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乔冬欢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老何确实厉害。短短的时间就把他隔壁那个“小黑屋”收拾干净,还塞了张气垫
床在里面给贺政住。
可是小黑屋之所以被称之为上黑屋是因为那屋子连个窗也没有,关上门一片漆黑。没有空调,没有亮光。这样的地方怎
么能住人呢?
乔冬欢心里隐约有一种想法,贺政这混账肯定是在给他玩苦肉计。想趁他心软,摸黑进他房里然后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肯定是这样没错了。霸霸才不会上当!乔冬欢气得把被子盖住头,翻了个身决定无视这种没用的小花招。
可惜他在被子里闷了一分钟不到,他又心烦意乱的坐了起来。瞪着隔壁的墙半天不吱声。
脑子里尽是当初他心情不好闷在小黑屋里的场景。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以前贺政的东西陪他。那种压抑和绝望每次都几
乎要把乔冬欢逼疯了。
可是每次他想贺政想得受不了的时候就会自虐的把自己关在那个地方。用这种痛苦麻木见不到贺政的痛楚。
越想乔冬欢就越觉得自己快魔怔了。睁着眼闭着眼就好像看到贺政在受苦。而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贺政受苦。
乔冬欢忍无可忍扯了条毯子披在身上,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探出头四处望了望。胖子他们都住在楼下。除非要去天台,否则一般是不会上来的。
这深更半夜,外面又在下雪。应该……应该没人故意往天台上跑吧?
他轻手轻脚的跑到贺政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贺政清醒的声音,“门没锁,自己开。”
乔冬欢心里略略舒服了些。不枉他辗转反侧,看来这家伙也没睡着呢。
推开门就看到贺政靠在垫子上正在看书。里面倒不像乔冬欢想的那样一片漆黑。台灯亮着昏黄的灯光,看起来温暖又慵
懒。
看到乔冬欢,贺政冲他招招手,“过来。”
乔冬欢硬着头皮不肯过去,靠在门框边上画圈圈。
“我房间里暖和得很,我干嘛要进去你房间?”
“窜窜门嘛。过来稍微坐一坐。”贺政掀开被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门口冷。”
乔冬欢扭扭捏捏的犹豫了一下,挨挨蹭蹭的走进房间,靠着贺政躺了下来。
他在门口只略站了一会儿,脚已经冻得凉凉的了。一碰到贺政,只觉得一股暖意从脚尖瞬间传到了浑身上下。舒服得忍
不住轻轻呼了口气。
偷偷看贺政,见他似乎没注意。于是更加放心。索性把冰冷的脚都抵在贺政小腿上,用力的蹭了蹭。
此时的小黑屋已经完全不是他心目中的那样了。有灯光、有温暖,还有贺政……
以前种种的绝望和不堪在贺政的怀抱里变得似乎微不足道,甚至轻描淡写到忽略不计。
靠着贺政,乔冬欢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贺政摸了摸他的脸,“回房去睡。这里晚上会冷。”
会冷?乔冬欢从昏睡中惊醒,“你要不要去我房间?”
想了想又赶紧加了句,“只是睡觉什么也不准做。你保证。”
贺政把手伸到自己后脑勺枕着,懒洋洋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保证?”
两个热血青年,睡在一张床上。发生点什么是再正常不过了吧?不发生点什么才叫奇怪。
“那怎么行?要是被胖子知道了,不得被他笑死?”
贺政闭上双眼,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我们要是在一个房间里呆上一个晚上。就算没发生点什么,你觉得会有人相信
?”
话还真是这么个理。所以……
乔冬欢翻了个身趴在他身上,“那……”
“那什么那?”贺政把他往被子里一塞,“这里或者你房间,选一个吧!”
乔冬欢瞪了他半天,到底还是舍不得让贺政一个人在这里受冻。
“去我房间。”
贺政轻笑把他卷在毯子里公主抱了起来,往他房间里走去。
乔冬欢还要挣扎一下最后的尊严,“你给我记清楚,是我睡你,不是你睡我。”
“是,是你睡我。你想怎么睡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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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窗户里洒下来,被耕了一晚上田的乔冬欢心满意足。从被窝里伸出光溜溜的手臂。
怪不得人人都说夫妻吵架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这晚上深入交流,相濡以沫的,第二天看见贺政果然有种顺眼多了的感觉。
两个人许久不见,乔冬欢又憋着口气,又野又浪。晚上的时间过得确实是满足。到了天快亮的时候,贺政才睡着。
他睡着的时候头发掉了下来,还有一络垂在鼻端,阳光落下来照着这张英俊的面孔用俗气一点的话说,真像个落入人间的天使。
光是看着这张脸,乔冬欢的心里就觉得甜丝丝的。秀色可餐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只要看着贺政的脸就觉得浑身上下特别是心里满满的。不知道苦也感觉不到饿。就好像拥有贺政就有了全世界。
乔冬欢看着他越看就越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欢喜。贺政睡得沉,那缕落在鼻端的发丝随着他的呼吸调皮的一起一落。
大概是觉得有点痒,他伸手轻轻摸了摸鼻子。一举一动在乔冬欢的眼里都觉得可爱得不行。
伸出手轻轻替他将这缕不听话的顺到脑门上。不过这倔强的发丝顺上去没一会儿又掉了下来。
乔冬欢忍不住笑出声,又伸手抚上去,又落下。就这么抚上,落下好几回。
等他再次伸出手的时候,手掌被贺政一把握住。
“你玩上瘾了?”
乔冬欢趴在他身上,懒洋洋的反问,“不行吗?”
贺政不睁眼,只是微微一笑。抓着他的手掌放到唇边亲了亲,“别闹,让我睡一会儿。”
“天都亮了,你不起床吗?”
贺政翻了个身搂住乔冬欢的腰,“不起。”
像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神仙日子。也就在乔冬欢身边才过得上。等过了春节,东城的项目正式启动,他又要忙得像个
陀螺了。
现在赖在乔冬欢床上,搂着小美人。他也想做一回君王不早朝的昏君。
乔冬欢本来就喜欢黏着他,和他腻在一起。嘴上说着起床,身体却诚实的缩回被窝,贺政的怀里。
反正昨天晚上是他睡了贺政。是他馋贺政的身子,欲求不满。所以大干了一场。能怎么样呢?谁敢笑他?而且反正锁门了。
乔冬欢长长的舒了口气,挨着贺政闭上了双眼。
胖子起来的时候,老何已经煮好了早餐。
小汪和小吴正在喝粥。见他过来招招手,“胖哥快来。”
胖子抓了根油条打了个呵欠,“外面下这么大的雪,油条哪儿来的?”
“老何做的。”
胖子咬了一品,又香又脆。
“够可以的。”油条也自己炸。
感觉车行有了一个老何,整个八大菜系,满汉全席就跟玩似的。
小汪轻声说,“我想给老板和贺先生送点早餐上去。不过老何说用不着。”
胖子把油条三两口吞下肚子,摇了摇筷子,“可别这么干。”
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现在贺政肯定在乔冬欢房里头。这两个身体健康的成年弯男睡在一起,一个晚上能干出什么事用得着别人说吗?还有谁不知道吗?
但凡他们能下楼吃饭肯定早就下来了。不下楼那必然是有不下楼中的原因。
这要么就是耕田没有结束,上去送饭?撞个耕耘现场也不怕长针眼?刺激哪只单身狗呢?
要么就是体力少干得太多了。这身体没缓过劲来。这种时候送饭你以为你送的是温暖吗?你这分明送的是一颗八卦之心啊?做多少回累这样?
年轻人十精一血,是不是该收敛着点啊?
哥哥弟弟在草堆里钻得正欢,油条再好吃,谁会在乎?
要是再有人看个现场版,乔冬欢会不会杀人胖子不知道,万一把老贺同志吓萎了,乔霸霸下半生的幸福谁能负责?
小汪人虽然带着几分傻气,但是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胖子和老何都说用不着。他就乖乖坐着没敢动。
绅城下了一晚上的大雪,窗子外面全白了。车行的院子里也落了厚厚一厚雪。
老何坐在窗口一边看雪一边看车行的几个小年轻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他一生没有结婚,更没有自己的孩子。比起从小照顾到大的贺政,其实他更喜欢乔冬欢。
这个孩子从小就长得可爱。总是一脸天真。跟在贺政屁股后面进进出出像只忠心的小狗崽。
给他做了好吃的,就会甜甜的笑着说,谢谢何爷爷。
与其说是留下来是照顾贺政。这次老何更想留下来照顾的人其实是乔冬欢。
就像一场突然降温落下的冰雪。将过往的一切,将这整座绅城都笼罩在这素白之下。将过往一笔勾销。换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以冬冬的善良,再过不多久,这孩子早晚会放下心结再次叫他何爷爷。
当然这全要靠贺先生努力了。苦肉计也好,美男计也行。赶紧早点哄回冬冬的心才行啊!他们两个这么僵着,炮灰的日子容易受牵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