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邂逅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

姜云如连忙捂住她的嘴。

“你再生气,也不该拿自己的命说笑,叫我听了多害怕!”

冯家玉便感动了,偎在她肩头道:“还是你对我最好,我爹根本就不了解我。”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能不关心你?”

姜云如抿着嘴想了一会儿,道:“要不,我们给定王致歉吧?”

“定王?”

冯家玉微微不解。

姜云如温和地笑:“你之所以会被带到衙门,不就是因为不小心说了定王一句吗?那我们绕过岳姑娘,跟定王致歉不就行了?”

冯家玉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但又一想,担忧道:“可……定王会不会为了她迁怒我?定王是男人,真对我下狠手怎么办?”

“他……”姜云如犹豫着说道,“应该不至于吧。”

冯家玉看她表情,明白她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连忙挠着姜云如的腰侧,逼着她说。

姜云如道:“我也不肯定,是王爷告诉我,他在宫中的线人透露,定王似乎没有要娶岳姑娘的意思。”

冯家玉大喜:“当真?!”

“应该是吧。”

姜云如不好说在西北自己与定王那些事,只能红着脸,挑了点证据道:

“听说,魁济的前东家在永章是有一个大宅子的,按说圣上赐的定王府还未修缮完毕、器用也未置办妥当,定王想住得好,完全可以先住到齐宅里去,但他却宁可住进未整饬好的府邸里,也不愿与岳姑娘同住,想来,对岳姑娘应该没有男女之情吧。”

她说完,又连忙找补道:“这些都只是听人说的,我也不知道,也可能不是事实的。”

“不!我看就是这样!”

冯家玉勾唇笑:“看来,定王也没那么傻,清楚她是人是鬼,不然怎么解释他不住齐宅?男子如果有心爱的女子,那可是恨不得天天绑在裤腰带上,比如成王对你,不就是受不得分别之苦,才硬要你跟他去西北么?这才是真的喜欢!”

姜云如满面通红:“你……你打趣我!”

冯家玉嘿嘿地笑:“多亏有你来,我现在已经好了!我明儿就找定王赔罪去!”

姜云如咬唇纠结了一会儿,道:“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说不准定王会怎么对家玉,但如果她在,他应该能看在她的面子上,饶过家玉吧。

她们在为莫须有的报复未雨绸缪,殊不知浅灵早已将她们二人抛到了九霄云外。

齐瑞津的牌位已经入了谢台公祠,那里为她专门造了一个龛位,立了牌匾,并记录了她的生平事迹。

入谢台者必入青史,从今往后,齐瑞津的名字,将世世代代为人们记住;齐瑞津的善迹,将世世代代为人们歌颂。

浅灵今日便打算去拜祭齐瑞津,马车行到半路,忽然动荡,车外惊呼不断。

原是与对面驶来的车马擦肩而过的时候,一个背着荆条的老头儿赶路着急,从马车之间穿过,但荆条太长划伤了马身,马便有些失控,车夫驭了好一会儿,才让马平静下来。

浅灵下车一看,见老人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惨呼着,刚刚马失控的时候,踹了老人一脚,把老人家踹倒了。

另一乘车马也停下了,在观望他们这边,似乎在确认究竟是哪家碰坏了这个老人。

浅灵蹲下去给老人正了正骨,又缓解了疼痛,然后让车夫把老人拉去医馆。

喜盈道:“姑娘,那我们怎么办?”

浅灵道:“找个车马行,租一乘吧。”

这时,另一架马车车帘掀开,里面黑黝黝地透出一双眸子,目光在浅灵身上停了一会儿,浅灵转头去看时,帘子已经放下,里面的人打开车门,似乎跟自己的车夫说了什么。

那车夫听罢,跳下车来,道:“这位姑娘,我们主子说,将才我们也有过错,姑娘若不嫌,主子愿送姑娘一程。”

浅灵眼神在那微动的车帘上定了一瞬,随即谢绝:“多谢,不必了。喜盈,我们走吧。”

看她们离去,车夫登上车辕,道:“王爷,人走了。”

“嗯。”

里面传来低低一声应响,过了一会儿,那声音道:“回府吧。”

浅灵重新租了车马,往城门去。

她虽文静,却不是那很守规矩的女孩儿,一路都开着车窗,不停看着沿途的高低屋舍、错落风景。

临近城门,一抹耀眼的白忽然映入眼帘。

浅灵说不清楚为什么那白色突出于天地万色之间,但就是莫名被吸引了目光。车马越近,越看得清晰。

白色衣袍,白色的坐骑,一人,一马,一扇,一剑。那人身姿英挺玉树临风,袍袖宛若白云翻涌,好像下一刻便要生出两翼,临风而去。

浅灵不知不觉盯看了许久,等到马车与之相错而过时,她才意识到那是谁,但不知为何第一反应不是顺其自然,也不是出口招呼,反而是本能地合上车窗。

啪。

浅灵低头,紫竹扇骨已经抵在窗沿,被两扇窗夹住,夹缝外,那人的声音悠然闲逸:

“谁在偷看?”

浅灵抿着嘴唇,腮帮微鼓:“路是你的不成?”

折扇往上一挪,左右摆动,分开了窗扇,一张俊逸的面庞便出现在了眼前,他的挽发没有一丝不苟,流风吹拂着他的发丝,在眉目前摇摆。

“原来是你啊,”姬殊白眸中含着淡淡的愉悦,“怎么看到我,又不跟我说话?”

浅灵道:“无话可说。”

“你对我无话可说,我却有,”姬殊白瞟过她身后神色讶然的婢女,道,“上回的事,我还得跟你说一声抱歉,我也是权宜之计……”

“好了,不许说。”

浅灵绷紧了脸,紧紧盯着他。

姬殊白笑道:“怎么来永章了?”

“没什么,有事。”

“那现在去哪?”

“去谢台,拜祭故人。”

“谢台?”姬殊白想了想,道,“我同你去吧。”

“你去做什么?”

“我也去拜祭。”姬殊白道,“我祖父的祠堂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