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和林芷溪的婚事,是受老爷子胁迫。
老爷子手中有容渊想要的东西,而老爷子的条件是他娶林芷溪。
只要他们完婚,就将他要的东西给他。
林芷溪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东西,老爷子不可能告诉她。
她好奇,甚至想着要是能拿到就再好不过,如此一来,容渊就只能听她的。
可这事儿只能想想,她能嫁给容渊就很不容易。
这样看来,老爷子是站在她这边的。
林芷溪一直都清楚容渊不想娶她,但他虽然会冷着她,可没有直白地提过结婚离婚的事儿。
而且他看起来很不耐烦,像是终于忍受不了被胁迫娶她这件事。
林芷溪很难过,又不想低声下气地求他,挤出笑。
“离婚又如何,只要你我之前有一本结婚证,再离婚,你就是我的前夫,前夫也是夫啊!”
他往她心上捅刀子,让她难过,她也要回敬他一二,让她知道她并不是那么卑微。
只是喜欢他,所以才放低姿态,让自己显得卑微。
容渊目光冷冽,嘴角牵了牵,很凉薄的弧度。
“你倒是提醒了我,看来为了不贴上你的标签,这婚,是不能结的。”
他撂了话,终是不耐烦地离开。
林芷溪愣住,她确实逞一时之快,但她并不想真的激怒容渊。
婚,肯定是要结的,不然她多丢人。
她想都不想地追出去,抓住容渊,“不可以,老爷子不会答应你的。”
容渊偏头看她,她明显失态,没有一点儿豪门淑女的形象。
他拉开她的手,“他应不应,我不在乎。”
林芷溪不信,“你真那么不在乎,你又为什么不开始要答应?”
难道他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容渊似乎真的在考虑她的问题,心中有答案,只是不会回答她。
那晚与沈鸳的“意外”之后,他就有了新的想法。
他不要拿婚姻去换老爷子手中的东西。
以他对老爷子的了解,他就算是完成了这次的交易,老爷子也不会将那份东西给他。
与其冒险,何必牺牲他自己。
他目光深沉晦暗,林芷溪看不懂,“难道有什么是比老爷子给你的东西更重要的?”
容渊沉默以对。
他再次迈步离开,林芷溪却没有去追他。
她有种敏锐的直觉,容渊突然如此反感他们之间的婚事。
的确是有更重要的事。
只是这到底是事,还是人?
……
心里装了太多事,沈鸳夜里翻来覆去好久才熬不住睡着。
早起头晕脑胀,像是生了病,到了片场,连连打喷嚏。
小李关心地问,“是不是感冒了啊?”
沈鸳摇头,“不是。”
周遭没什么人,小李低声说:“你前天晚上掉水里了?虽然入夏,但夜里水凉,着凉感冒也是可能的。”
沈鸳疑惑,“你怎么知道?”
小李虽然是助理,但是导演助理,身份比普通助理高,也有人讨好她。
她如实说:“听几个小助理聊天,说起这事儿,具体的源头,好像是林芷溪的助理说的。”
林芷溪是见证者,只是她那晚没带助理,想来是聊天说到了这事儿。
沈鸳淡淡道:“只是一点儿小意外,也值得你们八卦。”
小李不以为然,“有钱人的聚会,充满了勾心斗角,特别精彩。”
名媛聚集,都不是省油的灯。
沈鸳无奈地笑笑,“没小说编的那么精彩。”
说完,看见了林芷溪。
她今天晚来了一些,素颜,看起来有那么点儿憔悴。
小助理给她准备了咖啡,又机灵地给沈鸳送了一杯。
林芷溪化好妆后,人都显得精神了不少。
她过来跟沈鸳对今天拍摄的剧本内容,对完,状似无意地说:“昨晚我出了点儿意外。”
沈鸳问,“什么意外?”
林芷溪,“有个爱慕三少的女人,她精神有些问题,知道我和三少要结婚,攻击了我。”
沈鸳确实意外,“看你的样子,应该没受伤吧?”
林芷溪,“一点小伤,但三少……他说了些难听的话。”
她像是将沈鸳当成了倾诉者,同她说起容渊的反常。
沈鸳斟酌道:“我那天提醒过你。”
林芷溪烦躁,“可我不明白,之前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沈鸳,“或许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只是他压抑太久了呢?”
林芷溪盯着她,“你说他是不是看上了什么人?”
沈鸳本就是被她怀疑的对象,被她盯着试探性的询问,好像在问她,但又像是在怀疑她。
“我对三少不了解,没法回答你的话。”
林芷溪自言自语似的说:“男人的反常,要么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不被威胁,要么是他有了想要的,不想被威胁。”
容渊想要什么?
沈鸳不会往自己身上联想,她从一开始就不想趟进他们这趟浑水。
她慢声说:“其实你们这种情况,我是建议你放弃她,在可以保全自己颜面之前,全身而退。”
林芷溪深呼吸,“退是不可能退的,我好不容易喜欢谁,又有了可以嫁给他的机会,不退!”
女人在感情方面,多少都有点儿执拗。
沈鸳只是说一说,没想过真的能劝她放弃,“只要最后不要闹得太难看就行。”
同林芷溪说完话,沈鸳开始准备今天的工作。
忙碌一天结束,沈鸳去医院找林睿。
林睿伤了骨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一个月,还得继续躺。
乍一见沈鸳,林睿还挺高兴,“鸢鸢,你特意来看我啊?”
虽然不少人都这么喊她,但被讨厌的人喊得这么亲昵,多少有点儿恶心。
沈鸳面无表情,“我来找你,是有话要问你。”
林睿目不转睛地看她,“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来医院见我,我都特别高兴。”
沈鸳烦他这副无赖腔调,“正经点儿,我找你有正事。”
林睿不觉得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正事儿,“我送你那么多礼物,你就没有喜欢的?”
他依旧不着调。
沈鸳懒得管他,自顾自地问,“我生日那晚,你意图对我行不轨之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林睿本就做贼心虚,被她一问,顿时紧张,“你什么意思?”
沈鸳看出些许端倪,“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
林睿跟她绕弯子,“你不说清楚你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鸳不想跟他胡搅蛮缠,走近一些,“你要是一辈子想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靠别人就直说,我可以成全你!”
她不介意拿容渊威胁他,反正他吃过亏。
林睿骨头疼,干巴巴地笑,“我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啊!那晚我可是什么便宜都没有占到,占你便宜的人,你应该知道是谁吧?你要找谁算账,你找他好了,别找我啊!”
沈鸳冷眼看他,“林睿,你遮遮掩掩的,是心虚吧?那天晚上,是你一个人的计划,还是有人帮你?”
她有个不确定的猜测,但猜测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林睿本该是主角,只是被容渊抢了,既然如此,那谁在帮他?
没人帮他,他一人能行?
沈鸳不觉得以林睿的能力,会办成这件事,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能填补那天晚上所想不通的漏洞,让所有的事显得合情合理。
林睿不确定沈鸳是知道了些什么,来找他确认的。
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故意来试探他。
林睿嘴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鸳,你要是不是来找我谈恋爱的,那就滚吧!”
沈鸳摸出手机,不紧不慢地威胁,“我现在找人,应该是你很不想见的人,但你要是愿意告诉我实话,我可以不给他打电话。”
林睿看她态度坚决一定要个名字的样子,脖子一梗,跟她提条件。
“告诉你可以,但是你也得告诉我,那天晚上那个男人是谁。”
他太好奇那人的身份,偏偏怎么都查不到信息。
沈鸳自然没兴趣跟他做交易,淡淡道:“江清瑶吗?”
猝不及防,林睿根本来不及反应,瞪大眼睛,惊讶得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
林睿懊悔不已,“你在胡说什么,江清瑶是你闺蜜,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沈鸳却是笃定,就是江清瑶,她那晚趁她喝醉,送她上楼去酒店房间。
不是让她好好休息,是要将她送给林睿。
只是出了些问题,对象变成了容渊。
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江清瑶不送她回家,偏要送她去酒店。
她根本没想过送她回家!
沈鸳说不出的失望,“她和你做了交易?你给她什么好处?”
林睿破罐子破摔,“她看上了我家商场位置最好的店铺。”
好闺蜜,还抵不上一间铺面,没想到她在江清瑶那里这般廉价。
沈鸳转身想走,林睿却是喊住她,“沈鸳,我告诉你实话,那你告诉我那晚的男人到底是谁!”
没人回应他,而林睿想追都追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沈鸳来了又走。
沈鸳失魂落魄地出了住院部大楼,没看清楚前面的路,崴了一下,又被人扶了一把。
“这么晚来找林睿,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