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说

萧绛的呼吸却开始慢慢的急促起来,皮肤也开始发烫。

姚歌自然感觉到了萧绛的异样,一开始姚歌不好意思问,但是后来萧绛呼吸越来越热,越来越急促,姚歌感觉不对了。

“你是不是病了?”姚歌奇怪。

萧绛苦笑,但是她体内真气已经开始有流窜的现象,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为了增强内力,服过一种丹药,里面含九尾麂角髓和毒蛟丸囊。”萧绛低声说,“所以我每夜必须打坐练功,化解药性。”

姚歌明白了:“嗯,怪不得.....这两种东西,能弄到倒也不容易。”

“是,我曾经踏遍阿尔泰山,杀蛟擒麂。”萧绛说完,不吭声了,心里暗暗奇怪,难道这么快就到黄昏了么,为什么自己忽然开始药效发作。

姚歌低声说:“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差点夭折。姚老相国为我向皇上祈药,皇上赐我七花紫肉芝,让我有今日的体魄。”

其实这七花紫肉芝是姚绰在女儿姚皇后死后,怕外孙在宫中被人毒杀,千方百计寻来,给李翎服下的,不是为了增强体魄,而是为了让他百毒不侵。

萧绛恍然大悟:“哦。”

七花紫肉芝对灵兽有催~情作用,所以开花时,往往会引来奇禽异兽,所以在注解中有利用七花紫肉芝诱来白~虎灵犀的说法,但是七花紫肉芝本身就非常难得,百年都不见得开花,所以用它来捕捉灵兽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但是姚歌服用过七花紫肉芝,虽然时隔多年,因为两人面贴面长时间在一起,却诱发了萧绛体内的药性。

又过一会,萧绛皮肤热的烫人,心跳加速。

姚歌叹了口气:“这么讨厌我么?”

“不是,只是......不要意思开口请你帮忙。”萧绛苦笑。

姚歌低低的说:“我很愿意。”

姚歌小心的解开萧绛的腰带。

萧绛也帮姚歌解开夜行衣:“我欠你情,日后你可以向我提个要求,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在所不辞。”

姚歌默然:有必要这么划清界线,当交易做么?

姚歌存心取~悦萧绛,细腻的摸索着她的反应,迎合着她的需求。

姚歌低低问道:“喜欢么?”

萧绛“嗯”了一声。

两人渐渐激烈。

萧绛忽然说:“别se在里面。”

姚歌一怔,顿时心凉如饮冰,半晌后,冷冷回道:“放心,我不会的。我岂能随便留下我的子嗣。”

两人继续,姚歌心中极其不快,多少生了整她之心,故意磨蹭停顿。萧绛明白姚歌的心理,咬着牙,不吭声。

两人正没完没了,外面响起来脚步声,有火把光隐隐逼近。

吕和月说:“人面蛛肯定在里面,大家小心。”

王充说:“公子和丽娅呢?难道......”王充不好的预感全上来了。

姚歌忙喊道:“我们在,你们稍等,别进来,马上就好。”

姚歌不敢再拖延,抱紧了萧绛。萧绛一声不吭,却在姚歌肩膀上留下了一道牙印。

在远远的火把微光中,萧绛跟姚歌默默近距离对视。

萧绛垂下了眼睑:“谢谢。”

姚歌心里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不客气。”

“我会谢你的。”萧绛说。

姚歌气上来了,忍不住冷笑:“你能谢我什么?要么你感谢我一夜春宵吧。”

两人穿好衣服,姚歌喊道:“过来吧,我们被蛛丝粘住了。”

王充跟吕和月匆匆跑近,王充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空中有一丝可疑的暧昧气息。其实也没什么可疑的,看两人的神色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充抬头看看蛛网:“怎么办?”

吕和月说:“刀砍没用,用火烧。”

两人用火把烧远端的蛛丝,空气中顿时充满了一股奇异的恶臭。远端蛛丝断裂,两人像粽子似的被吊在空中,团团转。

王充脱下外袍垫在手上:“你上去烧掉吊住他们的蛛丝,我在下面接着。”

吕和月一提气,跃上洞顶,用壁虎功倒挂下来,用火把将最上面的蛛丝烧毁。两人掉了下来,王充伸手接住,将两人放在地上。两人倒在地上,滚成一团。

王充头疼:“要么先把他们扛下山去,再慢慢想办法?”

吕和月点头:“6个时辰后,蛛丝变~硬了,用刀慢慢磨。”

萧绛说:“等一下,你们往蛛丝上多倒点草屑,用我那把陨星剑,割割看。”

王充和吕和月对视了一眼:“那试试看吧。”

吕和月往两人身上倒草屑,引得两人咳嗽不止。王充从人面蛛额头上拔下陨星剑,力透剑尖,对准一根蛛丝,飞快的一划,蛛丝像鸡蛋被丝线切过一样,断开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王充小心的用内力将蛛丝一根根切断,两人终于能分开了,但姚歌的衣服还粘在蛛丝上,萧绛身上也有一些。

萧绛从靴筒中拔~出匕首:“你们给我们留下两套衣服,把火把也留下。”

王充和吕和月退出去,萧绛将两人衣服统统划开,在三个多时辰后,两人终于恢复了行动自由。

姚歌见萧绛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穿衣服,心里又是一番五味杂陈。

四人一起下山,姚歌问道:“其余人还好吧?”

“都很好。”王充回道,“蒙绕兄妹已经伏诛。”

“穆叔为了救我,被蒙绕九莫撒中了毒粉。”吕和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不过已经解了,赵兄和伍兄在照顾他。”

穆武靠山岩而坐,神情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吕和月说明日之前不要剧烈运动。这时候天时也已经近黄昏了,经过这么一场大战,本来大家也没有赶路的打算。

八人在湖边围篝火而坐,王充射了一头马鹿来,萧绛烤给大家分食。

姚歌说:“人面蛛已死,下面继续追踪周朗他们,是不是有点困难?”

吕如月却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盒来:“相思蛊虫,从蒙绕九当身上搜出来的。相思虫为雌雄一对双生,分离的话,一只一定要找到另一只,盒子里这只是雌虫......”

萧绛在往鹿肉上撒胡椒:“你的意思是,雄虫在周朗身上?”

姚歌笑道:“给周朗下蛊,蒙绕九当未必有这个胆量,但是那只雄虫在周朗他们一行人中间肯定是无疑的。”

赵文臣点头:“而且肯定是在某个比较重要的人物身上,周朗不会轻易的甩掉他的。”

继续追踪的问题解决了,姚歌松了口气,大家一起喝酒进餐,多日来,气氛少有的轻松。

酒足饭饱后,萧绛避开众人,跳到湖中洗浴。

姚歌悄无声息的坐在一块岩石上,远远的看着她在月光下泡在冰山的融水里,知道她是在反复清洗自己。

王充坐到了姚歌身边:“公子?”

姚歌叹了口气,苦笑:“萧哥,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不受身份地位的吸引,我本人是如此的不讨女子喜爱。”

“也许是因为她上次被男子欺骗了感情,惨遭抛弃,又失去了孩子,身心受到了比较大的创伤。”王充安慰道,“那件事过去不久,她身心还未恢复.......”

姚歌摆摆手:“不用说了,不是这原因,那个男人早就不在她心上了。她是......也没把我放心上。”

萧绛游回来了。隔着小半个湖面,姚歌见她上岸擦拭身体,忽然难受的看不下去,翻身下了岩石,离篝火远远的,一个人摊开毯子,闭目而卧。

王充走过来,在他身边铺开毯子,姚歌却翻了个身,背对着王充,不想跟他说话。

两人相伴七年,出生入死,虽说是君臣,感情已经超越亲兄弟,但是这一刻姚歌却感觉王充怎么都理解不了自己。

虽然都是流亡在外,虽然两人被捆绑在了一起,虽然分担着同一命运,要么君临天下,要么死无全尸,但是至少王充拥有父母兄弟,还有爱慕他的女人,而自己,母爱已经逝去、父爱已经久违,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是只有你死我才能活的死敌,前途、雄心,爱情,都是那镜中花,水中月。

姚歌静静侧卧,心头默默品味着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受。

王充坐在他旁边看了他半晌,忽然站起来,走开了。

姚歌正黯然自伤,忽然感觉王充走开了,却翻过身来:这小子去哪,想干嘛?

王充径自去找萧绛。萧绛正坐在湖畔一块大岩石上,等头发干好睡觉。

王充在萧绛身边坐下:“丽娅,我能问你件私事么?”

萧绛翻了个白眼:“不能。”

王充一口气噎住,不由的“吭吭”咳嗽起来。

过了会,王充忍不住了:“丽娅,我们一路西行同来,彼此也算生死之交了,大家为人如何也都知道......”

萧绛瞧瞧他:“王兄到底想说什么?天色已经不早,咱们也累了一天了,快点说完去睡觉。”

王充真是哭笑不得:“好吧,好吧。我就直说了吧,公子很喜欢你。”

萧绛淡淡的说:“因为路上寂寞。”

王充皱眉:“不是这样的,难道公子缺女人.......”

“是的。”萧绛点头:“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等你们回了长安,满长安的名门闺秀都会由着你们两个挑。”

王充无言以对:“嗯,公子有一个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妹,等了他多年,今年都二十有二了,为了他,一直待字闺中......娶她为正妻是公子应尽的责任。”

“嗯。”萧绛事不关己,无动于衷的点点头。

“但是公子,对你......是真心的。”王充抬眼看了看萧绛说。

“嗯,男人都是真心的,因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没有负心的必要。”萧绛淡然,“喜欢哪个女人,统统娶了就是。”

王充皱眉:“不是这么说的。我们一路同行,出生入死......”

萧绛点点头:“对,因为我们目的相同。”

萧绛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起了陈项。

陈项将一小袋金子放在自己手上,说:“生当复来归。”

陈项不顾一切的从马上跃下,扑向东~突厥侍卫长的断刃。

陈项口鼻鲜血直喷,看着自己的眼睛,笑道:“死当长相思。”

陈项握住自己的手:“我想再次跟你一起,出使西突厥。”

所谓的一路同行,出生入死.....

萧绛心中一酸。

王充都不知说啥好了:“这么一路行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患难与共,就有了感情和信任.......”

萧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信任啥啊,我们压根不是同一个阵营的。

萧绛斟酌了一下,觉得得跟王充说个明白,下面的路还长,暧昧不清容易发生不必要的纠葛:“王公子,首先,我承认,因为某些阴错阳差,我和姚公子之间,有些接触。但是这种接触,跟婚姻无关对吧。您和姚公子,在外这么多年,也没在寺院当和尚。如果你们跟什么女子有这种接触,就要发展为婚姻,那你们两早该妻妾满乾坤了。我没说错吧。”

王充苦笑:“嗯,但是如果有感情的话,那发展成婚姻,有何不可。”

萧绛看了王充一眼:“那你认为我和姚公子,分别感情到了哪一步?他现在对我有纳妾的感情,但是你认为我有为他做妾的感情么?”

王充皱眉,眼前危机四伏,不宜揭示姚歌的身份。

“王兄,我跟您说真心话。我一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二是已绝婚姻之念。所以请您转告他,我欠他一个人情,日后一定还他。但是,我跟他是两路人。”萧绛说完,站了起来,就想走开。

王充急,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哎,等等。你不是说想通过婚姻位列正一品,正二品么?”

萧绛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虽然公子不能娶你为正妻,但是让你位居正一品,正二品,还是不在话下的,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王充急忙说。

萧绛惊奇的瞪了王充半天,忍不住“噗嗤”一笑:“我想通过婚姻位列正一品,正二品?”

王充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嗯。”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萧绛冷笑一声,傲然道:“错,我本应该通过婚姻,身居皇后之位,母仪天下。”

萧绛胳膊一甩,转身就走。

王充苦笑。萧绛不理他,直接走回营地,在篝火旁躺下睡觉。

姚歌却走了过来,原来他刚才远远的站在下风口的树林边,运足内力,把两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姚歌此刻反而不难受了,在王充身边坐下,说:“她心气高傲,又官居正五品,岂可为人姬妾,不愿意很正常。”

王充皱眉:“她自己不是说过,想给一个男人当妾,其家反对,所以她才堕胎离京的嘛。”

姚歌笑:“其家反对,因此堕胎,这肯定是真的,其他就不好说了。我看真像应该是,她跟一个名门出身的贵公子有过一段恋情,但是其家嫌弃丽娅出身微贱,不同意儿子娶她为妻,要娶只能为妾,丽娅不肯为妾,正五品高官也不宜为妾,于是只能选择堕胎。男子余情未了,继续纠缠,而她已经对那男子断了念想,加上放心不下使团,于是离京。”

王充点头:“这么说才合理。对,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姚歌微笑了。

原来萧绛说已绝婚姻之念,是因为被出身所累,已经有过一次被高门大户拒绝的经历了;她之所以一直疏远拒绝自己,是因为自己自称出身姚家,而她已非处子身,又堕过胎,她预料到跟自己必不会娶她为妻,跟自己相恋,只会伤害她自己.......

姚歌想到这里,心中充满了怜惜和柔情,温言道:“等回到长安,我大婚后,立即正式迎娶她,一定给她应得的名分和地位。”

王充笑:“恭喜公子。”

姚歌也笑。

王充忽然低声说:“我真有点好奇,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肯定是跟陈项萧钰他们一起打击鞠中的一个呗。”姚歌说。

王充恶情趣:“我倒真想看看他父母看见丽娅嫁给您,最后荣登贵妃之位时的嘴脸。”

王充想了想,补充道:“最好再给您生个皇子。”

姚歌哈哈大笑:“王兄,你想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