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婧自然感觉到，玻璃对面有一道火辣直接的目光盯着自己。
她抿了抿唇，表情摆得愈发严肃。
“邓先生，可以稍微收敛一下你的目光吗？”
邓恒眨眨眼，摊开手来，表示一脸的无辜，“我不是担心还有什么需要的，等着你告诉我。”
说着，他又坏笑着调戏起来，“我就看了你几眼，张经理就这样受不了了啊？”
“……”
张婧恨不得翻白眼，但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忍住了。
她检查了一遍邓恒带来的资料，带着公式化的口吻跟他交谈起来。
“邓先生，你的资料我看完了，申请贷款的要求是要有稳定的职业和收入以及资信证明，你的资料……”
不等张婧说完，邓恒抢先打断。
他往后依靠，模样倨傲的很，睥睨着业务窗内的张婧，笑了一声。
“职业收入，我一个当店长的，手底下管着十来个员工的收入，要是不稳定，这还能干下去？”
“你也看见了，我店面一天流水都有好几万了，一个月下来少说都有几十万，就这样，还不够？”
张婧静默了片刻，又问道，“邓先生这笔贷款的用处是否可以告知？”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一家店生意这么好，当然是要趁热打铁，多开两家。”
邓恒像是早就盘算好了那样，眼里露出兴奋的贪婪的光，“到时候，要把这笔五十万还上，那不就是半个月的事情？”
张婧听着邓恒狂妄的想法，尽管隐忍再多，还是忍不住往上抽了抽嘴角。
这吹的真是……
恨不得上天了。
邓恒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还不说话，又多问了一句，“怎么，我说的不对？”
“没有，邓先生说的很对。”
张婧在心里默念无数次客户是上帝。
“那不就成了。”邓恒一敲桌子，笑得暧昧凑近。
“五十万什么时候能发我账户上，钱到手，我请你去摩天轮旋转餐厅吃个饭？”
张婧不耐烦的敲了敲窗口上的提醒字条，“先生，请注意跟窗口保持距离。”
“行——”
邓恒挑眉，又笑嘻嘻的往后退。
张婧客气的说，“提供资料后，我们会在工作日内处理好您的贷款申请，是否批准，请邓先生留意后续通知。”
闻言，邓恒愣了一下。
就像是那种本来计划之中，却出现了意外的错愕。
“那五十万什么时候才能给我？”
“……”
张婧再次深呼吸，“邓先生，我说了，贷款批准与否，请留意后续通知。”
“你这什么意思，我还不一定能拿到钱？”邓恒顿时不满，“凭什么？”
“邓恒，你有完没完。”
这次，张婧被无理取闹的邓恒闹得没了所有的耐心。
“银行是我开的？你当我说批准就批准，我是你爹啊？”
张婧飞快低吼完一句，尔后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恢复好笑容。
“邓先生请耐心等通知。”
邓恒皱紧了眉头，似乎很不满，但是自己也找不到可以吵闹的底气。
他站起来，拿着张婧给出来的单子，刷刷签上名。
“行，我等着。”
说完，拽的跟二八五似的走了。
邓恒是张婧今天的第一个客户。
就因为这么一个极品，张婧烦躁了一整天，一下班，她进更衣间换常服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给乔唯一打电话狠狠吐槽。
“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张婧开口的第一句，引起了乔唯一深深的共鸣。
“嗯，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什么鬼，你这声音怎么听着比我还要沧桑？”
本来想吐槽的张婧，这下可懵了。
几个意思啊？
“不是，你不是在月子会所享福吗，还能跟我一样糟心？”
乔唯一苦笑了一声，她自己躺在床上，小套间外面的客厅里，吕良琴吃着从她月子餐了分出去的是伙食，一边不断吐槽这些东西有多寡淡，多没营养。
“哪能是糟心呢，是荣幸……我婆婆要亲自照顾我，这得是多荣幸的大好事啊。”
这一句，满满自嘲无疑。
“什么鬼？吕良琴居然还去月子中心照顾你？她又那么好心？”
张婧听着都觉得世界玄幻既视感，“她有这么好心吗？”
乔唯一忍不住按额头，“有没有这么好心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很闹心。”
“等等，这都几点了……她待一天了？”
乔唯一扯唇，“是啊，早上我没起床就来了，说是肚子饿药吃早餐，带了行李过来，要跟着一块住。”
“我去，她疯了吧？会所这能同意？”
“不光同意，还帮忙整理了新的床铺。”
“很好，不愧是六位数的套餐，服务真好……白居亦呢，他什么态度？”
“他自然是高兴的，他想着这段时间能让我和他妈好好相处磨合，我也是随了他的想法，才没有直接拒绝。”
这下本来就头疼的张婧，是越发头疼了。
“乔唯一你傻了吗，这么闹心的事情你干嘛答应下来，我姑我姑丈赞助你住会所，你居然让你婆婆跟着一块去享福？”
“话也不能这么说，她是白居亦的妈妈……”
张婧声音冷静，“乔唯一，你是开玩笑吗，你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
“我这不是妥协，我这也是不希望闹出更大的麻烦。”
乔唯一叹口气，“你也知道我婆婆，如果我强烈反对，你认为这个月子我还能坐得安乐？”
张婧顿时无言以对。
以吕良琴的极品程度，说不定还真能搞出不少事情来。
“我这下是不知道要不要心疼你了……”
“好了，不说我的事情，你那边怎么了？”
“艾玛，说着你的事情我都顾着生气，差点忘记我这茬。”张婧一提起，气不打一处来，“今天轮到我去窗口办业务，一大早的，你知道来的谁吗？”
“邓恒啊，你老公那个什么堂弟！”
“邓恒？他去找你办业务了？”
“呵呵，办业务就算了，你不知道他有多恶心，一直盯着我就算了，递交了资料，就在那边吹牛，吹半天，又问我什么时候给他钱……”
张婧那边的声音几近凌乱了，“他是有病还是脑子有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