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舒时燃和出差回来的戴姣一起吃晚饭。
戴姣没有回事务所,两人是直接在餐厅见的。
舒时燃先到,戴姣稍微晚点, 一坐下来就问:“Sharon你好了吧?我听说你上午没去公司。”
“……”
舒时燃没想到出差的戴姣都知道她上午不舒服没去事务所。
“好了,就是昨晚没睡好。”
戴姣点点头:“那就好。身体最重要。”
舒时燃“嗯”了一声,转移话题,问起工作上的事。
戴姣是去汇报了, 发生的事不少,舒时燃一问,她就讲了起来。
“甲方那边有个空降的富二代, 装得很。昨晚邀请我们去他组的局玩,我真的是捏着鼻子在那坐了一会儿。”
那个富二代真的就差把“我很有钱”四个字写在脸上,还撩了戴姣。
舒时燃好奇地问:“长得怎么样?”
戴姣:“一般。而且太装了。”
要是她没什么见识还能被唬住, 主要是她身边共事的就有两个顶级有钱人,都是不用表现就能看得出不一样的。
Sharon不用说了, 干这行完全是爱好。还有每个月基本倒贴钱上班的吴天齐。
要说起来, 吴天齐还是她手下的人呢。
她一开始还不太好意思让吴天齐干活,觉得那是个大少爷,后来就习惯了,喊他做什么一点负担都没有。
所以她怎么可能被那样的富二代装到。
舒时燃和戴姣吃完饭回来是临近九点,正好碰到回来的季析。
两人一起走进电梯,季析问:“下午给我发的那条消息什么意思?”
下午舒时燃到事务所被关心了一圈后, 进到办公室, 忍不住给季析发了条消息。
-都怪你。
-季析:?
-季析:我怎么了?
说出来又要被他调侃,舒时燃回了句:没什么。
这会儿她还是回答说:“没什么。”
季析大概是能猜到一点。
他捏了捏舒时燃的手, 语气不怎么正经:“旷工的真正原因被发现了?”
舒时燃瞪他,“没有。”
季析勾唇, 把她垂在肩前的头发撩到背后。
一开始漏了一缕,他又把那一缕挑到后面,露出她的颈项。
他这动作做得莫名,又见他的视线扫过她的脖子,像是在找什么,舒时燃问:“你做什么?”
季析视线还在她的颈项,手指又抵着她的下颌让她偏了偏脑袋,露出颈侧,漫不经心地说:“看看怪我什么。我记得这里什么都没留下。”
“……”
又逗她。
舒时燃拍开他的手。
她还是跟他说了去事务所发生的事。
季析听完,眼中的笑意很浓。
舒时燃羞恼地说:“你还笑。”
电梯到了舒时燃住的这层,舒时燃要出去,被季析拉住。
“陪我上去拿东西。”他按了上面一层。
中午说了要搬下去一起住,季析还没来得及搬。
上楼进门后,他搂着舒时燃亲了亲,哄她说:“是怪我。”
舒时燃偏过头,问:“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季析哪里舍得让她做什么,含了下近在咫尺的耳垂,说:“不用,我先拿几件衣服下去。”
耳朵上突然的痒意让舒时燃的后腰都酥了下。
她躲了躲,说:“那你去拿。”
季析又亲了她几下才去卧室。
舒时燃顶着微红的脸坐下来刷手机。
最近好几个品牌给她发了看秀邀请,都是高定和高珠秀。
这几年舒时燃不怎么去国外看秀了,一来一回最少两天,工作日没空,周末想在家休息。店里她也只是偶尔去,每一季的衣服都是送过来给她选的。
以后倒是可以多看看男装。
季析收好东西过来的时候,舒时燃正在看拍卖行那边给她发的几块表。
季析瞥到她的屏幕,问:“喜欢哪几个?”
舒时燃看中的只有一块。
季析看了看序号,“行。”
“还有什么想要的?”他捏了捏她的耳垂,“那天晚上你没说。”
舒时燃想起前天凌晨被他闹醒,他的脸埋在她的颈间,问她有什么想要的。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见她说不出来,季析叹了口气,看着她,“舒大公主,能不能给你老公一点表现的机会。”
舒时燃:“……”
她一时真的想不到。
见她是真想不出,季析笑了笑,从后面圈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说:“那我就换架飞机?记你名下,内饰按你喜欢的装。”
舒时燃倚在他的怀里,点点头。
想到刚才看到周末南城有某品牌的男装秀,她说:“周六我们去看秀吧。”
季析想也没想地答应:“行。”
舒时燃的唇就在眼前,他撩开她的头发,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嘴角,“周日我要去瑞士。”
舒时燃顿了顿,“你要去瑞士?”
季析“嗯”了一声,又亲了一下。
舒时燃:“去多久?”
季析:“大概一个星期。”
舒时燃还想说点什么,脸被他扳了过去,唇被堵住。
季析准备拿下去的衣服就在沙发的一头,连带着衣架。还有个手提袋在茶几上。
亲吻让空气变热。
舒时燃被带着翻了个身,拖鞋掉在地上发出声响。
她跪坐在沙发上,面朝他,手抓住了他的衣服,眼神因为亲热有几分迷离。
“你——”
季析:“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他亲了亲她的鼻尖。
“省得春项的人明天又要关心Sharon早上怎么不去。”
“……”
舒时燃捶了下他的肩膀。
闭嘴吧。
季析轻笑。
她的腰被扣住,舌尖挤了起来。
一个深吻过后,舒时燃早已经软在他的怀里,手抱着他的脖子,轻声说:“下楼。”
季析不为所动,哄着她:“做完再下去。”
中午那会儿被他扣上的纽扣又一颗颗被解开。
胸口才淡下去的痕迹又添了新。
两人收拾好下楼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
季析的手臂上挂着要拿下去的衣服,手里还提着纸袋。
纸袋里最上面是几盒套,其中一盒已经被拆开。
他用另一只手去牵舒时燃。
舒时燃的衬衫袖子过分长了,袖子完全盖住了手。
季析干脆隔着袖子牵她。
舒时燃虽然缓过来了,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散。
好在他们住的是最上面两层,电梯里不会遇到别人。
她身上穿的是季析的衬衫,整个人被不合身的衬衫衬得很纤细。
她自己那件被季析垫在了沙发上,已经不能看了。
他们回到楼下洗完澡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昨晚没睡够,刚才又消耗了一下,舒时燃这会儿昏昏欲睡,已经躺在了床上。
季析倚在床头,手里拿着平板。
他碰了碰舒时燃的脸,“困了?”
舒时燃“嗯”了一声,脑袋下意识地往熟悉的气息靠近了点。
怎么他就不累的。
季析关灯,留下盏夜灯。
“晚安。”
**
周六一起看过秀,第二天季析就飞瑞士了。
周一下班回到家,舒时燃收到季析给她发的消息。
他在苏黎世,那边的时间比国内慢六个小时,现在才下午。
两人聊了几句,她和郑听妍、许萦的小群里跳出消息。
-郑听妍:@舒时燃
-郑听妍:燃燃你周末跟季析去看秀啦?
-舒时燃:你怎么知道?
-郑听妍:[照片]
-郑听妍:刚刷朋友圈看到有人发了照片,里面正好有你们。
那张照片拍的是台上模特,正好带到坐在对面第一排的他们。
照片里,舒时燃和季析正在低声说话。
季析的一只手搭着她身后的椅子,垂眸看着她,清冷又漫不经心。
照片拍得还挺好的。
那天看完秀后,他们跟着sa逛了选购展会。
舒时燃逛得津津有味,看到合适的就要放季析身上比比,他都很耐心地配合。
他长了那样一张脸,又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挺养眼,最后她预定了不少。
舒时燃和郑听妍在群里聊了几句,郑听妍又@了许萦。
-郑听妍:阿萦呢。
-郑听妍:程业修那边松口没有?
许萦过了几分钟才出来。
-许萦:他还是不同意离婚。
-许萦:我打算先跟他分居
-舒时燃:你要搬出来?
-舒时燃:什么时候?
-许萦:后天吧。
-许萦:我在出差,后天回去。
许萦搬出来这天是周三,搬去了她自己名下的一套公寓。
她带走的东西不多,没让舒时燃和郑听妍帮忙。
三人晚上一起在外面吃了饭。
吃完饭,舒时燃和郑听妍一起跟许萦回了她的公寓,打算陪她住两晚。
许萦的公寓也在江边,是大平层。
“其实你们不用陪我的,不用担心。”许萦说。
郑听妍虽然在“许萦要不要告诉程业修她喜欢他”这件事上跟许萦有不同的想法,但还是支持她的任何决定的。
“反正在哪里都是住。”
舒时燃点点头,“正好这几天季析在瑞士。”
郑听妍:“我们三个好久没有一起住了。”
许萦:“是很久了。”
郑听妍又想起买川松壹号顶层的事,说:“就是我想和燃燃当邻居也没当成。”
本来人家不卖也没什么,这种事情我愿,她也不会强买强卖。
主要是人家一开始拒绝得坚决,谈都没得谈,转头又卖给了季析,让她的心里很不平衡。
她们三人难得住在一起,洗完澡后开了瓶红酒,聊到十二点才各自回房间。
舒时燃回到客房点开手机,看到半小时前季析给她发消息,问她睡了没有。
-舒时燃:还没。
-舒时燃:刚才没看手机。
季析打了个视频过来。
舒时燃接通视频。
季析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看背景像是在酒店的房间。
季析:“你在哪里?”
舒时燃:“在阿萦这里。”
季析:“许萦?”
舒时燃:“嗯,她的公寓。她跟程业修分居了,我跟妍妍来陪她住两晚。”
说着,舒时燃打了个呵欠。
季析:“困了?”
舒时燃倚在床头,拿着手机,“是有点。你在酒店?”
季析“嗯”了一声。
他那边现在是晚上六点多。
舒时燃:“你吃饭没有?”
季析:“一会儿去,先看看你。”
舒时燃的睫毛动了动,和屏幕上望着镜头的季析对视。
他的眉目在光下很清晰,眼睛里透着温柔。
两边有时差其实挺不方便的。
季析那边晚上有空的时候,舒时燃这边是凌晨在睡觉。舒时燃这边是晚上的时候,他那边又是下午。
两边都是白天的时候,他们又都有事,只能发发消息,经常还都回得不及时。
这是季析去瑞士后,他们第一次打视频。
季析说完那句话后,视频安静了几秒。
通话时长还在一秒一秒地往上跳。
气氛温情又缱绻。
舒时燃忽然挺想他的。
季析:“我周六回去。”
舒时燃:“嗯,到时候我去接你。”
**
周六白天,舒时燃回了趟陆北。
得知季析今晚八点多落地,舒老太太没有留她,吃完晚饭早早就让她走了。
舒时燃离开别墅,没开多远迎面遇到了个人——秦盛言。
秦盛言认出了她的车,停下脚步,站在路边。
舒时燃停下车,降下车窗。
秦盛言:“时燃。”
舒时燃:“你怎么在这里?”
秦盛言:“我来看爷爷。”
舒时燃想起来秦家的老宅也在陆北。
秦盛言:“你来看奶奶?”
舒时燃点头。
秦盛言往车里看了看,问:“季析没跟你一起?”
舒时燃:“他出差去了,不在国内。”
秦盛言点点头。
寒暄差不多结束,舒时燃打算跟他说一声就开走了。
这时,秦盛言说:“时燃,我们能不能聊几句?”
陆北这片环境很好,别墅都是独栋,隔着距离。
舒时燃和秦盛言去了不远处的亭子,舒时燃的车就停在路边。
这会儿有点风,不过这个季节有风也已经不冷了。
天气预报说晚上要下雨。
秦盛言开口:“我这边的人跟Della聊过几轮后感觉挺好的。”
舒时燃:“那就好。Della很擅长这种项目,经验丰富。”
秦盛言又说:“这个项目有专门的人负责,后面我应该不会再去你们事务所了。”
舒时燃顿了顿,点点头。
前几次秦盛言来事务所,她都找借口没有出现。
不过后来他好像不怎么来了。
秦盛言看着她,“抱歉,我之前那样是以为你跟季析的关系不好,给你造成了困扰。”
舒时燃:“我跟他挺好的。”
秦盛言笑得有点苦闷,“我后来知道了。”
他停顿了几秒,又问:“我看到了季析那条朋友圈。他……是高中就喜欢你么,还是更早?”
舒时燃先是点点头,又说:“其实是初中的时候。”
秦盛言:“果然是初中。”
他这句话让舒时燃很意外。
“你怎么知道的?”
秦盛言:“初中有一年你生日办晚宴,我在会所里遇见过季析。”
舒时燃微愣,没想到季析还去过她的生日宴。
不过她初高中的生日宴只邀请熟悉的朋友,他应该是进不去的。
“你居然记得初中的事。”
秦盛言:“那年好像舒时安把你气哭了,所以我印象深刻。”
舒时燃对那一年的生日也印象深刻,就是她初二那年的生日。
秦盛言:“那时候你被舒时安气哭,我找出来想安慰你,听到你跟郑听妍她们说根本不想要舒时安的礼物、讨厌私生子,然后就看到季析从另一边脸色很不好地走了。”
那时候季家接回来个私生子的事很多人都知道。
秦盛言见过季析几次,所以对他有印象,当时还意外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以为他听到了,会介怀。所以回国后听到那些传言,我就他对你不好这件事深信不疑。”
舒时燃整个人怔住,身体发凉,根本没听到秦盛言后面说什么,脑子嗡嗡地响。
所以,这是不是才是季析在整个学生时代都没有表露出喜欢她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