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Luke周二就离开了南城。他要去探亲。

他此行另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去看看他外公、外婆, 还有舅舅那边。

他微信用得那么熟练就是经常和外公外婆打视频。

临走前,他和季析、舒时燃约好,周末在海城见。

Luke加了舒时燃的微信。这几天舒时燃偶尔打开朋友圈, 都能看到Luke分享的动态。

这周有美术馆重开和Luke来国内玩这两件事,过得特别快。

周五晚上下班,舒时燃和季析一起出发去了海城。

他们在海城的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坐着直升机出海去跟Luke会和。

直升机驶向一望无际的海面。

南城还在倒春寒, 这里已经是夏天了。灿烂的阳光照得海水碧蓝。

从上空可以看到风平浪静的海域上飘着一艘游艇。

直升机在游艇的停机坪缓缓降落,Luke趴在栏杆上,在直升机带起的风里跟他们招手。

降落后, 舒时燃和季析从直升机下来。

“终于把你们盼来了,我都快无聊死了。”Luke穿了件花衬衫,戴着墨镜, 非常度假风。

他身边的Sandy穿着吊带和短裤,非常辣。

Luke:“去看看你们的房间?”

游艇上的工作人员把舒时燃和季析的行李送去房间, 然后离开了。

这艘游艇的内饰风格还不错, 房间有一大面玻璃,可以直接看到海。

舒时燃扫视一圈,注意到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旁边的沙发很小,根本睡不了人。

她和季析今晚是要住在这里的。

季析很快就收拾好了,“我先出去。”

舒时燃点点头。

季析离开房间后, 舒时燃又对着床看了几秒, 决定晚上的事晚上再想。

现在还没到海城最热的时候,天气是舒服的, 不过紫外线很大。

她收拾好后涂了很多防晒才离开房间。

舒时燃刚走上一层甲板,就听到Luke说话的声音。

她没有看到季析的身影, 直到走近。

船长把充气滑梯放了下来。

白色的充气滑梯下面带了个漂浮的平台,从游艇可以直接滑到海面上。

他们还放了艘摩托艇下去,季析正骑在摩托艇上,漫不经心地跟在游艇上的Luke说笑。

看到舒时燃从Luke身后走出来,他问:“要不要上来?”

他穿了件白色的T恤和一条深灰色的短裤,在阳光下皮肤被照得更白,抬眼看过来的时候带着几分清爽的少年气。

Luke:“去吧去吧,让Jaziel这个曼岛车神带你兜兜风。”

季析:“穿上救生衣。”

他自己是没有穿的。

舒时燃会游泳,但水性不算太好。

她没有拒绝,穿上了Sandy拿来的救生衣,顺着充气滑梯下去。

滑梯下面有个充气平台,季析的摩托艇就停在边上。

季析:“坐前面?”

舒时燃看了看他身前,觉得坐前面太亲密了。

“后面吧。”

季析没有多说,朝她伸出手。

他的手上带着黑色的防滑手套,触碰到皮肤有点粗糙。

舒时燃扶着他的手,坐上摩托艇。

“舒大公主。”季析调侃地叫了她一声,“你坐的不是汽车。”

“……”

舒时燃因为他这语气瞪了眼他的后背,然后身体前倾,两只手慢慢地绕到前面。

指尖和手臂蹭着T恤往前,能若有似无地感受到T恤下与女人完全不同的紧实与力量。

舒时燃环上的瞬间,感觉到手下的腰腹似乎紧了紧,更有力量了。

她的心跟着跳了跳,手上只是虚虚地抱着,没有完全贴上去。

“走了。”

季析说完,摩托艇被发动起来。

平静的海面被破开,翻出里面的白色,舒时燃原先所在的平台被带得摇晃起来。

游艇上的Luke跟他们挥手。

季析带舒时燃绕着游艇开了一圈,问:“想去哪里?”

舒时燃望着无垠的海面,心都跟着开阔起来,“都行。”

他们驶向了更宽广的地方,身后的Luke越来越远。

海面上的摩托艇小得像一只水鸟,身后白色的浪花是飞行的痕迹。

阳光有点晒人,偶尔溅上来的海水落在皮肤上凉得很舒服。

舒时燃的耳边是摩托艇的声音,还有风声、海浪声。

在这样的环境下,图纸、甲方……所有事情都被抛到脑后,只剩下自由。

“舒时燃。”

季析叫了她一声。

耳边的声音有点大,为了听清他说话,舒时燃往前凑了凑。

“嗯?”

她的唇向上弯着,显示出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季析回头,目光在她近在咫尺的唇停了停,轻笑说:“抓紧。”

隐约地,舒时燃听出一丝不怀好意。

她下意识地收紧手臂。

下一秒,摩托艇的速度忽然快了起来。

舒时燃耳畔的海风开始呼啸,两边的海浪飞溅得比他们还高。

她不得不完全贴上季析的后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慢点。”

舒时燃嘴角的弧度已经消失。

迎着一重重海浪,摩托艇上下颠簸,飞快的速度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舒时燃觉得自己都要飞出去了。

“不行,开慢点!太快了。”

“舒时燃,千万不要松手。”季析提醒。

“季析!你给我停下。”

全马力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多了。一个高速拐弯,掀起的水花宛如帘幕。

摩托艇倾斜得厉害,好像下一秒就要翻了,舒时燃终于忍不住,失声尖叫。

Luke在游艇上起哄,吹起了口哨。

摩托艇当然没有翻。他们转弯后迎来一重浪,几乎离开水面。

落下时有失重的感觉,舒时燃紧紧地抱着季析,尖叫声一声大过一声。

她甚至还骂了声“混蛋”。

当摩托艇停下来的时候,舒时燃还沉浸在那种刺激里,被吓得不轻。

隔了几秒,她睁开眼,发现已经回到了游艇边。

脸上传来一阵温热,季析摘了手套,含笑替她抹了抹脸上的水。

舒时燃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还搂着他腰,立刻松开,身体往后仰了仰,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季析在她脸上的手自然就落了空。

他顺手把她的一缕湿发别到耳后,轻笑问:“生气了?”

舒时燃此刻的心还跳得很快,分不清是因为刚才的刺激还是什么。

她觉得他就是上学的时候那种很坏的男生。

把女同学惹生气了还知道哄。

所以又坏又招人喜欢。

舒时燃没有理他,自己下了摩托艇。

充气的平台飘在海面上,会随海面轻微晃动。舒时燃刚才被吓得脚发软,踩上充气平台差点直接坐下去。

季析从后面扶住了她,之后没有松手,就扶着她走。

“我新定了艘游艇,你看看想要游艇上有什么?”

舒时燃:“喷泉,带雕塑的那种。”

游艇是要漂在水上的,所以设计的时候要考虑配重,方方面面。

像设有泳池、停机坪或者马场都还好,至少是能用的。喷泉纯粹是观赏,带雕塑的还重。

舒时燃是故意说的。

季析眉头都没皱一下,爽快答应:“行。”

Luke在甲板上等他们。

等他们上来后,Luke问:“是不是很好玩?”

舒时燃又瞪了季析一眼。

两人的衣服都被海水沾湿不少,舒时燃回房间换了条吊带裙,出来正好准备吃饭。

游艇上有厨师,食材除了海钓的之外,其他的是早上直升机运过来的。

坐下后,季析给舒时燃倒了杯水。

“多喝点水。”

舒时燃喊得嗓子都有点哑了。

她喝着季析倒的水,气是一点没消。

都怪他。

吃完午饭,下午一两点正好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大家在室内休息了一会儿,Luke提议打麻将。

这里有自动麻将机。

“Jaziel,打麻将吧。正好Sandy和你老婆都会打。”

季析看向舒时燃,说:“看我老婆打不打。”

Luke早就看出来两人之间的那点别扭了,觉得Jaziel有点活该,看了一中午的热闹。

他问舒时燃:“那,请问Jaziel的老婆,打不打麻将?”

“……”

舒时燃被问得不好意思。

季析轻笑出声,又被她看了一眼。

舒时燃一整个中午都没怎么跟季析说话。

她只是针对季析,并不针对别人。

“来。”

这会儿打麻将正好。

四人坐到麻将桌前。

舒时燃好奇地问了下Luke:“你怎么会打麻将的?”

Luke:“我妈妈喜欢打。我就偶尔打一打。”

舒时燃点点头。

原来是家里耳濡目染。

舒时燃本以为季析的水平跟她差不多、Luke和Sandy常年生活在国外打的次数不多,这跟她奶奶她们打的比起来就是新手场,甚至她这种一年打不了几次的在四人里算是打得多的。

但没想到Luke比她厉害,和了好几次,有一把还是自/摸。

又一圈打下来,轮到舒时燃出牌。

她看了看桌面上已经出掉的牌,犹豫了一下,打出一张“二萬”。

季析看到她打出来的牌,掀了掀眼皮。

Luke笑了一声,把麻将推倒。

舒时燃:“……”

又是他和牌。

赢了的Luke却是看向季析,“Jaziel,你今天怎么回事?能不能用点心打。”

舒时燃有点疑惑。

听他的意思,季析没有好好打。

Luke把季析的牌翻过来看了看,说:“你果然要七条。你在放水。”

“……”

舒时燃打“二萬”之前那圈出的就是“七条”。

所以她上一圈就点炮了,只是季析没和么?

Luke:“再这样下去你老婆的钱都要被我赢来了。”

季析对上舒时燃的视线,说:“是他心眼太多,被他赢正常。”

Luke挑了挑眉,不忿地说:“你心眼不多是吧?我要是心眼多,你的心眼也多,别在你老婆面前装。”

舒时燃:“……”

Luke按下按钮,杂乱的麻将被收了下去,垒得整整齐齐的麻将升上来,新一把开始。

这一把结束得很快。

Sandy点炮,季析和牌。

打了几把,舒时燃逐渐看出来了,季析和Luke都是老手,是会算牌、知道别人大概和什么牌的那种。

Sandy是比她还新的新手,输多了跟Luke撒娇让放水。

Luke说看她表现,Sandy当即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舒时燃没有看向季析,也没有跟他说话。

轮到她,她摸了张“二筒”回来,打出去一张“四筒”。

季析:“和了。”

舒时燃:“……”

Luke挑事:“Jaziel,你老婆都输那么多了,你一点都不知道放水啊。”

季析语气懒淡:“输给我,好歹钱还在自家。”

Luke“啧”了一声。

舒时燃:“……”

四人一直打到傍晚才结束。

舒时燃也赢过几次,都是靠运气,还和了把自/摸。

赢得最多的还是季析和Luke。

散场后,Luke和Sandy先回房间了。

舒时燃还坐在那里。季析也没动,像是在等她。

舒时燃:“所以过年打麻将的时候你是装的?”

在此之前,她真的以为季析打麻将的水平跟她差不多。

季析:“跟长辈打,肯定要放放水。”

“而且你说了,输了算你的。老婆有钱,我那么努力干什么?”他说得坦然。

舒时燃:“……那你也没跟我说。”

季析:“我也没说我不会。”

舒时燃想起来,过年那时候奶奶的原话是:他打得不多。

他们都想当然地认为打得不多就是不怎么厉害。

在舒时燃想这些的时候,季析把打麻将赢的那叠美钞放在她的面前。

对上她的目光,他勾了勾唇,“上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