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奶奶准备递过去的手停住。
趁着这个空隙，黎念满脸尴尬的拿走另一枚戒指。
“奶奶，给我就好。”
院长奶奶以为黎念害羞，笑着点点头。
黎念握紧手里的戒指，根本不敢抬头看顾清昼的表情。
担心再产生什么误会，黎念小声提醒，“奶奶，锅里不是还煮着粥吗？”
院长奶奶哎呦一声，“差点忘了。”
黎念过去扶她，院长奶奶摇摇头，贴心说道，“订婚的事更重要，念念你跟小孟一起回去吧。”
黎念只好尴尬的留在原地，手心握紧的戒指微微硌手。
她无错的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开口。
“对、对不起，九叔，我替奶奶向您道、道歉。”
顾清昼极淡的嗯了声。
似乎并没有因此感到不悦。
黎念拘谨的咬了下唇，刚要开口。
顾清昼却看了眼腕表，淡声道，“我送你。”
黎念这次学乖了。
她乖巧点头，然后跑回院里收拾了一下东西，背着帆布包出来。
她自觉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
……
流畅的车身线条隐与车流，缓缓驶入江边大桥。
黎念趴在车窗吹风，发丝被江风吹乱。
一圈一圈的阳光照亮车厢，头发被染了一层薄薄的橘黄。
眉眼弯弯，素净的小脸，白得发光。
顾清昼余光落在她身上，眼瞳深邃。
原以为会这样安静的度过三十分钟。
直到—
“黎念。”
顾清昼这一声，唤得极其自然。
黎念一时神经放松，侧歪着头疑惑地嗯了一声。
阳光让黎念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顾清昼的侧脸愣了几秒，才恍然回神。
她忙坐直身体。
……
“结婚对你意味着什么？”
顾清昼慢条斯理的开口。
好听清冽的声线，让黎念脑子宕机了一秒。
没有思考的便脱口而出真心话。
“搭、搭伙过日子。”
她对孟彦博没有感情。
所以。
仅此而已。
—
临水街家属院。
回到出租屋。
黎念小心翼翼摘下银镯子，打算清洗干净收起来。
她找了牙刷和洗洁精，先用热水烫了一遍，然后仔仔细细刷了一圈。
重复两遍后，发黑的银镯子变得锃亮。
至于戒指。
她没想过送给孟彦博。
不用猜，孟彦博看到后第一反应肯定是嫌弃，然后当场扔掉。
这是奶奶的心意，她不会让人糟蹋。
黎念把首饰盒放进柜子，看了眼时间。
10:20。
店长应该还在店里。
订婚之后，她还需要配合白孟两家出席各种宴会，大概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上班。
黎念起身走到玄关换鞋。
她想，不如就趁今天有时间把离职办了。
很快办理完辞职手续，黎念抱着收纳箱回到家，因为东西不是很多，收拾完也才十一点。
屋外阳光正好，黎念吃完药，盖上小毯子窝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或许是感冒没痊愈的缘故，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
天空一片灰蒙蒙。
黎念茫然的揉着眼睛坐起来，房间黑乎乎。
瘫坐在空荡荡的客厅，有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
网上说下午五点醒来的人最孤独。
原来是真的。
她突然很想找个人说话。
黎念拿起手机，给丝丝打视频电话。
没人接。
这一刻黎念终于体会到了孤独到想哭是什么感觉。
刚放下手机，就响起叮的一声。
黎念满怀期望的滑开，结果只是一条软件的推送消息。
霎时间，心里说不上来的难过。
黎念眼眶蓄满珍珠，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一场。
此时，刚下机场的姜丝丝为了给黎念一个惊喜，求爷爷告奶奶终于从大魔头主编那里请了半天假回来。
晚饭点了外卖，半小时后送达。
门铃响起，黎念丧丧的拖着身体去开门。
人都没看清，就被一个热情的大熊抱扑过来，紧紧搂住。
“念念，surprise！”
姜丝丝抱着她进门，抬头疑惑的咦了一声，“怎么没开灯？”
黎念激动的回抱她，想含糊过去。
下一秒客厅的灯猛亮起，她一双红肿的双眼无处可藏。
几乎从小一起长大，姜丝丝一眼就读懂了她。
她捏了捏黎念的小脸，“今天是你最后一个单身日，姐妹特意赶过来陪你。所以有什么情绪都发泄出来，不许憋着，知不知道？”
黎念还没点头，她点的外卖送到了。
只不过被姜丝丝接过来，然后扔到了玄关的柜子上。
她拉起黎念就往外走，语气轻快道，“吃什么外卖，今天姐妹大出血，我们念念宝贝想吃什么随便点。”
……
BAKTP餐厅。
银三角最贵的西餐厅，人均消费五位数，可以270度俯瞰整个银三角。
这样好的观景台，黎念只在顾清昼的会客厅那里见过一次。
享用完大餐，姜丝丝领着黎念前往天台。
黎念心照不宣的想起来她和姜丝丝曾经的约定。
如果不开心就去天台喊出来。
黎念双手搭在栏杆上，攥紧，深呼吸。
抬头朝着灰蒙蒙的天空，喊道，“我讨厌联姻！”
“讨厌！讨厌！讨厌……”
她一连说了好多遍，声音却越来越小，逐渐被哭泣声掩盖。
顶层套间，正巧目睹了天台这一幕的沅野。
将视频发到群里，艾特了两人。
沅野：【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沅野：【啧啧，多好一小姑娘，就这么被白孟两家给嚯嚯了。】
沅野：【联姻害人啊。】
沅野：【得，一个两个都是大忙人，都没人理老子。】
被艾特的沈北其实一直在看。
那天回去之后，他越细品越感觉不对劲。
顾九对那个白家养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沅野刚刚发的视频，短短十五秒，小姑娘哭的稀里哗啦。
光是听哭声，连他都生出些心疼。
但群里除了沅野自顾自的打字。
另一位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沈北又觉得或许是他想多了。
城市另一边。
会议室鸦雀无声，高管们都在屏息等候顾总决策。
而主位的的顾清昼自上而下，滑动完所有的聊天记录。
与此同时，天台。
嗡嗡——
一通电话毫无征兆的打来。
眼泪模糊视线，黎念随手点了接通。
“黎念。”
嗓音低醇温柔。
他这一声，让黎念的哭声霎时止住，无端的集中所有注意力。
黎念听到她胸腔的心跳忽然砰砰乱跳，无限放大扰乱思绪。
“只是订婚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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