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序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憎恶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
不断质问着空洞的大厅。
所谓正义便是对的么?
自己不是按照期待去做了吗?
然而,为什么———
能够回答疑问的不过是编撰出的幻象
谁也无法界定正确为何物。
火焰将一切平等地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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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养伤的这段时间里,维加从未停止思考。
———无法理解,果然,自己看到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她的视点。
这也许并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这种可能性很高。对于想要找到自己记忆的维加来说,这样的信息对于她的目的毫无作用。
不管是画质极差,声音失真的糟糕体验,还是又突然又多了不少的大量未知情报,没有一个和她的过去有关。
就像是在看着身不关己的片段一样。
“……要说吗?”给看到的场景稍许做了一些记录和笔记,她犹豫起来。
自己并不能得到什么,但如果告诉侦探,他肯定会从中看出更多东西。
———但这段影像实在是太过可疑,如果不存在自己主观的视角,再出现和自己毫无关系,什么都感觉不到的人,这样的【记忆】会是真实的吗?
全然否认不好,然而全部接受也太过莽撞。在这个稍有不慎便会落入陷阱的箱庭,维加觉得先求证再确认没什么不好。
尤其是吃了【死相】预言的一次教训,她深刻反省了一番,发自内心地觉得不事先调查再去单闯危险区域,以她身体的脆弱程度就是在找死。
还是安乐椅侦探之类的文职调查更适合她。
———先处理一下当下的情报吧。
怎么看,沙盒才是她现在最应该着力的主要方向。其他的东西优先度如何都应该往后稍一些。
王女身体上微妙的变化,似乎也揭示了箱庭复杂规则的一角,必须弄明白才行。
而现在,因为那天晚上冲击性的新机制被公布的事实似乎一下搅乱了城市的水面,将沉淀下来的势力争斗翻了上来。
无法出去走动,维加只能从阁楼上的窗户能看到的显示屏来了解城市动向。
仅仅是几日,城市便发生了不少的几次骚乱,但也在警卫系统还没到达时便颇有默契地散去。而本还会再发酵几天的头版【沙盒】的新闻,也渐渐消失,换成了无关紧要的政治批判。
———也稍微用点心啊,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什么政治了吧。
王女自从入职之后,事务所好像又大了一圈,连阁楼里也开始出现粉红的墙壁,而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物件丢了以后,不知何时就会出现在显眼的地方。
大概在入职的时候她还昏迷着,所以错过了这里的变化。
决定了日后的方针,维加还是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在意的词语。
【诺恩斯】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即使是维加也不了解这个词汇的意义。存在有查找资料的地方的话,那么顺势找一下也没关系吧。
如果找到隐藏房间是所有箱庭玩家的最终目标,那么不管是否为真看到的那几人必然代表着难以想象的强大战力,是难以应对的竞争对手。
维加又摸了摸头上的绷带,虽然还有一些后遗症,但现在的日常生活已经基本没有问题。
———……再想下去就要没完没了了。
“维加!”王女掀开盖板,探头叫了她一声,“你有空吗?”
于是她就此合上书页,轻轻应了一声。
“怎么了?”
“仙女教父……所长说要我叫你下来工作。”她乖乖地回答道,“他说你已经差不多可以做点最简单的活了。”
“没错!小汤姆进我们所的时候,在外面肋骨被打断了3根,第二天照样和我去□□火并。”下面传来了侦探的声音,“Lady,该干点活了!”
———所以说小汤姆又是谁。这个黑心血汗工厂一样的事务所以前究竟到底是干什么的,好可怕。
“……我明白了。”佩戴好腰包,将史密斯维森放进腋下的枪袋,她轻松地快走几步,滑下了阶梯,“那么,重新开工的报酬———我想要听听你对沙盒事件的名推理,如何?”
“诶,那是什么……?”
转手捂住了王女的嘴,她竖起一根手指。
“事到如今,我终于明白了你最初和我说的话,【这个世界情报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开始,将工资以情报方式来支付也可以吧?”
———终于,稍微理解一点了。
名字、衣装、世界观、关系、性格、弱点、愿望、外貌、观点、过去、记忆……玩家是由各种各样的信息构成的,无时无刻都会泄露出情报,而这些情报点点滴滴聚集起来,便能成为定向杀死某人的刀,导向NG结局。
在这方面不太擅长的人,在如今也不得不认知到这一点的重要性,借由大部分人没有认识到之前,侦探就已经以情报作为酬劳……他早就猜到了吧,另一种更适合自己的通关方式。
在这没能猜到他做法的一个月里,肯定也看出了不少东西,真是个棘手的家伙。
幸好是自己人。这样想心理也会稍许好一点吧。
“当然没有问题,助手。”他露出了非常奸诈的表情,自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沓厚厚的纸。
“那么就给我去贴传单吧,顺便做点来不及做的杂活。自从你把沙盒的情报公布出去以后,我这里倒是多了不少委托,像苏珊婶婶家的小陀螺一样转起来去招揽点客人,把我们事务所做大做强吧。”
———自从成为了正式工以后,初见时那个很有礼貌的良心老板形象便一去不返。
把像是字典一样厚的纸堆勉强托举起来,王女小声问:“但要是想要得到影响力,去那个屏幕上做个……做个———”
“广告。”
维加提醒着。
“做个广告不好吗。那样才更有效率吧?”
不愧是王女,最近已经渐渐熟悉了城市的生活。
———发传单是哪年哪月的古典风格啊。连维加都已经没办法吐槽了。
“有没有影响力无所谓,反正我敢打赌这种方法是免费的。”
他大气地一挥手:“最近城市里乱成一团,人心浮动,我们的宣传应该很好下手,趁此机会,一炮打响事务所的名声吧!”
“……就这种穷酸劲儿,要说一炮打响也太离谱了。”
维加自己拎起旁边的一桶浆糊,小声抱怨着,在侦探的回应还没到达耳边便关上了磨砂玻璃门。
“———走吧。”
王女相当自如地举起大叠传单,向外走去。
“我听仙女教父说了。”她小声靠近,这让维加更加确定了她的身高已经不太一样,“他很自责,所以让我拉着你不要出城。”
———唔,干嘛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啊。
“虽然他让我不要告诉你,但反正他也不知道,我就直接说了!”王女沿着小道,转过头笑道,“感觉他对你的受伤远要比看上去还要愧疚。而且……态度好像也变化了一些?”
“我觉得有变得很随便。”维加点头同意,“如果是从客气变成无血无泪的冷血老板,那我确实是感受到了。”
她放下浆糊桶,从最上端取了一张传单,粘好后啪地一下贴到了背阴处的墙上。
“也许那才是他认可你的方式?”王女帮忙一溜排开,认真地猜测,“认可别人的方式可能没那么可爱,不过我也觉得那是出自善意。”
———……姑且这么接受了吧。
躲过大路上的主摄像头,她们俩沿着城市的暗巷一路贴着传单,在整个城市漫游。这样慢慢地一路走一路贴,也算是用掉了大半。
维加侧眼偷瞄她的脸,感受到了更加明显的不同,最终在还剩下一小叠的时候,向她发出了疑问。
“……你最近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仅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小巷上方是几乎有数百米高的大厦和盘结的水管,在这个绝不会有人清理的角落,她小心地问出了问题。
“你是说我稍微长大了一点的这事吗?”把传单展开,王女马上理解了她的意思。
“也没什么不好说吧。”她认真地压平了传单的褶皱,“如果是对我的状态感到好奇,那么我可以告诉你。”
“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手指交叉,朝前伸了个懒腰,她如此回答,“就好像长大期间的这段记忆本就存在于我的身体里。”
隔了几米,维加刷上一层浆糊,转头问道:“那你身体上的变化又是怎么回事?”
“嗯,就像这大约一年的记忆一样,是一下子变化的,但我在箱庭的记忆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见还剩下一点传单,就把这些交给维加,自己用手比了比,“就像是在做好决心的瞬间,思考方式,经验都有了微妙的不同,我一时都没能发现。”
———一瞬间的成长,真的存在吗?
宛如身体被分为两个世界线。
在达成某个条件便跳跃到另一个阶段,但和在箱庭的经历,其他玩家的记忆进度却完全同步,没有断层。
箱庭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至今她都无法理解。
“……所以,我想,维加你也应该也存在着这样的阶段。”王女挺直脊背,回头看向她,“也许假以时日,你也能回忆起丢失的记忆。”
“………”
维加也笑了。
“谢谢。”
她低头将仅剩几页的传单抽出,按在墙上。再转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剩下的却和千篇一律的宣传单不太一样。
“———好像是找人的委托单?”
不太确定地翻了两下,才发现底下的几张全是标准格式的寻人委托。
“为什么会在这里?”
“谁知道呢。”维加粗略地阅读了一遍,无奈地重新叠成一沓,“全是积压委托,可能是侦探人老了,不小心一起连传单一起给我们了吧。”
【混混】、【赛博忍者】、【卑鄙的外乡人】、【拳手】、【粉红色暴走猪旋风】………
没有图片,没有真名,尽是些书面描述的特征,这种麻烦的委托估计连委托人自己都没指望找到吧。
维加面无表情地把【粉红色暴走猪旋风】拿出来,撕的粉碎。
“侦探也真是老糊涂了,这都不处理掉难道留着过年吗?”
把这堆碎屑扫到排水沟里,她的目光扫到了下面的一张委托上。
———然后顿住了。
【剑圣】
于她的梦中,唯一有称呼的那位老婆婆。她的代号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落在委托书的封面上。
【寻人委托
老年女性,常配重剑,符合以上特征者速联系。】
没有联络人的名字,这种低级错误侦探不会犯。
“怎么了,维加?”
王女问道。
“不,不,没什么。”她心不在焉地又踩了两下纸片,将剩下的委托折好,放进腰包里,“……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