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的人都被宋屿痕的操作震惊道,付里里蹙着眉探头,显然是要说些什么。
曲芜拉着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宋屿痕已经帮她解释了最重要的事情,至于站不站她不重要。
毕竟她也不在乎!
众人见曲芜都不计较,自然不说太多。肖路渊站起来打圆场,话才说两句,门口就响起了甜甜的叫喊声。
“表弟,生日快乐。”
声音由远及近,曲芜闻声转头,顷刻间感觉身体被几根无形的麻绳捆绑住,动弹不得丝毫,而后浑身血液开始凝固。
于南俏,曾经在南城一中霸凌她的其中一个!
她怎么会来这!
她刚刚叫宋屿痕表弟?
表弟?曲芜喃喃细语,美丽脸颊上的肌肉都在小弧度抽动。
于南俏在宋屿痕的介绍下跟众人打招呼,在停在曲芜面前时,她的表情逐渐僵硬,最后连基本的启唇都做不到。
炙热视线灼得曲芜不得不抬头,她深吸口气,正面迎接曾经的心里阴影。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脑中过往碎片如龙卷风袭来,将她强撑的勇气击打得支离破碎。
她想,曲凌不再身边,她终究没有真正勇气面对曾经黑暗。
手忙脚乱抓起凳子上的包包,她朝宋屿痕和众人鞠了鞠躬,而后踉跄数步出了包厢。
宋屿痕满是疑惑盯着自家表姐,什么也没问追了出去。
苏傅月和肖路渊等人则处理面前破局。
“南俏,你和那姑娘认识?”
于根本将眼镜往上推推,问出在场所有人都在乎的问题。
于南俏拉着凳子坐下,摇了摇头。
付里里拧着眉沉思,拉着沈苒要走,苏傅月喊住她们,“吃完我送你们回去。”
这个时候,就让曲芜和宋屿痕单独解决问题吧!毕竟谁都看得出来于南俏和曲芜存在积怨。
华美酒楼正前方是大型的假山喷泉设计,曲芜从里面冲出来就往假山后躲避追出来的宋屿痕。
这个时候大家心绪都乱,她不想对着宋屿痕多说。
见宋屿痕开车离去,她低垂下头,敛下情绪抬手打车回北大。
路上车流不息,过往车光将她脸色照得冷白难看,毫无血色。
高中被救赎后,她就想过若是以后遇上初中霸凌她的人,肯定会挺起胸膛面对,可是真正见到时,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怂货。
到达北大付了钱下车,司机见她状态不对,连忙好心问她需不需要帮忙送进校门。
她呆然摇头,拖着软绵的身躯往里走。
一路上,很多人都祝她生日快乐,她强忍着内心烦闷回复。
看,长大后,连难过烦闷的时候都要给旁人展现笑容。
停在林荫道的公共长凳处,她找了处昏暗灯光无法映射的角落坐下。
手机屏幕上定格的是发给付里里解释的信息。
“小结巴,终于找到你了。”
沉寂的这段时间里,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待闻声抬头时宋屿痕已经站在她面前。
稀薄的光透过来,面前的人锋利五官过半掩在阴影里,神情不辨喜怒。
“阿痕,你怎么来了…”
即使缓过了最初情绪,但现在依旧不想面对宋屿痕。
他为什么会是于南俏的表弟呢!
这个问题方才在她心间来回穿梭,致使她的血肉都像被割裂般。
她明白和于南俏的怨恨不该带在宋屿痕身上,可是刚刚那声表弟入耳,仿佛给她当头一棒,打得她四肢发麻。
她做不到不在乎!
宋屿痕盯了她许久,强压住心脏酸楚,缓缓往下蹲,“小结巴,你是不是怪我没站在你这边。还有,你同我表姐是发生过什么事吗?”
他的每个字落下,曲芜都有些窒闷萦绕在胸口,“阿痕,我同你表姐没什么事,就是单纯不想吃这顿饭。”
不愿多说,曲芜腾地站起往旁走。
“为什么不想吃!”宋屿痕拉住她,嗓音带着微颤。
曲芜紧闭上眼,深深呼吸几口,“宋屿痕,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我不想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吃这顿饭。”
话音落下,她将手大力抽回。力气之大,让本就飘散的宋屿痕险些摔倒。
“你以救命之恩让我默认成为你女朋友,我本就不喜欢。现在因为这个头衔我被你舅舅言语攻击,你还不站在我这边,我就觉得很恶心,很恶心。”
“所以你凭什么觉得我非要吃这顿饭。”
她一字一顿,尽量让每个字都咬得清楚无比。
宋屿痕盯着她,眉宇间先是不可置信,而后是无法言语的悲色,那铺天盖地的痛觉滚过心间带动整个身躯发颤,“所以这么久只是因为救命之恩,你全然没有对我有过丝毫喜欢对吧!”
“这个问题我很早之前就回答过你,没有。”拽紧包包袋子,曲芜的心肠更硬了几分,“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所以拜托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宋屿痕勾唇惨笑,脸色苍白无血,眸底是一片死寂。
“行。”
再简单不过的一个行字,他却用尽了全身力气。
曲芜咬着唇,内心所有在土崩瓦解的边缘,但她还是强撑道:“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欠你的我会慢慢还。”
如果说前面的下刀够狠,那这致命一击就是将其血淋淋的骨髓摊开剁碎。
宋屿痕好笑地盯着她的后背,白皙唇角已带了血色。周边的灯光骤灭,掩饰着他整个人脱力滑在长凳上的狼狈。
曲芜迈着步伐坚定往前,在无人窥见的角落卸下满身盔甲。
老肖,这个契机来得是时候吧!我很好地将阿痕满身傲骨碾得稀碎。
另一边,苏傅月见宋屿痕还没回来,打了几通电话后,和肖路渊找了出来。
坐上车,肖路渊想到之前和曲芜说的话,掏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那边的人很快回复位置过来。
寻着位置找过来,苏傅月和肖路渊都被面前的景象怔住。只见宋屿痕软坐在地,一条长腿曲起,一条长腿直起,手里抱着几瓶烈酒直直往嘴里灌。
是往死里灌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