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泽能留下来过夜,袁清远当然求之不得。
他嘴上连连应道:“欢迎,欢迎。”而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又询问道,“要洗澡吗?我去给你找一套换洗的衣服?”
“嗯。”陆越泽紧跟着站起身,犹如一座铁塔般高大魁梧,把站在旁边的袁清远衬得格外瘦弱。他低头瞧着这个清瘦俊秀的男人,笑道,“你的衣服我应该穿不了,反正家里有暖气,我洗完澡就这么出来。”
“……”袁清远脸颊发烫,虽然他一把年纪了,可是在过去的四十年里他就只有陆越泽这一个男人,尽管他们分开了很长时间,但是再见面时,他仍然保留着初恋时酸甜羞涩的感觉。
袁清远强装镇定把陆越泽带去浴室,他本想给对方找条新毛巾,陆越泽却说,不介意与他共用一条毛巾。他心里高兴,调好热水准备出去,不料竟被陆越泽拽住了胳膊。
陆越泽一边替他脱衣服,一边在他耳边蛊惑道:“一起洗,嗯?”
袁清远没吭声,主动抬起手去解陆越泽的衣扣,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
两人很快赤.裸相对,温水冲刷在身上,他们相拥着在花洒下热吻。氤氲的水汽、昏黄的灯光、狭窄的空间、暖暖的细流,这种种因素组合起来便成了天然的催情剂,令本已陷入情.欲中的二人更是血脉偾张。
陆越泽将袁清远转了个身,让他背对着自己,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说:“翘着。”
耳听这样直白又羞耻的要求,袁清远只觉得心跳过速,害羞得不行,可他还是听话地弯下腰将手撑在盥洗池上,高高地抬起了自己的屁股。
就这么点动作,让他的脸瞬间红了个通透,他抬起眼皮瞄了瞄镜子里的陆越泽,对方仍是一副冷面孔,不过细看便能发现他瞳孔微扩,里面似乎跳动着燃烧的小火苗。
两道的视线不经意地在镜子里相遇,撞进了陆越泽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袁清远忽然有种偷窥被抓包的感觉,他略感难为情地一笑,身后的男人眯起了眼睛,随即一个热烘烘的东西抵到他的臀缝,没有任何缓冲地直冲而入。下身传来的胀痛感使他忍不住低吟一声,他还没反应过来,陆越泽便伸手掐住他的屁股猛干起来……
从刚进入时的不适应到快感来袭,也就是几分钟的样子。
身后的撞击强而有力,他被顶得浑身发软,身子止不住地往下滑,而下一刻又被陆越泽一把捞起,顺便用双臂圈住他的腰使劲地草他。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十分沉稳内敛的男人在床上居然如此野蛮,他记得年轻的时候对方挺温柔的,他们每次做.爱的时候,陆越泽首先会调动他的情绪,等他进入状态了才会提枪上阵。哪像现在这样,摁着他便是一通蛮干,简直是典型的野兽做派。
不过,除了有点不习惯陆越泽的转变,袁清远在整个过程里其实获得了极大的快感,他甚至不需要任何抚慰,下面那根东西就硬得发痛,然后在一次次强烈的顶撞下颤抖着冲上云端……
事后,陆越泽帮他清理了一下身体,再抱着他双双躺在床上。
两具赤.裸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陆越泽一个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四目相对的一刹那,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柔柔的情意。
陆越泽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四十岁。”
“还好吧。”袁清远笑了,清浅的笑容为他平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之气,“大概和我的生活习惯有关,我平时作息很规律,吃东西也比较清淡,再加上长期跳舞,所以不太显老。”
陆越泽又吻上了他的唇,只不过在分开的时候咬了一口他的嘴皮,“再过几年,等我老了,你却还是这个样子,我们走出去会不会很不搭?”
陆越泽的语气里隐隐透着一丝幽怨的味道,袁清远听了扑哧一笑,突然想到曾经在杂志上看见过的一句话——无论成熟与否,人都会有幼稚的一面。陆越泽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我俩年龄差不多,你老了,我同样也老了,我又不是妖怪,难道还永葆青春长生不老吗?”
陆越泽低声笑起来,埋头凑近他的耳边,时而扯咬住他的耳垂,时而舔舐他的耳蜗,不多时,急促的喘息在两人之间回荡,一句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仿若呓语般,搅乱了一汪春水,“袁先生,你是我的狐狸精……”
袁清远以前就知道,像陆越泽这样的闷葫芦一旦说起甜言蜜语来可是很致命的。
暗哑的声音带着撩人的味道在耳畔盘旋回响,袁清远被撩得心痒难耐,于是毫无悬念的又被摁着做了一回。
陆越泽有时候很极端,正如他以前得过的病,又如他做.爱时和完事后的表现。他做的时候十分狂野,几乎是怎么舒服就怎么来。袁清远开始还极力隐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到后来根本抵挡不住他的猛烈进攻,被他干得呻.吟连连。而做完之后,他又变得特别温柔,将欠下的吻一一补上,从额头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亲,在袁清远身上印下密密麻麻的吻痕。
这一晚,袁清远也记不清他们究竟做了多少回。总之做累了就休息,中途还睡着过一次,当他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身上竟压着一个人正在做活塞运动……
袁清远感觉再这么无节制的做下去,他大概会精尽而亡,做到最后,他泄出来的基本是水了。而陆越泽仍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就像一只发了情的野兽,一味的痴缠他,抵死缠绵,不眠不休,似乎想把之前二十年没做的一次性补回来。
袁清远本来准备第二天早上将陆越泽送去机场,可是经过一整晚的折腾,他睡得天昏地暗,再次醒过来时,已是下午两点,身边的床铺空荡而冰凉,连一点残留的余温都没有。
袁清远好后悔,早知会一睡不醒,他当时绝对会忍住睡意,等送走了陆越泽再回来睡也不迟。
暗自懊恼了一会儿,袁清远给陆越泽打了个电话,语音提示着对方已关机,心想着他可能还在飞机上,袁清远穿好衣服准备去厨房弄点东西吃,刚从床上下来,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回想起昨晚的疯狂,袁清远无语至极,不禁担心起来,做得那么猛,如果怀孕了该怎么办?
袁清远想到自己一大把年纪挺个大肚子在袁一面前晃来晃去,便感觉这张老脸都快没处安放了。
不过转念一想,最开始他就提醒过陆越泽不要内.射,对方也附和着“嗯”了一声,只是后来做得太凶,他也记不清楚究竟射进去了还是没射进去,应该没那么倒霉吧……
抱着侥幸的心理,袁清远暂时把这个念头抛在了一边,然后煮了碗面条,慰藉了一下空空的胃。昨夜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他吃饱后什么也不想做,就只想在床上躺着。
来到卧室一看,床上脏乱得简直不能直视,床单被套上到处沾着已经风干的精斑。
袁清远长叹一口气,这是做疯了吗?无节制真可怕……
袁一回来的时候,袁清远正蹲在厕所里洗床单。
袁一站在门口,狐疑地瞧着他,“爸,你的床单不是过年前刚换的吗?这才过了三四天,怎么又换啊?”
袁清远胡编乱造,“不小心泼了点油在上面。”
袁一还不理解,“你怎么会把油泼到床单上?难道你躺在床上吃饭么?”
“是啊。”袁清远顺水推舟,“你不在家陪我,我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有什么意思?”
袁一很惭愧,挽起袖子说:“爸,我来帮你洗吧,你歇着去。”
袁一笑了笑,“和你开玩笑的,你吃了午饭吗?没吃的话,我给你弄点吃的。”
“吃了,我和我老板在外面吃饱了,他才把我送回来。”
“他对你挺上心的。”
袁清远边说边投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袁一见状心里发虚,干笑道:“是啊,因为他把我当成好朋友嘛。”
袁一特地把“好朋友”三个字加了重音,这种此地无银的强调,当然瞒不过生他养他的袁清远,为了试探他,袁清远想了想说道:“思泽,我们舞蹈室的一个阿姨想给你介绍个对象,那女孩是她的亲侄女,长得好看,人也很文静,她挺喜欢吃甜食,你们在一起应该有共同话题。干脆明天我帮你把她约出来见一见吧?不管成不成,多交个朋友对你来说没有坏处。”袁清远说的都是事实,只是别人跟他提起之后,他一直没给个明确的答复。
袁一闻言,直接懵了。
这是相亲的意思么?
钟满那张帅脸一下子跳出脑海,袁一一口拒绝道:“我不要见她!”
袁清远淡淡地问:“为什么?”
袁一斩钉截铁道:“不想见!”
袁清远继续追问:“理由。”
“我、我……”袁一不敢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可袁清远明显一副不打算放过他的样子,他只好将态度软化下来,“爸,我现在还不想处对象,等过段时间再说吧,好不好?”
“我也没要你必须和那个女孩儿处对象,只是见一见,你害怕什么?”
“那好吧……”袁一撇了撇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随即补上一句,“我只是见见,我不会和她做朋友的,你不要抱任何期待。”
看着一脸固执的儿子,袁清远在心底无奈的叹息。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吗?
……
整个一下午,袁一都闷闷不乐的。袁清远看在眼里,什么话也没说。父子俩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各自想着心事,沉闷的气息笼罩着他们,家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安静过。
直到吃晚饭的时间,袁一看见袁清远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饭菜,一时之间愧疚不已,又感动万分。
两人面对面的坐在餐桌上,袁一扒几口饭,偷偷地瞄一瞄袁清远,接着又扒又瞄。
袁清远夹了一块鸡肉给他,“多吃点菜。”
“哦。”袁三两下把鸡肉消灭掉了,随后望着自己的老爸,斟酌片刻说道,“爸,我有件事想问你。”
袁清远替他夹了一筷子青菜,“问吧。”
“我喜欢的,你会喜欢吗?”
不等袁清远回答,袁一自问自答道:“应该会的吧?你那么不喜欢甜食,但是为了帮我试口味,即使吃的想吐也忍住了。爸,你会接受我的选择吧?”
“你的选择如果是对的,我什么时候反对过?”袁清远语重心长道,“我只希望你在做决定之前尽可能的考虑清楚所有的后果,别把后悔留给将来的自己。”
说话间,一声手机铃声突兀地打断两人的对话。
袁清远发现声音是从自己衣兜里传出来的,他压下一肚子说教的欲.望,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紧接着一个磁性浑厚的男音直灌入耳,“你睡好了?我刚下飞机。”
心跳如捣。
袁清远瞄了一眼袁一,站起身来朝卧室走去。
进了房,顺手带上房门,他才轻声说道:“我早就醒了,你还在机场吗?”
“已经出机场了,现在在车上。”
袁清远心中一紧,“你昨晚一夜没睡还开车?!”
另一端传来一阵低笑声,“我助理来机场接我了,车是他在开。”
“那就好。”
“嗯,袁一回来了吗?”
“回来了,我们正在吃晚饭。”
“那你去吃吧,我就是打电话给你报一声平安,免得你总是挂念着。”
“哦。”袁清远怏怏地应了一声,人刚走没多久,便已经开始想念了,他还有很多思念没有倾述,舍不得挂掉电话,不禁脱口道,“不再说两句吗?我想听你说话。”
那边的人又笑了,“袁先生,你就这么离不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