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想要直接住一起?

舒时燃洗了个澡才上楼。

这还是她住这么久第一次来楼上。

出电梯到入户厅, 她看到双开装甲门有一边是开着的。

她走到门口,里面很安静,看不到人。

她试探地喊了声:“季析?”

脚步声由远及近, 季析出现。

他穿了身宽松的居家服,头发垂着,身上的清冷慵懒里多了几分柔软。

他微微垂下眼睑,看着舒时燃, 问:“这么谨慎,怕找错门?”

舒时燃确实怕找错门。

她只是喝醉酒睡了一觉,醒来楼上变成季析了, 觉得有点不真实。

“你怎么——”

季析:“买下了。”

舒时燃:“什么时候的事?”

“就最近。”季析用眼神示意她进来。

舒时燃看到有双女士拖鞋。

这次她没有多想,知道应该是给她准备的。

换了鞋,舒时燃跟在他身后。

走过入户玄关后是个大横厅。

季析:“婚房没装好, 但我们一直分开住肯定会有人问,比如你奶奶。”

一直分开住确实不太好交代。

季析又说:“现在这样, 别人只要不上来看, 就会认为我们是同进同出。就算上来看,我们楼上楼下的,也好装一装。”

大概是没听到舒时燃说话,他转身看向她,语气有点轻挑:“还是你想要直接住一起?”

舒时燃因为他突然停下转身,差点跟他撞上。

“……这样楼上楼下挺好的。”

据舒时燃所知, 她楼上不是常住在这里, 只是有时候会过来。

能住在川松壹号的,基本都不只有一套房产, 如果不是遇到事情着急变现,一般都不怎么愿意出手。

就去年九、十月的时候, 郑听妍看她住这里,觉得川松壹号不错,想搬过来跟她做楼上楼下的邻居。

正好楼上的业主跟郑听妍因为生意见过几面,她就去问人家,人家说不出。

“你是怎么让原来的房主把房子卖给你的?之前郑听妍想高于市价买,人家都没答应。”

季析轻飘飘地说:“那是她没有给人家想要的。”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

舒时燃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拿着包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应该是中厨方向。

女人看到她也愣了下。

然后舒时燃看到季析转过头,叫了声“窦姨”。

季析介绍说:“这是舒时燃,我老婆。”

他又对舒时燃介绍:“这是窦姨。”

“原来是舒小姐。”窦姨眼睛亮亮地打量着舒时燃。

舒时燃笑了笑,说:“窦姨,叫我时燃就好。”

简单讲了两句,窦姨对季析说:“阿析,饭做好了,记得按时吃。我先回去了。”

季析:“我送您出去。”

他又看向舒时燃。

舒时燃在想着窦姨那声“阿析”,视线跟他的对上。

季析:“等我下。”

舒时燃点点头,跟窦姨道别。

季析送窦姨出去,舒时燃在里面隐隐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季析:“我叫人送你回去。”

窦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今天周末,我还要去别的地方转转。这里来过一次我就认识了,下次想吃什么就打电话跟我说,也不用你来接了,我自己过来。”

季析“嗯”了一声,说:“还是让人送你吧。你想去哪里就送你去哪里。”

窦姨:“好了,不用管我怎么回去,你进去吃饭吧,等等菜要冷掉了。”

传进来的对话很家常,透着温馨和稔熟,连季析平日里语气中的那份傲慢都听不出了。

舒时燃很意外,没想到他还能这样跟别人说话。

两人又说了几句。

等电梯来了,窦姨进电梯下去,季析才回来。

舒时燃正在回微信上戴姣的消息,见他回来抬起头。

季析:“窦姨是我以前的邻居,照顾过我一段时间。”

舒时燃:“原来是这样。”

他说的“以前”应该是回到季家之前。

怪不得两人看起来很亲。

季析:“留下来吃饭?”

**

舒时燃起得很晚,这时候已经到饭点了。

她其实没什么胃口,本来想中午点份粥喝的,没想到季析这里的午饭也很清淡,还有小米粥,正好适合她这样宿醉的人。

两人吃饭有点安静。

舒时燃开口:“我昨晚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刚才和戴姣在微信上聊天已经得知,季析是从吴天齐那边知道她喝醉了才去接她的。

季析抬了抬眸,问她:“昨晚你记得多少?”

舒时燃一顿。

这话问的,好像昨晚发生了什么似的。

“昨晚吃得差不多,我们玩游戏喝酒,后来就不怎么记得了,对你来接我只有一点印象。”

季析慢悠悠地说:“昨晚你不肯走,在路上扮鸵鸟,还指挥交通。”

舒时燃:“……”

过了几秒,她反应过来,季析肯定是在骗她。

“不可能。”她很没好气,“他们都说我喝多了只是话会变多。”

被拆穿的季析脸上不见一丝心虚。

他笑了笑,坦然地顺着她的话说:“确实话很多。”

舒时燃:“我都说了些什么?”

季析:“你把你昨天从早到晚做的事都说了一遍。现在我知道你们事务所一共16个人,前台叫小余,人事姓倪,你抽奖中了阳光普照奖,这个奖一共两个。”

他又调侃说:“就差把你们事务所这一年的利润告诉我了。”

舒时燃:“……”

对跟他说“阳光普照奖”这件事,舒时燃想起来了一点,好像后来季析就给了她婚戒。

想到这里,她看向季析左手的无名指。

戒指就戴在无名指第二个关节之下,看得出来跟她手上的是一对,只是更宽、点缀更少。

他无名指上那颗红色的小痣就在戒指下面一点的位置。

金属的冷色很衬这骨节分明的手。

视线里的手动了动。

舒时燃后知后觉收回目光,说了句:“婚戒很好看。”

然后,她低头喝了口小米粥。

抬起头的时候,她正好撞上了季析的眼睛。

两秒的安静后,季析的眼尾微微挑起,问:“在想怎么礼尚往来?”

舒时燃刚才确实想了下要送他点什么。

他不光想到了婚戒,还搬了过来。之前她奶奶还说他们不住一起的事情,现在解决了。

只是,她莫名觉得“礼尚往来”四个字被他说得有点阴阳怪气。

不等舒时燃多想,季析又说:“那就后天晚上陪我去个饭局。”

**

春项事务所的年会开过了,距离过年还有不到20天,仍旧有许多工作要完成。

周一,大家正常上班。

吴天齐来舒时燃的办公室交图的时候悄悄看向舒时燃。

今天的舒时燃已经恢复以往的样子了。

经过年会,他对舒家大公主有了新的认识。

平时温柔优雅的人,喝多了竟然喜欢抓人玩逛三园,话还特别多。

不对,话是特别特别多。

要不是亲眼见到,真的很难想象。

在舒时燃发现前,吴天齐收回了目光。

回到工位上,他看到微信上冯宽的留言。

-冯宽:这几天他们有离婚的迹象吗?

冯宽还不肯死心,隔三岔五要找吴天齐问一问。

-吴天齐:燃姐今天戴婚戒了。

-冯宽:???

-冯宽:[大哭][大哭]

今早开会,大家就注意到了舒时燃手上多出的婚戒,还在各自的小群里讨论过。

-吴天齐:你天天盼着人家离婚是不是不太好。

-冯宽:万一呢。

-冯宽: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

-冯宽:我也就是嘴上说说。

-冯宽:死心也是要个过程的。

-冯宽:你不懂。

吴天齐是不懂,也不想懂。

-吴天齐:明天或者后天晚上叫几个人出来玩啊。

-吴天齐:多叫几个。

-冯宽:怎么突然要组局?

吴天齐自从上班后,参加的局比以前少多了。有时候冯宽叫他,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出差。

-吴天齐:练练逛三园。

-冯宽:逛三园?

-冯宽:这还用练?

-吴天齐:那你是不知道我们事务所厉害的有多厉害。

他虽然不是最菜的,但也是前三菜。

这让他很不能忍。

-冯宽:你们年会玩的?

-冯宽:那你领导呢?

-冯宽:她怎么样。

-吴天齐:她是最厉害的。

-冯宽:真的假的?

-冯宽:一点看不出来。

-吴天齐:你肯定玩不过她。

-冯宽:真羡慕你啊小吴。

-冯宽:我也想跟她玩逛三园。

-冯宽:你们年会要是能带朋友家属就好了。

-吴天齐:我要早点练起来。

-吴天齐:为明年的年会做准备。

本来两人在各说各的,冯宽忽然停了下来。

-冯宽:你还要待到明年过年啊?

-冯宽:不出家了?

这两句话让一心想在明年年会找回场子的吴天齐猛然清醒。

对啊。

他来这里只是他爸妈非要让他来。

他之后还是要去出家的,哪来的明年年会。

**

戴姣在公司半天,下午带着助理去客户那边开会了。

舒时燃也没停过。

看完高尔夫俱乐部项目的汇报,她叫了项目的相关人员开会。

这个项目他们花了很多精力做前期的调研,舒时燃那次去过海城后,事务所又有其他人去过几次。

开会讨论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快五点了。

桌子上多了很多张草图。

今晚肯定是要加班的。

而舒时燃之前答应了季析今晚陪他去个饭局。

她放下笔,让其他人继续,自己回办公室给季析打电话。

“怎么了?”

电话接通,季析的声音传来。

舒时燃直入正题,“我今晚要加班,饭局去不了了。”

“行,工作重要。”季析的声音懒洋洋的,听不出什么不满的情绪。

这句话后,电话里安静了几秒。

季析:“还有话说?”

到底是自己食言,舒时燃有点不好意思。

季析的这些饭局都是应酬,多到去不过来。今晚请他的人她是认识的,不过不算太熟。其他人里也有她认识的。

“你有想了解的可以问我。”

季析:“我刚听说这里面有个姓周的以前追过你?”

“……”

他这么一问,舒时燃想起来好像是。

“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你要是没什么要问的我就挂了。”

“等等。”季析叫住她。

舒时燃保持把手机贴在耳边的动作,没有说话,想听他是不是真的有正事。

季析倒是真的问了个人。

打完电话,舒时燃又回到会议室。

**

晚上九点多,舒时燃收到季析的消息,问她回去了没有。

这会儿的春项事务所灯火通明。

舒时燃也还在加班,刚和在外地的戴姣打了四十几分钟的语音。

她回消息后,季析打了电话过来。

舒时燃接起电话,目光还在电脑屏幕上。

季析:“还要加多久?”

舒时燃:“一个小时左右吧。你结束了?”

季析“嗯”了一声,说:“我正好要路过春项,上去看看。”

舒时燃:“你要过来?”

大概是她语气里的惊讶有点明显,季析似笑非笑地问:“你们加班的时候家属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