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翻译:Amel

  他叫塞纳。在远古的诗歌语言中有个更长的名字——塞纳瓦德。但在成为饮血者时改名为塞纳。数世纪后,当他躺在冰窟中,做着梦,这个名字保持到现在。

  第一次来到冻土时,他盼望永久地长眠。偶尔血欲会将他唤醒,于是他运用飞翔天赋升入空中搜寻雪原上的猎人。

  他小心的吸食他们,绝不吸走任何一人过多的血,所以没人因他而死。需要毛皮和靴子时便从他们那儿拿,然后返回隐匿之所。

  这些雪原猎人并非他的人。他们皮肤暗黑,眼睛斜视,语言各异,在古昔他和叔叔去东方做贸易时便了解他们。他不喜欢贸易,宁可要战争。他在那些冒险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在北方的长眠中他无法遏制梦境。读心术让他听到其他饮血者声音。

  他不情愿地通过他们的眼睛看着,与他们一样看着世界。有时他并不介意。他喜欢这样。现代的事物使他开心。他倾听遥远的电子歌曲。运用读心术他理解了象蒸气机和铁路那样的东西;他甚至懂得计算机和汽车。他感到他了解城市,虽然他已经放弃了它们数世纪。

  他不会死的意识笼罩了他。孤独本身不能将他毁灭。忽视是无用的。因此他沉睡。

  然后一件奇异的事发生了。一场大祸降临到饮血者的世界。

  一个年轻的传奇歌手出现了。他名叫莱斯特,在他的电子歌里,莱斯特播发着古老的秘密,塞纳从未知晓的秘密。

  当时女王复出了,一个邪恶又野心勃勃的存在。她宣称她拥有所有饮血者的神圣核心,因此,她万一死了,所有的族类将随之毁灭。

  塞纳相当地吃惊。

  他从未听到过这些自己种族的神话。他不确信自己相信这件事。

  但当他沉睡,当他梦想,当他观察,女王开始用她的火焰天赋毁灭世界各地的饮血者。塞纳听到了他们试图逃跑时的惨叫;只要其他饮血者看见那样的事他便看到他们的死亡。

  当她漫游地球时,女王靠近过塞纳但忽略了他。他在洞中隐密而安静。也许她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但他觉察到了她的,除了授予他魔血的饮血者他从未遭遇过这样的年龄和强壮。

  他发现自己想到了一个人,他的缔造者,双眼流血的红发女巫。

  大灾难在他的族类中愈发恶劣。更多的饮血者被屠杀;如女王般古老的饮血者们走出了隐匿之所,塞纳看见了这些存在。

  终于制造他的红发饮血者出现了。当其他人看见她时他看见了她。起先他不能相信她还活着;自从他在遥远的南方离开她后是如此的久远,他不敢期望她仍活着。其他饮血者的眼睛和耳朵给了他确实可靠的的证明。在梦中看到她时,他被温柔的情绪和愤怒所淹没。

  她很强大,这个授予他血的创造者,她轻视邪恶的女王并想阻止她。她们相互的仇恨可追述到数千年前。

  终于这些存在齐聚一堂——次代的饮血者们,其他莱斯特爱着的,还有邪恶女王没有选择毁灭的。

  朦胧中,当他仍躺在冰里,塞纳听到了他们奇怪的交谈,象那么多强有力的欧洲中世纪的骑士一样,他们围桌而坐,当然,在这种会议中,女人和男人是平等的。

  他们探寻着女王的动机,奋力说服她结束她的暴力统治,放弃她的邪恶计划。

  他听着,但他不能真的理解这些饮血者们所说的。他只知道女王必须被制止。

  女王爱着饮血者莱斯特。但甚至他也不能将她从灾难中拉走,她的想象力是那么不计后果,她的心灵是那么邪恶。

  女王真的拥有所有饮血者的神圣核心吗?要是那样,她怎能被毁灭?

  塞纳希望他的读心术更强壮一点,或者更经常的使用它。经由长达数个世纪的沉睡,他的力量增长了,但现在他感知到他的距离,他是虚弱的。

  几乎在他注视时,他张开了眼睛,好象这样能帮助他看,另一个红发者走进他的影像,很久以前爱着他的孪生子的姐姐。这使他惊讶,因为只有一个孪生子能做到使他惊讶。

  塞纳开始明白他如此深爱的缔造者失去了这个孪生姐妹达数千年之久。

  邪恶女王是这场灾难的主人。她轻视红发双胞胎。她分开了她们。这个失踪的孪生子现在来完成在远古时期她留给邪恶女王的诅咒。

  当她越来越靠近女王,失踪的孪生子只想毁灭。她不坐在会议桌旁。她不知道说服和制止。

  “我们都会死。”塞纳在睡眠中轻语,在雪与冰中昏迷,永恒的北极夜晚冷淡的包裹着他。他没有离开去加入他的不朽同盟。但他关注。他聆听。直到最后时刻。他不能不这样做。

  最后,失踪的孪生子抵达了目的地。她对付女王。其他的饮血者们充满恐惧的看着她。当这两个女性生命战斗时,当她们象两个武士在战场上战斗时,一个奇怪的影像突然彻底充满了塞纳的心灵,虽然他躺在雪里,他正在看见天堂。

  他看到一个非常复杂的网向四周伸展开来,捕获许多光点。网中央是一团振动的火焰。他知道火焰是女王;他知道别的光点是所有其他的饮血者。他自己是其中之一。神圣核心的传说是真实的。他能用自己的双眼看到。现在所有人放弃并进入黑暗和寂静的时刻来临了。现在死亡来临了。

  这个蔓延的复杂的网变得闪烁而明亮;核心出现爆炸;然后所有人进入长时间的昏迷,他感到他的四肢一阵甜蜜的振动,就象他在沉睡中经常感觉到的一样,他认为自己,哈,因此,现在我们要死了。毫无疼痛。

  对于他的古老神灵它更象是北欧神话中的世界毁灭,当最古老的神,赫姆达尔,世界的光明者,将吹响号角召唤艾瑟的神灵们到他们最后的决战。

  “我们随着战争结束了。”塞纳在洞中轻语。但他的思考没有结束。

  看上去再没有他经历的最好的事物了,除非他想到她,他的红发饮血者,他的缔造者。他是那么想见到她。

  为什么她从未向他提及失踪的孪生子?为什么她从未委托他饮血者莱斯特歌唱的神话?她的确知道邪恶女王的秘密和她的神圣核心。

  他扭动着;他在沉睡中翻滚。这巨大的蔓延的网从他的影像中褪色。但随着罕见的清晰他能看见红发双胞胎,引人入胜的女人。

  她们肩并肩站着,这些标致的创造物,一个衣衫破旧,另一个光彩夺目。通过别的饮血者的眼睛他知道了这个陌生的孪生子屠杀了女王,并得到了神圣核心。

  “看啦,天谴者女王。”当他的缔造者孪生子向其他人介绍她的失踪已久的姐妹时说到。塞纳了解她。塞纳看到她脸上的苦难。但陌生的孪生子的脸,天谴者女王,毫无表情。

  连续几晚,大灾难的生还者们聚积在一块。他们互相讲述他们的故事。他们的故事就象来自古代吟游诗人的那么多的歌曲飘荡在空中,在蜜酒会堂中吟咏。莱斯特,离开了他的电子音乐,再一次成为年代记编者,使这场战争的故事轻易地进入了人类世界。

  很快红发姐妹离开了,寻找一处连塞纳的远视眼睛也找不到她们的地方。

  仍旧,他告诉自己,忘记你看到的事情。没有你离开冰雪的原因,任何比这更甚的事。睡眠是你的朋友。梦是你的不受欢迎的客人。

  静静得躺着,你将再度堕入安宁。就象战争召唤前的赫姆达尔神,如此寂静你能听见羊毛丛羊背上钻出来,草儿在雪融的陆地上生长。

  但更多的影像纷至沓来。

  饮血者莱斯特从人类世界带来一些新的令人困惑的混乱。他讨厌的过去基督教的不可思议的秘密,他委托给了一个人类女孩。

  因为有这个叫莱斯特的家伙世界绝不会平静。他象一个塞纳的人,象一个塞纳时代的武士。

  塞纳再一次观察,他的红发饮血者出现了,他钟爱的缔造者,她的眼睛因为人类的血总是红着,美好的得意着,充满权威和力量,这次出来用链条绑着不开心的饮血者莱斯特。

  链条绑得住那样一个强大的家伙?

  塞纳思考着。什么样的链条能实现这件事,他思考着。看上去他必须知道问题的答案。他看见当饮血者莱斯特无助地被绑着,战斗和咆哮并不能使他取得自由时,他的红发饮血者耐心的坐在一旁。

  它们是什么做的,这些看着柔软形状的链结绑着那样的存在?这问题让塞纳不得安宁。为什么红发缔造者爱上莱斯特并允许他活着?为什么年轻人咆哮时她如此平静?被绑在她的链条里的象是什么东西,紧靠她?

  塞纳陷入回忆;他的红发缔造者的纷乱影像,当他,一个人类武士,首次在他的家——北方大陆的一个山洞里和她偶遇。那是夜晚,他看见她拿着拉线棒和纺锤,还有她的流血眼睛。

  当他靠近她时,她一根接一跟的把红色长发纺成线,以平静的速度工作着。

  这是个刺骨的冬天,当他站在雪中看着她,当她纺线时,他看过一百个人类女人这样做,她后面的火看上去不可思议的明亮。

  “女巫。”他大声说道。

  他消除心里的这个记忆。

  他看到她看守着变得如她一般强大的莱斯特。他看到绑着不再挣扎的莱斯特的链条。

  莱斯特终于被释放了。

  收起那不可思议的链条,他的红发缔造者放弃了他和他的同伴。

  别人还看得见,但她退出了他们的影像,也退出了塞纳的影像。

  他再次发誓继续他的睡眠。他敞开他的心灵入眠。在冰窟中一个又一个夜晚过去。世界的噪音震耳欲聋又无形无序。

  当时间流逝他不能忘记他失去已久的人的景象;他不能忘记和过去一样重要和美丽的她,古老的挂念苦涩而又锐利地向他袭来。

  他们为什么争吵?她真的永远不理他了?为什么他憎恨她那么多的其他同伴?为什么他嫉妒她的流浪饮血者,发现她和她的同伴,崇拜她当所有人一起谈论他们的血之旅时。

  还有这神话——女王和神圣核心——会和他有关系吗?他不知道。他不渴望神话。它使他困惑。他不能从心里消除莱斯特被绑在神秘链条里的图像。

  记忆不会独自离开他。

  深冬,太阳照不到所有的冰,这时候他认识到睡眠离开了他。他不会有更多的平静。

  于是他从洞里出来,穿过雪开始了向南的长途跋涉,当他在下面花时间听着世界的电子噪音,不确定从哪儿再次进入世界。

  风吹打着他的又长又密的红发;他拉起他的毛皮围巾盖着嘴,拭去眉毛上的冰。他的靴子很快湿了,因此他展开他的手臂,用话语召唤飞行天赋,开始他的上升以至于可以低空飞行,聆听着其他人,希望找到一个象他一样古老的,某个可能会欢迎他的。

  厌倦了读心术和它的胡乱信息,他想听听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