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高登远醒来,到镇东头的店子里吃早餐,嘴里突然汪汪叫了两声,往地下一滚,然后就象一条狗一样,四肢着地,嘴里汪汪叫着,见人就咬。
“高场长疯了。”
“好象是狂犬病。”
“大家注意啊,狂犬病没药治的,必须赶紧打疫苗。”
“把他绑了,送到防疫站去。”
千山镇的这个早上,就在高登远汪汪的叫声中,拉开了序幕。
梅浅影这一觉睡得很香,七点左右醒来,没有看到谢长风。
她起床,到窗前一看,见谢长风站在一棵树下,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好象是在站桩。
她眼光过去,谢长风就感应到了。
谢长风缓缓收势,吐了口气,还原。
谢长风转身,招手:“嘿,美女,你是在偷看我吗?我是不是很帅?”
这家伙还真是欠揍啊,梅浅影顿时又牙根痒痒了,不过,当谢长风摘了一抱花回来送给她的时候,她就原谅这欠揍的家伙了。
洗漱了,一起到镇上去吃早餐。
然后就听到了高登远的消息。
其实镇上流传的,不止是高登远的消息,还有肥龙他们嘴里传出来的消息:买高登远农场的女子,是个女鬼。
本来众人半信半疑,吃瓜嘛,必须要有这个心态,瓜才吃得香。
可梅浅影出来,从镇西走到镇东,再吃了面条,还跟老板娘说笑了几句,就再无人相信肥龙他们的鬼话了。
这样美丽的女孩子,她是个鬼?
我看你才是个鬼:色鬼。
再说了,你们为什么知道人家是鬼?因为你们半夜摸到园艺场去了。
那你们摸到园艺场做什么?
便宜没占到,然后污蔑人家是鬼?
有这样漂亮的鬼?
而且现在是大白天,太阳也出来了,女鬼敢这么顶着晨阳吃面条,姿势还那么优美?
你这不是鬼扯吗?
没人信他们的话。
而梅浅影在得知高登远疯了的消息后,则是又惊又喜,立刻给梅东篱打电话。
“高登远疯了?”梅东篱同样是惊喜交集。
“是,跟条疯狗一样,在地下爬,见人就汪汪,还咬人,送到防疫站不收,送疯人院了。”
“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长风说,是他一下子扯了太多的花,破坏了风水,把煞引到了身上。”
梅浅影这话,把梅东篱吓到了:“真的有煞啊?”
梅浅影忙安慰他:“爸,没事的,长风说了,煞破了,爸你又是个有大福运的人,再来这边,只会兴旺发达,不会有任何事情。”
“他真这么说?”梅东篱一听,高兴坏了:“我马上过来。”
当天就和马助理过来了,马助理说是助理,其实是园艺师,以后这边的种植什么的,主要是由他负责的。
过来,问了一下,确认高登远进了疯人院,梅东篱大喜,不由得多看了谢长风一眼,暗想:“这人居然真的懂风水之术,可惜,他要是不缠着浅影就好了。”
要是不缠着自家女儿,这样的高人,那必须结交啊。
可想打自己女儿主意,那就另说了。
而且名声还不好,这绝对是不行的。
所以梅东篱也没跟谢长风打招呼,跟马助理一起把园艺场清点了一下。
园艺场十多亩地,一多半种了花,基本都给高登远卖掉了。
恰逢国庆这段时间,各单位什么的,需要摆花布景,花好卖,往往一买就是几千盆甚至几万盆。
还有三四亩地,种的是苗木,什么黄山松,万年青,金钱树,诸如此类。
这样的苗木,是用来做盆栽的,价格相对较高,但流水不大,不可能象卖花一样,一次卖几千盆几万盆的,就算卖给那些花店,一次撑死也就十几盆几十盆。
短时间内卖不动,所以高登远就没卖。
梅东篱跟马助理清点了一下,花的损失大概百把万,苗木还好。
“我们可以去其它农场引进花卉,明年就可以卖了,今年可以先卖盆栽。”马助理给出建议。
梅东篱觉得建议可行,看着上万株的苗木,想着它们化成千万盆盆栽,卖出去,再变成滚滚的金钱,梅东篱一时间又有些信心满满了。
他是第一次自己创业,虽然从事的行业有点儿上不得台面,盆栽,绿植,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个卖花的,碰上一些老朋友,都有些抬不起头。
但只要生意顺利,先发展起来再说,慢慢来嘛。
梅浅影也帮着出主意,她倒不觉得卖花有些不好,相反,她还挺喜欢的,女孩子嘛,天然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
谢长风则不吱声,他从梅东篱的态度中看得出来,梅东篱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事,改变对他的看法。
梅东篱信了他的话,这反而让他在梅东篱这里变得无足轻重。
因为他的说法是,梅东篱是个有大福运的人,自然逢凶化吉。
即然自己是个有大福运的人,那还有谢长风什么事?他无非就是说了一嘴而已嘛。
不重要,靠边吧。
不过谢长风也不在乎,至少一点,现在梅东篱没有看到他就赶他走,那就很不错了。
搞个园艺场,其实也不容易,各种事情,千头万绪,正忙得起劲,突然开来两辆车。
前面是一辆奔驰,后面是一辆卡车。
奔驰上下来一个圆脸中年人,三十七八年纪,戴着块大金表,眉眼飞扬。
卡车上则跳下来十七八条汉子。
这些人一下车,大金表手一扬:“给我砸。”
这些人冲进来,就是一通乱砸。
“你们做什么?”梅东篱又惊又怒:“住手,你们是什么人?”
大金表斜眼看着他:“叫高登远出来。”
找高登远的,梅东篱立刻就知道,可能是遭了池鱼之灾,他忙叫道:“高登远不在这里了,他把园艺场卖给我了。”
“高登远把园艺场卖给你了?”大金表斜眼看着他,一脸怀疑。
“对对对。”梅东篱连忙点头:“你们找他是吧,他就住在镇上,你们跟他有什么事,去镇上找他,现在这园艺场是我的,你们不能乱来。”
“少来这套。”大金表猛地挥手:“骗了老子,然后就假说卖掉了,跟你无关了,让我找他去,这是跟老子玩帽子戏法是吧,给我砸,高登远不出来,就全给我扫了。”
梅东篱急了:“等等,这不是什么帽子戏法,这个园艺场,真的是我买下来的,不信,我有合同,我可以拿给你看。”
“老子不看。”大金表霸道的挥手:“骗了老子,然后玩一手换人,就想蒙混过关?没那好事,一句话,老子的桂花树是在千山园艺买的,就找千山园艺,至于你们是换了老板,还是换了法人,还是换了经理,还是换了销售,那老子不管。”
他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很多骗子都这样,骗了人,然后把公司一卖,或者换一个经理什么的,就说跟他无关了,这样的帽子戏法,很常见。
可梅东篱真冤枉啊,一时间急得跳脚,却又毫无办法。
“你们在做什么,住手。”
却是梅浅影来了,她刚才跟谢长风在花卉那边移栽剩下的花木,闻讯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