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这是想干什么?给我送终吗?”
高峰叫住了前来送照片的警官,疑惑的问道。
那名警官停住了脚步,回头对高峰笑了笑:
“高队长,这事儿你得问问你们的行动组郑组长,要不是他,我们也想不到给你送这么一份大礼!”
说完,那警官就走出门去,任凭高峰怎么喊都不再回头了。
高峰一头雾水的看着面前的照片,正准备打个电话问一问郑竹到底在技术科造了什么孽的时候,林宇突然说道:
“这幅画像看起来和王涛有几分相似,不过画像上的人年纪不小应该不是王涛本人,恐怕是他的父亲。”
“王涛的父亲?”
高峰的注意力也被转移回了案子上,因此暂时放弃了对郑竹到底干了些什么的追究:
“你刚刚不是说,王涛的父亲已经死了吗?所以这是他的遗照?”
在照片送来办公室之前,林宇已经将自己前往黑水村了解到的一切告诉高峰。
因此,高峰才会有此一问。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郑组长应该已经从王涛的家里找到骨灰盒了,这张照片是技术科用骨灰盒上的照片还原的。”
高峰点了点头,再次看向的照片:“可即便如此,我们也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证明骨灰盒里的骨灰就是王涛父亲,仅凭一张照片,似乎没什么说服力啊……”
林宇歪着脑袋看着高峰,疑惑的问道:
“高队长,你到底有没有明白我为什么要让警官去把骨灰找回来的原因?”
“明白呀,你小子不就是想解除陈富贵对王涛的威胁吗?”
林宇见高峰并不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这才松了口气:
“王涛毕竟不是监察,他并不需要确凿的毫无破绽的证据。
我们只要放大照片以后确认照片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父亲,以免闹个乌龙即可。
剩下的事,只是把骨灰盒送到他的面前告诉他骨灰我们已经拿回来了,他不需要再害怕陈富贵就行了。”
高峰这才一拍脑袋,有些懊恼道:
“这段时间被各种大案弄得头昏脑胀的,竟然把王涛当监察了!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调王涛父亲的档案,看看照片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一旦确认,我们就立刻提审王涛,告诉他骨灰盒的事。”
高峰做事效率很高,很快,王涛父亲的档案便被他拿了回来。
“姓名,王富贵……”
高峰看着档案,忍不住咂舌:
“啧啧啧,也难怪王涛心里不爽,他父亲竟然给陈富贵这和养子起了个和自己一样的名字,搁谁心里也不好受啊!”
“我觉得我们已经没有必要把照片送到技术科去了,这张照片和档案里的几乎一致。”
高峰点了点头:“陈富贵既然能够用骨灰来威胁王涛,证明王涛见过他手里的那个骨灰盒。只要照片没错,盒子的款式一样,王涛一定会认定这就是他父亲的。”
“没错,只要他认定这一点,就等于解除了陈富贵的威胁,能够说实话了。”
林宇和高峰两人又一次来到了审讯室提审王涛,王涛面色有些难看,似乎还没有从之前见到陈富贵时的恐惧里走出来。
林宇开门见山的问道:
“王涛,你之所以害怕陈富贵,是不是因为他手里有你父亲的骨灰?”
“是……不是……什么骨灰?我听不懂!”
王涛的表情极为精彩,在一秒之内他的脸上相继出现了沮丧,兴奋,恐惧,颓然的情绪。
“我说的这个骨灰。”
林宇从自己的脚边,将郑竹从陈富贵的家里搜出来的那个骨灰盒摆在桌面上。
“你认识它吗?”
王涛似乎有些震惊,张大了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林宇和高峰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王涛,等待着他从震惊中醒过来。
十分钟后,王涛终于悠悠醒转,他突然站起身,抖动着手腕上的手铐,扭着身子挣扎,似乎想要冲到台前去。
观察室里的郑竹发现王涛的情绪不对,于是立刻带了几个人冲进了审讯室中,准备将王涛重新固定住。
可是,高峰却摆了摆手,将他们给赶了出去。
因为,林宇刚刚悄悄对他说,王涛就快招了。
等王涛冷静下来以后,林宇亲自抱着骨灰盒来到了他的面前,并将盒子放在了王涛的腿上。
“这个骨灰盒,是我们专程从陈富贵家里搜出来的。
为了从陈富贵手中把你解救出来,我们算是尽心尽力了……”
“我……”
王涛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林宇拦了下来:
“你不用说什么感谢的话,若真要感谢,麻烦你对周秀珍的案子说实话,不要再撒谎骗我们了。”
王涛激动的伸出手,抚摸着骨灰盒的盖子,那样子像极了在抚慰自己的孩子。
林宇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的等待着王涛说实话。
王涛在抚摸那骨灰盒一阵以后,毅然的抬起头,说道:
“谢谢你们,指使我杀人的人的确是陈富贵。
周秀珍死亡当天,我被突然加塞了一张送货单,将一批鸡翅中送往中央湿地公园附近的店铺中。
当我准备出车的时候,陈富贵突然拦住了,让我先打开车后箱看看。
我将后箱打开一看,傻眼了。
因为,后箱里躺着一个人,正是周秀珍。
我不顾陈富贵的劝阻,冲上前去探了探周秀珍的鼻息,发现她已然死了。
我问陈富贵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我人是他杀的,需要我帮他毁尸灭迹。
我本来想拒绝,可正因为这个骨灰盒,让我不得不答应了他的要求。”
“可是……”林宇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们在罗恒公司查监控时,并没有发现在你出车之前身边有陈富贵或其他什么人。”
王涛点了点头,说道:
“陈富贵告诉我,他会把这段监控录像销毁,不会让别人知道……
不过,我当时怀疑过他能否做到这一点,毕竟,公司的安保工作全被罗显富把持着。
可你们现在说,你们并没有找到那段录像,只能证明罗显富百密一疏,还是让陈富贵钻了空子。”
林宇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突然和高峰说自己想要暂停审讯,没等高峰答应便如一阵风一般冲出了审讯室。
高峰考虑了一阵,害怕自己来审讯一直在为林宇审讯的嫌疑人的话,会让嫌疑人对警方失去信任感,从而不愿意说实话,于是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停止了审讯,走出审讯室,却发现林宇并不在观察室中。
“那小子跑哪去了?怎么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他正嘀咕着,却听一旁的郑竹说道:
“我看这小子一定是想到什么了,所以去验证罢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郑竹虽然说得有些语焉不详,但高峰也还是领会了他的意思。
同时,他眉头一皱,嘀咕道:“他一个人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
来观察室凑热闹的殷晓,笑着说道:
“这是在警备局里,又不是在大街上,安全的很!”
“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林宇前段时间才在局里被人劫持,这才几天就忘了?”
殷晓吐了吐舌头:“是林宇被劫持又不是我,我哪来的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