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醒言对这个郁佳安印象还挺深,不但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副班长,还因为她在某一年的运动会上给穆时川送过水。
郁佳安点了一杯柠檬茶,陆醒言戳着自己面前玻璃杯的冰块,有点尴尬地把巧克力松饼往她面前推推。
“我记得你高中喜欢吃巧克力。”
郁佳安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还能被陆醒言记住喜好。
她垂下眼睛,抿了口杯中的水:“现在不吃了,有了孩子要给她做榜样,我婆婆…家里的长辈看到要说的。”
陆醒言没去在意她话里的落寞,慢悠悠地拿着小叉子扒拉了一块送到嘴里,浓郁的巧克力味道充满了她的口腔。
郁佳安失笑,摇摇头感叹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陆醒言的手顿了一下,似乎是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郁佳安抱着玻璃杯,怔愣地看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笑:“你总是活得那么自在,真好,有了孩子还能这样随心所欲,你老公对你一定很好吧?”
陆醒言没有答话,因为她感觉对面的女人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果然,郁佳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个时候我们和席思凝都喜欢穆时川,但我一直觉得他不太适合你,现在看你这么幸福,我也为你高兴。”
陆醒言拿叉子的手顿了一下,眼神扫过她,想要纠正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无法反驳。
因为。
理论上来说她很幸福没错,她也确实是有丈夫没错。
只是算算日子,陆云朗小朋友快要两岁了。
——穆时川应该快要滚回来和自己离婚了。
第二章
在陆醒言的印象中,这位副班长一直被同学们称之为小班花,因为高中时陆醒言的闺蜜李诗尹就已经是一朵含苞待放、引人注目的红玫瑰了。
在李诗尹的光芒照射下,就算这位副班长郁佳安也真的是位清秀佳人,都只能往后排。
至于陆醒言,她和这些女孩子之间的争风吃醋是搭不上边的,因为…
——她是玉泽私立中学公认的唯一校草。
高中时候的陆醒言比现在还要乖张几分,她头发剪到最短,清秀的眉眼显得格外干净清爽,配上她潇洒自如的性格和先天优越的身高,迷倒了万千少女。
这些少女时期的中二现在说来只觉得让人有点恍惚。
陆醒言眼神淡淡的,放下手里的叉子,正想招呼游泳池边的陆云朗小朋友离开,就听到郁佳安试探性地问道:“对了…你和席思凝还有联系吗?”
陆醒言顿了顿,转开视线,好像不明白她提到这个名字做什么。
郁佳安轻轻叹口气,接住朝自己跑过来的小女儿,帮孩子擦擦额头的汗,对陆醒言说道:“我听说她…年初的时候结婚了,丈夫是个老外…”
陆醒言闻言,手部的动作连贯,替儿子拉好背带裤,然后拍拍他红彤彤的小脸,才对着郁佳安说道:“我们没有联系的,我不太清楚。”
说完,陆醒言就把小崽子抱起来放在腿上,点点他的脑袋:“和阿姨还有姐姐说再见。”
陆云朗小朋友煞有其事地乖巧点头,然后伸出小手,可爱地张了张:“阿姨再见,姐姐再见。”
陆醒言满意地蹭了蹭儿子的脸蛋,然后大力地把他单手抱起,带他离开。
在他们身后的郁佳安看了许久,最终有些落寞地垂下了头,捏了捏女儿的脸。
……
下午带着陆云朗到处玩了一圈,什么小吃小点心也拎满了手,陆云朗小朋友才满足地抱着妈妈的脖子:“麻麻,回家去!”
小奶音气势足足的,一副他才是大爷的样子,陆醒言一路抱着他也终于有点累了,带他下楼开车回家。
车子开进小区,停进陆家的后院,陆醒言把儿子从儿童椅上拎起来,拍拍他圆滚滚的小屁股:“去吧。”
陆云朗小朋友一溜烟地就跑了进去。
叱咤风云纵横商场的前任陆氏集团继承人陆萍女士正在麻将桌上大杀四方,看到小萝卜丁踉踉跄跄地跑进来,单手把她的乖孙抱起来放在腿上,然后捏捏他的脸蛋,指示他:“乖乖,给外婆打个大饼。”
陆云朗小朋友聪明得不行,耳濡目染熏陶已久,很行家地在外婆面前的牌里摸出一张一筒扔了出去。
陆醒言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有些头疼:“我不在家你就教他打麻将啊?”
陆萍女士目前一点都不想理会这个女儿,她当作没听见,蹭着孙子的奶香奶香的脸蛋,指指其中的一张牌对他说:“等等给外婆摸个这个,咱就胡了。”
陆醒言被无视了,有些无奈,她靠着门边,看着陆女士刺激地在麻将场上厮杀。
陆云朗小朋友伸出小胖手,从前面摸了一张牌送到了陆女士的面前,陆女士定睛一看,开心地血压飙升:“胡啦!”
周围的牌友都是住在周围的老邻居,凑过眼睛一看那张八条,都乖乖给钱。
外面天已经黑了,打完这把场子就散了,牌友们三三两两地寒暄着离开,陆醒言过去把儿子抱过来。
陆云朗小朋友捏着那只刚刚和牌的麻将伸到陆醒言的面前:“麻麻,麦当劳!”
八条…确实和麦当劳一模一样。
陆醒言叹口气,点点儿子的鼻子:“陆云朗,你成精了。”
送完牌友回屋的陆女士招呼家里的阿姨做晚饭,这才有闲心看两眼自己的女儿:“呦,这是带孩子去哪玩了,听说下午的时候跑得飞快呢?”
这一看就是被带云朗的杜阿姨告过状了。
可是陆醒言是什么脾气啊,她装作没听到她妈的阴阳怪气,拍拍陆云朗的脸蛋:“告诉外婆我们下午去哪玩了。”
小奶团子窝在陆醒言的怀里,扒着自己肉乎乎的小手:“鱼鱼!饼饼!滑滑梯!”
钓鱼、吃烤松饼,还坐了滑滑梯。
陆云朗小朋友的阐述十分符合时间顺序。
陆萍女士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吩咐她:“叫你爸下来吃饭。”
她可怜的老父亲在书房里饿得都要发芽了才被允许出来吃晚饭。
陆醒言抱着儿子,连身子都没起,朝着书房的方向叫道:“爸!吃饭!”
话音刚落就看到鞠明衫先生迈着小碎步出现在了楼梯口,然后“蹬蹬蹬”地跑下楼,在桌子前面坐下。
陆醒言抱着儿子去洗了手,回来把他放在儿童椅上,看看她爸急不可耐的样子:“您真饿着肚子等我妈打完麻将啊,您可真惯着她。”
今天的晚餐是地道的老上海菜:葱油拌面、油豆腐塞肉、牛肉粉丝汤和小炒时蔬。
陆萍女士搅拌着碗里的面,看着自己的女儿:“我能找到男人这个岁数还惯着我,是我的本事。”
陆醒言一听这个就头大,她给陆云朗夹了两筷子拌面,又夹了几筷子蔬菜和肉,端着小碗一边给儿子喂饭一边敷衍道:“是是是…您有本事,怪我没遗传到您的好基因,真是太浪费了。”
陆萍看着女儿日渐温柔的眉眼,心下忍住一阵叹息,倏地,对她说道。
“陆醒言,你少给我玩花样,周末给我去相亲,没得商量。”
陆醒言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为什么?!”
陆萍放下筷子,高傲地抬了抬下巴:“因为周末穆家的老两口要来看孩子,你别留在家里给我丢人。”
看孩子?
穆家人来看哪门子孩子?
鞠明衫也跟着放下了筷子,吃惊地张了张嘴巴:“这…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事?”
陆萍看了一眼丈夫没有回答,而是重新拿起了筷子,对女儿说道:“陆醒言,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你和穆家那小子的事情,我不说话不代表我看不见,我陆萍的女儿,经不起第二次丢人。”
姓穆的那小子是谁不言而喻。
他还是要回来了啊…
陆醒言拿筷子的手都僵了一下,然后对上儿子懵懂无知又好奇的目光,皱眉道:“妈你以后少当着云朗的面说这些。”
陆萍看了一眼外孙,神色淡定地道:“你做都敢做,我干什么不能说?”
陆醒言:“……”
怎么听着有点像人身攻击呢?
陆醒言于是转过头给儿子喂饭,说什么也不搭理,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餐桌上的气氛有一些凝滞。
鞠明衫老先生经历了这么多年她们母女之间的争斗早已习惯,于是熟练地打着圆场:“好了好了!吃饭!醒言都这么大的人了你就少操点心。”
陆醒言看着她爸、一个圆滚滚的小浣熊拙劣地转移话题:“那老穆他们说了什么时候来啊?就是来看孩子的吗?我们要不要准备什么?”
陆萍闻言抬起头,扫了他一眼,冷酷地反问道:“准备什么?”
陆醒言看了一眼她妈的表情就知道不好,这么些年小浣熊果然总是能精准踩中浣熊太太的雷区。
果然下一秒陆女士就高扬了声音:“鞠明衫你搞清楚!我能允许他们两个进门就是看着多年邻里关系的面子!我们陆家可没有一点对不起他们!”
陆醒言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飞快地把最后一口面条塞进了陆云朗小朋友的嘴巴里,然后抽了张纸擦擦他的小嘴巴,把他从椅子上抱下来。
整个过程不超过二十秒。
陆醒言看都没有陆女士据理力争气呼呼的样子,指使着儿子对她说道:“跟外公外婆再见。”
陆云朗小朋友吃完了还有点懵,小肚子圆滚滚的,不明所以地张张小手,跟着妈妈重复道:“外公外婆再见。”
然后陆醒言没有丝毫留恋地举起儿子,迈着大长腿朝着大门走去。
留下陆女士在后面无能狂怒:“陆醒言你今天有胆子走出这个门!以后再敢抱着儿子回来让我给你带孩子我就把你腿给打断!”
陆云朗小朋友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靠在妈妈的怀里,两只小手环住妈妈的脖子,软软的小脑袋靠着妈妈的脖子蹭蹭,然后怕怕地问道:“妈妈妈妈,外婆是疯了吗?”
陆醒言按开车子,把儿子塞进儿童座椅,然后捏捏他的鼻子:“不准胡说八道。”
陆云朗小朋友两只手扶着座椅,眨着葡萄一样的亮晶晶的眼睛,嘀咕道:“外婆也说。”
是了,陆萍女士最近的口头禅就是:你是疯了吗?
配上她夸张的上海腔和红色的爆炸卷发,侮辱性和攻击性极强。
陆醒言无奈地给她的老母亲擦屁股,捏捏儿子的脸蛋教育他:“那你也不准学。”
小崽子不明所以地和她对视,然后把小脸埋进自己白嫩嫩软棉棉的手心,“咯勒咯勒”地笑起来。
她怕不是生了个傻儿子吧。
陆醒言顿时在心里叹口气,有了一种“爸爸是废柴妈妈是汤婆婆弟弟是个垃圾儿子是个傻子”的无奈,感觉整个陆家的重担都在自己的肩头。
她关上后座的门,坐上了驾驶座,发动车子。
只是就算她已经学会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也还是看到了自己家对面的那幢别墅。
——穆时川的家。
那座早就搬空的房子,这些年花园里的杂草都快要长得比人高了。
在今天,居然亮起了灯。
作者有话要说:wuli云朗小朋友可可爱爱歪歪脑袋。
赌神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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