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去。”任荃的手抖了三下, 脸皮子又抽动了几下, 脚下恨不得生风,立马跑路。
“小叔, 凤凰楼可是你最爱去的, 加上我这不是刚拜了师,碰见了就一路吧。”江景元看向任荃有些不习惯。
突然一下见他不占便宜了,心里还觉得空落落的。
任荃暗暗咬了咬后槽牙,额头上沁出一滴汗水来, 想了想吐出一个字, “行吧。”
五人驶向凤凰楼,梧桐县巴掌大的地, 左右不过百步路就到了凤凰楼。
站在凤凰楼的门口, 闻到那熟悉的味道, 任荃都有些心猿意马。
要说这饭菜啊,还是凤凰楼的做得最合他心意,尤其是那位少东家的手艺那真是没得说, 就是这少东家有些……有些泼辣?
江景元神色如常地带着众人踏进酒楼,任荃落在最后, 用衣袖遮挡住自己的脸, 期盼柜台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年没有看见他。
“掌柜的, 要个包间。”江景元修长地手指轻扣柜台, 淡定说道。
慕君汐抬了抬眼皮,看见是江景元和徐水舟恨得牙痒痒,上次加钱那事, 没忍住还是把钱给吐了出去。
他关心的是那几文钱的事么,他就是落不下那口气。
本想不搭理江景元的,他的目光挪移到几人身后那个遮遮掩掩的人身上。
笔尖轻快地在账本上写下,“楼上雅字号包间,几位要点什么。”
“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招牌菜都给上一遍,还要你们店最好的师傅来做,味不对就得重做,还有去对面的清水楼给小爷我再请两个如花似玉的哥儿捏捏肩。”
江景元还没开口,方新立就噼里啪啦报了一串,他今天打的注意就是吃垮吃穷江景元!
“行。”慕君汐在账本上记下后,江景元就带着众人上楼。
任荃也准备快点跟上去,一个冷清地声音传来。
“站住!”
准备开溜的步子顿了顿,整个人的后衣襟都被人抓住了,“这位大爷,好久不见呐。”
任荃转过身,看到那张堆满笑容的脸,身上不自觉地闪过一抹恶寒,打着哈哈,挠了挠后背,“那啥,不是前几天才见过么。”
“几天?”慕君汐眯了眯眼睛,艳丽地外表都掩饰不住周身地冷气,语气更加的琢磨不透。
“六天十二个时辰没见过了,我都记着呢,嘿嘿嘿。”任荃浑身抖得更加厉害了,立马老老实实地回答。
慕君汐长长地哦了一声,随后看见抖得如同筛筛子一样的任荃,呵斥道,“我有那么可怕么,看你抖得。”
“没有,没有,绝对不可怕。”任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回答,“就是我今儿身体有些不利索,不宜喝酒,我看我还是回家去吧。”
慕君汐笑得意味深长,妩媚地用手摸了摸任荃的脸庞,“爷也真是的,一来我这店里就不舒服,是不是嫌弃人家店里不干净呐,还是觉得人家招待不周。”
任荃只觉得浑身都僵住了,任由那双雪白地小手在自己脸颊上乱摸。
“爷要是是再这样,我就跟我这里的食客唠叨唠叨,爷可是在店里吃了饭喝了酒还对人家动手动脚的人呐,如今把人家吃干抹净了,翻脸就不认人了?”
慕君汐靠近任荃怀中,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的任荃魂不守舍的。
他始终也没想起来那天自己是怎么调戏慕君汐的,就见自己酒醒了,面前这人哭得梨花带雨的,要是个清水楼里的,给几两银子打发就成,但人家这可是良家哥儿,清清白白的就被自己给玷/污了,说出去有损名誉。
更重要的是他当场耍赖不认账来着,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堂堂任家少爷,虎头帮的扛把子,怎么可能会被这小小的哥儿吓唬到。
然后他就被这小哥儿给收拾了,打了一顿准备抬回任家,要求任家给个说法。
任家如今式微,人慕家再怎么说在大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们任家跟人家比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
当时他就怂了,就他那草台班子的虎头帮上不得台面,加上家中老爹老娘年事已高,受不得惊吓,这不他的把柄就被人家给捏得死死的。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还好,起码以后见面躲着走就成,可架不住人家凤凰楼的菜好,他就好这一口,尤其是这少东家,别看长得细皮嫩肉的,那一手厨艺可是绝了!
至今还回味无穷,每天溜达着溜达着,这不就溜达到了凤凰楼。
该死,不说说好要戒了这口腹之欲,怎么今天又不自觉地跟着景元跑了过来。
“这次要多少钱,我给我给。”任荃对上慕君汐那双水汪汪地眼睛,不自觉地就从怀里掏出来钱来。
美名其曰,封口费。
哎,江景元还得钱又不剩多少了。
任荃捏着手中薄薄几张银票有些心疼。
慕君汐看见任荃居然对一两百两银子心疼,眉心微微拧了一下,在任荃的胳膊上掐了一下,“今天不收你的钱,这一下就当作是今天的封口费了。”
任荃嗷叫一声,痛彻心扉,明明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的手劲这般大。
任荃的哀嚎,瞬间就吸引了在大厅里吃饭的食客,好在这时饭点早已过了,食客并不多,不然他今天可就把脸都给丢光了。
江景元在包间入了坐,迟迟不见任荃上来,便下来一探究竟,恰好看见他跟慕君汐“打情骂俏”这一幕。
似笑非笑地看着任荃,“看来是我打扰小叔的雅兴了。”
任荃看见江景元就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抓住江景元的衣袖,拉着他直往楼上去,“走走走,上去吃饭吃饭。”
“哈哈哈,今天还挺乖的。”慕君汐看着任荃那落荒而逃地背影,没忍住笑了出来。
旁边地林雪松总觉得今天有些心神不宁,担忧道,“君汐,你这样老捉弄他,要是他那天反应过来,也要整你怎么办。”
林雪松总觉得任荃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现在没有跟慕君汐计较是因为人家大度,要是那天真的清算起来,他怕他的好友会顶不住。
慕君汐大气地扬了扬眉,“没事,到时候就见招拆招呗,我慕君汐怕过谁,给他任荃一百个胆子,量他也不敢招惹我。”
林雪松眉心猛跳,每当他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的时候,这眉心就跳个不停,尤其今天来的格外猛烈。
“可是……”林雪松有意再劝。
“别可是了,他还能吃了不成,最多最后我给他赔礼道歉还不成。”慕君汐搂着林雪松的香肩,大气地安慰了一句。
在楼上吃着酒席地任荃果然有些心不在焉,他觉得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次两次被讹诈些钱财还没什么,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的面子不能丢。
要是传出去他任荃威猛的名声还要不要,得给那哥儿来给下马威才是。
“小叔,怎么心不在焉的,要不要我把他们少东家给叫上门来。”江景元看任荃整个人心神不定的样子,挑了挑眉。
任荃听见江景元的话,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重重放下酒杯,道,“今天我要叫你们看一出戏。”
“看戏,好啊,好啊。”方新立正翘着腿享受着两个哥儿的捏肩,捶腿,一听见任荃说要带他看戏,顿时来了兴趣。
看得魏良骏想要把他给掐死,你一个哥儿调戏两个哥儿有意思么,有种冲男人去啊。
“新立,今天本就是庆祝我们拜师摆的筵席,你这样未免有些有伤风化,你我都是这梧桐县领袖般的人物,这样被人看见不好。”魏良骏皱了皱眉,还是劝了方新立。
方新立一脸地不情愿,“魏良骏你是我谁啊,我凭什么听你的,我爱怎样就怎样,我爹娘都没管我,你管得着么。”
“我……”魏良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自从知道方新立是个哥儿后,方新立整个人都变得像个炸了毛的猫,动不动就拿话噎他。
偏生他还说不出反驳地话来,闷闷地饮下一杯酒,什么时候两人才能和好如初。
方新立偷偷看了看魏良骏有些不好的神色,撇撇嘴还是没有再拿话去呛魏良骏,把头转向任荃,嚷嚷道,“我要看戏,看戏。”
“等着,我这去。”任荃纠结了一会,见方新立催起来,站起身来,一脸地坚定。
江景元却拦住他,温声劝慰道,“小叔,切莫做傻事,今日你只是平常的胡闹玩玩也就罢了,如果你是想着打楼下的少东家主意,我劝小叔还是放弃。”
江景元在任荃上楼的时候就一直在观察他,见他时而皱眉,时而脸色铁青,连对桌上的美食美酒都不闻不问,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是想着事。
之前还好好的,自从见过楼下的少东家后,他才变得不自然起来,这事多半都跟楼下的少东家有关。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叔打人家主意,如若两人正常的来往也就罢了,但是很明显两人现在处于针锋相对的局面,他就怕事情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
到时候既伤人又伤己。
“我做事情如何轮得到你来管,放心吧,小叔也不傻子任人宰割,我今天就是使些小手段,不碍事的。”任荃看到江景元的阻拦有些不悦。
“慕君汐?小叔是怎么跟他认识的?”徐水舟听江景元说起楼下的少东家才想起来慕君汐的名字。
想到两人为了一坛酒的价格吵到不可开交,徐水舟觉得这人还挺有气性的,没想到小叔居然跟他走到了一起去,看样子还结下了恩怨。
“他叫慕君汐,没想到名字还挺好听的。”任荃眉头微挑,正好他的计划也需要慕君汐的名字,这下什么都不用准备齐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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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放他走了,万一小叔干出些傻事怎么办。”徐水舟看着任荃远去的背影,忧心忡忡的。
他的心跳得也厉害,总觉得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叔是我们长辈,又不是小孩子,做事应该有分寸,我们只能从旁劝慰,也不能替他做决定。”
江景元摇摇头,就凭借任荃的那倔强的性格,今日之事不成,改日不会善罢甘休的。
且看他今日玩什么花招,有他看着他也能补救一二。
方新立不在意地让两个侍君给他倒了一杯酒,道,“你们啊,就是心眼子太多,你家小叔最多也就是戏耍一下,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新立,还是把这二位公子打发回去吧。”魏良骏看着两位哥儿对方新立那谄媚样,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方新立挑头,得意笑道,“我偏不。”说完还搂着其中一个哥儿的腰让对方坐在自己腿上,挑起他的脸颊,“说,还愿不愿意陪大爷玩玩。”
“大爷,您想怎么玩都成。”侍君对着方新立抛了个媚眼。
“哼,丢人现眼。”魏良骏握住杯子的手都气抖了,偏过脸去不看这幅惹人生厌的画面。
江景元对桌上的美食只是浅尝而止,并不多食,但他总能找最美味的部分夹给徐水舟。
“阿舟多吃一点,免得浪费不回本。”江景元想着这次怎么也是自己结账,可让阿舟多吃一点才行。
“嗯嗯,你也吃。”徐水舟忙着扒拉江景元给他夹的菜,两个腮帮子吃的鼓鼓的,像一头正在啃松子的小松鼠。
江景元笑笑,却并不夹给自己,他的味觉只记住了徐水舟做得的味道,旁得那怕是山珍海味到了他面前也是索然无味。
“哼,小气鬼。”方新立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偷偷计划着待会去把账给结了。
江景元刚想说话,却听见酒楼外面传来一阵吹锣打鼓的声音,错愕地一瞬间他手中的筷子就掉了地。
忙起身推开酒楼包厢的窗户,看到楼下那个身穿红衣的任荃,太阳穴直直发胀。
徐水舟看见江景元这样的神情,快速吞咽下嘴中的食物,吃惊道,“不会下面敲锣打鼓的就是小叔吧。”
唰的一下方新立和魏良骏两人都齐齐盯着江景元。
江景元皱着眉点了点头。
“厉害了我的小叔,这是上门逼亲啊。”方新立当下酒也不喝了,扔给两位哥儿一人一锭银锭子,打发走了。
“不对,凤凰楼的少东家姓慕,慕、慕、大同慕家,不好今天要完。”只有魏良骏握着酒杯不停地在转动。
“慕家很厉害么。”徐水舟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整个大明朝排不上名号,但是大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人家爷爷辈可是出了几位御厨的,专供圣上和娘娘的那种御厨,你说呢。”
魏良骏说着都起身团团转,本以为江景元的小叔只是戏耍一下人家,这下可好直接上门逼婚,要是传回大同,被人家长辈找上门来,今天在场的一个都跑不了。
“快快快,我们快下去阻止小叔。”徐水舟听完推开椅子,火急火燎地要下楼去。
江景元拉住了他,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刚才说话间人就已经进了酒楼的大门。
这会凤凰楼外面都已经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就算是下去也阻止不了事情的发展了。
“那我们也要下去看看,看看有没有补救的机会。”徐水舟着急得不行,他是真没有想到小叔这么大个人了居然做事还这般鲁莽。
“也好,我们都下去看看吧。”江景元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牵着徐水舟的手,不疾不徐地走下楼梯。
方新立和魏良骏对视一眼也紧跟了上去。
“慕君汐,你总让我给你一个交代,如今我八抬大轿来娶你过门,这个交代够不够。”
任荃春风得意地大跨步走进凤凰楼的大门,把婚书往桌上一拍,他想好了只有用这样的方式吓退慕君汐,才会让对方不会再缠着自己。
想想这段日子的以来憋屈,都会在今天做个了结,以后出门再也不用鬼鬼祟祟的,他这心里就如同大热天喝凉茶一般舒坦。
“挺能啊,还知道了我大名。”慕君汐看到任荃一身红衣,听着楼外的敲锣打鼓声,以及百姓们的议论纷纷并不惧怕,接过婚书一脸笑意森然地盯着任荃。
任荃见他不害怕皱了皱眉,随后又状着胆子走近道,“如何,你今儿敢不敢上花轿。”
林雪松在任荃踏进门来的那一刻就气得不轻,这人分明就是来羞辱自家好友的。
就算好友捉弄了他,他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逼婚这等事,无论今日如何,以后君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敢,我有什么不敢的。”慕君汐抬眸与任荃对视,不就是上花轿么,早晚都有这样一天他怕什么。
“我且问你,你这八抬大轿娶的是正妻还是小妾。”
任荃差点被慕君汐那句我敢给吓到了,随后听到慕君汐的问话这心里才稍安落定,笑容灿烂道,“八抬大轿自然是娶正妻的规格,小妾没这资格。”
慕君汐眉目如画,笑容嫣然,如同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一般好看,“那好,我这就上花轿。”
任荃被他的那一笑彻彻底底地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哪个哥儿笑得如此好看过,随后又被慕君汐毅然决然地要上花轿的模样给吓到了。
“君汐,你傻了不成。”林雪松及时拦住了慕君汐,他可不能看着自己的好友往火坑里跳,这任荃看着不像好人,这般欺负人。
慕君汐拍了拍林雪松的手背在他耳旁低语,“雪松,以我的身份回慕家也是给别人做妾的资格,如今能有一个愿意八抬大轿娶我入门做正妻的我开心还来不及。”
做了正妻他的孩子以后就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不像他只是个妾生的庶子。
“可是,慕家那边……”林雪松还是有些不同意。
“今天是他八抬大轿抬到我凤凰楼逼亲的,我若不上,名声传回大同,父亲也只会将我许配给更差劲的人。”说着慕君汐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任荃,“这个人起码我拿捏得住。”
林雪松不吭声了,毕竟他不能替好友做决定。
“愿君只羡鸳鸯不羡仙,永结同心在今日。”林雪松拉着慕君汐的手依依不舍起来,他没有想到只是偷偷溜出来找个写书人,居然眼睁睁看着把自己的好友给嫁了出去。
此刻慕君汐身旁连个娘家人都没有,他就是他唯一的娘家人。
林雪松不阻拦了,这下轮到任荃害怕了见慕君汐只差一步便踏上花轿,他总算是是害怕了,“慢着。”
“这婚姻大事岂能这般儿戏,今日我没准备好聘礼改日再来吧。”任荃擦了擦额头的的汗水,憋了半天总算是想出一个办法。
慕君汐笑着从腰间的香囊里掏出一叠银票来,“这里面是你这些日子以来给我的银票,一共八百八十八两,就当做是你的聘礼了。”
“我……”任荃见一计不成,眼珠微转又道,“光有聘礼不成,你还没置办嫁妆,我看改日吧。”
慕君汐笑得愈发深沉,抬眸看着任荃背后的凤凰楼笑道,“我以整栋凤凰楼做嫁妆,也不算给你们任家丢脸吧。”
这话一出街上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沸腾起来,用凤凰楼做嫁妆,谁不知道这凤凰楼可是梧桐县最大最好的酒楼,这任家可是大赚特赚啊。
“不成不成,这成婚怎么能没有媒人。”任荃听见众人的议论,脸色漆黑起来。
这慕君汐也太难对付了,这都吓不到对方,他今儿恐怕是真要栽进他手里了。
慕君汐的目光凤凰楼里转了一圈,言笑晏晏地指着江景元,“谁说没有媒人的,他不就是你我的媒人。”
正在吃瓜的江景元,“???”
任荃看到江景元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拉过他,“景元,你可得帮我过过这一关。”
江景元抿嘴一笑,拱手笑道,“恭贺小叔新婚,祝你跟小婶两人百年好合,是男人就别婆婆妈妈了,你看看小婶多爽快,都没跟你计较。”
“不是,你到底站那边的。”任荃急的团团转,婚姻大事怎能这般儿戏啊,见江景元不顶用,他只能使出最后一招,看着慕君汐有些害怕道,“你,你没穿婚服,这婚成的不吉祥。”
慕君汐盯这任荃看了良久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一步步走进任荃,吓得任荃连连倒退,他不会是要杀人吧。
慕君汐上前抓住人的衣服,在他红色的袍子上割下一节红布,自己盖在头顶,头也不回的踏进花轿。
“起轿。”新娘子自己踢轿门。
“我不娶。”任荃这下是真的害怕了,哭丧着一张脸,娶了这样一个厉害的媳妇,他以后还活不活了。
“切,还是不是男人,还没有人家新娘子厉害。”
“可不是,是他自己抬着轿子上门来求娶的最后却先认怂。”
“………”
众人议论的声音传进任荃的耳朵,犹如针扎一般在刺痛着他的心。
“阿元,这事就算成了?”徐水舟看了看这架势,今天小叔恐怕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了。
“本以为今天肯定闹剧收场,没成想这是天注定的姻缘,找个熟人回家给娘报姓,让她们来镇上喝喜酒。”江景元笑得爽朗,他今儿可真是看了“一出好戏”。
方新立和魏良骏两人也齐齐点头,他们刚才都做好了出来解围的准备,没有想到剧情转折太快了,让他们目不暇接。
果然不寻常之人,不走寻常之路。
任荃最后见没有人帮他,只好认命地领着花轿队伍向自己家出发。
设计这个局他是想让慕君汐知难而退,没有想到居然把自己给套了进去。
花轿外的新郎愁眉苦脸,花轿里的新娘在盖头下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