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纽约晴空万里。
一大早,花园就被一群来布置油画展览的艺术协会工作人员和七八个富家太太小姐给占领了。
卧房里梁钺正搂着容乔沉睡,昨夜容乔再度高烧,梁钺喂药又喂水,担惊受怕地照看到天亮她退烧,他才将将合眼。
“谁在吵?”
容乔困的厉害,身上也乏,在被窝里蹬了梁钺一脚。
“好吵,你快去叫外面闭嘴!”
梁钺开始还没醒,只抱着她睡,容乔受不了吵,闭着眼一爪子薅住梁钺的头发。
“好吵好吵,你快去!快去嘛!”
“哎哎——你真是专门整治我的!”
梁钺不醒也得醒了,从容乔手里救出头发,他烦躁地往后捋了捋,又摸了把容乔的额头,确认不烧了之后,他合上睡衣开门。
“外面什么动静!全停了!”
李涂早在等着了。
“殿下,外面正在布置油画展览会的场地,来探望容小姐的太太们已经到了,今天来的有恒远集团家的二小姐,经基投资的王太太,还有钧和地产的李太太...呃,她们都在等容小姐出来…”
梁钺蹙起眉,看了眼墙上的钟。才七点半,怪不得容乔要闹脾气,平常她能十点起都算是早的了。
“前一阵子她们每天都来这么早?”
李涂也不敢隐瞒。
“是的,殿下,有时比这个还早,她们经常不到七点就到了,好像是故意来磨容小姐精神的...之前有几次还说是赏花会,非要拉着容小姐一起看,容小姐起不来,可那些太太说不能晚了,晚了花就开了…”
“开特么屁的开!”
梁钺气的直冒火,又怕吵醒屋里的人,凭空扔了令牌给李涂。
“你去下头找沈宁调一队禁军上来,就今天来的那群妖,有几个算几个,全带下去交由刑罪司审问,反抗者,就地斩杀!”
李涂立刻照做,梁钺又说。
“还有,告诉沈宁把这那边的结界给我布严实点,不管是杀几个留几个,十点前,就是一只蚊子飞的声儿都不许透进来!”
“是殿下!”
花园里,远远走来一帮叽叽喳喳年轻贵妇人们。
“那个容乔呢?怎么我们都来了她还不出现!”
“就是!不就是梁总养在国外的一个小情人吗,长得一副狐媚样子,一看就是专门勾引男人的,竟然还敢给我们摆架子!”
“李姐,可那个容乔本来不就是一只狐狸精吗?”一个贵妇真诚发问。
不止是容乔,他们都是妖精啊。
“哎呀,瞧我,这具身体使习惯了我都快忘了。”
打扮妖娆的贵妇略有尴尬地抚了下精致的大卷发,只是她的走路的姿势细看有些奇怪,像跛子。
“李姐,你说唐小姐是不是找错目标了?那个容乔身上的妖气还没我小侄女的强,明显就只是个道行浅显的小狐妖嘛!”
“我也觉得,她的元神有什么值钱的?值得我们大家兴师动众的,万一真打起来,我可不想把我这具新得的身体给弄坏了!”
“是啊,就算吞了又能怎么样,涨不了几年修为,还不如多吃几个人…”
“哎呀,你们真是一群猪脑子!”
妖娆的女人一脸高深莫测,其他人则摸不着头脑,纷纷将眼神投向她。
“我告诉你们,唐小姐叫我们来才不是让我们去理会那个小狐狸精的,她是要我们去偷那几盏灯!”
“李姐,什么灯?”
“说你蠢你真是蠢!当然是九幽祭魂灯!你们这些乡巴佬听说过吗!”
大家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什么是九幽祭魂灯?”
“那东西有什么用?”
“你们真是没见过世面!”妖娆女人自觉懂的最多,开始给这群乡巴佬讲着她也是偶然间才得知的大秘闻。
“据说这九幽祭魂灯是三界独一份的无价之宝,它能帮三界之内已经魂飞魄散的神魔重塑元神!”
“竟然是这么厉害的宝贝?!”
“可不是!你们知道吗,传闻那可是用冥界万年血魔的魔印炼化而的!万年血魔啊!你们懂那是什么概念吗?随便拉出一个都足够在三界六道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不会吧!我那天竟然撞碎了一盏!”
一个富家小姐尖叫的样子像个螳螂。
“要么说你真是个傻帽!让你聊天引开那几个保镖这点小事也做不好,竟然能摔了,你就是吞了也好啊!不过…这万年血魔的魔印,就是上头的神尊也不敢直接消受,你这几百年的道行,要是真生吞了,估计用不了半秒钟就会爆体而亡!”
“太可怕了…那、那…”
她被吓得瑟瑟发抖,那可是万年血魔,对她们这些百年小妖来说绝对可以称得上在另一个纬度俯视他们的存在。
“李姐,那、那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够一口气斩下七头万年血魔炼灯?”
这个问题一抛出,在场的所有人竟同时默契地鸦雀无声。
正当大家都为这个问题的产生不寒而栗时,妖娆女人却望见了谁,连忙推开同行的伙伴。
“唐阁主您来了!”
“嗯。”
从后走来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孩,柳叶眉,整张脸幽清艳艳如一朵夜色白莲,所有人都自觉地为她让开一条道路。
“哎呀唐阁主,我很久没找到过这么舒服的身体了,她还是有钱人家的贵太太!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心了!这一切都要感谢唐阁主,多谢唐阁主给了我们妖生第二春…”
“在人界叫我唐小姐就可以了。”
唐曦然微微一笑。
“是是是,唐小姐,您放心,人界的规矩我们懂得,我们这次一定帮您把剩余的那六盏祭魂灯拿到手的!绝不再出岔子,为万生宗效力!”
其他妖怪显然也是冲着女人口中的“万生宗”这个目的来的,纷纷跟着附和。
“为万生宗效力!”
“为万生宗效力!”
唐曦然满意的点头。
“各位,作为万生宗的阁主之一,我向大家承诺,你们之中如果有谁能够把剩下那六盏祭魂灯拿到手,我就亲自为他引荐宗主,成为万生宗门下弟子。”
“真的?!我们真的有希望成为万生宗的弟子!那太好了!多谢唐阁主!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寿与天齐,再也不用担心天…”
一个“谴”字还没说出口,距离妖娆女人最近的一圈人已经被鲜血喷溅的满脸,不止是血,确切的说,是血和肉被一瞬间击碎的混合物。
“小心!!”
唐曦然厉呵一声,极快地侧身闪躲,寒光凌目的追魂锁擦着她的脸颊飞射,一道血沫横滞在空中。
定睛一看,数十阴兵从天而降,他们身披漆黑甲胄,气势骇人。
“全部带走!”
没有任何理由。
被血沫糊了满脸的贵妇人看着刚才还在说话的女人已成了地上一滩肉泥。
“天啊!!救命啊!!!”
“救命啊!!”
“竟是冥界的阴兵!!阴兵怎么会到这里来?!!”
“救命啊唐小姐!!”
附生妖们还不熟悉人类的身体,逃跑的姿势千奇百怪,其中,一个摔倒在地的螳螂精认出什么,她指着其中一个阴兵的腰牌。
“——不、不!他们不是阴兵——”
她僵硬的脸在极度惊恐的神色下更加扭曲:“我看到他们的腰牌了!他们是镇魔殿的人!他们是镇魔殿的禁军!”
“镇魔殿”三个字一出口,所有人都傻眼了,没有人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们甚至宁愿自己这一刻是聋了瞎了,也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会和“镇魔殿”这三个字扯上一点联系。
“你、你、你说什么…”
“你说的是那个冥界的镇魔殿?!”
那个传闻中统领着三界六道的极恶之地,尸山血海望不到边,可怕程度让无数滔天血魔都谈之色变的镇魔殿?!!
容不得她们多想,追魂锁满天飞,禁军眨眼间就已经将她们抓了一大半,尖叫、逃命声此起彼伏,还有的妖被逼的现出了原形,巨大的斑蛾冲撞在无形坚固的结界,被禁军削下两翅,惨叫着坠下高空。
唐曦然奋力抵挡着禁军的捕杀,生生吃了一记追魂锁,肩膀被钻出一个血洞,她不敢回头,躲在一处隐秘的花墙后。
“难道上面给的情报有误?为什么会有镇魔殿的人!”
可惜这里头的细枝末节容不得她细想,那些附生妖在禁军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她硬生生扣出了自己的右眼,眼球在她掌心蠕动,眨眼间便生出两翼肉翅,朝着天际飞去。
“唐、唐小姐…”
忽然地,花墙后传来一道颤抖的声音。
她猛地抓住了手中九节鞭:“什么人!出来!”
“是、我,是我,唐小姐…”
原来还有一个趁乱躲在这里的幸运儿,女人是只水妖,她哆哆嗦嗦的拿着手机,花容失色。
“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唐小姐,你不是说这里只是住着一个中国富商养的小情人,我们只要把这里搞乱,然后拿到那些灯就可以了,为什么镇魔殿的禁军会过来,我听说,那是三界最可怕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收到的任务只有夺灯。”
她肩膀处碗大的血洞还在汩汩冒血,不得不亲自挖掉一只眼派出去寻找救兵,如果她知道为什么,如何会被逼的如此狼狈?
“通了!通了!我达令回电话了!”
一阵电话铃声兀自响起,惊吓过度的女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你达令?”
“对!我达令在酆都府当差,我们好了很久了,他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女人连忙按了接通。
“喂!达令,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我的电话?出大事了!我们在那个容乔的庄园被一群阴兵…”
“那他妈是梁钺在人界的宅子!!你个蠢货!!梁钺是谁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男人的骂声差点震破两界。
女人被吓得一抖:“什么?梁钺?达令,你说那个寰亚的总裁?不、不是他,达令,你听我说,我现在周围全部都是镇魔殿的禁军,这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做到....”
“普通人?!谁他妈跟你说梁钺是普通人?!”
“他是寰亚的总裁不假,可他也是统领镇魔殿的燕山鬼王!燕王的名号的你没听过?那是曾经差点杀上九重天弑神的疯子!你竟然敢去招惹他的女人?!”
“什…什么?你说他是燕山鬼王…”
女人喉管止不住地颤。
“救命,救命啊!听说燕王最嗜杀无情,求求你,达令,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救救我!”
男人只觉得她分外可笑。
“你求我?!别说在人界我惹不起他,就是在冥界,你去问问酆都大帝敢不敢轻易驳他的面子!你来求我,不如说让我陪你一起去送死!我告诉你,那些禁军是他殿中的亲卫!他就没打算让你们活着出去!!等死吧!!”
“啪”的一声,电话被男人狠狠地挂断了。
灭定的绝望笼罩了女人,下一秒,一道铁索夺命锁魂,死死锁住女人的脖颈,顷刻间,女人的身躯化作翻涌的一滩血水,四溅崩裂。
于此同时,温暖的庄园里,容乔忽然打了个喷嚏,她在男人怀里窝着,一个喷嚏惹的男人文件上刚签好的字往外撇了好长一道。
“冷了?”
没理会废掉的文件,梁钺拿着帕子给她擦鼻涕,容乔摇摇头。
“我好像听到花园里有什么声音...我去看看。”
梁钺摁住她,又把她脚上的羊绒袜子往上提了提。“听错了吧,大中午头的哪来什么声音。”
“可我记得今天还有一场赏画会,唐小姐还发了邀请函给我,早上是她们吗?怎么一直不见人?”
“在你这儿办,还给你发邀请函,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你么!你瞧不出来?”
“有吗?”容乔耸耸肩。
梁钺一眼看穿她,敲了下她的额头。
“你就故意气我吧!瞧把你折腾成什么样了,还赏画,我赏她祖宗个赏!”
容乔一下子就笑了,女孩笑靥如花,让人目眩神迷。
梁钺把手帕扔在一边。
“乖,我叫他们都来跟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事实证明,梁钺可以说些哄容乔的玩笑话,但没人敢把他的话当玩笑。
随着夜幕降临,由唐家打头,后头跟着广盛、经基集团等京城一众身家过亿的老板,一个个风尘仆仆搭乘专机先后赶到。
放平时哪个不是坐在主位的,眼下顾不上长途飞行的时差和疲惫,全都都步履匆匆。
“这位就是容小姐吧,您好,我是唐曦然的哥哥唐思博,我妹妹这个人就是太热情,本来是想着大家都在国外,互相能有个照应的,没想到一时关心则乱,叨扰了容小姐,还请容小姐多见谅。”
头一个说话的是恒远集团的副总唐思博,男人看起来年轻斯文,但微乱的领带还是暴露了他一路上的焦急和担忧。
来的这帮人,在路上的时候各个都在心里骂死了他,谁不知道这局是他家大小姐唐曦然带头攒的?好几家之前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他们这些人,本身好多太太孩子就在国外的,光电话里听说是跟着唐小姐在纽约开拓开拓社交圈,还以为只是些“太太交际”的小事。
谁也没想到,这一交际不要紧,竟然惹到了梁家太子爷头上。
这位是谁,那是京城有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主儿!当年一纸敷衍到极致的病退书如重磅炸弹一般宣告了老梁总时代的终结,紧接着,一则董事会决议就是直接宣布了将由其子梁钺接任寰亚全球总裁,这狠辣无情的手笔,至今都令他们心有余悸。
连自己的亲爹都能毫不留情一脚踹下位的人,能有几分慈悲心肠?
哎,这可真是天子一怒,殃及池鱼了,而毫无疑问,他们今天就是那群最惨的鱼。
“好讨厌,又死了。”
像根本没听到唐思博说话,沙发上专心打游戏容乔皱了皱鼻子,动都没动。
唐思博没想到他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打脸,但看了一眼,梁钺就坐在不远处,只能咬牙忍了。
“容小姐,您消消气,这件事其实就是一场误会,我妹妹性子直,如果有三言两句冒犯了容小姐,还请容小姐不要计较,关于我妹妹打碎您的灯,我会照价赔偿的。”
“就凭你?”
容乔抬起头。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赔我的灯?”
随着女孩抬起头,身后不约而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他们这个圈子,说白了,见的美女明星比天上的云彩还多,但还真从没有见过像眼前这位女孩这么…漂亮的人。
不,不能单单用漂亮来形容,女孩那双似妖非妖的眼睛就像藏着一场光怪陆离的戏法儿,自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邪气。
没错,就是邪气,某个角度看过去,令人莫名的还有点瘆得慌。
“容小姐,你!”
“乔乔,来这儿。”
背后,一道低沉散漫的嗓音响起,代表着绝对权威,不顾唐思博脸色难看,梁钺合上正在处理公事的笔记本,朝容乔招了招手。
容乔丢下游戏机,娇丽的身影很快扑在了梁钺的背后。
“阿钺,他这人讲话真自以为是,我的灯可不是谁都能赔的起的,他想赔,我还不乐意呢。”
众人只见梁钺面色透着点不快。
他们就说嘛,小唐总怎么说也是唐家的大少爷,虽说唐家这些年不如从前,但也是四九城里排在前头的老牌名门,这些年唐思博又被父亲提拔接了家里的班,梁总怎么也不会放纵一个小女人这么打他的脸。
众人稍稍松了口气,只可惜,和他们猜测的大相径庭,梁钺的那点儿不快完全跟容乔下了谁的脸面没关系,他这纯属是…后悔了。
妈的,早知道不该让这么多人来的,他的人,是什么人都能看的吗?
“我的灯不要他赔,你昨晚不是说要帮我问那位大师的徒弟,问到了吗?”
“祖宗,今一早才派人去打听,你当大师都是天天没事干,在我梁钺门口蹲着那么好找的?”
“那你想办法嘛!反正我要我的灯!”
厅堂太大,隔得远,俩人说话的声音传不到那边去,众人只看见女孩说了没两句,一双白皙纤柔的手臂就搂着梁钺的脖子摇啊摇的。
“我的灯我的灯...你都答应了的...”
“你想一想嘛,明天?后天?”
“到底找不找的到嘛!”
“找找找,找不到也给你找来,松手,你摇的我脑子都要散了。”
梁钺抓住她的手,勉强稳住身子,揉了揉发昏的太阳穴。
“放心吧宝贝儿,就算那位大师的徒弟在月亮上,我也给你找来,把灯给你补上,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有不作数的。”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灵俏可人狐狸眼笑眯眯的,容乔在梁钺脸上亲了一口。
“我不想在这里听他们讲话了,叽叽喳喳的,反正也不是对我讲的,我约了美容师护理指甲,做完我就睡了,你搞快一点,来晚了我不等你。”
她娇软的手臂离开了梁钺的脖子。
“给你出气你还懒,行,上去吧,留这儿还不够闹心的。”
那边的唐思博就这么被晾在一边,别说不敢插言,连坐下都不敢,而自始至终,梁钺连半个眼神都没给他。
一时间,大家都默契无比的意识到,这次是真踢到铁板了。
谁特么说这是梁钺在外头养的金丝雀,这明明是太子爷养在纽约的宝贝心肝儿啊!
“容小姐!”
容乔要上楼的时候,有人抓到了时机。
“容小姐,您好,鄙人齐敬传,我妹妹年纪小,冒犯容小姐不是故意的,还望容小姐原谅,这是我齐某人的赔礼。”
站出来说话的是个面容清俊的男人,看着挺年轻的,他的助理随后推来一个足有半人高的礼盒。
是一家顶奢品牌近来炒出天价的兔子玩偶,底座镶嵌满了奢华的天然钻石,上头是足有半人高的玩偶兔子,手里捧着可爱的圣诞星,雪白细腻的人造兔毛让整个造型看起来前卫又可爱。
怪不得初夏一经发售,就炒到了四十万美金的“天价”,更别提这只还是系列造型之外的摘星限量款。
天杀的...这招太歹毒!
容乔不受控制地吞了下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梁钺见她这幅模样就好笑:“又走不动道了?这毛病到底是在哪儿养的?”
容乔勉强克制住吞下去的欲望。
不能吃,会消化不良的。
“这个我要了,回头你找人给我搬到游艇上去,出海的时候我要一边钓鱼一边看。”
“.....”
没看错的话,梁钺的表情有些无语。
“我是缺着你兔子了?那点儿出息。”
容乔撩撩头发,走了,梁钺见男人站在台阶下,像一劲低调谦和的君子松,不卑不亢。
“你倒是挺会挑。”
“这款玩偶家妹也很喜欢,我就想着或许容小姐也能看中。”齐敬传上前一步,温和有礼,“梁总,我之前一直在北省那边,刚来京市不久,本想托人能见梁总一面,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先惹得梁总和容小姐不快了,真是抱歉。”
梁钺没说话,他眸光微垂,在齐敬传身上短暂地停了停,很快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