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我是你的监护人。”司寇放在沙发背上的手轻抬,落在林悦头上:“你可以多信任我一些。”

张开?的五指,完完整整将林悦的整颗脑袋都包在了掌心,纤柔的少女瞟了他一眼,就任由他带着前后点头,乖巧得司寇心口发软。

“你知道我觉醒的是感知。”林悦被动地点了几下头后,挺着脖子往上顶了顶那只大手,手就收回去。

“在客运飞船上被你砸到,你在病床上睁开?眼,第一次与你的目光对视……那时,我的感觉就告诉我,这个男人值得信任……要不我能那么轻易地跟着你走?”

司寇眼中露出一丝意外:“那么相信自己的直觉?”

林悦笑了:“自小,我对人的恶意与善意就很敏感,别人情绪稍有变化,我能立马感觉到……你知道吧,你一身正气,一看就是好人。”

好人!

司寇哑然失笑: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他。

“既然相信我,那就一直信下去,我说了能让你洗精伐髓。”

“那好吧,我等你。”

“我让人在你床边增放一个书柜。”

“啊?”

“别忘了每天坚持学习。”

“你是魔鬼吗?”

“可能是。”

“魔鬼!”

……

“魔鬼!”程吉安被两个黑衣壮汉抓着手按跪在地,却仍拼命地抬高头,目眦欲裂,只恨不能冲上去把对面那穿着宽大汉服的灰发男人杀了。

“爸爸!爸爸!”孩子们的哭叫声从头顶的一面悬浮屏上传出,那是程吉安的孩子看到父亲受辱,伤心惧怕的哭喊。

这些哭叫传到程吉安耳里,尤如尖锐的利刃尖扎进心脏,扎得他鲜血淋漓、痛彻心肺。

“怎么样,我的城防统领,是要家人好好活还是忠于那个皇位上的黄毛小儿?”

“司庆!”程吉安挺着脖子,喘着粗气:“即使拿到城防密令,你也破不了皇宫的护阵。”

“那就是我的事了。”庆亲王不以为意地放下手里的酒杯,走到程吉安跟前,低头俯视着这个倔傲地不肯接受他贿赂的年轻统领:“你只需要把密令交出来。”

“我不信你。”程吉安抬头瞪着庆亲王:“除非你先把我的家人放了。”

“怎么就这么?铭顽不灵呢?”庆亲王目光转冷:“你想好了?爷可是真的会杀人的。”

程吉安抬头留恋地看了一眼悬浮屏上拼命捂着嘴的妻子与两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宝儿,贝儿,爸爸无能,不能保护你们,可与虎谋皮尤如水中捞月,不过?枉费心机,爸爸不交密令,就会有很多像你们一样的小朋友免遭毒手,如果交了密令,咱们一家会被杀了灭口,城中许多像咱们的人家都会遭遇毒手……”

程吉安痛苦地扭曲着脸,通红着眼看着妻儿:“咱们一家,死也一起死。”

“哇爸爸,我不要你死。”儿子程祥宝哇哇大哭。

“爸爸,爸爸。”还小的女儿伸着手,想要触摸悬浮屏上的父亲,可入手的,却是一片空无。

程吉安最后看了一眼爱妻,狠心地一闭眼,垂下了头。

“真个是郎心似铁啊。”司庆赞叹地拍拍手:“不过?,死还真是一件简单的事……程吉安,让我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真是铁石做的。”

闭眼低头的程吉安耳中很快传入一声衣物撕扯的裂帛之声,接着,是妻子惊惧的叫喊与孩子们的哭叫。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啊,吉安,吉安……”

“妈妈,妈妈,你们放开我妈妈。”

“妈妈……”

程吉安猛地抬起头。

悬浮屏上,柔弱美丽的妻子被两个男人按在地上,身上衣裳全被撕裂,散落各处,两个想要保护妈妈的孩子也被人拎在手上,哭叫着挣扎着……

“司庆,你不得好死。”程吉安嘶叫着,狠命一挣,几乎把两个按压着他的大汉带倒,可是,两个同样是能力者的大汉很快稳住身形,再次死死压制住了几乎疯了的程吉安。

“你们放开她,放开她。”程吉安疯狂地嘶吼,眼见着妻子受辱,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悬浮屏上,女人的衣物已经完全被扯碎,那个撕扯她衣物的大汉兴奋地喘息着,一条腿压制住疯狂挣扎的女人,一手解开了皮带扣。

“卡哒!”

金属的轻响,却如同一声惊雷,震碎了程吉安所有的坚持:“住手,住手,快住手,不许碰她!”

司庆眯了眯眼,抬起手,屏幕上,已经脱完衣服扑到女人身上的壮汉被同伴制止,留恋地看了一眼身下鲜美的羔羊,不甘地站了起来。

一张薄毯被扔在惊恐蜷缩起来的女人身上,被盖住的女人双目失神,似乎有些失智的迹象,却在目光触及到两个哭得声嘶力竭的孩子时猛地回复过?来,她把毛毯往身上一裹,像老虎一样扑上去把两个孩子抢了过?来护在了怀里。

孩子们紧紧抱着妈妈,在妈妈怀里一边大哭,一边惧怕地挤起一团。

“这样,你把密令交出来,我把你的妻儿送回你的手里。”司庆看着地上一身狼狈,似乎完全崩溃了的程吉安:“待大事一定,我再任命你为大区司令,去当个土皇帝,这你该满意了吧。”

当头打一棒,再给?个甜枣,司庆认为,程吉安就算真是铁石心肠,也不得不妥协了。

事实?也没出司庆的预料,当妻子与一对儿女被带到身边,程吉安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交出了城防密令。

拿到城防密令,就相当于剥除了皇宫的最后一层外壳,如今在皇宫中的两个小儿,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想到多年夙愿即将得偿,自己终于还是拿到了那顶光耀星际的金阳皇冠,司庆仰头大笑着,一振大袖,转身而去。

……

皇宫外城,瀞亲王府

年满百岁的瀞新王头发乌黑,脸色红润,只有下垂的眼袋让他看着还像个中年人模样,比起庆亲王的韬光养晦,他在司家是出了名的爱闹腾,不过?,瀞新王也聪明,只踩着皇帝的底线蹦哒,从来不过?线,因?此虽然很烦人,但也风风光光一直活跃在首都圈。

“老三那里万事俱备了?”

“是。”瀞亲王的儿子司漱歪在椅子上,手里转着一对莹润细腻的保定球,极品晶石轻轻旋转撞击发出的声音清脆而柔和?,如同一首乐曲,让听的人心情安宁、舒畅。

不过?,这平日顺耳的声音,此时听在瀞亲王的耳中,却让他的无端地更加烦躁起来:“我说你转啊转的不烦啊?”

“不烦。”司漱狭长的眼瞟了一眼他爹,“爸,二叔造反,你急什么??”

“嘿,我能不急吗?”

“不管成还是不成,都不影响咱们,你急个什么?劲儿,咱们现在只要稳坐钓鱼台,等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后出来收拾残局,顺便再捡个皇位,这事儿你说美不美?”

“美!”瀞亲王重重点头:“可是漱啊,我总踅摸着老大还没死!”

“都十三年了,您还踅摸这事儿呢?”

“漱,你不知道,你大爷鬼着呢,我们三兄弟,就数他最鬼,要说当年的人肉炸弹把他们家四口全炸死了,我是真不太信,你大爷那能耐,他能死得这么?简单?”

“要说一年两年的诈死还可能,都十三年了,他图个什么??”

“也许图的就是今天。”想起自幼年开始就全方位吊打自己的大哥,瀞亲王心里是真虚:“当年我爹你曾祖说过,除非造反,不许他伤我们两个弟弟的性命……现在老三这不就造上反了,我踅摸着他等的就是今天。”

无奈地抬头看了一眼心理阴影严重的爹,司漱也不言语,低着头继续转他的保定球,规律清柔的声音便又在屋里响了起来。

“等吧,死没死的,今天就该看到结果了。”

风高放火天,月黑杀人夜。

哪怕是星际,在风高月黑的夜里做不法事,似乎也是最佳选择。

林悦就是在如雷般的喊杀声中被惊醒的。

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可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呐喊却让她没法再自欺欺人什么?地方放电影,因?为那声音真的太大了。

飞快换上方便的出行衣,林悦带着机器人管家快步跑出了婴儿室——她就奇怪了,这么?大喊声,司寇去哪儿了。

司寇在哪儿了?

他正和司震站在乾清宫的宫门前,和?带了上万人占据了殿前广场的庆亲王对恃。

司震的身后,全幅武装的亲卫军紧张地护卫着一帝一王,并做好了随时带着他们撤离的打算。

“司震,识相点直接退位吧,你叔爷也不要你的命,还封你一个安乐王做做。”庆亲王站在人群前方,真格儿是意气风发,红光满面。

拿到城防密令解除了皇宫的最后一道防护线,此后进入皇宫简直易如反掌。

皇宫里除了值守的禁军与护卫军,什么?武装力量都没有,可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司震冷着脸,扬声问司庆:“三叔爷,您这是造反逼宫啊?”

“就反你怎么的?你一个黄口小儿坐得皇位,我这做叔爷的就坐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