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帆和丁健康在房间里吻得不可开交。大床同眠滚来滚去。绅城的乔冬欢却陷入了全中国男女几千年来都解决不了的千古难题之中——“婆媳相处之道”。
初一的时候,他和贺政去给贺三夫人拜了个年。去的时候,她正在在做SPA。
“似乎我们来的不是时候?等您做完了我们再过来?”贺政笑着说道。
舒玉闭着眼睛,不咸不淡的一笑,“我是你妈。年纪一把了有什么好顾忌的?”
贺政不说话。把手里的饭盒子放到小桌子上,"这是我们过年包的水饺。冬冬说,带些过来给您尝尝。"
舒玉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什么馅的?”
“韭菜猪肉和白菜虾仁……好几种。”贺政看了乔冬欢一眼,“我跟他说你不爱吃这些。怕有味道。冬冬说过年就是吃个气氛。带不带是他的事,尝不尝随您。”
舒玉坐直身子,批上厚浴袍。长长的叹了口气。冲乔冬欢招了招手,“冬冬坐我身边来。”
乔冬欢看了一眼贺政,后者冲他点点头。想了想,反正有他在舒玉也不可能 吃了他。就往前挪了挪,在她小桌子前的沙发凳上坐了下来。身子微微往前倾,双手撑在凳面上,乖巧的眨了眨眼睛,问,“找我什么事?阿姨?”
舒玉的脸一僵。发现乔冬欢还真不是故意叫出这个杀伤力十级的称呼。只能勉强一笑,“你啊,比阿政细心多了。”
说着从他们带来的食盒里两只手指捻起一只水饺,放进嘴里尝了尝轻轻点头,“韭菜味?我也好久没吃过了。从嫁给你爸爸我就不吃这些有味道的东西了。他不喜欢。”
贺政不说话。乔冬欢听了却有种莫名的伤感。豪门贵妇的生活也这么艰难吗?连个味道重的食物也不能吃?他绞尽脑汁安慰道:“那你肯定也好久没吃过臭豆腐了吧?”
舒玉呛了一下,勉强笑着说,“我以前也没吃过那个。”
“很好吃的。”乔冬欢看着贺政,“是吧?”
贺政点点头,“马马虎虎。”
舒服吃惊的看着他,“你居然会吃这种东西?”
“冬冬喜欢。”
舒玉勾了勾嘴角,“你这都快成情圣了。”她看着乔冬欢突然笑了起来,“你也看出来了。阿政对着我就跟仇人一样。反而对着你不说百依百顺,也算得上是言听计从了。”
乔冬欢看着贺政,笑得眉眼都弯了。嘴上还假谦虚,“哪里啊?”
舒玉侧头看着乔冬欢,伸手拍了拍乔冬欢的手背,“我想和你单独呆一会儿,行吗?”
必须不行啊!别看现在舒玉眉眼温柔,不久这前这位变脸的绝技,乔冬欢可是记忆犹新。
见他面有难色,不等他开口。舒玉就叹了口气,缩回手掌,整了整鬓边的细碎乱发,“我就这么吓人吗?”
贺政看着她,“有什么事您不能直接跟我谈?找他干嘛?”
“为什么不能找他?你是怕我背着你说什么坏话?我是你妈,你就这么想我?还是你根本不相信冬冬?”
这话棉里藏针。表面上说得可怜,实际上却暗中戳了乔冬欢一记。
贺政还没说话乔冬欢已经忍不住了。“那就让我们单独聊一会儿呗。”
“你确定?”贺政看着他。
乔冬欢坚定的点了点头,“你信我的吧?”
“当然。”贺政挑了挑眉,“我在门口等你。”
“你去楼下喝杯咖啡好了。”乔冬欢眨眨眼睛,无比乖巧。
“怕我偷听啊?”
“对。”
贺政笑着站起身,在他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听你的。”
乔冬欢微笑目送贺政离开房间,关上房门。转头看着舒玉,“行了,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阿姨。”
舒玉娇嗔的看着他,“你就不能换个称呼?”阿姨听着不仅老还土。
乔冬欢抓了抓头,很老实的说:“我不想叫你妈。”
舒玉被他直白又实诚的话堵得一噎。差点连表面的慈祥笑意都维持不下去了。只能选择快刀斩乱麻,快速开口,直奔主题。
“其实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劝劝阿政。”刚才短短几句话,舒玉算是看出来了。要想劝贺政回贺家,软的硬的都不好使。唯一可以曲线救国的只能从乔冬欢这里入手。乔冬欢说一句抵得上她说破嘴皮子。
“你和阿政不一样。你是个心软的孩子。他从来都不体谅我。可是,你不一样……”她看着桌上的食盒,目光温柔了下来,“他是从来不会给我带这些东西的。”
哪怕知道她不吃,嫌味大。也会带过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她和贺政、贺通骨子里都是同一类人。不会做无用工。说得好听一点叫识事务,说得难听一点叫现实。
看见乔冬欢她就明白贺政为什么喜欢他。越是理性的人有时候越是渴望一份毫无计较坦诚赤裸的感情。自己斤斤计较却渴望别人无私奉献。他这么温柔又心软,像一个暖洋洋的小天使。试问谁不喜欢 ?有时候心软就好办了。
她眉头轻蹙,脸带轻愁。
“我想你劝阿政回贺家。怎么说他们父子俩也没有隔夜仇不是吗?可是在阿政眼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为了继续过我阔太太的生活。可是,冬冬你想,我一个女人吃得了多少,用得了多少?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最后我还不是为了阿政在守着这份家业?”
舒玉说得声情并茂,可是乔冬欢只是安静听着就是不搭腔。 一个人戏再好,没有观众也会有演不下去的感觉。
舒玉见他没反应,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说话?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我怕我说了你不高兴。我不劝。”
不劝?“你知道贺家有多少钱吗?”舒玉急了,声音忍不住高了起来。
“具体多少不知道,只知道很多。”
“那你还……”
“我就不答应。您刚才还在问一个人吃得了多少,用得了多少?贺政也用不了这么多钱。”乔冬欢冲她一笑,“我现在都嫌贺政太能赚钱。怕他有钱就变坏。贺家的家产就留给别人好了。”
“凭什么留给别人?”论能力贺政不仅是第一,而且远远甩后面十几条街。他现在手上又握着绅城东区的项目。完全可以和贺家平起平坐,与公与私也没人是他的对手。唾手可得的东西却要眼睁睁的拱手让人。贺政心高气傲,乔冬欢居然比他还干脆。
“你啊,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谁还嫌钱烫手?”
“别的钱烫不烫手我不知道。贺家的钱肯定烫手啊。”乔冬欢虽然不做生意心里也清楚。舒玉能在绅城不回去,自然是得到了贺通的默许。
贺通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没好处的事他怎么可能会干?如果贺家全是米虫、败家仔。就算有金山银又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得趴在贺政身上吸血?他疯了才让自己的男人拼命赚钱,养活一群不知所谓的野男人包括野男人的女人。
乔冬欢看着她,笑了起来,“我才不劝贺政回贺家呢。您在绅城过年与其想着怎么劝他,搞得大家都不高兴。还不如借此机会好好的修复一下母子关系。省得您老觉得他不孝顺。其实贺政的心最软了。”
舒玉劝了半天,乔冬欢比贺政还要固执。最要命的是他对金钱毫无欲望。你拿着一座金山在他面前晃悠,他也感觉不到价值。她考虑再三,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贺政的油盐不进是天生心肠硬。乔冬欢则是因为没见过好东西。他身价虽高却只是一夜暴富。完全不懂纵情享乐。得让他知道有钱的好处才行。
“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不如趁着这次过年放假,你和阿政陪我到处转转?”
“这没问题。”只要打消舒玉让贺政回家“继承王位”的念头。陪着她在绅城玩几天根本算不了什么。都不同住,“婆婆”来了多少也得尽一下孝心嘛。
乔冬欢兴高采烈的回到楼下咖啡室找到贺政。把和舒玉的对话一说。
“她应该死心了。咱们好好陪她玩几天就送她老人家回香城。以后见面也客客气气的,多好。”
贺政只是摇头,“太年轻。”舒玉要是这么容易就消停了,她还用得着跑到绅城来?
乔冬欢不乐意,瞪着他,“其实她到底是你妈妈。你也别老把她往坏处想。”虽然毛病一堆。
贺政冲他一笑,坏心眼的说,“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求我救你。”
“我才不会。”
接下来的几天,乔冬欢陪着舒玉逛街,买东西。还跟着她参见了好几起绅城名流的聚会。
贺三太太到底不是普通人。名头从香城一路传过来。绅城的名流太太们也要给她面子。本来以为她会孤孤单单住在和平
饭店的场面根本没出现。反而是因为一时口快答应了她的乔冬欢天天被她抓着去赴各式宴会。一次两次还好。次数一多他真的快受不了了。他真是怕舒玉这是在绅城呆上了瘾,住着不想走了。
撇开他和贺政的关系不说。他如今的身价也挤得进绅城的顶流有钱人行列。别人不仅要给贺三太太面子,给贺政面子。想巴结乔冬欢本人的也不在少数。成天听着这些车轱辘的奉承话,乔冬欢真不知道贺政怎么还笑得出来。更不用提舒玉每天笑面如花,周旋于各式宴会越战越勇的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