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客厅,何飞重复笑容,继而向父母谈及自己要出门见个朋友,果不其然,要求方出,大度开朗的父亲便立即点头答应,只是叮嘱他早点回来,唯有母亲有些犹豫,理由无非是天色已黑,建议明天再去不迟,然犹豫终归是犹豫,拗不过何飞再三坚持,最终也只能和父亲一样同意了青年要求,何飞则也在得到父母双双同意后如蒙大赦般转身就走,推开房门匆匆赶往楼下。
见儿子那幅匆忙离开模样,厅内,何母自言自语埋怨道:“这小子,跑那么快,就好像生怕下一秒我会反悔似的。”
何父却笑着对老婆宽慰道:“哎呀,年轻人的事你跟着瞎操什么心啊,人家有事要出去一趟那就让他出去呗,你知不知道何飞今年都21了?仍当他是小孩啊?你还是继续去洗你的碗吧。”
“哼,我看这小子就是像透了你,还有你也是,吃完饭就像个爷一样坐沙发看电视?洗碗?你自己洗吧,我要去给萌萌洗脸洗脚了!”
“哎呀,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你去给萌萌洗漱我来洗碗总行了吧。”
………
快速离开居民楼,当何飞抵达小区门口时,身体略微一顿,抬起手臂,借助路灯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刚好来到夜晚20点,下意识抬头仰望,就见高高的天空一片漆黑,周围不时刮来微风,当然了,因此地乃市区之故,就算夜幕深沉,那遍布周遭的城市灯光和交通声响却不会让人产生孤寂感,其实并不是他非要夜里出去而是他担心妹妹身体,尤其是那片已蔓延至双腿部位的白色更是看得他心惊胆颤,正因如此,他必须行动,无论如何都要抢在白色完全覆盖住妹妹身体之前查明真相找出办法。
争分夺秒!
是的,争分夺秒,对于如今的何飞来说,只要能尽快找出解决办法,不管是黑夜还是白天,统统不重要了。
之前说过,立新小区位于西环,乃市区一部分,既为市区,门外公路自然少不了车来车往,看过时间,何飞不敢怠慢,挥手拦住一辆路过出租,进入车中,未等司机询问,何飞便以抢在其之前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吩咐道:
“司机师傅,去市武警医院。”
………
市中区,武警医院。
7楼,一处标有‘重病监护’的特殊楼层。
随着时间流逝,夜幕在不知不觉间降临世间笼罩一切,外界已然全黑,但医院依旧维持着整体明亮,尤其是7楼走廊更是灯光通明宛如白昼,不否认7楼和其他楼层一样在黑夜里相对寂静相对冷清,然唯有此处偶尔传来响动,发出脚步,不时有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往返于两侧病房,如果说医院里有医生忙碌还能用正常来解释,那么……
继续观察,却能进一步发现这里还存在着警查,数名身穿制服的警务人员。此刻,警查们就这样如站岗般竖立于部分病房外,靠近打量还可发这些有警查站岗病房房门皆贴有‘监护’二字,原来躺于病房者非是他人,正是市21高中食堂承包者许经理连同其他食堂工作人员,毫无疑问,这些人如今不单个个得了白化怪病,还成为了警方重点怀疑与调查对象。
咯咚。
脆响发出,房门由内开启,很快,一名便装男子走出病房,入目所及,就见此人年约30出头,身穿恰克留着寸头,虽胡子拉碴略显憔悴,然眼中却隐隐闪动着锐利,男子在门侧一名制服警查注视下推门而出穿梭病房,奇怪的是警查却对此视若无睹,为何如此?答案很快揭晓。
见恰克男走出病房,原本坐于门口连椅的另外两名便装男子当即起身迎上。
“刘队,怎么样,许邦华说了些什么?”
当先说话者是两名男子中其中一名年轻人,身旁另一名年近40男子虽未说话,不过从脸上亦可以看出些许期待之色,可惜让二人失望的是,面对询问,被称为刘队的恰克男摇了摇头,继而眉头微皱回答道:“和前几次盘问一样,许邦华依旧只交代了他当天做了什么,对重点问题始终一问三不知。”
听罢回答,年轻人面露恼怒,握着拳头愤愤接话道:“哼,真没想到这家伙到现在还嘴硬,做了这么大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不单让整所学校师生食物中毒,还让人全得了那种体虚无力的白化怪病,难道姓许的良心被狗吃了?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打算老实交代吗?”
“小张你别这么说,事实上目前咱们也仅仅只是重点怀疑许邦华而已,首先证据不足,况且他也没有真正承认,检测科那边也没有在食堂查找到什么古怪物质,这事虽说许邦华脱不了干洗但也未必就一定是他做的。”
都说年长者处事稳妥这话一点不假,见年轻人恼怒,中年人赶忙加以纠正,确实,身旁小张只是一名刚刚参加工作的小伙子,对方可以年轻气盛,但工作多年的他可不会轻易下如此不合理判定,许是怕刘队生气,中年人自是紧随其后出言纠正。
二人互相争论,可惜身前自打回答过后就一直低头不语的刘队却全然不在意两人说了什么,直到沉吟结束,男人才兀自抬头继而用凝重口吻对两人吩咐道:“老王,小张,今晚依旧由你俩和门口站岗的兄弟们轮流守夜,没问题吧?”
果然,此言一出,小张当即手拍胸脯保证道:“没问题,刘队你就放心吧,这姓许的和那些厨子全都病的连筷子都拿不起来,晾他们也跑不了。”
小张大包大揽表示毫无压力,一旁被称为老王的中年人男亦同样径直点头表示可以,唯独末尾追问了一句:“那刘队你呢?”
“我要去局里化验科看看,顺便找局长谈谈那位韩校长。”
不错,正如上面所谈论的那样,实际上这三名便装男子皆为市警局刑侦队成员,被称为刘队的恰克男叫刘健,另外两人则是其手下张斌和王全东,而那些在病房外站岗执勤的制服警查则同样为警局民警,大伙儿职责不同,工作亦是不同,数名站岗警察负责监视看守病房嫌疑人,刘队三人则负责疑犯审讯,尽可能在有限时间内从许邦华等人嘴里套问出破案线索,其任务指挥者则无疑是身为队长的刘健。
话归正题,待向两名下属吩咐过命令后,揉了揉憔悴脸暇,刘队长转身就走,一边手捏眉心一边沿楼梯离开7楼,因夜晚之故,医院相对冷清,所过楼层空荡寂静,唯独途径4楼时和一名上楼青年擦肩而过,当然了,虽说夜晚人少但这里毕竟是医院,偶尔病人家属夜间探病亦是正常不过,正因如此,所以在楼道同青年差肩而过时刘队长也仅仅只是多看了对方两眼,其后便不疑有他继续下楼,在他看来对方十有八九是去上方5楼或6楼的探病家属,总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7楼,就算到了7楼也没用,原因很简单,7楼目前已被警方列为特殊监护楼层,除医务人员和警方人员外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然而遗憾的是,现实和想法却截然相反。
刘队长判断失误了,自打穿过4楼,自打和刘队长差肩而过后,那名身穿休闲服饰的年轻人就一直马不停蹄持续攀登,接连不休赶往楼上,抵达7楼后更是朝7楼走廊径直赶去。
青年非是旁人,正是刚刚乘车抵达的何飞!
正所谓大事如火,纸包不住,加之7楼为警方监护楼层本就不是啥秘密,稍一打听便得知了许经理所在之处。
既已获知对方位置,可想而知,何飞又怎么可能不来找人?
医院,7楼内。
暂且不谈心中思绪如何,见7楼走来一名陌生青年,一众值班警查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和预料中完全相同,大学生刚一抵达,距离最近的两名值班警查就已马不停蹄赶至近前,旋即语气凝重给予提醒:“同志,这里是警方特殊监护楼层,闲杂人等不得进入,请立即离开。”
如上所言,虽说7楼如今已被警方列为禁行楼层实则也仅仅只是最近几天的事,每天仍会有不少不知情探病家属误入此处,而他们这些执勤民警则要负责驱赶,毫无疑问,见又有人抵达至此,两名警查便本能将其判定为误入家属,没关系,同以往那样,驱逐即可。
可,谁曾想,让这两名警察出乎预料的是……
话音方落,预想中的抱歉离开没有发生,猜测中的好奇询问未曾出现,青年从始至终没有离开,不单没有离开反而伸手入怀,掏出一张证件递了过去,最后用丝毫不输于己方严肃口吻说出了一句话:
“我是省里派来的案件调查员,请二位闪开,不要妨碍本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