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阿元, 新一岁安好。”

翌日清晨,徐水舟早早的起床就是为了给江景元贺好,从今天起, 阿元又长了一岁,真好。

江景元睁开眼突然想逗一逗他,叹气道,“是啊,我又老了一岁。”

徐水舟连忙摇头, “才长一岁,怎么能说老呢, 十九这个年纪正少年呢, 要是被村中的老人家们听见, 准会揍你。”

江景元摸了摸他的脑袋, 眉眼温柔, “傻瓜, 我开句玩笑,你还当真了不成。”

徐水舟的脸颊气的鼓鼓的, 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两只眼睛瞪着江景元,想给他来上两爪子。

但是心里又舍不得, 琢磨着法子想折腾折腾江景元。

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把目光挪移到江景元那双秀气洁白的脚上,嘿嘿一笑,扑过去, 挠着脚板心。

江景元:“……”

江景元的脸上面无表情,任由徐水舟挠着他的脚心,一点感觉都没有。

“奇怪,你怎么不笑。”徐水舟挠了一会,见江景元没有发笑,自觉有些无趣,便停了下来。

江景元只是笑笑并不多说话,等到徐水舟穿衣出门去打水,他脸上的笑容才退散开来,抱着脚发出低低的笑声。

媳妇越来越不好骗了,这可怎么办。

吃过早饭后,徐水舟找出一把镰刀对江景元说到,“阿元,你就在家看书习字,我去田里把稻子割了。”

江景元放下手中的书本,眉心微微一皱,“田里的稻子熟了?”

“嗯,我前两天去田里看了,早就熟了,只是忙着你生辰的事,没有时间。”徐水舟找出镰刀,又找出其他的工具,做势要出门。

江景元看了看窗外的骄阳,心中有些不舍徐水舟顶着烈阳去干活,“就不能请人来干?”

“这两天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收稻谷,哪里有人啊,我先干着,待会看见谁家收完了我再请。”徐水舟推着一个大木桶,腰间揣着镰刀,出了门。

江景元整理好书本,忙给自己换了一身粗衣长裤,连鞋子也换成草鞋,找出一把镰刀跟着去了田边。

“阿元,你怎么来了。”徐水舟正勾着腰,在田边割着水稻,就这么一大会功夫就割了一大片,抬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水舟这一声惊呼,也把周边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大家都是用一副不解的目光看着江景元。

“我来帮你干活,二十亩地,靠你得割到什么时候去。”江景元边说就边扎起自己的裤腿,露出雪白的小腿来。

徐水舟连连阻阻止,“阿元你快回去,田里不是那么好玩的,累不说还有水蛭。”

江景元置若罔闻,继续扎着自己的裤腿。

“景元,赶紧回家去,这下地哪里是你们读书人该干的事。”旁边的村民们也开始劝说起。

“景元快听你夫郎的,你看看你那细皮嫩肉的,哪里是干这等活的。”

江景元看着这些好心劝慰的村民,头上满是黑线,“景元谢谢诸位叔伯的提醒了,只是景元身为男儿身,没有道理让夫郎在此劳作,自己却在家中清闲。”

江景元说完也不管众人是如何的错愕,径直地下了地,学着别人割稻子的动作,劳作起来。

初时还有些不习惯,毕竟他从来都没有干过这样的活,脚下踩着泥,也有些重心不稳,勾着腰干活也是极为不舒服。

江景元只是皱了皱眉头,适应了一下,就开始手脚麻利的干起来。

长痛不如短痛,干得快些就能少受些罪。

徐水舟走到江景元身旁,心疼地说,“阿元,你何必来受这等苦,在家看书多好。”

江景元割下一把水稻放在徐水舟那个大木桶中,微笑道,“我总不能看着你一个受累,你我夫夫一体,要苦一起苦,要累一起累。”

“阿元……”徐水舟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些粗活本就该他做的。

“好了,我是男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弱,趁太阳还没出来,我们抓紧点。”江景元看了看天,有些忧愁。

夏日本来就热,顶着这样的太阳干活,也不知道会不会中暑。

徐水舟正准备勾下身子,却看到江景元雪白的小腿上有个东西在蠕动,有些颤抖地说,“阿…元,有水蛭爬你腿上了。”

“你快回去吧。”徐水舟的语调都有些哽咽了,眼里心里全部都是心疼。

江景元看了眼自己的小腿,用手把它给拍打下来,扔到田坎上,笑着说道,“你看,我不怕的,没事。”

转过身江景元呼吸乱急促,控制着有些微微颤抖的手,继续割着水稻,像个没事人一样。

徐水舟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握着镰刀,弯下身子加速干活,自己多干点,干快点,阿元就不会这样累了。

村里人刚开始都以为江景元只是说说而已,或者只是做做秀,毕竟一个秀才老爷,就算谷子烂在地里也是不用来干这种活的。

没想到一个时辰后,江景元还勾着腰在割水稻,身后都已割了两亩地了,不得不说让人佩服。

还有好些哥儿羡慕地望着徐水舟嫁得如此好一个夫君,虽说他们的夫君也在田间干活,可跟江景元比起来真是哪哪都不如。

想到他们之前还等着看徐水舟嫁给江景元之后的笑话,结果呢,人家的婆婆知书达礼,根本就不刁难,夫君也对他宠爱有加。

同样都是哥儿差距怎么这般大。

想想就觉得好气哟。

正午时分,江景元好歹还割了三亩半的地,徐水舟却是割了六亩,整整比江景元多了一半。

江景元此时的后背已经完全被沁湿,汗水顺着他的额头脸颊一直滴落在田里,洁白如玉的肌肤此刻好像也被太阳晒黑了几分。

紧抿着干涸有些起皮的嘴唇,眼神看上去也有些涣散,张了张嘴对徐水舟道,“阿舟,午时了,回家吃了午饭再来吧。”

江景元直起身子只觉得自己的背脊骨一直到腰痛彻心扉,有一种要断了的感觉。

看了看还遥遥无期的水田,天晕地眩。

徐水舟起身也舔了舔干渴的嘴唇,原本想一鼓作气一直干到傍晚的,不过想到不能饿着江景元,点了点头同意了。

“水舟,怎么不干了。”

挨着江景元家水田里,有个哥儿看到徐水舟和江景元从田里出来,问道。

“回家吃了午饭在来。”徐水舟舔了舔嘴唇,嘴里苦涩得厉害,不在意地说道。

徐水舟不在意,这个哥儿却是惊诧到了,讪笑一声,“你家还吃午饭啊。”

徐水舟哑然,忘了村里人都是一天只吃两餐的。

不过徐水舟不说话,却架不住这个哥儿会脑补,江景元是个秀才,在镇上又有作坊,又有书坊,挣的那么多钱,吃个午饭好像也不过分。

江景元洗干净了脚,穿着那双扎人的草鞋过来,看了眼这哥儿田里的水稻,问道,“你家是不是收完了。”

这个哥儿看了眼再收拾的家人,点点头道,“是割完了,下午还要打谷子。”

“那你回去问问,空出来的人下午能不能帮我家割水稻,中午管饭,再给二十文钱。”江景元的手攀上徐水舟有些无力的背脊,微微帮他托着。

他看出来徐水舟在强撑,下午实在是舍不得他再辛苦下去。

“好的,我问问。”哥儿眼睛一亮,忙回自家大人身旁问了问。

他家长辈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江景元,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午饭是陈秀秀和贺雨竹做的,看到两个累瘫的孩子,两位母亲有些于心不忍,“何必自己亲自下地,等别家做完了花银子请人就是。”

“没事娘,你知道我是累惯了的,这一天不干活,心里就觉得不踏实。”徐水舟自己不在意,但是想到跟自己一样累瘫的江景元就开始自责起来。

“只是苦了阿元要陪着我一起受累。”

江景元埋头吃饭,不认同徐水舟的话,“我这身体也不能天天坐在家里看书,很容易生病,多出去劳作一会就当锻炼身体了,怎么能说受累。”

徐水舟扒了两口饭,嘟囔道,“明明就是为了我。”

吃过午饭,江景元和徐水舟提着两个食盒往地里走去,隔壁田的小哥儿一家五口都在江景元家田里干得热火朝天起来。

“过来吃了饭再干吧。”

江景元也清楚农家大多数中午都是不吃饭的,但是这样高强度的劳作,要是不吃饱饭,很容易就累虚脱。

众人放下手中的工具,洗手洗脚来到岸边,江景元打开食盒把饭菜摆了出来,也不多丰盛,五菜一汤。

看到一盘盘装满肉的菜被江景元拿出,众人齐齐地咽了咽口水,秀才家里都吃得这般好的吗?

“时间仓促,没有做的太过于丰盛,三位叔伯,还请不要嫌弃。”

陈秀秀也不知江景元请了人,中午的饭菜做的并不多,还是回家后又另外做的,还好家里昨日留了不少的馒头跟食材,勉强还能凑合。

这叫仓促?

都能赶上做酒席了。

大家也不跟江景元客气,端起碗就开始胡吃海吃起来,劳作了一上午早就饿了,这会看到有肉,哪里还忍得住。

饱餐一顿的好处就是,下午人家干得更加起劲了,反正到了下午,二十亩地里已经完全收割完。

江景元下午没有下地,正站在田边把一把把的水稻往一个大木盆里摔打,让稻穗上的谷子摔落,手臂早就累的抬不起来了,不过他还是咬着牙在强撑。

直到江景元彻底累到抬不起手的时候,田坎边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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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秦初九脚步匆匆地往江景元这边走过来,江景元停下酸涩不已的手臂,稍微活动片刻,待到秦初九走到跟前,用一双迷茫地眼睛望着他。

跟在江景元旁边帮忙的两个老汉,一看穿着官差服饰的秦初九,遥想到江景元整治江大壮时的情景,忙丢下手中的水稻躲得远远的。

江景元见此番情形不由得苦笑。

“江相公。”秦初九上前笑着打招呼。

江景元微微点头示意,问道,“九哥来找小弟何事。”

“这次是给江相公报喜来了,过了农忙就到了百姓们服徭役的时候。”秦初九可能是刚走完路,话说到一半还有些微微喘息,额头上的汗也是跟着一路顺流。

江景元更加茫然了,这服徭役有什么好报喜的,这徭役苦是天下人都皆知的,官府根本不会拿百姓当人看,去了的人都是当牲畜用,每年因为徭役死的人不在少数,百姓们怨声载道,谈徭色变。

虽然自己有功名在身可以不用服徭役,但一村的亲戚皆要去,这般幸灾乐祸未免有些小人得志,还上门来报喜,要不是刚才挨着自己的两位老汉走远了,听到这会没准会暴怒。

秦初九气息喘均匀了,这才慢慢道来,“以往徭役都是由县衙主持大局,但这次不一样,巡抚大人上次来我们梧桐县巡视,对我们梧桐县颇为看中,这次提议让我们梧桐县的青年才俊们出来主持徭役,一来是为了锻炼,二来巡抚大人恐有收门徒之意。”

“县令大人一接到消息,就让我来通知江相公,江相公如此聪慧,想必一定可以从中脱颖而出。”

秦初九说完眼光里也泛着羡慕,读书人果然就是不一样,人在家中坐,机遇自然来,这次要是被巡抚大人看中,还不得一步登天。

江景元微微思忖就明白了这是张县令在暗示他,把握住这次的机会。

能够让秀才们出动去主持徭役,看来这顾仁怀和王林杰的的确确是起了收门徒的心思,就是不知这次是顾仁怀的意思还是王林杰的意思。

再一想他们梧桐县也没有特别出彩的青年才俊,也许不是这个意思也未可知。

江景元想着身上的酸胀感也随之涌上来,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大人物的心思。

“好,麻烦九哥帮忙带话了,还请九哥到寒舍稍作休息,待景元把这里的事收拾收拾就回去陪九哥一叙。”

闷热的夏天,即使是傍晚也不见清凉,但比起下午时分的燥热还是要稍微好上许多,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抢收的好时候。

秦初九听江景元这样一说,才恍然醒悟过来,江景元还在下地干活,不过他却是呆愣住了。

堂堂秀才公何须下地干这等粗活,而且江景元家中又不是穷到无米下锅,在县中还有产业,出些银子就能摆平的事……

江景元见秦初九呆愣,多半也猜他此刻在想什么,但并不在意。

堂堂秀才都在下地干活,秦初九也不好意思站在田坎上,更不好意思回江家干坐着等。

当下也挽上裤腿,撸起袖子跟着江景元干起打稻穗的活来。

徐水舟挑了一担子稻谷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斟酌地对江景元道,“阿元,要不你还是回家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江景元没有停下手中的活,继续用力地拍打着,“就还剩一点了,一鼓作气干完,也省得明天再累。”

顿了顿,从怀中探出一块绢布替徐水舟擦了擦汗水,心疼道,“况且、况且我也舍不得看你一个人累。”

“我没事。”徐水舟伸手去接江景元手中的绢布想要自己来擦拭。

江景元却很巧妙地给躲开了,“别动,你我手上都是稻芒,万一落在脸上,会很不舒服的。”

徐水舟不敢想被稻芒刺挠过手臂的那种痛苦要是落在脸上该是何等难受,于是便不在随意乱动,乖乖站在原地。

江景元捏着手帕的另一端,小心翼翼地替徐水舟把额头上的汗水都给擦拭干净。

炙热的炎夏,也带着两颗炙热跳动地心脏。

站在一旁的秦初九顿时有些尴尬,总觉得自己这位置貌似有些碍眼,早知道今儿出门也把自己的媳妇给带上。

替徐水舟擦好汗水,江景元没有停留继续拿起身后堆得高高的稻子打着稻穗,顺便也把刚才跑远地老汉给叫回来。

两位老汉看到秦初九时,整个人身上都写满了局促,后来见秦初九并不似那天惩罚江成柱那般凶神恶煞,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就怕这位官爷一个心情不好就抽出腰间的鞭子出来抽人玩。

江景元微微摇头,百姓果然都是最愚昧的一批人。

家中的两位母亲也没有闲着,帮忙把徐水舟挑回家的水稻中的杂叶给筛出来,在院中空地上铺上粗凉席晾晒。

直到太阳西落,江景元付给帮忙人的钱后,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已经累到快要虚脱地徐水舟和秦初九回家。

徐水舟挑稻谷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给两位母亲报备过秦初九来帮忙的事,这时两位母亲已经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有客上门,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秉承着上门就是客的道理,怎么也要好酒好菜招待起。

江家的厨房里有两口锅,一口做饭,一口烧水,此刻江景元和徐水舟回家立马就能提热水洗一个舒舒服服的澡。

江景元找了一套宽大的衣服递给秦初九,“今日麻烦九哥了。”

秦初九也不客气,接过衣服大大方方笑道,“如若不是有江相公,哪还有现如今的秦初九,当日某承诺过,只要江相公帮初九解决事情,愿给江相公做牛做马,不过是一点体力活,算不得什么。”

秦初九说着就提着一桶调试好的热水,躲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冲凉去了。

江景元却是推开了徐水舟正在洗澡的房间,提着水桶帮他往木桶里添水,门一开,吓得徐水舟往水桶里缩了缩身体。

看到是江景元的身影这才长舒一口气。

“忘了敲门。”江景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可能今天实在是太累,所以才会犯错。

徐水舟露在水桶外面的头不知是被热腾地水雾给韵得绯红,还是纯粹就是羞得,一双迷离的眼神配合着通红的小脸,直勾勾地看着江景元,使得整个房间都染上了绯红。

江景元喉结微动,提着温热的水桶上前添水,烛光太暗,看不清水下的风华,沙哑地嗓子问道,“有没有冲过凉再进木桶。”

徐水舟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刷过江景元的心房,抬起一只手指了指墙角一摊水渍。

江景元看到徐水舟那被热水烫得有些微红的手臂,眸色一暗,神情有些严肃,从屋中的另外一个角落,拿过装满芦荟胶的盒子。

细心地将芦荟胶涂抹在徐水舟的手臂上,眉头皱起,“有没有舒服点。”

徐水舟忐忑不安地心一下就放了下来,刚才看到江景元的神色不好,还以为他哪里做的不好。

结果下一秒就看见江景元温柔替自己的手臂涂着芦荟,空荡荡的一颗心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塞得满满当当。

靠在水桶的边缘,感受着手臂上的冰凉,摇了摇头,小声道,“不疼了,一点都不疼。”

江景元垂眸,点了点他的鼻子,“傻,明知道疼还在水里泡,疼也不知道说出来,下次别傻干了,家里又不是缺钱,请人来做就好。”

“阿元今天也干了一天呢。”徐水舟说着把江景元的手翻过来仔细看了看。

只见原来雪白如玉的手心,如今上面早已伤痕累累,多了些茧子不说,还有好多被稻叶划伤开裂的口子。

徐水舟心疼得直抽气,抢过江景元手中的芦荟胶帮他涂在手中的伤口处,“也不知道是谁傻,明明都这样了还在操心我。”

看着埋头给自己清理伤口还叨叨絮絮的徐水舟,江景元不仅不觉聒噪,反而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身上的疲惫好似消失不见,就连伤口处疼痛也消退不少。

“我是男人嘛,哪有看着自己夫郎独自一人累的人,男人本就要替夫郎遮风挡雨的。”江景元并不觉得自己是个读书人就有多么的高大尚,可以心安理得的做个闲散人。

徐水舟听着江景元的话愣了愣,好久才喃喃说道,“可是阿元,哥儿也是男人,虽然地位不高,但本质上是男人这一点还是没有改变的,有很多人还把哥儿当牲畜用呢,你对我已经很好了。”

好到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总觉得会失去你。

“在我的眼中没有人就没有三六九等之分,不管你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我既然认定你,你就一辈子是我的夫郎,是我想要宠在心尖上的人。”

江景元握紧徐水舟的手,话说得肯定而又坚定。

“不要害怕,阿舟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也很优秀,你觉得配不上我的同时,我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呢。”

“怎会。”徐水舟惊呼,阿元不管从那方面看都是一个很完美的人。

江景元嘴角苦涩,秀才的功名不是他考的,家务活一律不会做,要不是穿越过来有徐水舟和陈秀秀在前面顶着,自己形同废人一个。

所以江景元也会患得患失,也会没有安全感,才会想要改变自己,努力不做一个一事无成的废人。

“不会的,阿元才不是废人,阿元会挣钱,会做家务,还会读书写字,对人也温和……”

徐水舟嘴皮子一番说了许许多多江景元的好。

江景元笑而不语,摸了摸徐水舟的头,“好了,洗好了就出来吃饭吧,我先出去了。”

刚走出房门,江景元就看见院子中跪着一个人熟悉的人,烛光下的眸色显得更加深沉。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什么牛鬼蛇神都往自己这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