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听吗？”
李染秋等了好一会儿，可是对面一直没有什么声音，于是出声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
“……在听。”
赵霄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干涩着咽了口唾沫，“在哪呢？”
声音稍显沙哑，态度好了不少。
“学校门口，树荫底下。”言简意赅，不多一字。
赵霄又是嗯了一声，只不过下一刻就意识消散，云里雾里，稀里糊涂的又是睡了过去，留下一顿沉默、寂静无声。
李染秋拿开手机，眨巴着一双圆亮的眼眸盯着看，有些无措。
想来是自己冒犯了，打扰到对方休息，也难怪别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正待她要挂断电话，那头竟然又是传来了声音，依旧是在问她人在哪里。
李染秋又回答了一遍。
“那行，你就在那里等着啊……等我、等我再睡会儿就过来带你进去。”
李染秋：“……”
这个人必然是睡得迷糊，说话不打脑子过，哪里有这样不讲理的人啊。
“也不算太久，两三个小时而已……没事儿就自己挂了啊。”
这是让自己再等两三个小时？
李染秋呆呆看了几秒，叹息一声，挂断了电话。
那一头的人自然是一点也不在乎的睡了过去。
是在忽悠人吗？既然不愿意来，为什么不一早就拒绝呢？
答应了一方又弃了另外一方。
两三个小时之后应该还有无数个两三个小时吧。
是不是本身就厌恶这类事情的……但是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她看着那串数字，向左边一滑，看着几个选项，毫不犹豫点击了“加入黑名单”。
为了防止以后不小心再次拨打了过去，还是一点点去打扰的机会都不留比较好。
出于礼貌，李染秋给那个叶学长发了句“谢谢。”
而后，她将手机收了进去，视线环顾，找寻着跟自己相似的人，悄悄跟在她们身后就好。
等到锁定了目标，平静的脸上漾起淡淡笑意。
李染秋将伞撑开，跟着走了过去。
进入校门口，走在左边的绿荫道路上，一半停车一半人行。
由于阳光太过强烈，尽管树叶浓密还是穿透了丝丝缕缕的光线，格外的晃眼。
突然，伞里钻进了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女孩，微微弓着身子，李染秋受惊小声‘啊’了一声，停下脚步，将伞又向上举了些。
看着这个陌生人的脸，眼底闪过一抹惊艳，虽然皮肤被阳光留下痕迹有些泛黄，还渗着汗液，碎发打湿黏在脸颊旁。
但是她五官轮廓分明、明艳精致，没有化妆也能给人留下深刻而美丽的印象。
瞧着模样，阳光明媚，活力十足，那双眼睛尤其好看，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女孩看着李染秋宛如林间小鹿般受惊，忍不住笑了笑，出声道：“我是秦绵。”
李染秋愣住，不知何意。
“你不是孙婉吗？”
李染秋摇摇头，有些羞怯，“不是。”如果是来找人的，应该是高二的学姐了。
秦绵表情僵住，觉着尴尬，十分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认错人了。”
她主动退了出来，向着四周看去，快速搜索，嘴里嘀咕着：“绿色裙子……绿色裙子……”
李染秋好心跟着找了找，忽而视线飘至到对面的道路上，看见了一个绿色衣角，她偏偏头，往回又走了几步，大树旁边确定是有一个绿色连衣裙的女生。
于是指着对身边的陌生女孩说道：“对面有一个，你要去问问吗？或者打个电话……”
秦绵顺着看去，“刚才打过了，说是在绿树底下等着，正好看见你就直接冲了过来，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看这附近也没有其他人等着，应该就是她了吧。”
“我现在过去问问。”
“嗯。”
李染秋看着她朝着对面走，自己回过头来，之前的‘跟踪’目标早就不见了，不如跟着这个大姐姐，先在这边走着，等会到了路口再跟过去。
想至此，就将头转了过去，只是没想到学姐又折返回来，还没有挨近就高声喊道：“哎！你也是高一的吧？”
“嗯。”
“那你的负责人呢？先跑了？”
李染秋回想着叶盛言昨天发给自己一堆堆的消息，手机响个不停，替他开脱道：“不是，学长今天有事，来不了。”
还委托了一个不太靠谱的人。
秦绵冷呵了一声，插起腰身，眼里尽是嫌弃鄙夷，又是个不负责任的东西！
有事的人现在都在教室里呆着继续学习，只有那些无事的才会在外面到处乱跑，着急在外面“浪荡”，当然也有些不三不四心思龌龊的人会选择对小学妹下手。
秦绵不自觉想起了青梅竹马那个混蛋。
她负责的是初中部的一男一女，对一中很熟悉，不需要帮忙。
没想到三更半夜接到了叶盛言的追魂夺命的电话，说是接人，自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前一个小时自己还在市中心，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在一路上将叶盛言骂了千百遍。
……
秦绵既无奈又心疼的看着李染秋，明明就是涉世未深，心思干净的如一汪清水，不会往旁处多想半分，可可爱爱，干干净净，自己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一类人。
“学姐快过去吧，对面那个同学该要等着急了。”
秦绵却是一把夺过遮阳伞，替着小姑娘打着，“走吧，一起过去，一中挺大的，大热天的要是走错了地方可不太好办。”
李染秋自然也是愿意如此，只是手里空空，觉得很不好意思，艰涩的开口：“学姐，我来拿着吧。”
“你看着连一米六都没有，瘦瘦小小的。我可是高你十厘米，块头也壮，你举着不嫌手酸我看着还心疼呢！”
“行了，快跟上。”
李染秋有些不适，但绝不是惺惺作态，真的是心里过意不去，不情不愿的挪动着步子。
秦绵自然看出了不对劲，揽过她的肩膀，在横穿中间的道路时，带着哀求的语调说道：“算姐姐求你了，别苦着脸，笑笑！别搞得像是我在欺负人似的，这要是传到班上，姐姐我名声可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