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丑》这首歌放到高潮部分,声音慢慢变小,广播员的声音出现:“应点歌人的要求,我再重复一遍,今天是高一一班苏星星同学的个人专场,这首《你比我丑》代表着点歌人想与苏星星同学说的真心话。好的,我们继续收听。”
苏星星:“……”
《你比我丑》放到尾声,广播员的声音同时响起:“这首歌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第二首歌《高贵与丑》送给高一一班苏星星同学,点歌人说,我叫高贵,你呢?”
苏星星:“……”
“接下来《我很丑,但我很温柔》送给高一一班的苏星星同学……”
……
实验楼下,这广播的声音十分清楚。苏星星好半天没有说话,最后耸耸肩,一言不发地往实验楼里走。走了几步,手被拉住了。
叶叙从后面走到她面前,脸上五分笑五分虚伪的焦虑:“苏星星,我们是不是得罪谁了,昨天给我放了一下午的丑八怪,今天轮到你丑了,你说……”
“闭嘴!”苏星星现在烦死他了,估计她的名字现在全校闻名了,“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别烦我!”
叶叙听了倒是笑了起来:“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有数?”
“……”
苏星星不理他,自顾自走进实验楼里。叶叙跟在她的旁边:“不再听听吗?今天是专场哎,一百块钱呢,别浪费了。”
“叶叙,我不要理你了!”苏星星被他弄得烦躁,她本来就想独自一人消化,这事就过去了,毕竟是她先开始的。结果叶叙一脸嘚瑟地烦她,直接把她搞火了,她脚步一听,猛地把人推到墙上。
“嘭”的一声响,叶叙被人推到墙上,他大概懵了两秒,随后感受到拳头像是雨滴一样落在他的身上,苏星星这点力气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就老老实实地靠在墙上,任苏星星打。
打了叶叙一通,苏星星心情好了一点。但她还是板着脸,放下一句狠话:“叶叙,你不要仗着有钱欺负人!”
说完,她气呼呼地往楼上走。这次叶叙没有继续追上去,他直起身,对远走的苏星星喊道:“我那是舍得为你花钱!”
*
同一时间,广播站内。
孙浩和群青在听到广播后迅速朝播音室走来,昨天有人嘲讽叶哥他们可以忍,但是嘲讽小苏姐,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于是两人商议后,没通知叶叙独自行动。
推开广播室的门,正好播音员结束了最后一句:“……今天的音乐之声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孙浩和群青耐心等着广播员关掉各种设备后才有动作。孙浩上前走了几步:“站长,是兄弟不?”
“是叶叙。”站长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把人卖了,用行动表明大家是兄弟!
孙浩一脸质疑:“……不太可能吧。”
站长:“他当时站在你个位置,直接给我甩了一个歌单,哦对了,还有两百块钱,出双倍价钱请问多念几遍苏星星的名字。”
“……”
孙浩和群青半晌都没有说话。
这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简直是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泯灭!
孙浩感叹的同时多问了一句:“那你多收了吗?”
“……”站长无奈,“没收。不过要我说他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站长对叶叙的奢侈都看不下去了,“他那个青梅就挺好的,同样的效果,人家前天只花了十二块!”
孙浩:“……”
群青:“……”
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
因为点歌事件,叶叙和苏星星的名字被学校其他的人拿来津津乐道,后来说着说着,叶叙和苏星星青梅竹马的事情都传开了。苏星星每天在教室都能发现不少人组团来看她,男的女的都有。苏星星偶然听到了一句,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念叨着:“明明很漂亮啊……”
苏星星嫌烦,直接戴上耳机。
在她的计划里,她应该跟叶叙冷战一个月才能抵消自己心里的不开心,结果叶叙这人也不知道哪里学到的讨人欢心的技巧,甜言蜜语给她发了很多信息。
苏星星不为所动,不回复,并屏蔽了他。
等到放学后,苏星星纠结了一下,在自己回家还是去停车棚之间来回徘徊,最后不情不愿地去了停车棚。
她能做出一直在停车棚等叶叙的举动,叶叙自然也能做出来。
从某一方面来讲,他们还是挺像的。
叶叙果然在停车棚等着她。
他在台阶上坐着,不是特别亮的地方,身体一半明一半隐在暗处,他似乎觉得苏星星不会这么早来,此刻坐得格外的舒适,戴着耳机,看着十分惬意。
苏星星在远处大声地咳了一声。
叶叙目光看过来,动作一顿,随后收起了手机。他起身直接跳下台阶,接着惯性像是风一样小跑到苏星星的面前:“今天这么快?要不要到处转转,晚上……”
“你自己去转吧,我自己回家。”苏星星说完就要走,叶叙拉住她的手臂,无奈道,“好好好,我们回家,你别走。”
回去的路上,叶叙都快说出一朵花来,也没让苏星星多搭理他。她今晚心情一直不好,也不怎么附和叶叙,顶多嗯几声,然后不说话了。
就连分别,她说了再见,干脆利落地进了自己家院子。
叶叙在门口看着苏星星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这小妞越长大脾气倒是越大,就是他爸爸妈妈还有他叶叙惯出来的。
叶叙想,今晚必须哄好她,不然又要冷战了。
苏星星回到家里后就面色如常了。其实她就是下午比较气愤,最气愤的时候顶多想对叶叙翻几个白眼,也没过要骂他。经过一个晚上的冷静,她其实不太生气的,毕竟从小到大互相捉弄了那么多次,她现在的脾气已经非常非常好了。
之所以刚刚那么冷淡,一是觉得叶叙这么狗腿的模样还真是很少见,二是她下午才放话说不理他了,结果晚上就搭理他显得她很没面子!
为了面子,起码……明天才能理他!
苏星星跟黎沁和苏柏染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先去洗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叶叙给她发了消息。
她虽然屏蔽了叶叙,但是苏星星把他置顶了,所以即使没有消息提醒,她也能一眼看到。
是一个音频。
苏星星好奇地点了进去。
擦护肤品的时候,苏星星顺便下载下来播放,叶叙给她唱了一首歌。这首歌她很熟悉,正是她点给叶叙的那首《丑八怪》。
虽然还生着气,但是苏星星也不得不承认,叶叙的声音很好。说话的时候声音低醇,带着小提琴演奏时的高贵质感,这样的声音唱起这首歌,意外地显得温柔,在这样安静的夜晚里,它像是山林间泉水流过,有种别样的韵味。
前提是忽略歌词。
苏星星听着他一遍遍百转千回唱着丑八怪三个字,噗呲一声笑出来。
一首歌唱完,音频还没有结束。苏星星只听他轻咳一声,随后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似乎还带着笑,听起来格外风流。
“我承认,你这个天上的星星,是最亮的,最可爱的,最漂亮的,最优秀的。别生气了,我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好吗?如果你原谅我了,就打开窗户跟我挥挥手。”
音频到此结束。
苏星星想都没想就直接去窗户那里。她拉开窗帘,打开窗子,叶叙果然在下面。他站在院子外,自行车在他的旁边。看到苏星星的身影,他笑眯眯地跟苏星星挥了挥手。
“苏星星,你最可爱了!”他笑着在下面喊,带着笑,语气特别的不正经。
苏星星在上面回他:“叶叙,你神经病啊!”
说完,两人都笑了。
***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
苏星星如同平常一样起床,吃了早饭之后就去上舞蹈课。一个上午就在这样的汗流浃背中度过,等到苏星星中午看手机,发现叶叙给她打了两个电话。
她打过去,发现叶叙一直没有接。她挂断之后又给孙浩打了一个电话,这个倒是马上接了,苏星星还没说话,就听见他那边一片嘈杂,似乎有很多人,说话声和欢呼声交加在一起。
“你在哪啊?有没有看到叶叙。”
“小苏姐,我看叶哥比赛呢!”
……
苏星星挂了电话,立马收拾好东西,随后下楼拦下一辆车,匆匆赶往郊区的赛车场。刚刚孙浩告诉她,叶叙周末有一场机车比赛,举行的地点就在他们常去的赛车场。于是挂了电话之后,苏星星立马赶过去。
只是在车上,她却忍不住嘀咕。
叶叙这人,比赛实在是太多了。他这人似乎有用不完的尽力,小时候折腾跆拳道散打之类了,年纪大一点喜欢上了户外运动,潜水攀岩都尝试便了,如今又喜欢各种极限运动。也因为他的这些折腾,在同龄男生都是白斩鸡身材的情况下,叶叙就是不但有八块腹肌而且手臂大腿都是结实的肌肉,身躯里仿佛蕴含着无限力量。
看着就让人脸红。
而因为从小长大的情谊,大家都喜欢聚在一起。一旦别人有比赛,其他人有空都会去参加,然后一起在场外为朋友加油。苏星星以前参加过不少跳舞比赛,每每谢幕,孙浩叶叙他们五个,永远是人群中最闹腾的仔。
等到苏星星到了赛车场,比赛已经结束了。孙浩在门口等着她,见面后轻车熟路地带着进去。远远的,孙浩指了一处最热闹的地方,“叶哥在那里。”
苏星星也跟着看过去,人群簇拥着,她看不到叶叙,不过,第一名嘛,理所当然应该接受人群的欢呼和喝彩。
他一直都很棒。
苏星星虽然错过了叶叙的比赛,却没有错过他的庆功宴。说是庆功宴,其实就是相熟的几个人凑在一起聚餐。一起吃饭的人,苏星星大多都认识,有些不熟悉,但都有听叶叙讲过。
吃饭的时候,苏星星坐在叶叙的右侧,他的左侧则坐着一个男人,看着有些凶,其他人都叫他老大。说起来,德阳市机车爱好者众多,加上郊区有一个绝佳的赛车场,圈内便组织了大大小小的比赛,这个被大家叫作老大的男人,是这些比赛的常胜将军,几乎包揽了所有的第一名。
直到今天,记录被叶叙打破。
这老大吃饭的时候倒是乐呵呵的,后来喝多了,他松口道:“这一两年大概都不会在参加比赛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惊呆了,反应过来纷纷劝,就连叶叙也跟着说了几句。老大摆摆手,没有想象中的遗憾:“就是暂停一两年,没打算退圈。”
“老大,你打算干什么啊?”有人问。
老大:“我报了专升本的考试。”
“……”
在后来老大的讲述中,大家才知道原来是老大的小女朋友嫌弃老大没有文凭,所以老大才下定决定搏一个出路。
在场众人,学历都不是很高,还有不少高中生,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晚上,叶叙和苏星星一起回家。车上,叶叙一直没有说话,他大概喝了点酒,一直靠在车上假寐。后来下了车,吹了风,两个人慢慢聊天从小区门口进去。
然后又聊到了老大。
叶叙问:“文凭这么重要吗?”
不等苏星星回答,他开始介绍自己。他指着自己,大言不惭:“艺术天赋,语言天赋,体育天赋我都有!”事实证明确实有,“虽然成绩不好,但学习天赋肯定有,就是还没来得及开发!”
苏星星噗呲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
苏星星回答了他上个问题:“至少在以后的找对象中,有一个好的文凭肯定能加分。而且啊,有文化的男人多有魅力啊!”
叶叙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
第二天酒醒,叶叙出现在某个声名远扬的补课机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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