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阿元发生了什么事。”徐水舟听到消息也匆匆赶到, 看到江景元冷着一张脸, 不免有些担心。

“田里的鱼都被毒死了。”

江景元冷冷说道,话音刚落,陈秀秀也闻声赶来,眼眸深深。

徐水舟咬牙切齿, 水田里的鱼,他可是花了差不多快十两银子积攒起的。

十两银子就这样打了水漂, 搁谁谁不气。

江大壮和江成柱正喝得高兴, 捕快们敲了好久的门,见不开,强行撞门而入。

也不多话, 直接把两人给抓起来。

江大壮看到来人穿着官服,酒一下子醒了几分,忐忑问道, “敢问官爷,这是做甚。”

“哼,做甚, 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作甚了。”抓人的秦初九冷哼一声, 并不解释。

江大壮心下害怕, 莫不是毒鱼那事被人给发现了。

江成柱这下也有些害怕了,平时小偷小摸也没人敢告官, 最多抓到了被打一顿。

但是这次却惹了官司。

江成柱转念一想,恐怕江景元还不知道是他下的毒,他只要咬死不松口, 没有证据,能耐他如何。

江成柱给江大壮使了好几个眼色,希望他待会不要乱说话,然而江大壮彻底被吓住了,没有看到江成柱的眼色。

很快五人就全部带到江景元面前。

江大壮看到江景元的时候,脸色都煞白了,双腿不自觉的就开始抖起来。

江景元冷色问道,“你们几个老实交代昨晚是谁在我的田里下药,没准还可以从轻发落。”

五人沉寂片刻,全部都摇头。

“景元啊,别怕是水田不适合养清水鱼,所以才导致鱼死的,我家成柱是绝对干不出这事的。”江成柱他娘站出来为江成柱说话。

“是不是待会就清楚了。”江景元冷笑着她了一眼。

要是清水鱼不适合水田,早在几天前就死了,而且也不会一死死一大片。

“反正肯定不会是我家娃干的。”江成柱他娘,一脸的肯定。

江景元淡淡扫视她一眼,没有说话,目光转回,紧紧盯着五人。

“如果你们主动承认,赔了钱就行,如若没有人承认,五个人就一起去县衙里吃牢饭。”江景元已经下定决心,要给下毒者一点厉害看看,也好让这些乡亲们看看他江景元到底是不是泥捏的。

“凭什么,没做过怎么承认。”江成柱打死不承认,打算做个滚刀肉。

“就是凭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就被你无缘无故地丢进县衙,你江景元再有本事,也不能做事这样霸道。”

另外三人也不服气,他们是真的莫名其妙。

就算是前日偷了鱼,弄坏了水稻,可那不是赔钱了么。

“我外孙没有本事,那我够不够资格啊。”陈钰泓看着这群人打死不承认,站出来替江景元说话。

“陈主薄!”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哗然。

之前陈钰泓来江渔村的时候,还不是主薄,现在地位屹然不同。

就算今天族老出马也没用。

“主薄怎么了,主薄就可以仗势欺人吗。”众村人还是有不服气的,尤其是这五人的家属。

陈钰泓笑了,“是啊,主薄就是可惜仗势欺人,你们如若不服气,也可以把我干掉,我陈钰泓就坐在县衙里等着。”

有权力不用才傻呢,陈钰泓相信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坐上主薄,没准比他还能仗势欺人。

这下没人敢再说话了,他们只是连字都不识的农民,别说做个主薄了,连书都读不起,能干掉陈钰泓下辈子吧。

“既然不说,还劳请几位捕快大哥将几人一同压入大牢吧,我记得故意损坏他人财产,偷窃,判斩手一只,受鞭刑二十,牢狱三年。”

江景元的眸光深沉,既然五人都这样讲意气,何不如一起受罚,反正他们偷了自己的鱼是事实。

“景元,我昨夜与我家娘子,促膝长谈,一夜都没有离开过家门,不信你可以问我家娘子。”五人中一人慌了,尤其是听到要斩手的时候。

“是,我家相公、一夜都家,我的孩儿们也可以做证。”一位粗布妇人,脸色吓得惨白出来解释。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孩子,怯生生地看着江景元,“我、我爹一夜在家。”

“行,你家的嫌疑可以解除。”江景元与之对视片刻,见他不慌不乱,放过了他。

江大壮此刻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他没有想到只是放了一包药,就要斩手,没有手他以后拿什么生活。

想到江景元之前说的只要现在坦白还能够从轻发落,江大壮有些犹豫。

“你呢,昨天晚上哪儿。”江景元问完前面几个,来到江大壮身前。

他早就注意到这个六神无主的江大壮。

江景元的声音落在江大壮的耳中犹如魔鬼,令他全身忍不住颤栗起来。

“我……”江大壮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如实说明。

“如果说不清楚并且没有证人的话,可就是两只手都要砍掉,想想下半辈子没了手,该怎么生活啊。”

江景元的话虽然轻柔,但是落在江大壮的耳朵里如坠冰窟,全身冰凉。

“我、我对不起你,景元,我不是故意的。”秦大壮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求饶了,“都是江成柱让我这样干的,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斩我的手好不好。”

江成柱气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连忙大声反驳道,“江大壮,我什么时候让你这样干了,明明就是你干的还来污蔑我。”

江成柱的娘这时也跳了出来,“江大壮,你不要乱说,我们家成柱昨天晚上可是一晚上都在家里待着,什么时候出去过,你不要污蔑好人。”

江大壮傻了眼,明明昨天晚上江成柱跟他一起去的,怎么现在就被说成没有出过家门。

他只是脑子不太灵活,但也不是傻子,这江成柱在坑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最后受罚可不就是他一个。

江大壮大声嚷嚷道,“江成柱,别以为你娘给你做证你就可以开脱,我可是知道你在隔壁村的刘小二哪儿买的毒药,只要把刘小二找出来对症,你准跑不掉。”

“你胡说……”江成柱愣了愣,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刘小二手中买的毒药。

江大壮此时无比精明,幸好昨天他偷偷跟在江成柱后面看着他去买药,不然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估计还真的会上江成柱的当。

很快隔壁村子的刘小二就被找了来,刘小二看到几位官差的时候,就吓破了胆,主动就把事情给招了。

江成柱这才没了话说,他娘也有些悻悻然,不再嚷嚷,村民们看他们的目光都变得怪异起来。

江景元拿着鞭子,冷眼看着江成柱和江大壮,“江大壮鞭刑二十,罚半年牢刑,如若把我亏损的银子补齐,半年牢狱可勉你可有异议。”

江大壮听到自己保下了自己的手,连忙摇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江景元转头柔声对徐水舟道,“闭上眼睛。”

徐水舟乖乖地闭上,心跳微微一滞,阿元这是怕他会害怕么。

他不怕的。

阿元即使再凶残他也是不会害怕的。

徐水舟想着又把眼睛睁了开来,他要看着阿元行刑。

江景元修长的手握着鞭子,胳膊稍微一用力,鞭尾甩了出去,打在江大壮的身上。

“蒽——”

一声闷响发出,江大壮脸色煞白,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然而这才是第一鞭子。

江景元没有去同情江大壮。

第二鞭。

第三鞭。

接连落下,犯了错就该接受惩罚,如若这次轻易放过,下次他就会想起这次都可以绕过,然后继续犯错。

整整二十鞭子,打得江大壮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惨叫不断,躺在地上翻滚,鲜血都不仅染红了全身,连地上也都被染红了。

在场的村民无比颤栗,有些比较胆小的哥儿和妇人都有些不忍直视,看到江景元如同看地狱的恶魔一样。

孩童们更是吓得惨白,躲在父母怀中都忘记了哭。

江大壮的父母接到消息,往这边赶来就看到自家儿子被打成这个惨样,吓得直接晕厥过去。

江成柱这时整个人也吓懵了,本以为江景元文文弱弱的没几分本事,没想到下起手来这么狠。

早知道江景元这么不好惹,打死他也不去招惹他,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江景元淡漠地看了眼江成柱,把鞭子交给秦初九,“九哥你来行刑吧。”

秦初九拿着鞭子,怪笑地看了眼江成柱,他们壮班从来都只有抓捕的权利,没有行刑的权利,今天借江景元的光,还可以过一把瘾。

“天杀的江景元,你敢动我儿子试试。”江成柱的娘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护着江成柱。

“行刑。”江景元对她没有同情,如果不是她的纵容,江成柱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子不教父之过。

秦初九更加不会同情一个村妇,既然江成柱的娘要护着,那就一块打好了。

“啊!杀人了。”

第一鞭子就落在了江成柱的娘身上,疼的她直嗷叫,可惜没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她也不敢再给儿子护着。

江成柱可没有江大壮那样耐打,十鞭子都没打完,就晕了过去,就算晕过去鞭子也没有停下来,身体本能的疼痛产生抽搐。

打完后,江景元心中的那口恶气也出了,看着捕快们像抬死人一样把两人给抬走。

江景元拉着徐水舟从人群中走过的时候,所以人都寂静无声的让开一条道,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了。

掌心握着徐水舟那温热的小手,江景元才感觉到一丝温暖,“你不害怕么。”

徐水舟摇了摇头,从背后抱着江景元的腰,给江景元更多的温暖,“阿元,不管发生我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的。”

“嗯。”

——————

回去的路上,路过陈红梅的家,陈红梅提着一篮子黄澄澄的杏儿,看到江景元欢喜道,“景元。”

“红梅表姐。”江景元也是笑着打招呼,书坊每月都有四天的休息日,今天恰好陈红梅就在家。

“舅舅~叔叔。”江春芽看到江景元和徐水舟也甜甜地打招呼。

“家中杏树上的杏都熟了,我正愁着,恰好你们来了,帮忙分担一点。”陈红梅笑着把篮子递给徐水舟。

“谢谢表姐。”徐水舟笑着接过。

在村里就是这样,谁家树上的果子熟了,都会分给左邻右舍,也显得亲近。

“等家里的枣树熟了,我也给表姐送来。”徐水舟想了想,江家宅子里有颗好多年的枣树,等到秋天结果,也该还表姐一篮子。

“那感情好,还是我捡了个大便宜,这枣可比杏贵。”陈红梅笑盈盈地说道。

“这可不一定,表姐给的是现成的,我们家的枣子还没个影子呢。”江景元也笑着打趣,把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

“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亲热,还得把这书上的杏都给摘了,不然这鸟儿雀儿都给啄光咯。”陈红梅笑着打声招呼,回去继续摘杏。

江景元和徐水舟提着杏到小溪边清洗。

刚摘下的杏,外面有一层淡淡的绒毛,用手触碰的话,不适应的人会觉得很痒。

洗杏的时候,徐水舟全程一个人动手,坚决不允许江景元去碰。

江景元看着徐水舟实力宠夫,有些无奈。

“阿舟,让我帮你洗个东西好不好。”江景元突然灵机一动一说道。

徐水舟,“洗什么,洗杏我可不同意!”

“喜欢你。”

徐水舟的话音刚落,江景元就脱口而出。

溪水潺潺,微风拂过,洗边一片寂静,徐水舟洗杏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背对着江景元一张精致的脸早已绯红。

就连心脏也砰砰砰的直跳个不停,好似要从嘴里跳出来一般。

江景元看徐水舟没有反应,眼眸有些淡淡的失落,随后想到古人因该不明白喜欢的意思吧。

“阿舟,喜欢的意思就是心悦,也可以理解为,倾慕。”

江景元站在徐水舟身后,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江景元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徐水舟的脸就更加红得厉害,低着头,浑身烧烫得厉害。

“唔,我也喜欢、喜欢你。”徐水舟躲着身子,都快要把头给埋到水里去了,这才小声的回了一句。

大白天,突然听到阿元的告白,好羞耻啊。

还好周围都没有什么人,不然被别人看到他这副窘迫的样子,准会耻笑他。

“嗯。”

徐水舟的声音很小很轻,江景元却听得很清楚。

清澈又略微带有一股羞涩的声音,轻轻地落在江景元的心中,犹如绒毛在轻轻地撩拨他的心弦。

徐水舟仔仔细细地把每一颗杏洗干净,害羞地塞给江景元最大的一颗,“给,吃杏。”

江景元含笑地咬了一小口,好甜,甜进了心里,不过他面上故意板着脸,“好酸。”

徐水舟看到江景元的脸色大变,忙抢过他手中的杏,自己咬了一口,“明明很甜,怎么会很酸。”

江景元露出得意地笑容。

徐水舟看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明知自己被骗了,但是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阿元是故意这样说让我吃这颗最大最甜的。

甜蜜地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杏,舍不得吃完。

江景元帮徐水舟提着一篮子杏,看着他一口一口啄着吃了半天还有一小半的杏,只想把他给抱起来亲一口。

他的夫郎,未免也太可爱了。

直到踏进了家门口,徐水舟还依依不舍地捏着那颗杏核。

江景元好笑地翻出一个小铁锹。

“要是舍不得话,我们把它种下吧,没准过几年就会重新长成一颗杏树。”

“好。”徐水舟看着手中被自己啃得干干净净的杏核,微微有些脸红,答应了江景元的提议。

两人忙活一阵这才把杏核种下,至于它能不能长出树来,只能听天由命。

洗干净手,两人到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吃起杏来。

“怎么感觉,都没有最开始的那个甜。”徐水舟皱着眉头,看着手中这个跟最开始那个差不多杏,微微呢喃。

江景元笑笑,低语一声,“是吗,给我尝尝。”

“给。”徐水舟把手中杏递给江景元。

江景元却没有去常徐水舟手中的杏,而且转头头,在他的唇边轻轻一舔,“唔~我觉得很甜啊。”

!!!

徐水舟满脸羞红,哪有、哪有这样吃的!

“你现在尝尝,还甜不甜。”江景元把徐水舟手中的杏又推回给了他。

徐水舟听话地低头,咬了一口,眼睛都笑弯了,“甜。”

看着徐水舟片刻功夫就吃了四五个,江景元赶紧阻止了他,“少吃点,杏不能吃太多。”

“哦。”徐水舟听话的放下手中的杏,看着还没吃动的一大篮子,叹气道,“可惜了,再不吃明天就坏了。”

“要是原来那家酿果酒作坊还在就好了,起码一斤杏能卖一文钱呢。”

江景元蹙眉,“一文钱,这么便宜的吗。”

江景元暗暗自责自己没有太过于关心这个时代的物价,没想到水果这般的便宜。

徐水舟好笑地摇摇头,“我们梧桐县,基本上每家每户都种着有杏,才能这般便宜,而且酿酒作坊收的也用不着太好的。”

江景元说,“那也很便宜了,照你这样说,那作坊因该很赚钱才是,怎么不再了。”

徐水舟道,“果酒酿出来又苦又涩,只有乡下人和苦力汉子没什么钱的才去买来喝,最便宜的果酒一斤才十文钱,自然是没有什么盈利的,挣个辛苦钱,后来店家的儿子出了事,急需钱,店家就把作坊给卖了。”

大明朝不允许私人酿酒,也就是粮食酒,酒曲等都被官府垄断,普通百姓又想要喝酒,又想赚钱,只能通过无曲自发发酵的果酒来售卖。

然而果酒就像徐水舟说的那样,又苦、又涩,除了普通老百姓会买,稍微富裕一点的人家都不会喝。

也就是挣个辛苦钱。

江景元脑海里灵光一闪,果酒又苦又涩?

直接酿出来没有没有去除单宁吗?

是了,只有酿葡萄酒才不用去除单宁,味道才醇,但是换成其他的果子酿酒不去除单宁的话,果酒就会变得又苦又涩。

去除单宁的方法也非常简单,加甘油。

甘油不仅仅可以去除果酒的苦涩,还可以提升酒的品质,使果酒的口味一下子提升好几个度。

江景元正愁拿什么去养活一个作坊的人,现在有了这果酒,何愁挣钱。

大明朝的人喜爱喝酒,家中稍微有些闲钱的人,都会去官府指定的售酒点,买上一斤,回来慢慢的喝。

但是架不住没钱的人更多啊。

只要江景元把这果酒口味提升,何愁没有销路。

猪啊,你还真是一头宝!

江景元心中一激动,低头就在徐水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徐水舟被江景元偷袭,脸又羞又红,觉得脸颊又烫又烧。

“阿舟,那现在还能买到几坛果酒吗。”江景元问道。

徐水舟红着脸,点点头,“村里有的人家会自己酿一点,不过口味极差,比原来酿酒作坊里出来的差太多。”

“好阿舟,我们去买两坛回来吧。”

江景元搂着徐水舟不经意间,竟然撒了一个娇。

徐水舟面对这样的江景元完全没有抵抗力,江景元说什么他都同意,全程被江景元牵着鼻子走。

直到把江景元带到买酒的农户家里,他才反应过来,这一路上傻兮兮的。

捂着脸,都没有办法直视江景元了。

江二麻,就是个极爱喝酒的,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偷父亲的酒喝,挨过不少打,后来稍微大一些,干脆跟着村子里的老人学了酿果酒。

虽然味道不佳,但好歹能解了他的馋。

江景元到访的时候,他心中还有些忐忑,他可没忘记今天江景元打人的那一幕。

怀着又忐忑又敬畏的心情江二麻轻声问道,“景元,可有事。”

江景元道,“向二哥买些果酒。”

江二麻这才放心,听到江景元喊他二哥,他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知道叫二麻哥,麻哥都不好听。

果然这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高高兴兴的给江景元取了两坛果酒,本来都不想收钱的,江景元还硬塞给他二十文,喜得江二麻喜笑颜开。

回到家,江景元取出上次收藏起来的甘油,按照比例加入到两坛果酒中。

夜幕降临,徐水舟做好了饭,江景元把酒拿出去倒上。

徐水舟惊诧,“阿元,你不是不喝酒的么。”

“这酒不一样,你尝尝。”江景元给徐水舟倒上一碗,推了过去。

徐水舟轻轻抿了一口,眯着眼睛有些享受,这酒,甘甜、醇香,不苦不涩又很润滑,最重要的是还带着一股果子的芬芳。

“好喝。”徐水舟抿出两个酒窝,甜甜地说。

看了看那两个酒坛,惊讶道,“二哥还有这手艺?”

“不是,是我加了点东西进去才变成这样的。”江景元摇摇头,他回来的时候拿筷子尝了尝,味道还真是一言难尽。

现在就不同了。

江景元端起碗,也低头喝了一口,甘甜甘甜的,还不醉人,当饮料喝正好。

两人就着几个小菜,坐在月光下对酌,日子闲的恬静而又美好。

“阿元,你白天就是为这个高兴吗。”徐水舟吃到一半突然问起。

“嗯,阿舟你说我们开一个这样的酿酒作坊,生意会不会好。”江景元问道。

“肯定好,我愿意天天喝这样的酒,喝了这样的再去喝原来那种又苦又涩的,一点都不习惯,阿元你真厉害。”

徐水舟都无法想象自己现在喝的酒,就是由那种又苦又涩的就演变而来的,所以他才更加钦佩江景元,好像不管什么样的东西到了他的手里面都能变废为宝。

江景元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辰,“阿舟,你知道你和星星最大的区别哪儿吗?”

“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