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析:“不是你跟我说过的么, 一头红色大波浪,身高跟你差不多。”
这句话并没有让舒时燃心里舒服一点。
她说:“她现在已经不是大波浪了。”
发色倒是没换,就是头发拉直了。
季析:“见过就有印象了。”
舒时燃:“也不见你对别人有印象。”
季析眉梢轻挑, “我上次差点去有她的饭局,你都给我脸色看,我怎么会没印象。”
他调侃的语气让舒时燃有点没好气,“……谁给你脸色看了。你要去我都没拦你。”
季析笑了一声, “舒大小姐,我们来讲讲理,我什么时候说要去了?”
舒时燃顿了顿, 说:“那你也没说不去。”
季析:“听你说跟她关系不好后我本来就没打算去,是你又说什么让我跟她走近点这种话来气我。我后来是不是没去?”
那次的结果舒时燃还是满意的。
她小幅度地弯了弯唇,“哦”了一声。
季析掀了掀眼皮, “‘哦’是什么?舒时燃,你冤枉了我就一声‘哦’?”
舒时燃只好说:“你是没去。”
季析慢悠悠地说:“你说这种事我没点印象怎么行?万一碰上不记得, 你又要给我脸色看。”
舒时燃:“……”
季析把她往身边拉了拉, 揽住她,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捏了捏她的下颌。
舒时燃:“做什么?”
季析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轻挑:“不是跟你关系不好么,让她看看我们的关系有多好。”
舒时燃:“……”
又逗她。
明明他们都走远了。
赵思玲看不看得到还不一定。
上车后,季析看了看舒时燃,“还在介意?”
舒时燃没有否认。
别人也就算了。她和赵思玲积怨太多,赵思玲又真的喜欢过他, 曾经志在必得。
上次她把黄玫瑰的照片发到朋友圈, 郑听妍告诉她,赵思玲那伙人说她单方面想秀, 又拿季析高中喜欢的女生说事,说他心里有个白月光, 不可能真的对她有什么感情。
回去的路上,舒时燃说了赵思玲到处乱说高中女同学的事。
到地库后,两人下车。
季析一只手牵着舒时燃,一只手拿着手机。
舒时燃以为他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处理,季析忽然把手机屏幕往她这边偏了偏。
“这张?”他问。
舒时燃看到屏幕上的照片愣了愣,“这是我高中时候的照片?”
季析“嗯”了一声。
然后舒时燃就看到他打开朋友圈,选中这张照片,配了一句话:高中喜欢的女同学。
这张照片就这么发到了他的朋友圈。
舒时燃拉下他拿着手机的手,在他的手机上又点开那张照片。
季析干脆把手机给她,拉着她进电梯。
照片里是舒时燃的侧脸,背景是在教室,拍得还挺好看的。
舒时燃对这看起来很普通的情景没什么印象,看她身上的校服,应该是高中的时候。
“你哪来的这张照片?”她问。
季析正在按电梯,没有按她那层。
“去我那里坐坐?”
舒时燃抬眼看向他。
季析:“我还不想约会那么快结束。”
其实舒时燃也不太想。
**
这张照片是在高二一个很平凡的傍晚拍的。
那是最后一个课间。
教室里聊天的聊天,打闹的打闹,不知道谁说了句:“看外面的天。”
然后一个两个的,都被外面的晚霞吸引。
那天的晚霞是橘色里带着紫色,非常漂亮。
许多人拿出手机对着教室外的天空拍照。
在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空的时候,角落里的季析却在看舒时燃。
少女的侧脸在夕阳里像有一层光晕,比晚霞更吸引他的目光。
他也拿出了手机,混在一群拿着手机的人里不显眼。他的镜头看似对着窗外,其实是对着她。
他拍下了这张照片。
舒时燃听他说完也没能想起那个傍晚。
或许是太寻常了。
此时他们已经在季析的家里。
季析搂着她,搭在她肩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缠着她的头发。
“我记得就够了。”
舒时燃还拿着他的手机,“还有没有别的了?”
季析:“没了,就这一张。”
那是他唯一一次借着人群的遮掩拍她。
从那条朋友圈发出去到现在已经十几分钟了。
舒时燃看到季析的朋友圈有很多新提示。
“我能不能看看?”她问。
季析把她往怀里圈了圈,“你看。”
舒时燃点开朋友圈上面的提示。
在一堆点赞和评论的人里,她总算看到了个认识的。
周俊风:???
周俊风:那你高中的时候还骗我说不喜欢她!
舒时燃给季析看这条评论,问:“所以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跟他说喜欢别人?”
季析扫了眼周俊风的评论,又对上她的眼睛,跟她讲了那张草稿纸的故事。
舒时燃听完,顿了好几秒才问:“我那张试卷呢?还在不在了。”
季析:“收拾东西去美国的时候太急,漏掉了,后来我留下的东西都被杜岚扔了。”
舒时燃听了有点惋惜,又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季析“嗯”了一声。
现在人都是他的老婆了。
舒时燃:“被发现了你也不至于否认得那么彻底,还要说喜欢的是别人。”
季析的眸光微闪,捏了捏她的耳垂,“你那时候都不喜欢我,让人知道了我不是很没面子?”
舒时燃:“……”
也是。
因为季析那条朋友圈,舒时燃的微信上也有人找。
她把季析的手机还给他,自己回了几条消息。
回完消息,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季析:“今晚留在我这里?”
他的语气像是在说留在他这里吃饭,很寻常,舒时燃却紧张起来。
她不禁想起前天晚上在陆北。
昨天晚上她爸爸请今早会港城的叔叔伯伯们吃饭,他们也去了。吃完回来戴姣有工作上的事找她,跟她打了一路的电话,她回来就直接回她那里了。
其实也不是不行。反正已经一起睡过了。
这时候,季析又语气温和地说:“只是睡觉,我还要跟纽约那边开会。”
舒时燃点点头,“那我先下去洗个澡。”
季析仍旧搂着她,似乎以为这是她的借口,“这里不能洗?”
“……”
舒时燃:“我的东西都还在下面。”
季析亲了亲她,松开手。
“行。”
舒时燃用四五十分钟洗了澡,上来的时候在睡衣外加了件外套。
季析在书房里,听到声音走出来。
“现在就睡觉?”
这会儿还没到十一点。
舒时燃:“我还要回几封邮件。”
季析:“那去书房跟我一起?”
舒时燃跟着季析去了书房。
书房里两块显示器上是大盘的界面,这个点纽交所那边刚刚开市。
投资都是这样,没有昼夜,晚上要盯海外的交易市场。除了纽约外,还有伦敦、东京之类。因为时差,各个交易市场的交易时间不同。
季析安顿好舒时燃后,两人各忙各的。
舒时燃窝在一张小沙发上,用平板看图。
没过多久,季析开起了会。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听,偶尔会说话,声音平缓从容,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倨傲。
临近十二点,舒时燃放下平板,打了个呵欠。
季析转头看向她,“去睡觉?”
舒时燃点点头。
季析起身走过来。
舒时燃以为他要拉她起来,伸出了手。
她的手臂被抓住,接着,整个人腾空,被他横抱了起来。
舒时燃没有防备被抱起,惊呼了一声,抓住他的衣服,“你做什么?”
季析:“送你去睡觉。”
舒时燃:“手机。”
季析俯下身,让她伸手去拿落在沙发上的手机。
拿了手机,舒时燃抬手环住他的脖子,被他抱着去了卧室,长发随着走动荡在空中。
进到房间,季析把她放到床上。
舒时燃松开环着他脖子的手,向后撑着床,一双脚被深色的床单衬得白得惹眼。
放下她后,季析没有直起身,手撑着床凑近,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舒时燃的睫毛颤了颤。
季析:“你先睡。”
舒时燃“嗯”了一声。
季析帮她掀开被子,她坐进被子里。
“你去开会吧。”
季析:“要不要帮你关灯。”
舒时燃:“不用,我自己关。”
季析离开后,舒时燃倚在床头又看了十几分钟手机,才脱掉罩在睡衣外的外套关灯躺下。
季析走的时候带上了卧室的门,不过没有完全关上,留了条缝隙。
关灯后,外面的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在地上留下一道暖黄色竖条。
这是季析的床。
舒时燃周围都是那股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柔软又让她觉得安心。
她觉得像这样每天晚上待在一起,再这样被他送过来入睡挺好的。
舒时燃躺下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睡到不知什么时候,她被颈项间的痒意弄醒。
她动了动身体。
“把你吵醒了?”
颈项里传来季析的声音,带着湿热的呼吸。
舒时燃睁了下眼。
入目的是昏暗的房间,门开着,外面的光照进来。
因为太困,只一下,她就又闭上了眼。
“几点了?”
季析亲了亲她的脖子,“三点多。”
他的短发扫过舒时燃的脖子,她痒得轻哼了一下,声音含糊地问:“你准备睡觉了?”
季析“嗯”了一声,依旧埋在她颈间。
“有一笔我和Luke计划了几个月的交易完成了。舒时燃,除了表,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舒时燃这会儿眼睛都没睁开,慢吞吞地想了想,说:“没什么想要的。”
季析:“我换架飞机?按你喜欢的装。或者你明天再想也行。”
舒时燃“嗯”了一声,“先睡觉。”
她说完想翻身背对他。
季析压着她半边肩膀没让她翻身,一只手轻轻蹭着她另一侧的下颌,跟她商量:“你睡你的,让我亲下?”
舒时燃被他弄得又痒又热,睡意都散了几分。
“你这样我怎么睡。”
季析轻笑,“那脸转过来。”
舒时燃下意识地就把脸转了过去。
紧接着,她的唇被封住。
唇上轻微的刺痛感让舒时燃轻吟。声音很快被抵进来的舌尖堵住。
她的双臂不知道什么时候交错到了他的脖子后。
她承受着他一下又一下的亲吻,困意好像散了,又好像没有,昏昏沉沉的。
亲了好一会儿,季析吻了吻她的嘴角,唇又到了她的耳边。
耳朵上的湿热感让舒时燃的身体颤了一下。
季析的唇贴着她的耳朵,喊了她一声:“舒时燃。”
“嗯。”舒时燃热出了汗。
他的呼吸一下下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你今晚是不是没穿。”
舒时燃的脑子一片混沌,充斥着热气,“什么?”
季析吻了吻她的耳朵,说了两个字,声音低到只有气音。
舒时燃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她的上半身被他严严实实地压着,两人之间就隔着两层薄薄的睡衣,连互相的热度都能感受到。
她红着脸推了推身上的人,但是身上的人纹丝不动。
其实还是稍微动了动的,就是压着的那里很明显,让她的呼吸颤了颤。
她没有再推。
过了好一会儿,舒时燃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说:“睡觉本来就不穿的。”
季析:“前天晚上你就穿了。”
舒时燃:“……”
之前几次跟他一起过夜她都是穿的,但是睡觉勒着不太舒服。
今晚她也是犹豫了一下,想到他们是夫妻,有些事后面总归要发生的,就没有穿。
她羞恼地说:“你整天都在想什么。”
季析低声笑了笑,咬了下她的耳垂,“更脏的我都想过。”
舒时燃的脸通红,心跳得很快。
他想的那些他们心知肚明,呼之欲出。
季析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舒时燃。”
舒时燃:“嗯?”
季析:“我们都当夫妻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