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睡梦中的陈妙依便被一阵“咚咚”声给吵醒了。
这声音陈妙依很熟悉,是有人在用石臼捣东西,听着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睁开眼后的一瞬间,陈妙依便猛的坐了起来,心中惊慌道:我怎么在这?
因为陈妙依发现,此时此刻她睡的不是堂屋的地铺,而是卧房的床上。
她身上不但盖着自己的被褥,还盖了徐漠的被褥。
下一刻,陈妙依便提起被子去看自己身上,见衣物完好身体也无异样时,才暗暗松了口气。
“咚咚咚.......咚咚咚.......”
外面捣东西的声音持续响着,令陈妙依已经没了睡意。
陈妙依下床穿好衣裳,脚步很轻的来到了堂屋门前。
此时徐漠正在院子里忙碌,他手握一根碓杵,不停的捣碎石臼里的冬菇和小虾米。
天刚蒙蒙亮时徐漠就起了,倒不是他人有多勤快,而是他单纯的睡不着,与其在床上翻来覆去摊煎饼,不如起来干活痛快。
到了这会儿,昨晚晾干的冬菇和小虾米已经差不多捣完了,徐漠的额头上也全是细汗,手臂老早就酸了。
陈妙依看着忙碌中的徐漠,不禁蹙眉暗想: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时,徐漠发现了陈妙依:“妙依,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我这声音太大吵醒你了?”
陈妙依摇了摇头,问:“夫君,为何.....为何我会睡在你的床上?”
徐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哦,我早上起来看你缩成一团,好像很冷的样子,我担心你着凉了,所以就把你抱去我床上睡了。”
听到这话,陈妙依脸上不禁有些发烫,低了低头后才道:“我.....我不冷的,我睡觉一直都是那个样子.......”
徐漠没有接话,扭过头去继续捣鼓。
陈妙依见状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去收拾地铺了。
半刻钟后,徐漠端着满满一陶碗的味精走进了堂屋。
“妙依,你快来看,味精做好了!”徐漠很是开心。
陈妙依走过来看了看碗里不起眼的粉末,忍不住问道:“夫君,这东西真能让菜的味道变鲜美吗?”
“当然可以!”徐漠见陈妙依质疑,立刻就道:“你等着,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罢,徐漠就放下陶碗,飞快跑进厨房开始生火了。
不久,徐漠便把昨天吃剩下的一碗鱼汤热好端了出来。
随后,徐漠便当着陈妙依的面往汤里放了一些味精。
“妙依,你尝尝,看看是不是跟昨天的味道不一样了!”徐漠一边说一边用勺子搅拌鱼汤。
陈妙依接过勺子小小的品尝了一口,顿时就面色惊奇,点着头道:“嗯!真的不一样了,比昨天吃起来更鲜更香了!”
徐漠非常开心:“看,我没骗你吧!哈哈......”
陈妙依喜欢这个味道,便忍不住多喝了几口,感觉有点停不下来的意思。
直到汤快喝完的时候,陈妙依才想起徐漠还没喝。
“夫君,我......我忘记你还没喝了,我.....我不是有意的。”陈妙依连忙放下勺子,有些害怕的低着头。
徐漠摇头笑道:“没事,你喜欢就多喝点,早上我不太习惯喝鱼汤。”
说完,徐漠就往厨房走去:“我去煮点粥,你不用管我,慢慢喝就好。”
陈妙依难以置信的看着徐漠的背影,好半天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穿越前的徐漠一直独自在大城市打拼生活,因此厨艺多少有一些,太复杂的菜虽然做不来,但煮个粥做几个家常小菜还是没有问题的。
过了半个时辰,徐漠端着一锅热腾腾的菜粥来到了堂屋里。
菜粥很浓稠,同昨天那淡得跟水似的小米粥完全是天壤之别。
“夫君,你这.....你这一下子用了多少白米呀?”陈妙依平日节俭,这会儿一看便忍不住心疼。
徐漠微笑道:“没事,不就是一点白米吗?没了咱们再买就是。”
陈妙依摇头叹了一声,低声嘟囔起来:“等把债都还清了,再说这些吧。”
徐漠立刻道:“妙依,我知道我过去让你失望、让你伤心了,但请你再相信我一次,我肯定会让咱们的日子好起来的,以后我们天天吃白米,天天吃肉!”
“天天吃白米,天天吃肉?呵.....”陈妙依苦笑一声,心中却不抱任何的期待,只是淡淡道:“希望如此吧......”
看着陈妙依的样子,徐漠心里莫名的难受。
他非常的清楚,此时此刻不管自己再说些什么,即便是描述的天花乱坠,日夜颠倒,也不可能扭转陈妙依对自己的印象。
就着一碟干瘪的咸菜吃完粥后,陈妙依便去了厨房清洗碗筷。
徐漠见没什么事,便在院子里砍起了柴。
陈妙依收拾完出来,见时间已经不早,便忍不住问:“夫君,你怎么不去珍馐楼?”
徐漠停顿了一下,喘着气回道:“宁公子会来接我,我不用自己去。”
话刚说完,院门外就传来了车驾声。
很快,就有人叫门了:“徐先生,您在吗?我家公子问您,可以出发了吗?”
徐漠走去开了院门,对来人道:“稍等,我马上就来。”
徐漠说完便转身去了堂屋,将桌上的一个小纸包揣入了怀中。
临出门时,徐漠对陈妙依道:“妙依,中午你别做饭了,一会儿我来接你,咱们吃大餐。”
陈妙依听后便是一愣。
不过等她再想细问缘由的时候,徐漠已经出了门,登上了宁永强的车。
“又在说大话。”陈妙依根本没当回事,上前就关上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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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宁永强望着徐漠,忍不住问:“徐漠,你究竟想到了什么法子帮我赢王顺扬?就不能先跟我透露一点?”
徐漠微笑道:“宁公子,我的办法多了去了,不过现在就算跟你说了,也不一定管用。”
“为何?”宁永强很是费解。
徐漠道:“宁公子,这事就好比治病,大夫的药方纵然再多,也得因病人而异,做到对症下药!”
顿了顿,徐漠就问:“我这么说,宁公子应该明白了吧?”
宁永强微微皱了皱眉,随后便不再多问了。
大约一炷香后,车子来到了珍馐楼附近。
这时就听见外面有人高声吆喝:“贱卖啦,贱卖啦!珍馐楼所有菜品,全部贱卖啦!”
徐漠一听,顿时就皱紧了眉头,大声道:“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