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情潮虽霸道,但仿佛滋养了哥儿的身体。

昨晚胡闹到下半夜才歇,可李文斌早上起来除了身后那处异常敏感之外,竟是红光焕发,腰腿也不软了。

只是那双桃花眼含情,总是不自觉地追逐贺林轩,看得后者恨不得把他关进屋子里这一天什么都不做,就和他滚在一起才好。

可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家里还有个粘人且好奇心同样旺盛的小鬼头呢。

不过趁着诺儿看不见的时候,两个大人总是挨在一起亲亲我我,手指勾在一起,说话也要贴着彼此才罢休。

度过了异常煎熬的白天,把诺儿哄睡了,贺林轩直接拉着李文斌去了浴室洗鸳鸯浴。

积蓄了一天的热望,他的爆发比昨夜还要惊人!李文斌到中场就忍耐不住地又哭又叫,直到榨干彼此的体力才休战。

经过这两夜,他们之间明显更多了什么。

从前李文斌总是不忘谨守夫郎的本分,骨子里还有几分读书人的木讷,以及这个时代人所有的矜持和保守。

特别是在穷苦农家,大家都顾着忙生计,谁有精力谈情说爱,便是有,也没那想法。

贺林轩知道他爱害羞,之前都怕吓着他,只敢说些含蓄的话调情。

可现在,只要有机会他就要抱着小夫郎说上几句露骨的情话。

李文斌虽还羞怯,但却不再阻止他。

青天白日里时常被他拉在厨房或是浴间里索吻,被吻得晕乎乎的时候,还会顺从男人的引导回应他。

渐渐他也摸索出一些技巧来,投入在拥吻之中。

甚至有一日在诺儿午睡时,被拉着在阴凉的后院墙上做那事,竟都拒绝不了他。

这些在他以前看来完全无法想象的事,如今却都做了一遍。

事后,他慌张地拉衣服,又在贺林轩耳朵上的牙印处恨恨地咬了一口,“你,你总这样!”

他不会承认自己是不正经的人,肯定是贺林轩教坏了他。

贺林轩被他骂了,完全不以为耻,反而笑得十分得意,越发爱黏在他身边,简直比诺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大人之间冒着粉红泡泡而不自知。

正当情热,视线时刻都要黏在一起,那种让第三者无法插足的氛围,只有诺儿感受最清楚。

见阿爹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他虽然也跟着高兴,可日子久了,难免失落。

好在贺林轩及时发现了这一点。

他没声张,只是终于想起来把注意力分一些到孩子身上,耐心地教导他,还给他做了许多玩具。

更重要的是,他也开始习字,但并不让李文斌教他,而是诺儿小老师来负责。

诺儿已经习惯用手语交流,一时改不过来,他们也没有操之过急平白让孩子焦虑,所以只在李文斌教他习字的时候要求张口念出来。

便是没有声音,看口型确认他学的差不多了才继续。

换他来教贺林轩,那便是后者依据他的口型来认字识音。

每每阿父念对了,诺儿都会高兴地直点头,脸蛋生红。

其实,这也是贺林轩变相在教孩子说话了。

诺儿小夫子充满干劲,更愿意花时间在读书上,还央着阿爹多教他一些,好让他能教给阿父。

李文斌渐渐也觉出滋味来,心里对儿子很是歉疚,对他就更加耐心温柔。

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六月二十这天,李文武一家如约到山上来了。

本来李文武每旬都能休息一日,只是上个月为了李文斌的亲事误了几天工,所以到今日才得了空闲。

一进门,打眼看到诺儿,张河就笑开了。

“哎哟,我的乖诺儿,黑了也壮了。”

张河把诺儿抱在怀里,掂量着重了不少的重量,高兴极了。

李文武也高兴,“看着还长高了些,男子汉要这样才好嘞。”

贺林轩隔几天带他们去山里游泳,李文斌是晒不黑的肤质,诺儿就不行了。夫夫俩本来都没注意到,忽然就在某天发现小包子竟然黑了好几个色度。

张河三人久不见他,感受就非常明显了。

不过,这样的改变让他们欢喜。

李文武就连说了三声不错,诺儿听了脸上都笑出了朵花。

等进屋后被伯么放下来,他就拉着兄长蹬蹬蹬地出门去了,迫不及待地分享他的宝贝。

四个大人看的直笑,张河又拉着李文斌的手,“阿弟气色真不错,看着还胖了些呢。”

他看向李文武,朝他使眼色。

哪怕贺林轩很让他们满意,可为人兄长的还是担心山里的日子苦,总要念叨几句。

现在看李文斌的模样,两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贺林轩端出茶来,却并不放下,而是招呼道:“勉之,请阿兄阿嫂去竹屋坐吧,那边凉快。”

虽然忙着谈恋爱,但正事一点没耽误,贺林轩反而干劲十足,效率高了好几倍。

竹屋竣工那天,李文斌就想着让阿兄他们看了,现在正合他意。

“呀,好生雅致的屋子,这是做什么用的?”

张河一看便惊呼出声。

竹屋加入了贺林轩现代化的设计理念,用大石和木桩撑起了两尺高的地基。

两层阶梯式,第一层是一人宽的回形廊,正对着药圃和花圃的那一面放了茶几和摇椅,方便歇脚赏景。

第二层才是屋子,一面是门,两面开窗,另一面镶嵌着书架。

屋内摆放了长桌和三把椅子,桌上除了文房四宝还摆放了一盆开得正好的山茶,大方又别致。

张河和李文武都顾不上说话了,两人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才坐下。

“勉之,你的字迹比以前好了许多,已见章法,不错,不错。”

李文武认真地看着李文斌手书的千字文。

虽然舍不得纸墨,但诺儿学得很快,他写在纸上才好让他温故知新,省去许多功夫。

李文斌说:“诺儿已经学了三百多个字了,他还教他阿父写字呢。现在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他阿父还记不记得昨天学的字,可严厉了。”

他说着都笑出声来。

张河也笑得拍掌,“哎哟,我们诺儿都是小夫子啦,真厉害!”

李文武很是高兴,招呼贺林轩过来写几个字给他看看。

贺林轩端着毛笔沾了水在竹面上写着。

起先还很端正,但写到后来就暴露了自己的书写习惯,连笔而书,笔触不自觉带出一些力透纸背的锋芒来。

“咳咳。”

李文斌当着阿兄阿嫂的面不说教他,但贺林轩已经明白他的提醒,忙又放慢了速度,字迹恢复端正。

李文武和张河看着都笑了。

李文斌抿唇笑说:“他才刚学,我怕他乱了字性,所以才让他写得清正些。等日后熟悉了,就随他喜欢了。”

李文武赞同地点头,说:“是这个道理。不过林轩到底不是三岁小儿,自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字迹不要潦草,倒是不必太拘着他。”

李文斌受教地点头,贺林轩这时候收了笔,之前的字已经都干透了。

不过三人都看在眼里,张河纳罕道:“林轩看起来已经学了不少了,莫非诺儿也学到这个地步了?”

李文斌摇头失笑,“他学字很快,才一个月就能勉强看懂架子上的其他书了。只是他不在小夫子面前表现,想让诺儿高兴呢。”

贺林轩笑道:“让诺儿教我,他自己学起来努力也开心,我还能多和他亲近,两全其美不是么。”

“就你道理多。要藏可藏好了,叫诺儿知道,非要哭给你看不可。”

李文斌点点他的额头,笑话他。

贺林轩笑着牵住他的手,坐回他身边和兄嫂说:“家里太小,我们三个现在用着都已经勉强,等诺儿再大些就不成了。”

“而且,山里冬天冷,我舍不得他们俩跟着我受罪,想着到了秋天把这里收拾一下,推倒重建。”

李文武和张河对视一眼,认真听他的打算。

李文斌亲眼看他把竹屋建起来,当然知道贺林轩不是空谈,便把他说给自己听的一些关于新房子的设想娓娓道来,听得张河极是向往。

倒是李文武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贺林轩透察人心,怎会不知道他的想法,便不着痕迹道:“我想让勉之和诺儿住的舒服些,不过这里也只能糊弄三五年,等诺儿大了,还是要下山去的。”

“我倒是没什么,却不想诺儿跟着我当一辈子的猎户。他当有他的前程,我既是他阿父,只要有能力都不能拦着他展翅高飞。”

“林轩,这……”

李文斌一惊,他之前都没听贺林轩说起过这些。

他自嫁给贺林轩,就没想过离开山里。诺儿随了他,他便也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的。

不过,贺林轩这一番话却是说到了李文武的心坎上。

他喝了一口茶,满意地点头道:“林轩想的长远,比我强多了。”

张河却想到了别处,他道:“林轩的意思是想脱猎户籍吗?那……我听说,猎户转农籍,一人便要百两银子,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不是他泼冷水,而是这就是现实。

李文武一听,心头的火热首先就凉了半截。左右看看,他又端起茶碗,掩饰了到嘴边的叹息。

李文斌也忧心忡忡。

他知道没成算的事,就算是玩笑话贺林轩也不会拿出来说。他说出口的,必定是在心里想了很多回,势必要做到的事。

可这件事太难了,他不愿意他这样为难自己。

不得不说,李文斌已经很了解贺林轩。

他确实是下定了决心,就算不是为了诺儿的将来,这猎户籍他迟早也要改的。

捏了捏夫郎的手,他笑道:“这事没有两三年是办不成的,你放心,我知道脚踏实地。只是有了目标,我们一家人才知道要往哪里使劲。勉之,你说对吗?”

李文斌的心定了定。

虽然此时看起来遥遥无期,但总好过每日过着止步不前的日子,这样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他握紧贺林轩的手说:“这些话你从不和我说,下回可要改了。你也说了我们要一起使劲,不能什么都让你来背负。”

贺林轩轻笑出声,“我知道,只是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计划,只有一个大概的想法。等我想清楚了,自然全都和你交代,保证一句话都不留。”

“我可记着了,若敢糊弄我,看我不——”

他说着,蓦地顿住了。

回头,张河早捂着嘴笑开了,见他终于想起自己来,更是再忍不住笑出声来。

“勉之,好些年不见你威风的模样,真是好吓人呢,哈哈哈。”

李文斌:“……阿嫂!”

李文武也咧着嘴,贺林轩却舍不得让人看夫郎的笑话,就算是兄嫂也不行。

他忙说:“阿嫂,勉之脸皮薄呢,你还是别取笑他了。”

“哈哈,且让我笑一下,再不说他了。”

张河越笑越收不住。

李文斌管不了他,只得拍了一下贺林轩的手背拿他撒气,“就你话多。”

贺林轩心甘情愿地认栽。