要你的。”
谭玉殊哭着说什么也不同意谭四妹的话,每一个妹妹都是她亲手带大的,那一个她都舍不得。
谭四妹伸出小手替谭玉殊擦了擦眼泪,“没关系的,我听别人说死了就能投个好胎,我要是投到有钱人家,就给哥哥好多好多的钱,这样哥哥就不缺钱了。”
“不许,谭四妹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妹妹了,听到没有。”
谭玉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什么也不同意让谭四妹去送死。
谭二妹懵懵懂懂的,但也知道死不是一个好词,偏着脑袋想了想,天真的说,“要是这样的好事多来几次就好了,这样就能给哥哥凑齐娶雪松哥哥的钱了。”
“反正也活够本了。”
谭三妹也小声地回了一句。
“你们都是想要气死我么,不许不许。”
谭玉殊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大哭大闹着。
谭靖远静静地躺在地上,他似醉非醉,当然听见了谭玉殊她们的对话,喃喃低语道,“有钱也没用了,人家有了婚约,比你哥哥我好上千倍万倍,还不如大哭一场,从明天起好好生活。”
“可是大哥心里苦。”
谭玉殊什么都明白,如果眼睁睁看着嫁给他人,大哥会很痛苦的。
谭靖远微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没关系,人生下来就是苦的,大哥苦了半辈子了,下辈子不介意再苦一点。”
第二日,谭靖远果然恢复了往日的状态,任谁也看不出昨夜那个痛苦不已的人会是他。
只有谭家几个妹妹知道,哥哥只是把痛苦埋在了心里。
九月,林雪松已经整理好行李准备回程,给所有人写了请帖,邀他们到凤凰楼送行宴。
写到谭靖远的时候,他的笔尖略微停了停,一滴眼泪下落,自我安慰自己一番,“做不成恋人,好歹相识了这么久,做个朋友来送送我,应该可以吧。”
林雪松不确定的抹了好几遍眼泪,墨汁摸得整张小脸都是,最后还是提笔写了这张请帖,托人送去。
谭靖远收到请帖的时候愣了愣,他以为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来往,没有想到林雪松还是给他送了请帖。
心里那种抽痛感又攀了上来,忍不住到一旁又咳了几丝血,将请帖连同林雪松在他这里留得别的东西,一同放入一个特别精致的木箱子里保存起来。
“哥哥你真不去?”
谭玉殊再三确认。
谭靖远摇了摇头,苍白着脸说,“算了,这样就很好了。”
到了宴会那天,谭靖远坐在离凤凰楼很远的茶楼高处,看着林雪松晏笑言言地迎接着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最后还在门边等了许久这才进去。
凤凰楼里林雪松最终还是没有等到谭靖远,勉强打起精神招待众人。
慕君汐和徐水舟两人更是连谭靖远三个字提都不敢提。
“雪松,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的,回家再看。”
徐水舟想了很久,还是把他手中的一个小木盒子递给了林雪松。
林雪松微笑着接过,有些轻,也不再意,以为是些小东西。
徐水舟看着林雪松那强打起的精神,突然有些伤感,早知道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要让他们两个相识,最后弄成这样。
江景元轻轻捏了捏徐水舟的手,这事不怪他,缘分这种东西是说不清楚的,就算没有他们,他们也一定会在某一刻相爱的。
“为什么,有情人难成眷属。”
徐水舟爬在江景元的肩膀上叹息一句。
“可能因为他们之间的障碍还没有消除,或者缘分未到。”江景元抿嘴,缘分到了就会自然而言在一起的。
吃过饭,林雪松在大家的相送下,踏上回家的马车,看着他的马车走远了,众人这才各自散去。
江景元为了安慰情绪有些低落的徐水舟,准备带他好好逛一逛,正好他都有许久没有出来逛过了。
马车走出梧桐县,林雪松撩开马车车帘,最后一次看了眼这座让他又爱又恨得县城,不自觉的想到谭靖远,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可能在拼命写稿吧,可惜再也不能去偷他的存稿了。
林雪松如此想到,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旋即又苦涩开来,这些以后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但是想想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反正他又不知道。
林雪松仿佛没有负担一般的自圆其说,结果想着想着他就好像看见了谭靖远的那些妹妹们。
揉了揉眼睛,不是好像,就是看见了。
只见道路旁站在四个弱小的身影,正征征地望着他。
“停车。”
林雪松吩咐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他唰的一下钻出马车,在马车周围使劲翻找,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身影。
“雪松哥哥,我大哥没来,我们是偷偷出来给你送行的。”谭玉殊有些尴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雪松再找谭靖远,但是很可惜哥哥没有跟来。
“哦,没来啊。”
林雪松失落地低垂着头,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快哭了一样。
“雪松哥哥,给,这是我们几个送你的礼物,希望雪松哥哥以后能够幸福。”
谭玉殊将身上的包袱递给林雪松,有些怯生生地看着他。
“谢谢,难得你们还记得我,比你们那个混账哥哥要好上不少。”
林雪松笑中带泪的接过包袱,包袱明显得一沉,差一点没有提稳。
“不用谢的,应该是我们该谢谢雪松哥哥这半年来的招抚才对。”
谭玉殊摇摇头,她们欠林雪松的恩情,这辈子恐怕也很难再还清。
“谢啥,这是哥哥喜欢你们几个呢,我走了你们以后多多保重,多督促你哥哥吃饭……”
林雪松越说越不对劲,自己怎么光想起那个混蛋来。
“走了,保重。”
林雪松自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又钻进马车,一个人偷偷大哭起来。
“林雪松你是不是贱,人家都不喜欢你,你还老想着他。”
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谭玉殊轻叹一口气,“希望大哥的心血不要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