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离开。
容渊坐回沈鸳身边,“我们晚上回深城。”
沈鸳一愣,“这么突然?”
容渊摸她头发,笑着说:“原本来滨城,就是为了见程易坤,套套话,现在看来,不用再见面。”
沈鸳不否认,好奇,“你有别的安排?”
容渊不紧不慢地说:“程家在滨城根深蒂固,想要铲除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一点一点地拔掉,再铲掉整棵大树。”
昨晚的事,可见一斑。
容渊的人脉,沈鸳不知,但她相信他,信他的心机,信他的部署。
沈鸳点点头,“程易坤怕是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滨城。”
容渊,“没关系,我有安排。”
男人事事安排妥帖,沈鸳自然省心省力。
她没说收到信息的事,反正要离开,更没有说的必要。
……
容渊这边退房离开酒店,程易坤立即收到消息。
程易坤被打一个措手不及,“他这是要干什么?”
心腹回,“可能是听了您的警告,不敢在滨城再待下去。”
程易坤冷哼,“他不是那种怕的人,想来是憋着什么坏。”
心腹,“他再这么厉害,这里也是您的地盘,而且他还带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跟您硬拼,要吃亏。”
程易坤勉强认同他的话,但就这么放走容渊,又有些不甘心。
心腹安抚他,“他走了是好事,就不用再上那些招数。”
程易坤疑神疑鬼,“就怕他人走了,滨城却不得安宁。”
心腹,“他的手伸不到滨城。”
程易坤之前想请容渊离开,容渊不愿意走,要多留几天。
现在倒好,不用他赶人,容渊招呼不打一声便走。
怎么想都觉得这里面有大问题。
程易坤思来想去,装模作样地打电话给容渊,借口晚上请吃饭。
容渊在去机场的路上,笑着说:“饭就不吃了,以后有机会在吃。”
程易坤,“虽说一趟飞机几个小时的事,但来一趟不容易,可不能来了没招待好你。”
容渊,“之前程董像是不欢迎我,希望我早点儿回深城,现在看来,倒是我误会程董,程董热情好客。”
程易坤,“哪儿的话,肯定是有误会,我巴不得三少在滨城多待几天。”
容渊,“程董知道我今天回深城?”
你来我往的交锋,容渊向来不落下风。
程易坤被问得一滞,装傻,“不知道啊!就只是想请你吃个饭,怎么,你今天回深城?”
容渊勾唇,“还以为程董盯着我,知道的动向呢!”
程易坤否认,“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容渊,“想来也是,程董不可能这么闲,那就有机会再见。”
他一来一回说的都是有机会再见的话。
程易坤却不想再见他,见他一次两次,让人心里不安。
十几年前的事,拔出萝卜带出泥,但也不是这么好查的。
程易坤试探容渊一番,稍稍安心,“让他们都撤了吧!放他们回去!”
……
落地深城,已经是夜里九点。
有人来接他们回家,飞机上有晚餐,但不好吃,到家后,沈鸳点了外卖。
这一趟回来得顺利,却也是在意料之中。
容渊和老周通了电话,简单聊了几句。
沈鸳问,“你把老周留在滨城,帮你办事?”
容渊没否认,“老周侦查反侦察的本事一流,单独行动,反倒是安全。”
沈鸳,“可是只有他一个人。”
容渊,“谁说是一个人?”
沈鸳,“……”
容渊,“你以为只有一个人而已。”
沈鸳不说话,她以为他的手伸不到滨城,但看来有别的关系。
第二天沈鸳便去了工作室,忙她的电影,容渊到公司忙他的工作。
好像滨城之行,只是单纯地参加了一个生日宴,游玩了一圈,不痛不痒。
几天后,容渊带沈鸳去吃饭,见的是他二叔容世杰。
容世杰穿一套素色的中式衣服,戴银边眼镜,有历经世事的成熟稳重,又有舞文弄墨的温和儒雅。
他和颜悦色,“早就想约着见一面,只是前段时间你们去了滨城,就推到了今天。”
沈鸳轻笑,不动声色,这种会面,少说话,多笑,不会错。
容渊接过容世杰递的茶,一杯放沈鸳面前,一杯放他自己面前,“滨城真是个好地方,程董热情好客,二叔有时间,也去玩玩。”
容世杰抿一口茶,“年纪大了不爱到处跑,在家里写写画画品品茶,挺好。”
他一副无牵无挂的超脱世俗的气质,挺唬人。
容渊懒散地笑,“二叔这是要放权,把手里的工作都教给二哥?”
容世杰倒水斟茶,动作熟练,慢声说:“容祁这些年做得挺好,是该慢慢的放手,尤其是他现在结了婚,我以后就等着抱孙子。”
容渊,“那得让他努努力。”
容世杰问,“那你呢?不准确确定下来?”
他见容渊和沈鸳,就是这个目的,以长辈的身份,谈婚事。
容渊好笑地说:“二叔怎么比我还着急啊?”
容世杰道:“我当然急,大哥就剩你一个儿子,你早点儿结婚要孩子,给容家开枝散叶。”
容渊漫不经心,“二叔说得对,我们这一房就剩我一个,太单薄。”
容世杰欣慰,“你有这个想法,是好事,可别光说不做。”
他看沈鸳,和蔼道:“男人无所谓年纪,女孩子却不行,不能拖着人家女孩子。”
沈鸳笑容不变,不接话。
容世杰笑道:“沈小姐倒是个沉稳的性子,不似同龄人那般浮躁。”
他点了沈鸳,沈鸳就不能不开口,“装出来的,长辈喜欢小辈沉稳,第一次见面,要留个好印象。”
容世杰被逗笑,“沈小姐不扭捏,敢说。”
沈鸳跟着笑,没再说话。
一顿饭下来,容世杰车轱辘话来回说,无非就是关心两人的婚事。
结束后,容世杰送他们到停车场,看着他们上车。
沈鸳透过后视镜看越来越小的身影,“你二叔这个人看着不简单。”
容渊轻嗤,“装模作样,装好人,装慈爱,肚子里都是坏水。”
沈鸳笑笑,“倒不如老爷子真实。”
喜欢不喜欢都挂在脸上,简单直接。
倘若都藏在心里,尽是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