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期最不想让许未迟看到的就是这个纹身。
微信签名和微博备注都能想办法解释过去,这个纹身怎么说?说他喜欢厕所?许未迟能信?
可恶的是,许未迟的行为已经默认这个纹身缩写就是他的名字,所以他只在门口提那么一嘴,开始了就再也没有问。
樊期想编都没机会编。
当然,也没时间编。
这一场,许未迟从始至终捂着他的嘴。
可能是因为趴在门上,许未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吧,而很没救的,樊期他总是超大声。
最后,樊期无力到差点倒在地上,许未迟扶了他一下,直接把他横抱起来。
许未迟很少对樊期使用横抱这个功能,一般是樊期虚弱到不行了,许未迟才会这么对他,所以樊期把许未迟到横抱归类到许未迟的温柔里。
樊期很少虚弱,今天大概是喝了酒,加上昨天睡眠不足,又打了两场架,他是真的累了。
许未迟把他抱到了床上,又重新给他倒了水,看着他喝下。
“几点了?”樊期倒进枕头里问许未迟。
许未迟帮樊期盖好被子,手轻得像是在照顾一个病人。
许未迟:“快两点了。”
本来不困的,一听到快两点,立马就困了。
于是樊期闭上了眼睛。
许未迟洗澡的声音正好催眠,他本来想着,许未迟洗完了他也想洗洗,但这浴室水声哗啦啦的,他瞬间入睡。
没多久,许未迟也躺了进来,樊期不敢深睡,所以他感受到床抖了一下,立马就醒过来了。
“我去洗洗。”樊期闭着眼睛说。
许未迟:“嗯。”
一分钟后,樊期一动不动。
他听到许未迟笑了一下,把灯关了。
樊期:“我要洗。”
许未迟:“去吧。”
大概是知道樊期并没有精神去,许未迟只嘴上配合,说完并没有把灯打开。
空气又安静了几秒,安静到樊期又要再睡过去,许未迟突然开口了。
他问:“什么时候纹的?”
樊期顿时把眼睛睁开,并装模作样:“什么?”
许未迟:“纹身。”
樊期哦了声:“忘记了。”
樊期其实很想问许未迟,你怎么知道我纹的就是你呢?
但想想还是算了,首先他纹的确实是许未迟,其次许未迟并没有明确表示樊期的纹身是他,所以怎么的,这个自作多情的罪名根本没办法安给许未迟,还惹得他一身此地无银三百两。
过了一会儿,许未迟又问:“疼吗?”
樊期总觉得许未迟这会儿在折磨他的小心脏,抠抠挠挠的。
“太久了,忘了,应该不疼吧,”樊期笑了笑,补了句:“年少无知,总爱干这种事,还好是纹在那边,平常看不见。”
灯关了这么久,樊期渐渐适应了视线,许未迟已经穿上自己的衣服,樊期偷偷转头看他一眼,见他脖子上那个吊坠露了出来,歪歪的挂在圆领外。
是用红绳挂的一个吊坠,红绳上系了几颗小玉珠,吊坠是一颗大玉珠,樊期没认真看过,但这么次瞥了这么多眼,他能确定是个镂空的玉珠。
玉珠雕刻细致,珠子里面似乎还有个小东西,但因为洞洞太小,樊期没能看清里面是什么。
樊期从没见过这种项链,看起来是许未迟特地找人做的,说是装饰品但它其实并没有很美观,可在许未迟脖子上却一点也不违和,反而更增一种禁欲感。
樊期暂且把这个玉珠子定义成保平安的东西,毕竟确实有许多有钱人,上了年纪就喜欢挂一些珠啊玉啊的。
翻着看着看着,手就伸过去了,但还没碰到,许未迟就捕捉到了他的动作。
所以在樊期抓住玉珠子之前,许未迟先拿了起来。
许未迟问:“怎么了?”
樊期又把手伸过去一点:“这是什么?没见过。”
许未迟淡淡回了句:“没什么,玉而已。”他说完把珠子塞进了衣服里。
本来樊期只是小好奇,被许未迟这么一下,嘿,大好奇了起来。
“这么宝贝?”樊期问。
许未迟还是那句话:“玉而已。”
樊期切的一声,转回去平躺着。
退一步越想越气,樊期睁着眼半天不愿意闭上,心里还叨叨了句谁他妈稀罕看。
叨完了不过瘾,于是他想了个办法。
“许未迟。”他喊了声。
许未迟:“怎么了?”
樊期笑了一下:“唉,你在外面的时候,人家看到你的名字会不会好奇,为什么你是WC?”
许未迟果然无奈:“我有英文名。”
樊期长长哦了声:“toilet?”
樊期说完,突然看见许未迟放在被子外的拳头动了动,然后他用着你再说一句就会死在我拳头下的态度说:“你再说一次。”
樊期发出打呼噜的声音:“呼呼呼。”
樊期是凌晨四点醒来趁许未迟不注意偷偷溜回去的。
虽然他觉得第二天在许未迟的床上醒来,穿许未迟的衣服在许未迟的房间出去没什么,但可能半夜的脑子不太好使,让他产生了一些没必要的羞耻心,加上偷摸给他带来的快感,所以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他就立马做出了回自己房间的决定。
猛0也爱干净,回去之后再困也一定要洗澡。
许未迟的床脏了,但他的床是干净的,所以他要干净上床睡觉。
这一觉睡得太香了,加上回去后手机上没什么需要处理的工作,樊期第二天睡到了十二点。
当然,这个到十二点中间发生了一些事。
比如八点多齐越就来按他的门铃,他起床放齐越进来了之后,齐越坐在床边,像只小鸟在他床边叽叽喳喳。
一开始樊期还能听一点,毕竟齐越提到了许未迟。
他说他六点多就看到许未迟的房间阿姨在打扫,还以为许未迟起床了,结果阿姨都走了也不见许未迟出来。
他说酒店这么早就打扫吗?那为什么他的房间没有。
他说好奇怪啊,许未迟这么爱干净的吗?那么早就叫了客房服务。
后来说的樊期就没怎么听进去了。
什么昨天你不是睡得挺早的,找你都没理,怎么还在睡。
什么今天天气好好啊。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樊期半睡半醒听着,等察觉周围不对劲,睁开眼睛,齐越已经离开了。
再比如十点多,又有人按他的门铃,但只按了两下,樊期四肢斗不过困意没去开,外面就安静了。
十一点多的时候门铃好像又响了,也是一样的两下就没了。
十二点多,樊期终于睡够了,他醒来看了眼手机,除了齐越给他发的一些有的没的,就是阳姐,更他说晚上时间空出来,见个制片人。
樊期给阳姐回复了一个好,就起床了。
今天外面的天气确实很好,蓝天白云却又不热,樊期走到楼下,到了昨天的地方,看到就一个姜止宁坐在外面。
“嘿。”樊期喊了声。
姜止宁回头看樊期:“才起啊?”
樊期点头:“嗯。”
姜止宁把身边的椅子拉出来,并给他倒了水:“坐,我叫吃的给你,牛排可以吗?”
樊期点头:“可以,谢谢。”
姜止宁低头点手机:“客气。”
不过姜止宁不仅帮樊期叫了餐,还给另一个人发了条微信。
内容:我和你的宝贝单独坐在外面哦
“他们人呢?”樊期问。
姜止宁收起手机:“去海边玩了,都去了。”
樊期嗯了声,拿起水杯喝一口,接着才问:“许未迟也去了?”
姜止宁稍稍惊讶地看樊期:“他没跟你说啊。”
樊期疑惑:“说什么?”
姜止宁:“他早上的飞机回澳洲了。”
樊期:“……”
樊期:“……”
樊期:“???”
“是嘛,不知道,没跟我说。”樊期说完拿起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喝一口。
姜止宁啊了声:“应该是看你在睡觉,觉得打扰你吧。”
打扰你大爷!
樊期表面镇定,心里气已经上头顶了。
等手上这一杯水喝完,樊期拿起手机,啪啪啪啪。
樊期:你他妈走了不说一声?
樊期:你挺有意思啊
樊期:可以
樊期:你挺行
“什么走了?”
樊期还在低头啪啪啪啪,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樊期惊讶地转头看,惊讶地看到他啪啪啪啪骂的人就站在身后。
“啊?”樊期疑惑地回头看着姜止宁。
姜止宁笑了一下,躲避樊期的目光,转头看许未迟:“下来得挺快啊。”
许未迟没理姜止宁,直接问樊期:“吃了吗?”
姜止宁说:“我给他叫了牛排,我贴心吧。”
许未迟淡淡瞥了姜止宁一眼。
姜止宁笑起来:“刚刚跟他开了个玩笑,我说你回去了,”姜止宁把手搭在樊期的椅子上,抬着头继续跟许未迟说:“他没什么反应唉。”
许未迟似笑非笑:“是吗?”
樊期羞愧地低下了头。
妈的。
“哟,这什么啊?”姜止宁突然后退一点,看樊期的脖子。
樊期也低头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他也想哟。
樊期不慌不忙,把衣服往上拎一点,遮住。
樊期:“昨天晚上叫了服务。”
姜止宁笑得鼓起了掌:“服务哈哈哈,”他问樊期:“什么服务?”
樊期继续一本正经:“刮痧,昨天有点中暑了。”
姜止宁还是笑:“这儿还有刮痧啊,我怎么不知道,刮得舒服吗?”
樊期想了想,还是给许未迟一点面子吧:“舒服。”
姜止宁抬头看许未迟,还挑一下下巴:“你也是刮痧?”
樊期闻言抬头看,见许未迟脖子下方同款痕迹,还是衣领遮不住那种。
许未迟说:“小狗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